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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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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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廊上。他疑惑的四处打量。

突然,他反应过来:昨天把马车赶进来的时候。装着玉蹄儿尸体的车辆,就停在庭院当中。

可现在。马车不见了,他不由得到吸一口凉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匆匆跑到郑言庆的房间门口,拉开房门,却见房间里空空荡荡,不见郑言庆的踪影。又打开雄阔海他们的房间,也没有人!郑宏毅这一下,脸色可就变了。言庆他们。去哪儿了呢?

他又跑到了马棚,发现马棚里同样空荡。

二十四虎卫的坐骑,全都不见了踪迹。

正好这时候。一个负责照看马匹的驿卒走来。郑宏毅连忙上去,一把狸住了驿卒的手臂:“这马棚里的马呢?”

驿卒回道:“被正房的那位公子派人牵走了。”

“什么时候牵走了?”

“唔,好像是寅时过后。那位公子带着人,赶了两辆马车,还有三十匹战马。说是有急事要走。

小的当时还提醒说:卯时城门才会开放。可那位公子说,他已经拿到了出城令牌,没有关系小的看那位公子走的急,还帮忙把马牵了出去”对了。那位公子临走的时候还让我告诉几位公子:不用担心,他先回家了。还说让你们只管去洛阳,不用等他,他不打算郑宏毅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立刻甩开了那驿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裴行俨薛万彻的房间门口。

“裴大哥。薛大哥,大事不好了!”

裴行俨昨夜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走出来。

“宏毅,一大清早的,你诈唬个甚?”

“言庆,言庆他走了”

“走就走嘛。你急什么?”裴行俨没太当回事。扭头准备接着睡。可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郑宏毅,失声吼道:“宏毅,你刚才说什么?言庆他,走了?”

“是啊,言庆走了!”

“他去了何处?”

“他,他。他,”郑宏毅越是心急,就越是说不出来话。好半天,他才费力的说:“他回巩县了,说不去洛阳。”

裴行俨一听。也急了眼。

他当然知道那“投敌。的事情。并且在和谢科的聊天当中,也得知郑醒冒领功劳的事情。说实话,他顶看不起郑醒。可是”薛大将军临行之前。反复叮嘱。不要走得太快。当时裴行俨还没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后来才明白,薛大将军这是要为郑家。或者说是郑元寿,争取时间。

郑言庆到了洛阳,郑家想必已疏通了关系。

裴行俨虽然不太情愿,就这么放过郑醒。可他也知道,这些族之间的关系,容不得他去插嘴。

他也没有放慢速度,想着反正我把言庆带到洛阳,有没弃准备妥当,是郑家的事情。

可是现在……

薛万彻也醒了。走过来一问事情缘由,也不由得眉头紧蹙。

“言庆不去洛阳?那可是陛下的意思,听我爹说,陛下还准备在洛阳,为他准备一场隆重典礼呢。他现在说不去就不去,算是什么?”

“算什么?”

谢科走过来,冷笑道:“算是打脸。”

“打谁的脸?”

薛万彻还是没能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复杂关系。

郑宏毅苦笑一声,“还能打谁的脸,打郑家的脸呗?顺带着,连陛下的脸。也要一起打了。”

薛万彻脱口而出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谢科冷笑道:“如今洛阳恐怕是满城都知道,言庆在高句丽的作为。他不去。就是表明他心中不满,不愿妥协。依我看。他不去也好,这种事情也要忍,那岂非颜面全无?

既然言庆不去洛阳,那我也不去了”反正这次在高句丽,是以言庆为主,我不过一旁辅佐。一会儿出发的时候,咱们就分道扬镰吧。我离家也有一年多了,老父想必也等的急了”

“老谢,你又凑什么热闹?”

裴行俨也急了,“言庆不去,你也不去,那怎么办?”

“让宏毅去吧。再者说了,不是还有麦子他们吗?想必这些事情,他们去已经足以说清楚,言庆若不去的话,我去悠悠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学某些人一样,把功劳占为己有?”

谢科说的是斩钉截铁,任凭郑宏毅如何劝说,他也不愿改变主意。

眼睁睁看着谢科回房收拾行李,挟弓持枪,从马棚里牵出战败,扬长而去。郑宏毅脑袋瓜子,嗡嗡直响,脸上流露出苦涩笑容:言庆,你这难道是要把事情闹大,闹到不可收场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薛万彻忍不住问道。

“怎么办?立刻启程,咱们立刻返回洛阳”言庆这一次,定然想把这件事,闹的天下皆知。

宏毅,你最好立刻与你父亲联系,如若真的不可收拾,那麻烦”才是真的大了。”

郑宏毅长叹一口气:其实,从来护儿大将军听信郑醒谗言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已经闹大了!

第六三章功过相抵

雨丝夹杂着小米粒大小的冰雪落下,令道路显得泥泞湿滑。天际尽头,雨雾蒙蒙,让人无法看得真切。寒冬腊月里,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压抑,有些阴沉,风卷冰雨,格外寂寥”

官道上,一队铁骑。护送着两辆马车急速行进。

车轱辘从泥泞的路面上碾过,泥水飞溅。铁蹄掠过,只留下遍地。

雄阔海和阁棱各驾驶一辆马车,一路上不停的扬鞭催马。苏烈一袭白衣,外罩一件藏青色大红里子的披风,率领十名虎卫在前面开路。郑言庆和沈光。则并驾而行,紧随马车之后。

从武邑悄然离开后。郑言庆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

不知为什么,自他决意回家的那一刻起,竟生出归心似箭的感受。

从未有过如此急迫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样子,思念郑世安,思念毛小念,思念家中的每一个人。

在此之前,不管他表面上如何作为,可内心中,始终怀有一分抵触。

但是在高句丽征战厮杀近一载光阴后,他开始慢慢的融入于这个时代。他可以忍受别人诬陷他投敌,可以忍受别人冒领他的功勋。可他绝无法忍受,那些人把郑世安也牵连在里面。

郑言庆当然清楚。他不去洛阳,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他不会后悔。

有些事情可以忍。但有些事情,绝不能忍。即便是官场上讲求中庸之道,讲求平衡之道。

可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这种事情绝不能退让。否则,他今日退让一步,明日就要退让两步,;步,乃至于到了最后,退无可退。

郑家欺人太甚,亦或者说郑醒欺人太甚,他宁可和郑家撕破脸皮,这一次也不会退让半步。

“少爷,前面过了永济渠,就是馆陶。今晚,可是在馆陶落苏烈从前面过来,询问郑言庆。

他也知道了郑言庆的打算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决意跟随。在苏烈眼中,郑言庆所做的决定。无疑最对他的胃口。男儿大丈夫,岂能任由他人污蔑?虽然这样一来,苏烈的前程会受到影响。可是他相信,郑言庆定然能重新崛起,甚至不需要等待太久。只因为,他是郑言庆。

一个六岁就能名扬士林,出身高贵,师从名将,文采出众,又立下赫赫战功的人,怎可能就此沉沦?

哪怕是暂时的蛰伏,为的也是日后冲天而起。

所以,苏烈没有改变主意。而郑言庆呢,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承诺,但却一直默默的观察。

苏烈长于骑军,犹好弃兵。

这一点,倒是挺对郑言庆的胃口,所以一路上,郑言庆把他在高句丽的所作所为,都详细的讲述给苏烈知晓。果然,苏烈在听罢之后,大加赞赏,对郑言庆的信服,有增加了几分。

馆陶?

郑言庆勒住了马。沉吟一下,轻声道:“咱们今晚,不过永济渠“啊?”

“连夜赶路,咱们沿济水西行,在明日入夜前抵达临漳。

后日可在临漳休整一日,然后绕道河内。我估计,三天内咱们就可以从记水关,直抵瑕县这样安排,等同于把路途拉远了。

可郑言庆还是决定这样走。

反正能在除夕之前。抵达巩县就行。如果走馆陶。”

以郑言庆对郑宏毅的了解,那小子未必不会派人,在馆陶堵他。如果被郑宏毅堵住了。那面子上就会不好看。毕竟一起患难与共,经历过无数次惨烈厮杀,这种袍泽之情,他无法拒绝。

如果郑宏毅要求情,他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郑宏毅开口,甚至不和郑宏毅见面。只要他抵达巩县,那郑醒就难逃一死。

至于郑元寿会怎么考虑?郑仁基会怎么想?

都不在郑言庆的考虑范畴。了不起一拍两散,我光脚的,难不成还怕你们这些穿鞋子的吗?

苏烈不太明白郑言庆的想法,有些为难的说:“公子,这样一来,可就多出一天的路程。”

“我知道,你照做就是苏烈虽然有些不解。但骨子里有一种军人的习性,让他还是严格的按照郑言庆吩咐去做。骑队在岔路口转向,向西急行。郑言庆抬头看看天色,突然把沈光叫道了身边,低声吩咐。

“沈大哥,我想请你。先行赶回巩县。

我听说,爷爷的田产已经被没收,不过他的住所想必不会有变。姑姑带人在那里坐镇。郑家人也不敢太过于为难。你先回巩县,告诉爷爷,我这边一切平安,不日就会抵达,请他放心。”

沈光想了想,点头答应。

为了让郑世安放心。郑言庆还把他的假面,交给沉光。以证明他平安无事。

沈光领命之后。又从马队里牵出一匹战马,打马扬鞭而去。见沈光离开,郑言庆立时松了口气。

宏毅,对不起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郑家,太不给我面子!

郑言庆决意不去洛阳,谢科紧跟着也直接返回阳夏。

裴行俨听从了郑宏毅的建议,派人在馆陶,想要把郑言庆拦住。可没想到,郑言庆根本就没有从馆陶经过。

如此一来,消息飞快的就传到了洛阳。

郑善果从鱼俱罗的府邸中出来,登上了马车。

鱼俱罗是在八月初,卸捕陛山郡太守职喉蜀返回洛阳门如今,他闲赋在家,女则非常悠闲。郑言庆“投敌。的消息传来时,鱼俱罗是第一个上奏皇卑,表示他不相信郑言庆会在平壤“投敌”

无奈何,当时杨广正因为辽东战败的事情。而心烦意乱。

所以鱼俱罗的奏章,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反而在第二天一早。下令千牛卫前往巩县。捉拿郑世安。好在,千牛卫网离开洛阳,裴世矩就站出来,为郑言庆求情。他的理由也非常简单,不相信郑言庆会“投敌”此后,和郑言庆素无交情的驸马宇文士及。也不知为何,通过南阳公主之口。表达了他的意思。

不过,宇文士及并没有似裴世矩鱼俱罗那样求情,而是说。郑言庆是长孙葳的弟子,还请陛下看在长孙员的面子上,三思而行。长孙晨是什么人?那是杨广最为信赖的一名近臣。

其实,那言下之意也是说:长孙员教出来的学生,焉能投敌?

再后来,求情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萧皇后也站出来,为郑言庆。

当然,萧皇后求情,是因为得了裴淑英的请求。加之她对郑言庆的感官也不差,同样不太相信郑言庆会在平壤“投敌。别人的话,杨广可以不听。但萧皇后的话,杨广却要思量。

于是在拍出千牛卫的第三天,他又发出一道诏令。赦免了郑世安。

郑世安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巩县大牢里呆了一天之后,便重获自由。出狱后,他才知道,郑言庆在高句丽出了事情。至今下落不明。郑世安得知此事后,当场昏了过去。

后来虽然苏醒过来,却从此卧床不起,再也无法下地走动。

在郑世安心里。有一丝愧疚。

他知道,郑言庆其实并不想去平壤。如果言庆在高句丽真的出了事,那就是他一手造成的结果。

思念、牵挂、还有内疚,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让郑世安病到了。

可他没有想到。郑家竟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不但罢免了他族老的职务,还夺走了他名下的田产。若非裴淑英领人及时赶到,郑世安甚至有可能,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这心里,又该何等憋屈?

郑善果从一开始。就不太赞成郑家的这些举措。

首先,他了解郑醒,所以根本不相信,郑醒有那种魄力,把一个营塞的粮草愕重焚毁。以集结隋军败将。其次,他也不相信郑言庆会投敌”可这是族老会的决意,郑善果也无可奈何。

现在真相大白了,郑家开始慌了。

郑元寿派人赶到洛阳,请郑善果出面说项。

郑善果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郑言庆在氓蜀时,曾随鱼俱罗学槊。故而厚着脸皮登门拜访,却不想,鱼俱罗闭门不见。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郑善果轻轻揉着太阳穴。

该怎么办才好?

郑醒闹出这一档子事,可算是丢尽了郑家的脸面。既然鱼俱罗不愿出面说项,那只有另想办法。

“福成!”

“老爷,有什么吩咐。”

郑福成是郑善果的老管家,也是心腹之人。

听到郑善果在车里呼唤,他连忙催马上前,在车帘外恭敬的候命。

“你立刻去窦家村一趟,持我名刺,求见簧威箕先生。就说我今晚,在大定酒楼摆酒,请他务必赏光。”

“喏”。

郑福成连忙拨转马头,朝着长夏门方向疾驰而去。

郑善果闭上眼睛。心里苦笑:如今,这洛阳人就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哥哥啊,既知今日,你们又何必当初呢?我虽然不知道实家和郑言庆是什么关系。可你们差一点弄的郑言庆家破人亡,寰家有可能出面为你们说项吗?若窦威不肯出面,那只有请求言庆。能高抬贵手。

一想到这些。郑善果就感觉无比烦闷。

回到家中,郑善果网坐下来,没等他喝上一口茶,就见听人说:“安远堂**,求见老爷。”

郑善果是二房所出,**却是六房所出。

二者一个属著经堂,一个是安远堂,虽则同为郑姓,可彼此之间,联系并不算太多。毕竟著经堂的权势。远比安远堂大。虽则这些年安远堂有所起色,特别是财力上,变得格外雄厚,可这的位的差距,依旧很大。所以,郑善果虽在洛阳为官,却从未与**有过交涉,这个时候,**为何前来拜访?

郑善果心里疑惑,但也不敢怠慢。

因为他知道。郑仁基的独子郑宏毅,此次跟随郑言庆在高句丽出生入死,功劳不即便是郑仁基不可能复起,但郑宏毅却能借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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