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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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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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皇后说,会尽快为荥阳郡配置新的郡守。也不知会让什么人来接任?还有他答应我的那些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9言庆坐在凉亭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可真是,一想就是一脑门子官司。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趋于平静状态。杨玄感失败了,可接下来呢?河洛地区的动荡,恐怕也将拉开序幕。大时代将临,可自己,似乎仍旧一无所有。

一时间,心中颇有些寂寥。

李言庆独坐了片刻。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马三宝匆匆前来,“公子,房司马在堂上求见。”

言庆不禁一怔,连忙让马三宝前头带路。

一边走,他一边想着:房玄龄这时候过来,又有什么事情?

他满怀疑惑的走到堂上,却见房玄龄,正在堂上焦躁的徘徊。李言庆连忙迈步走进厅堂。摆手示意,马三宝在堂外守候。

“大兄,您怎么来缸”

房玄龄虽然焦虑。但举止上,依旧显得很得体。他先上前和言庆见过礼,而后才坐了下来。

“李小弟,我要走了。”

“啊?”

“昨日家父派人前来送信……我可能很快就会离开荥阳。”

言庆愕然,非常惊讶的看着房玄龄。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低声问道:“可知道是去哪里?”

这消息实在是太过于突然,突然得,让李言庆全无思想准备。

历史上,房玄龄没有在荥阳郡当过官。而如今,他在荥阳已扎下了根基。杨玄感一战之后。他功勋卓著,甚有可能正式成为荥阳司马。

在言庆的计划中,房玄龄可是占居了极大的位置。

他现在,却要走了?

房玄龄苦笑一声。”原以为杨玄感之乱平息,能享几日安稳。可谁知道…毗陵郡郡尉楼干,于月前反了。”

毗陵郡?

言庆诧异道:“那距离荥阳,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呵呵,也没有十万八千里,小弟你说得有些过了。楼干聚众三万,几乎杀光了毗陵大小官员。吴兴郡太守沈法兴数次与之交锋,却未曾获胜。而鱼俱罗大将军和吐万绪大将军被反贼刘元进拖在余杭,暂时无法抽身出来。所以沈法兴向朝廷请求援助,我父亲将出任丹阳郡郡守。”

房玄龄的父亲房彦谦。此时官路亨通。

出任洛阳别驾后。他先后又获得几次升迁。

在一征高句丽时。房彦谦为银青光禄大夫,随军司马。陪驾涿郡。二征高句丽时。他又官拜扶余道总管之职,协助宇文述屈突通作战。丹阳郡与江都,只隔了一道江水。位于毗陵郡西边,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可是言庆却没想到,这房彦谦,竟然会出任丹阳郡的郡守之职?

虽然记不清楚,历史上丹阳郡郡守是谁,但言庆可以肯定,绝非房谦。

看起来,房彦谦深的扬广信赖,甚至把江都的南大门,就交给了房彦谦执掌。

“大兄的意思是……”

房玄龄说:“家父向陛下推荐了我。

陛下已同意家父的恳求,命我出任延陵县县令,丹阳郡司马,驻京口。估计这几日,就会有诏令抵达。我也很茫然,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连夜赶来巩县,就是想和贤弟商议此事。”延陵,就是后世的镇江。

从品秩上说,丹阳属中郡。和荣阳郡的级别相差不多。

司马一职,执掌军事。同时又担任延陵县令,可看得出,杨广对房家父子的信任。把延陵都交给了房家镇守……要知道,那延陵对岸,可就是扬子津,扬子丄宫的所在之地啊。

言庆也有些发懵。

他可以肯定,这历史已经脱离了他原先的设计。房玄龄去了丹阳,还会成为那历史上的名相吗?

李言庆实在是不清楚,这件事对房玄龄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兄,南方如今,可是乱得紧呢。”

“我也知道,可君命难违。而且又是家父之意,我也无法推却啊。”

“丹阳民风剽悍,历来是精兵所出之地。大兄此去丹阳,若无几个可用的人,只怕难以立足。

据我所知,南方世胄众多。素有排外之心……大兄去延陵后,还需和当地士绅多加合作才是。我有一兄长,名张仲坚,乃吴县张氏族长,更是南方豪商。大兄初临丹阳后,可与他多联系。”

言庆在经过片刻踌躇后。思路大开。

既然房玄龄去丹阳之事已无可更改,那索性为他出谋划策一番。

说不得他将来在南方站稳脚跟。还可成为自家臂助。李言庆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滔滔不绝讲说起来。

“兄长出仕江南,还需几个帮手。我有一人推荐,可令大兄如虎添翼。”

房玄龄也知道,这南方形式复杂。

不过听言庆一说,心中顿时大定。他连忙问道:“不知贤弟,推荐何人?”

“阳夏谢映登。”

“谢科?”

李言庆笑道:“正是此人。大兄休看他年纪不大,可行军杆仗,却是一把好手。一身武艺极为高强,更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谢科家学渊源,其祖上就是安石公。大兄当知,安石公在江南是享有何等名望?有他从旁协助,可令大兄事半功安石公,就是那位东晋名相。谢安。

房玄龄目光灼灼,立刻抚掌轻笑,“谢科正是合适之人。”

“郑氏还有一人,与宏毅是同房子弟,名为郑漓洛。原本是南来郑氏子弟,对南方形式,极为熟悉。

如今,郑家遭逢大乱,正需有人提携。大兄可往荣阳,寻郑公仁基说项,想来他一定欣然接受。”

房玄龄愕然,“小弟,你与郑家……”

“我与郑家势若水火,然则昔日安远堂,却与我有养育之恩。恩是恩,怨归怨。我是为大兄举荐人才,自不能以个人喜好为主。另外,我府中还有一人,名为韩仲。此人很聪明,是个有眼色的家伙。

大兄到了异地他乡,总要有个心腹之人,鞍前马后。此人倒可以一。

房玄龄不禁一声长叹。起身拱手,“贤弟胸襟,非我可及。”

他原本只是想和言庆道别。不想却从言庆口中,讨要来三个帮手。

谢科也许不及徐世绩,然则其武艺兵法,亦属于上等。房玄龄已经见识过来,加之谢科的出身,的确是比徐世绩合适。

又和言庆谈论一阵,房玄龄这才告辞离去,急急赶往荣阳。

李言庆则目送房玄龄离去后,挠挠头,苦笑着往霍山茅庐行去。

谢科如今正无事可做,若能为房玄龄帮手,想必谢家也会欣然从命。

不过,不晓得房玄龄此次南下。又会做出怎样的成绩?

想到这里,他不仅轻轻摇头。

霍山茅庐外,正停着一队车仗。

二十多名家将打扮的青年,站在茅庐外,警惕守护。

毛小念也站在门口,远远看见言庆,她连忙跑下门廊,“公子,来了一位客人,正在家中等候。”

“什么客人?”

言庆诧异问道。

毛小念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认识……不过听口音,好像是关中过来。还带来了几匹马。”

她说话颠三倒四,让言庆越发糊涂。

干脆径自走上门廊,迈步进入茅庐。

却见茅庐中,有三个人。

年纪分别在五十、四十、三十左右。那年长者,坐在下首,年少者,则坐在他的身后。言庆觉得这老者,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而那中年人,则负手背对着言庆,正欣赏茅庐正堂墙壁上,挂着的那张字幅:澹泊明志宁静致远。

“在下李言庆,敢问……”

言庆心中疑惑,拱手道。可他刚一开口,那中年人已转过身来。

刹那间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又咽了回去。李言庆呆呆的看着那人,许久后,颤声道了一句:“老师……”

第九一章父子相见

距离最后一次见到李基,已髅过去近十年。

十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在李基眼中。言庆已不再是那个垂髻童子;而在言庆眼里,李基不仅仅是他的启蒙老师。同时更多出了一个。身份:父亲。

李言庆不是小孩子,不可能随随便便,张口就去说出“父亲。这两个字来。

即便在他心中。李基是除却了郑世安之外。最为亲切的长辈,也不会轻易改口。

所以,那个“爹。字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老师的称呼。李基看上去比十年前,衰老许多。

脸上多了许多皱纹,鬓角也生出华发。

身子依旧清瘫。体态一如当年般听罢。他身着一袭灰麻色长袍,外罩锦缎子披风。乍听言庆的称呼。他脸颊不由得一**,上前两步,却又停下来,旋即便恢复平静,微微一笑。

“十载不见。鹅公子。已成狂生。”

李基似是呢喃。却又饱含了许多深邃情感。

李言庆示意毛小念退下,亲自奉上茶水。

“老师,一向可好?”

李基点点头。用手一指那坐在旁边的老者。“言庆,还认得王先生吗?”

言庆扭头向那老者看去,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还是很眼熟,可真的是记不清,在何时见过。

老者不禁笑了。“公子,尚记得十年前,安远祭灶否?。

“啊”。

李言庆恍然大悟。指着老者,“您是王景文先生?”

“正是。”

王景文,本名王媚,王僧辩次子。仁寿年间,他本是汉王杨谅府中参军,杨坚驾崩前。他曾为汉王筹出按照杨谅的计刮,山东士马是他篡夺皇位的关键。所以派王娟化名王景文,与汉王府兵曹裴安一起,前往豪阳。不成想,事未成功,就被看出破绽。李言庆杀死了裴安,王黄则被当时安远堂的族长郑大士囚禁。

郑大士死后。郑世安发现了尚在囚禁中的王娘,并与言庆提过这件。

王烦的确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很难安置。于是言庆建议,把王黄送到李基那边,此后也就没有再去过问。

说起来,言庆也有十年没见过王娟了!

故而乍一见,他有点眼熟。可当王娟提起当年的事情,他立复回想起来。

看样子,老师已经收服了王娘吗?

言庆心中疑惑。又上前与王顾重新见礼。王颍这才向他介绍了身边的男子,正是王黄的儿子,名叫王圭。表字叔介。十年前,也极富盛名。是当时一位文采风流的名士。然则受王黄的牵连。王主在杨谅兵败后,就逃进终南山中,一躲就是整整八载。直至两年前,陇西李氏家族接纳李渊一支后。王黄这才和王圭取得了联系,并在王娟的推荐下,将王圭引荐给李基。

王主此人,性情刚直,崇尚儒家的忠孝仁义礼。

但由于当初遭受汉王之事的牵连,对于隋室并无任何好感。

李言庆连忙见礼,而王圭也表现得极为客气。

双方落座后,李言庆这才开口询问:“老师,您这是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呢?。

李基强按捺心中的激动,故作平静道:“我是从陇西来、原本在两个月前就该抵达。可不成想杨玄感作乱,致使关中路途封闭,直至月前才正式开放。没想到一出关。就听说了你的事情。

言庆,可否陪我,往郑公坟前上香?”

“啊,正当如此。”

李言庆连忙起身。陪着李基一起走出茅庐。王黄和王主父子却没有动。而是留在了茅庐中。

“爹,我听说。这位小公子,似乎对杨氏颇有忠心啊。”

“他对杨氏忠心。可惜杨氏未必能用他。叔介。你可想好没有?是随李公前往太原,还是和我留在这边?”

王圭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后道:“我还是想去太原。”

“怎么,你不愿留下来?”

“倒也说不上不愿意,只是想往太原一行,多看一看,说不定会有其他收获。”

王黄笑了笑。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主张。那就随你决断。不过太原的情况。未必好过此地。唐国公虽说地位显赫,但在朝廷方面,未必就真的信他。你去了太原后,更要多加小心,唐国公非比汉王,你那执拗的秉性,也要收敛一下。可不要再由着性子来做王圭说:“孩儿牢记父亲教诲。

他父子二人在茅庐中说话。李言庆和李基,也来到了郑世安的坟前。

毛小念和沈光随行跟上,为李基奉上香烛祭品。李基上前行礼,而后默默的在坟前凝立。

言庆看得出。李基似有话说。

“老沈。你和小念回去吧”让四眼和细腰留下就好。回去帮我吩咐大黑子和阿棱。让他们回城买些酒菜。”

沈光和毛小念答应一声,躬身退下。

李基站在坟前,静静聆听。

他也不得不感叹。孩子的确是长大了,已经懂得查探别人的心思。

李言庆站在李基的背后,默默不语。

好半天,李基突然转过身来,脸上流露出一抹惨然笑容,“言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在李基面前。言庆第一次感到非常拘束。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把手探入怀中,而后伸出来,摊开手掌。

一方长命锁。静静的摊在言庆的手上。李言庆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曾不止一次的设想过,和心小再的场面。可却从没有料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川,相认。一个亲人走了,一个亲人来了。听上去这似乎是一件很温馨的事情,可实际上,又是那样的残酷,,李言庆抬起头,凝视着李基。

说来奇怪,他此刻没有半点激动,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而李基看到那一方长命锁后,却是真的激动了。眼中泪光闪烁,颤巍巍伸出手来,拿起那方长命锁。

“言扬行举。庆云祥凤。”

他翻转过长命锁。惨然一笑,“大野麟儿”

以前,李言庆一直在奇怪,“大野麟儿,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麟儿。顾名思义。无需探讨,可这大野,又是什么寓意?后来,直到言虎出现。点明了他的出身之后,言庆才算是明白过来其中的意。

李渊的祖父。也就是他的曾祖父李虎,是西魏八大柱国之一。

在当时。关陇贵族大都会被冠以胡姓。李虎的胡姓就是“大野。就如同杨坚一样。也曾被赐胡姓“晋六如。大野其实就是胡姓。也代表着言庆的出身。只是由于杨坚篡周之后。为消除胡化,故而关陇贵族大都又恢复了汉姓。

就比如窦威。在北周年间,就是讫豆陵威。

入隋之后。才改为窦威,并由此一直延续这个称呼。

“十六年前。我接到兄长手书,嫂嫂当时在武功山即将临产,可兄长却不在身边,要我前去照拂。

自父亲刺杨失败后,多亏了兄长的照顾,嫂嫂也待我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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