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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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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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扬侗。命李言庆暂领巩县事务,等抒朝廷的安排。

毕竟这一场叛乱,牵扯的官宦子弟实在太多。扬广未作出结论之前,越王扬侗也不会轻易委派官员。再者说了,李言庆治理巩县,从目前来看效果并不算太差,就让他暂时先管着吧。

言庆笑笑道:“当初陛下一征高句丽时,曾杀了几名进谏之臣。

他当时有一句话:如果这些人不过蚁民,我未丛会为难他们。可这些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当时被杀的几人,全都是朝中世胄子弟。陛下对于世胄门阀,一向颇有顾虑。此次参与叛乱者中,世胄子弟更不计其数。即便是后来投降,陛下也不会放过他们。郑家此次牵连里面。如果没有一个替罪羊,怕是迈不过这道坎。相较之下,郑士则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此人不忠不义,全然没有礼义廉耻。于陛下来说,即便是他投降了,也不过是朝秦暮楚的乱臣贼子。

七房此次。恐怕会被举房株连……不过对于郑氏而言,就再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李言庆目光灼灼,凝视着郑宏毅。

“宏毅。你这次回去荥阳,恐怕不日就会搬入著经堂了。”郑宏毅一怔,幕地抬起头来。

“言庆,你的意思是……”

“归昌公虽已故去,可毕竟是这件事的主谋。二房如今无论是在名气还是在财力上,都无法继续把持郑家。

郑二叔和郑三叔已经辞去了族老之位,举家离开荥阳,准备前往太原。二房四位族老,如今只剩善果公留存。前两日善果公来信,还提起他身体不适,难当重任。”

郑元寿和郑元琮兄弟,先有丧子之痛,又遭受谋逆牵连,颇有心灰意冷之势。

二房麦川法再执掌郑氏家族,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事实。所以他二人也很干脆的辞去了族老之位,只留下郑善果一个人维持二房的经营。然则郑氏改朝换代。已迫在眉睫。当二房不再有任何能力维持整个郑氏家族的时候。安远堂的郑仁基,则成为所有郑氏族人的首推之选。

一来,郑仁基经过这些年的经营,不但令荥阳冶铁作坊旧貌换新颜,同时在兼并南来郑氏之后,其财力已达到无可伦比的地步。合郑氏其他六房资产,也无法与安远堂抗衡。而郑仁基的儿子郑宏毅,小小年纪已获得勋位,并入谒者台历练。毫无疑问,将来会入主朝堂nbsp;nbsp;在这样的情况下。六房接掌著经堂,把持郑家已成为刻不容缓的事情。如今所欠缺的,就是有谁来继六房之后,接手安远堂nbsp;nbsp;不过无论谁接手安远堂,郑善果一支都没有可能。

郑宏毅虽然不在荥阳,但是对族中发生的变化,却了若指掌。

他听罢。毫无半点欢喜之色,轻声道:“言庆,你能否重回郑家?没有你一旁照拂。我担心……”

言庆呵呵一笑,揽住郑宏毅的肩膀。

“宏毅,我若重回郑氏,于郑氏只会有害处。

听我说,我虽然对郑家有怨念,但也只是对郑家,而非对你。爷爷说,咱俩一般大,他收养我的时候,你和我都曾受徐妈的喂养。说句冒昧话,你我算是一母同胞。虽无兄弟之实,但我却视你为亲兄弟。听我一句话,回去之后暂不要考虑其他事情,先把郑家稳定下来。

反正荥阳到巩县,也不过半日路程。

有什么事情,你就来找我。只要我能帮你,绝不会推辞。有空的话,去管城那边探望老徐。当年咱们三兄弟在一起长大,日后更要齐心协力。听你父亲的意思,老徐今年回和你妹妹成亲。”

郑宏毅的妹妹郑丽珠。和郑宏毅是同父异母。nbsp;nbsp;母亲是崔氏族人,到了今年,就满十四了。按照世家大族的规矩,这个年龄,已可以成亲。

而徐世绩已满二十岁。算是成丁。

他已官拜管城县尉,在此次叛乱中,又立下不小功劳,势必会再次升迁。而徐家的产业,经过徐盖这些年的经营,也已经在河洛站稳脚跟,愈发强盛。郑仁基如若想要坐稳著经堂,郑徐联姻,已迫在眉睫。郑宏毅小时候和徐世绩关系不错。只是后来因徐世绩留在洛阳,而他返回了荥阳,这交往就慢慢少了。如今,郑宏毅也长大了,人情世故,了解的更多。

郑宏毅点点头,“那我回去。就击拜望老徐。”

言语间,仍旧对言庆不愿回归郑氏而不高兴。可心里面,郑宏毅也知道,言庆所言并不差。

李言庆经此一战,势必会重入扬广视线中。nbsp;nbsp;如果他返回郑家的话,反而会让扬广对他,对郑家都生出顾忌。nbsp;nbsp;相反,言庆如今独丄立于巩县,不依附任何人的话,会产生双赢局面。对郑家,对李言庆自己,都有好处。当天晚上,郑宏毅就留宿于巩县,和言庆彻夜长谈。

天亮后,李言庆送郑宏毅于十里亭外,两人这才洒泪而别。

送走郑宏毅,朝廷的封赏虽然还没有下来,可是言庆却变得更加忙。

郑世安再次病倒,而且病情变得更加严重……

中秋节那天,老爷子精神头不错,还拉着言庆,叫上了雄大锤、王正、裴淑英几人,在后花园中赏月。可不成想,过了中秋没两天,一夜秋雨,天气乍暖还寒后,郑世安再也无法起床。

言庆可吓坏了!

连忙请来医生,为郑世安诊治。

他本身也会一些医术。知道郑世安这一次,恐怕难以撑过去。虽说生老病死,本是人间常事,可当面对这个他重生之后,和他相处最久,最为亲近的老人将走的事实时,李言庆还是感到了慌乱。

前世,他已经历过生离死别。

今生,他也曾目睹过无数次的死亡。

可再一次面对,依旧有种生命中无法承受的沉重感。一连几日,他守在郑世安身边,不敢离开。

裴淑英和毛小念轮番劝说。却无法让李言庆离开病榻半步。

看着郑世安瘦削的面庞,言庆悲由心生。

他静静的坐在一旁,握着郑世安的手,心如绞痛。

“言庆儿,莫要难过。

我这一辈子伺候别人。未曾想老来,却平添这几多荣耀。有孙如斯,我又有何憾?只是担心,我走之后,你将独自承担这许多风雨,实不放心,我儿,你天资聪颖,又懂得隐忍,知道取舍。如今你又遇到了你舅父,也不会少人照料。我本该放心离去,可思来想去,还是有些话语,要告知你。

我儿,这世上本就许多凶险。

隐忍虽可全身,但亦有可能。失去更多精彩。你心性深沉。考虑的周详,这本是一件好事。可有些时候,却少了少年血性,也许会错过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有些事情,忍无可忍时,就不需要再去忍耐。殊不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最好选择。”

“爷爷,我记下了!”

郑世安说完后,感觉有些疲乏,于是闭上了眼睛。

言庆坐在他旁边,迷迷糊糊的打盹儿。半夜时,毛小念过来接替他,还有言虎好一番劝说,总算是让他到旁边房间休息。

也许是太累了,李言庆一躺下,就沉沉睡着。

天亮时分,他本一阵嘈乱声惊醒过来。

忙披衣走出房间,就见郑世安的房门口,聚集了许多人。

他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忙跑上前去,就见一名坐堂医,从房间里慢慢走出来,一脸沉重之色。

“发生了什么事?”

言庆心里已经猜出了答案。却又无法相信。

毛小念拼命的拦住他,泪旋涟,轻声道:“公子,老太爷他,“走了!”

细腰和四眼匍匐在卧房门前。突然间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言庆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爷爷他,走了?

第八八章皇泰主

十安在八月二十二那天。离于人世乃老头并没有遭什么罪,从病倒榻上到驾鹤西归,也不过就五六天的时间。期间孙子在身边陪着,还有昔年并肩作战的老友相伴。无依无靠,悲苦一生的郑世安,在生命终点,画上了一个圆满句号。

然则,谁都没有想到,郑世安的死,又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

按照礼法,父母长辈病逝,晚辈中若有为官者,需请辞返乡守孝,名为丁忧。言庆虽非官员,倒也没有“丁忧。的顾虑。可事实上,在此后的三年时间里,李言庆都无法出仕为官。

很多人为言庆感到可惜,立下这么多功劳,结果却因祖父病逝,而失去为官的机会?

做官要讲机会,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现在集做的官职,在三年后,可未必会空缺下来。

本来,李言庆识破反贼阴谋,诛杀乱党,阻挡叛军,收复失地”

从他接手巩县那一天起,一桩桩,一件件功劳,哪怕杨广对他不爽,也不能不重重封赏一番。

本来是前程远大,突然间又变得扑朔迷离。

不少人觉得,李言庆可真够到霉。如果郑世安没有过世,一个五品官肯定是不可缺少的。自隋朝开国以来,以十五岁的年纪,而得正五品官职,可以说是从未有过。即便是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在十五岁时也不过是以千牛备身的名义,初入军旅,斩将夺旗才得七品武将官职。

可是现在,已经不再可能了!

有人暗自可惜,自然就会有人暗地偷笑。

而且这种人不在少数,眼见着李言庆即将飞黄腾达,却因郑世安过世。而三年不得为官。那些本就眼红言庆声名的人,当然不会放过机会。许多人甚至在获得消息后,大加赞赏言庆的孝行。这和后世的捧杀没有区别,因为言庆虽然需要丁忧,但如果皇帝愿意,可以酌情启用。

这些人如此一捧吹,造成的结果就是,杨广也不好开口。

毕竟战事已经结束了,似乎也没什么借口让李言庆酌情启用。他若是强行启用言庆,反而会得一个破坏他人孝行的罪名。对这种事情,杨广素来看得很重,断然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再加上二征高句丽,因杨玄感造反而不得不中途罢手,杨广这心里很不舒畅。

如果没有杨玄感操蛋的话,他说不定现在已经占领了平壤。所以。当杨玄感之乱才一结束,杨广就开始大张旗鼓,准备来年开春之后,对高句丽发动第三次征讨。

反正他已拿定主意,不让高句丽俯首称臣,誓不罢休。

故而当杨广听说李言庆祖父病故的消息时,人副氐达涿郡。

“李卿忠直,乃世之典范。既然其祖父病故,且让他好生休养,莫要再去打搅他了。”

杨广不疼不痒的发出一道诏令,取消了此前对李言庆的幽居令。同时又交由长孙杨侗处置此事,一应封赏,皆可听从越王安排。言下之意就是说:别再来烦我,我要和高句丽打仗”

此时的杨广,已经变成了一个输不起的孩子。

如果不能让高句丽俯首称臣,那他可真是丢尽了面子。

至于那些乱臣贼子?

杨玄感都失败了,其他人又顶的上什么用处?所以,杨广也只是下令各地官府加紧围剿,而后就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高句丽人的身上。如今高句丽已经天寒地冻。待开春,定要一举攻破平壤城。

已入晚秋,风萧瑟。

遍地枯黄之色,给人以苍凉之感。

鉴驾沿着笔直的大道,绕过首阳山,朝巩县方向缓缓而去。

正中央一辆华贵的车仗上,萧皇后头戴凤冠,身披凤袍,正认真的阅读着一份公文。

修长性感的脖颈,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细腻白哲的肌肤,吹弹可破,流转着一种温玉似地光。

已近五旬年纪,可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乍看下,俨然如三旬美妇,依旧是风采动人,如同一个熟透的桃子,让人恨不得上前啃上一口。

萧皇后在二征高句丽时,因病留驻洛阳。

如今,她病情已经瘙愈,而杨广又不愿返回洛阳,身为皇后的她,自然要前去涿郡与杨广相见。鉴驾车仗之上,还端坐一个少年,大约在十二三岁的样子,却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貌。

少年名叫杨侗,是萧皇后长孙。

其父杨昭,是杨广的长子。不过在大业初年,因病故去”甚至还留下谣传,说是因为杨昭心爱的女人被杨广霸占,心中积郁;故而薨于洛阳。萧皇后也听说过这种谣传,却不放在心上。

杨广不喜杨昭,这是事实。

杨广好色,也不假,可若说杨广霸占杨昭的女人,却不太可能。别的不说,杨广那西苑十六夫人,各个国色天香,那又缺得女人。即便是他想这么做,萧皇后也不会同意。在这种事情,杨广很听她的主意。

所以,萧皇后把杨侗从小带在身边,有若己出。

她看罢了公文,轻声问:“侗儿,到了巩县之后,该怎么说,都记下了吗?”

虽然杨广并未立储,但在萧皇后的主张下,已椭愕,占杨侗为大子的想侗枚作沉稳,步头道!“川懒…叭下了。

皇祖母,这个鹅公子,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孙儿听人说,他年纪和孙儿差不多大,居然有那么大的才能?还累得皇祖母亲自前往巩县?”

萧皇后沉默片刻,“侗儿,你皇爷爷如今一心扑在征伐异族的事情上,无心打理国事。

河洛虽说表面上安宁,可你也看到了,各家世胄各怀心思。如今大河南北,乱党纷起,你皇爷爷又是心不在此,就需要你来为他分担忧愁。杨倏在长安,有阴世师卫文升他们帮助,关中不至于大乱。你留守洛阳,实际上分治着关东之地,务必要使其保持平稳,才能为你皇爷爷分忧。

这个鹅公子年纪虽说不大;却有经天纬地之才。最重要的是,他不属各家世胄官宦,却又和各家世胄官宦,有着密切的关系。你当以友代之,日后定可以成你臂助。你也看到了,他文采惊人,日后必然领袖士林;且又战功赫赫,连那些朝中大臣,也颇为赞赏。他日后定会成为你治理天下的承相,所以本宫才想出这样的方法,来为你招揽他。你可切莫轻视,”

杨侗,轻轻点头。

不管他是否听进耳朵里,可是这表面功夫,他却做得十足。

“娘娘,前面过了首阳山,就是舰县!”

车外有内侍禀报说:“河池郡守求见娘娘,说是有事情禀报。”

萧皇后蛾眉轻攒,道了一声,“让他登车奏报。”

河池郡守,是萧皇后的亲弟弟,名叫萧璃。此人是仁寿年间的名士,从小以孝行而传天下,性情耿直,精通佛理。也是兰陵萧氏一直苦心栽培的继承人。可萧皇后对自家这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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