《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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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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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刘邦。一直以来都是以正面形象而出现在史册当中。李言庆饥讽其厚黑。令得无数人,莫不感到惶恐。可言庆所用事实,皆出自于《史记》。有些事情分开来看,好像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士林之中,为此争论不休。

然则真正惶恐的,还是那些世胄门阀。

隋唐时期的世族大家,论其渊源,大都是起源汉时。

说句不好听的话,李言庆如果在书里骂了什么人,那说不定就是那个大家族的祖上先人。

。如果说。圣贤注是教人为善,那么奸妄注,就是刨名人祖坟,揭名人的老底儿。普通百姓,对圣贤会敬而远之。可是对名人的八卦,确是格外关注。而奸妄注的目的,就在于八卦。

或是断章取义,或是穿凿附会”

总之,李言庆就是要用尽一切办法,使人们对其中的故事,产生出浓厚的兴趣。为便于推广,李言庆还尽量以白话编撰。如此一来,在百姓中的影响力更大,甚至不弱于《三国演义》。

于是乎。世胄豪族子弟,莫不感到惶恐。

有聪明的人。试图寻找门路,恳求李言庆笔下留情。不过李言庆只做了一篇汉高祖的文章后,便收手不再继续。奸妄注的后续编撰,则交由麒麟馆中。一名为许敬宗者,负责编撰。这个许敬宗。说起来也有来头。

出身于官宦家庭,父亲许善心,曾是南方一郡官吏。

许敬宗本人也是文采不俗,是大业二年的进士,和杜如晦是同期。

杜如晦如今是长安县的一名县正,虽说不是很得以,可好歹也是个正六品的上郡官职。而许敬宗呢,一开始也出任了一县功曹,可不成想大业八年。隋炀帝一征辽东时,飞黄上厩的御马。在途径许敬宗治下时,被悍匪杨公卿劫掠。许敬宗也因此受到牵连,被罢官贬为庶民。

李言庆的麒麟馆,在大业十年建成。

许敬宗正处于落魄时,听闻麒麟馆括纳人手,就前往应征,并且成功进入麒麟馆。

论文采,他比李言庆不弱于薛收等人;论笔力,更是雄健异常。从李言庆手中接过了《奸妄注》的编撰权后,他很快就理解了李言庆的意图。于是乎接过笔来,不仅挖人祖坟,他还会在撒一泡尿上去。其文笔阴毒,用词刻薄。曾生生将两个登门指责的名士,气得差点吐血。

当然了。这家伙敛财的手段,和他的笔力,成正比。

虞世基拿这件事出来,也不一定就能挡住李言庆的仕途,可恶心他一下,也不错。

裴世矩微微一笑,“闻秘书监,亦有求人否?”

听说你也派人。过去行贿了吧”

虞世基顿时面红耳赤,瞪着裴世矩,半晌说不出话勺宇文智及阴阳怪气地说:“听说裴公族中有女,以平妻许以巩县男,可知裴公,真爱才心切。”

你老裴家乃是河东世胄,居然把侄孙女许配给李言庆,而且是以平妻许配?

裴世矩脸色一沉,“举贤不避亲,老臣举荐李言庆,乃是出于一片公心。至于儿女之事,非老臣可以约束。不过,裴翠云与长孙无垢平妻许以李言庆。似乎并无不妥。莫非宇文侍郎,以为长孙不计裴氏?”

杨广被困在雁门关的时候,曾感叹:若长孙安在,敢使突厥至此?

其言语中,对长孙晟无比怀念。

裴翠云之所以会以平妻的身份许以李言庆,那是我裴氏,对长孙大将军的敬重。你宇文智及是不是觉得,长孙晟比不上我们裴氏?

这话顿时说中了杨广的心。

杨广脸色,有些阴郁……

“况乎,老臣未有凤女,强嫁他人。”

宇文智及那张俊俏的面孔,顿时涨得通红,如同滴血。

这其中,又有一个典故。

大业十一年,也就是去年,麦铁杖的孙子麦子仲,孝满出任左监门郎将。宇文智及有一个闺女,名叫宇文凤,年已二十三岁,至今未嫁。只因其性情暴烈。而且颇为自大,属于那种正义感超强的女人。一次在长安街头,看见麦子仲痛打坊间地痞,顿生爱慕之心。并誓言非麦子仲不嫁。

宇文智及就找来了麦子仲老爹麦孟才,一顿酒下去,提出要把女儿嫁给麦子仲。

麦孟才知道,麦子仲心里还是喜欢裴翠云,而且他对宇文家,也不是非常感冒,就借口推诿。

可宇文智及爱女心切。死活非要把女儿嫁给麦子仲。

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个缘由,如今已无人知晓。反正不久之后,就传出宇文智及搂着麦孟有的脖子,许以重金,把女儿嫁了出去。故而就有了,凤女强嫁,的典故。为朝中文武笑料。裴世矩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凤女强嫁的事情,把宇文智及气得,眼冒金星。

杨广也听说过这个典故,忍不住大笑起来。可他这一笑,却让宇文智及是有火发不出,只能恶狠狠,瞪了裴世矩一眼。

看起来,杨广已经有了主意。

而且他又找了裴世矩这么一个老谋深算,老奸巨猾,有三寸不烂之舌的人做说客,谁能说得过裴世矩?这家伙就是以嘴皮子利落而闻名,当年在西域,凭借一人,搅得西域不得安宁。

这时候,谁若是再站出来反对,惹了杨广,最多是被一顿斥责。

可是惹了裴世矩,弄的好像虞世基和宇文智及那样下不来台,才是颜面尽失。

杨广说:“宇文卿所言,倒是让朕想起来一件事。麦卿,子仲今年好像也到了成丁的年纪了。”

麦卿,是指麦孟才。麦铁杖的次子,麦子仲的老爹。

他如今出任左备身府将军,虎贲郎将,是负责保护杨广的近卫头子。刚才被裴世矩提起了,凤女强嫁,的典故,麦孟才正缩在一旁。听杨广询问,他连忙站出来。躬身道:“犬子去岁末,业已成丁。”

从杨广对麦子仲的称呼可以看出,他对麦家,何等喜爱。

说起来,杨广现在也就喜欢麦孟才这种没有根基的新近权贵。这种人好拉拢,而且很忠心。

这也是杨广为什么。愿意相信李言庆的一个缘故。

如果李言庆是出自郑氏,裴氏,李氏,“他断然不会委以重任。偏偏李言庆反出了郑家之后,又没归宗李氏。这也就造成了,他如今孤家寡人的局面。杨广也因此,对他多出些喜爱。

“说起来,子仲十七从军,也曾立下过许多功劳。

朕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统领一军了这样吧,让子仲出任黑石府鹰击郎将,和李言庆一同出镇荥阳,诸公以为如何?”

杨广之所以这么安排。当然还有其他考虑。

虽说有萧皇后举荐。可李言庆这家伙过于狂傲。当初先抗旨不尊,后来又抨击朝政,不是个安生的主儿。把黑石关真的交给李言庆一个人,杨广还真就不太放心。麦子仲和李言庆,有夺爱之仇“两个人没什么太深的交往,让麦子仲出任黑石鹰击郎将,正可牵制李言庆。

他这番考究,自然是不可能与旁人说明。

不过有了李言庆前车之鉴,这时候也就没人再站出来反对。

刚才得罪了裴世矩。难不成现在再去得罪宇文智及和麦孟才?弄不好,连杨广一同得罪进去。

所以,文武群臣,齐声表示赞同。

杨广这心里,不禁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三月三,朕将在洛口登舟,前往江都。

除留守官员之外,其他众人,随朕一同前往,左右骁果随行。朝中之事,关中置于代王,关东置于越王,可自行决断。如有不决之事,可奏报江都,由朕亲自决断……

散朝!”

说罢,杨广甩袖,离开金銮宝殿。

第三卷结束了……

虽剑第三卷里,还留有一些事件没有解开,但该交代的都已泾交代。

杨玄感之乱以后,实在没什么好写。注水似乎也无意义,索性开出第四卷,而第三卷中的一些琐事,可在第皿卷里,慢慢交代。

总体感觉,这样子也不算太突兀。

时间跨度三年,李言庆将正式,登上舞台。

第二章观音来

又是暮春,断雨零星。

宽敞官道两旁,深绿浅翠,春色正浓。

山东河北,山西陇右,处处烽火,盗匪丛生。然则在洛阳通往巩县的路上,却透着一丝繁华喧闹之气。行人纷纷,匆匆而过。路旁田垄,农人正忙。时而有车仗通过,远远还可眺望,那行驶在洛水之上的舟船。与其他地方相比起来,河洛倒是呈现出一派宁静,好不悠然。

任他各地烽火连天,我自守着那一亩三分地,逍遥快活。

皇帝昏庸也好,圣明也罢,其实对老百姓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过个太平日子,能吃饱肚子,也就足够。所幸,京畿之地虽则在三年前遭受战火洗掠,但比之他处,还算是太平。

一行车仗,沿洛水而行。

共两辆大车,另有数十个奴仆随行。

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骑在一匹青马上,好奇的向四周观望。那匹青马,生就一颈银鬃。看上去年纪也已不小了,依旧昂首挺胸,流露出睥睨天下的雄迈风姿。

青马,名闪电!

“无忌,前面就是黑石渡。”

一个俊秀青年,催马来到那青年跟前,手指前方渡口道:“河对岸就是黑石关。过了关卡,再有十里,就能看见巩县。婶婶她们从晨间赶路,至今水米未进。不如在渡口稍事休息后,再渡河过关?

反正天黑前肯定能到达巩县,你看如何?”

青年,名叫无忌,长孙无忌。

而那说话的俊秀青年,则是眉山郡郡守窦轨之子,窦奉节。

长孙无忌点点头,拔马来到一辆马车旁边,隔着车帘,轻声道:“娘,前面就是黑石渡口。奉节说在渡口稍事休息后,再前往巩县,您看怎么样?”

车中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小哥,娘累了。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正好吃些东西。”

“知道了!”

长孙无忌应了一声,返回窦奉节身旁。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到渡口,寻一落脚处。”

“有劳!”

窦奉节呵呵一笑,催马前行。四名黑衣骑士,催马紧跟着窦奉节,朝黑石渡口方向本去。

长孙无忌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

却见春云翻卷,遮住阳光。

一晃已有六载光阴,当年那个被父亲斥责的少年,如今已成为赫赫巩县男。想起来,真是造化弄人。昔日自己高高在上,可自从父亲过世后,霹雳堂却渐趋凋零。族叔长孙顺德,前年因征兵未果,而逃往太原,隐姓埋名;二兄虽执掌霹雳堂,也只是勉励维持。三个长孙行操也没能进入太学院,如今在齐王府内,担任一个不起眼儿的记事,说穿了就是一个打杂。

舅父高士廉,因受到兵部尚书斛思律的牵连,被发配岭南。

自己呢,也要和母亲、妹妹一起,投本那个昔日在霹雳堂学艺的垂髻童子门下,可真是有趣。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那个家伙虽说有些花心,但是对自家还是尽心尽力。且不说当年不远万里,送妹妹入岷蜀求医。这六年间,自家在岷蜀一应花费,甚至包括自己求学所需,全部都是由他一力承担。

如果不是他,这六年来,恐怕会过的非常辛苦吧……母亲虽说不太满意,可毕竟是父亲的遗嘱。而且那家伙也着实厉害,硬是在反出郑家之后,还混出来一个男爵。以至于窦郡守登门求亲,说明了妹妹会是以平妻身份,与裴娘子共侍一夫的时候,母亲先是表示生气,却随即答应下来。此次回来,连二哥恒安,亦不敢怠慢。

“无忌,无忌!”

窦奉节在渡口旁的一家酒肆门口招手,把长孙无忌从沉思中唤醒。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黑石渡。

长孙无忌连忙下马,走到马车旁边。

“母亲,渡口到了……观音婢,搀扶母亲出来休息一下吧。小窦找了一家酒肆,咱们先进食,而后渡河。”

车帘一挑,高夫人在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搀扶下,缓缓走出。

那少女的年纪,大约在十四五左右,瓜子脸,柳叶眉,一双大眼睛,脸颊上还生着一对**的梨涡,更显出几分柔媚之色。也许是饱受岷蜀灵气滋润,她的肌肤细腻的,如同羊脂白玉。

脸上扰带着几分稚气和天真,小心翼翼搀扶高夫人下车后,少女好奇的向四周打量。

“小哥,这就是黑石渡吗?离巩县,还有多远?”

长孙无忌透出一抹关爱笑容,笑道:“不远了!等过了晌午头渡河,估计一两个时辰,就能抵达。

好了,你那小哥哥如今还不知道观音婢要来,等他看到你的时候,不定会有多么吃惊呢。”

少女闻听,粉靥羞红。

高夫人不满道:“无忌,怎么又拿你妹妹开心?”

长孙无忌的心情顿时大好,连连道歉。

这时候,窦奉节也走上前来,请高夫人一家人,入酒肆休息。

那酒肆门口,挂着一面布幌子。不过和其他酒肆不太一样,别家的幌子上,要么写着酒,要么写着茶的字样。可这一家酒肆的布幌子,却绣着一只白鹅。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字样。

窦奉节业已长大,身高近八尺,生的眉清目秀。

巴山蜀水给他增添了几分秀气,虽则生的肩宽背厚,却不会给人以粗鄙感受,更像是一个邻家的大男孩儿。

“奉节哥哥,这家酒肆,是不是长于烹鹅?”

坐下来后,长孙无垢好奇的询问。

只问得窦奉节噗的一口水喷出,而长孙无忌,则是咳嗽连连。

“可能是吧……说不定日后还需观音婢,你亲自烹鹅呢。

高夫人秀目一瞪,“无忌,休得胡言乱语。观音婢,莫要听你哥哥胡说八道,这幡上的鹅……”

一名酒肆的伙计上来,接口道:“这位娘子,这幡上的鹅,是我家公子的标记,您可不要胡说,弄不好会惹出乱子。”

“你家公子,很霸道吗?”

伙计有些不高兴,“小娘子,我家公子乃荥阳郡鼎鼎有名的善人,和,霸道,二宇无关。只是你们刚有的玩笑,实乃对我家公子不敬。故而我才好心提醒,若是在巩县,只怕会立刻赶你们出去。”

长孙无垢好奇问道:“那是为何?”

伙计笑了,颇有些自豪道:“三年前,有杨玄感祸乱荥阳,使得荥阳许多地方,变成废墟。

是我家公子,挡住了反贼。入冬之后,我家公子见百姓难以裹腹,流离失所,故而号召荥阳绪绅,共开设有三百多座粥棚,每日布施。不仅仅是荥阳郡,包括颖川、东郡、还有河南郡,都有百姓受到了恩惠。

这两年,巩县渐趋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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