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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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美人-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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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灵儿心里正暗自琢磨,还没寻着法子,就听玉倾城道:“把你的那些个歪歪心思都收起来,对你花姨和你姐管用,在我这儿可不顶用。”

凌学武追到了洛阳百乐门,吵嚷着要见玉灵儿。

小玉倾城见了他一回,骗他道“玉灵儿回扬州了,你知道的,我们花玉班的弟子多,这花家班、玉家班多是我们的弟子,只怕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回洛阳了。”

凌学武在四下打听了一番,又听众人异口同声,全都说玉灵儿回扬州了,既然来了洛阳,他想好好地玩几日。

慕容祯是他表哥,只是慕容祯总是一副凶样子,凌学武瞧着有些胆怯,索性寻了慕容祉一处玩,二人年纪相仿,倒能玩到一处。

慕容祉玩到天黑才回府,正往里走就遇见慕容祯与慕容禧兄妹,抱拳唤了声“大哥、姐姐”。

慕容祯道:“又和学武一块玩呢?”

慕容禧皱眉道:“多大的人了,整日和他一处玩,也不怕人笑话。我听说,他喜欢上云五公子身边的玉灵儿姑娘了?”

慕容祉挠头笑着:“他说只喜欢玉灵儿,要在洛阳等她回来。”

慕容禧想到了云五,“可有云五公子的消息?”

慕容祯也想知道。云五连夜离开了云宅,带人去了京城,不过这云五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居然让众人给西北灾民募款,这事传到皇帝耳里,颇是赞赏呢。听说洛阳大商会的李盟主,遣了人往京城送了十几车银子。怕有五百万多两,全都是赈救灾民的义款。

慕容祉道:“我问过了,学武说云五公子与广平王交好,太奇怪了,早前明明没有交情,一见面就跟早就相识一般,两个人牵着手儿出入百乐门呢……”

慕容禧拧着眉,两个大男人牵着手儿,想想那场面还真是奇怪。“五弟,你在外头也这样拉着学武的手?”

慕容祉近乎跳了起来。大叫:“我拉学武的手做什么?我只喜欢女人,我只是和他一起骑马射箭,姐姐还真是奇怪,我拉你的手也不会拉大哥的手,但可以和大哥勾肩搭背……”

慕容禧想着。自己就拉过二郡主的小手,那是二郡主出嫁前,“为什么不能拉手?”

“你当我好男风?是分桃断袖的人?我不是!不是!”

慕容祯也在想这个问题,要是让他去拉一个男人的手,这不是太奇怪了,拉手逃命有可能,拉手进出百乐门。拉手逛街、游玩,怎么感觉这应该是一男一女做的事。

慕容祎好男风?

这么多年,他也没听过这类的传言。

那就是云五好男风?可怎么看云五也不像啊!

怎么这事越来越古怪呢。

到底哪里不对,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云五为什么要拆散凌雨裳和慕容祎。

夜里,慕容祯传了影卫来。

“三月十九日,广平王在百乐门茶楼里得遇云五。二人说了几句话。”

“三月二十日,云五与琼林书院夏候适对奕。”

说到这里,夏候逸又解说道:“属下听说夏候适险胜棋局,三局之中,第一局云五输了七子。第二局云五胜了三子,第三局夏候适迎了一子半。但内行的人却知道,这第三局其实是云五胜,下到关键时,云五用药丸暗示夏候适破局之法,置之死地而后生,仅此一子,夏候适转败为胜。”

夏候适颇得夏候庶真传,而夏候庶是当今天下著名的谋士,现在是大商会李盟主身边的得力的大先生。

“三月二十一日,云五与广平王骑马射箭。”

“三月二十二日,二人登船游京城运河。”

“三月二十三日,二人同往宝相寺烧香祈福。”

“二十四日,广平王从宫里出来,带了一只锦盒送给云五。”

夏候逸道:“云五到底是生意人,难不成已经准备投靠广平王?”

慕容祯摇头,“本世子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早前云五遣出杨采萍、玉灵儿引诱广平王失败……”

小邓子惊呼一声:“世子,难不成这广平王不爱女色爱男色?”

夏候逸顿时回过神来,道:“影卫还禀报了一件事,在百乐门时,夏候适曾求娶云五的孪生妹妹。”

“云五有妹妹?”

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夏候逸微微敛额,陷入沉思道:“几年前,大叔公在族里的欢宴上倒提过一件事,说夏候族里,若有人能得配云小姐,只怕唯夏候适可一试。那时云五已名动天下,我们都知道他自小就是一个神童,大叔公说这云小姐才貌不在云五之下,因为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妹,长得极为酷似……”

慕容祯急切地道:“可知云小姐的名讳?”

夏候逸摇头,“既是酷似,想必和云五长得相似。”

如果相似,那就是一个美人儿。

慕容祯眼睛流转,云五的妹妹……要是得到云小姐许就能得到云家的家财。

*

午后,慕容祎像往常一样来到绿萝别苑。

小厮禀道:“公子出门了。”

“去哪儿了?”

“到西域坊寺庙去了。”

他们唤作寺庙,那里却是西域商人的圣地,称之为教堂。

慕容祎骑马抵达时,只听到一阵悦耳而悠扬的乐声,是他从未闻过的声音,婉转悠扬,有种震荡灵魂之感,美妙的乐声飘扬在空中。令人如痴如醉。

他寻声望去,只见寺庙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身侧站着袁小蝶、杏子,二女正一脸膜拜地望着她。而周围又有几个西域,正用无法言喻的吃惊看着拉琴的她。

一曲毕,周围响起了掌声。

西域人叽哩呱啦地竖着大姆指,而云罗竟也跟着叽哩呱啦起来。

慕容祎快走几步,惊道:“你……你会西域话?”

“学了几句。”她浅笑盈盈,笑着看着一边的年轻西域人,“可是你自个说的,要是我会用这小提琴拉曲子,你就将他送给我。”

那年轻人面露窘色,“请问公子。刚才这曲子的名字是……”

“《梁祝》!”

“在下愿将小提琴送给公子。”

片刻后,众人各自散去。

慕容祎早前见过小提琴,认为是西域人的乐器,并没有感兴趣,此刻听云罗拉出曲子来。颇是意外。

云罗将小提琴装进袋子里,递给了杏子:“保管好。”

杏子歪来歪去的瞧着,“公子是什么时候学会小提琴的?”

“以前与人学过,只是后来没再拉,和唱戏的二胡差不多,没什么好奇怪的。”她顿了一下,“杏子回去抄《梁祝》。有袁小蝶陪着就够了。”

杏子自从被转卖离开一年归来后,就爱上了写字,云罗每次一订稿就着她抄写。

几人又回到了绿萝别苑,袁小蝶遣退了下人,不让人步入后花园一步,自己则留下近身服侍。

云罗又换上了一袭素白的女装。浅笑嫣然,“明日一早,我得离开京城。”她对袁小蝶道:“把我屋里的锦盒取来。”

慕容祎微怔,这几日他觉得很快活,他喜欢与她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他们总能玩到一块,他绘画,她能帮他绘面部;她著书,他可以提建议;她弹琴,他能吹笛相伴;他骑马练箭,她亦能在马上引弓……

曾以为,他是世上最负才华的。

不曾想,她亦是如此,但凡他会的,她亦会,他不会的,她亦会些。

他无法自抑的为她心动,从重逢的欢喜,到好奇、好感的相随,也至现下不愿面对的分离。

“你去哪儿?”

“洛阳、扬州……”她凄然地笑了,“天下那么大,总能去很多地方,我亦想过去西域,只是往后,你、我之间怕再难这样纵情的说笑、游玩。你后日娶妻,而我他日也是要嫁人的。”

她的话说得温婉动情,却如世间最温柔的刀子,沉沉地扎在他的心上。

“男女终有别,我一袭男装与你相对,竟有人非议,说你喜爱男风。若是女装……到底是不能再如此。”

她垂首。

彼此的静默,在各自平静的神色下,是彼此的煎熬。

他的心潮起伏,上苍让他们重逢,可让他们晚遇。

各自想着心思。

云罗对慕容祎,更多的则是欣赏。

“小姐,是这个锦盒么?问过杏子了,她说你屋里只得这一个。”

这锦盒是几日前慕容祎送来的。

云罗使了个“给他”的动作,起身望着轻纱外的春景,“祎,里面是什么,我没打开过,因我知道,你后日便要成亲,害怕自己瞧过后徒惹一场悲伤,终是决定不打开。今日完物奉还,只是你的婚宴,我就不参加了。”

慕容祎伸手,这样的慢,慢得不愿再收回来,“为什么不参加我的婚宴?”

“你能笑着看我嫁给旁人为妻,然后送出最衷心的祝福?”

他不能!

 129 犹豫

当她说出答案的那刻,他明白了,她无法看他娶别人,选择了离开。

“祎,你真的很喜欢凌雨裳?真的认为,她是你倾尽一世要等的那个人?”

他不能回答。

云罗轻舒一口气,“我想等的人已找到,却错了时间,注定了悲伤的分开。既然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于天涯。虽然我不愿看你迎娶别人,但我会在遥远的天涯祝福你,期盼你快乐、幸福。”

慕容祎似被人掏去了心肝,痛得蚀骨,连呼吸都跟着痛起来,他曾以为淡然的自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痛,可当云罗说出时,痛得这样的无法言喻。

他看着用布包裹的锦盒,“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

她回答得干脆。

“是嫁衣……”

“嫁衣?”她凄然一笑,眼里蓄着泪,是自己动了心么,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你娶妻,我嫁人,你却早早送我嫁衣,哈哈……祎,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一直担心你是否会幸福,我也曾想过,也许一样无助的我们可以偎依在一起,给彼此一份幸福。原来,只是我自作多情。”

他忙忙摆手,“不!不是的。我……是想娶你。”

她歪着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凌雨裳呢?”

“我想在娶凌雨裳后娶你过门为侧妃……”

原来他能许给她的,竟然是侧妃的位分。

她痛苦地摇头,原来他根本不懂她,“拿走吧。”

“你想怎样?”

“一生一世一代人。做不到,我不要!”她笑着流泪,骄傲如昔,“如果你真心喜欢凌雨裳,而不是因为她是神宁的女儿,那么我微笑着祝福。如果不是真心相爱。那便是对自己感情的亵渎,一个人的感情可与权力、金钱来交换,他又有什么可贵处?

祎,我不会做你的侧妃。如果我们真是有缘,我只做你身边唯一的女人。不肯为我一人,放弃千百美人的男人,我不屑嫁他。任他是谪仙明珠的人物,在我眼里,他绝非良人。你走吧!你大婚之时,我会令人送来一份贺礼。”

空气在静默,慕容祎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这样的纤弱而孤傲,不肯退让半分。

他以为。只要许她侧妃位,她定是欢喜的。

原来,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代人,是做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他想要争辩,才发现所有的争辩对她都是一种亵渎。

他泪光盈动。后日就要大婚,他不可以返悔,这必将惹怒神宁。“可不可以再合奏一曲你新谱的《梁祝》?”

云罗移眸,很想拒绝。

却与小蝶使了个手式。

小蝶很快取来了小提琴,慕容祎静立在侧,取出玉笛和乐,琴高笛高。化成一对翩翩缠绵的蝴蝶,穿越花间,飞越绿草,一曲毕,云罗重新再奏。

片刻后,她搁下了小提琴。他的笛声停断片刻后复又响起,但见她白袖飞舞,口里却随悦轻唱“碧草萋萋花盛开,彩蝶翩翩花丛来……山泊永恋祝英台……”

哀婉的曲调,清丽的容颜。如雪的白衣,越发将她映衬得像个不染纤尘的仙子。

他第一次看她起舞,轻盈若云,虽不及玉灵儿,却另有一种风情,如同风中摇曳的梨花,轻风里,漫天桃花翩翩起舞,纷纷扬扬,似在替他伴舞,又似化身成万千的舞伎,随她起舞。

曲落,他呆愣地看着轻盈飞扬的她,她已经长身而立,再不愿看他,用哽咽的声音道:“小蝶,送客!”

袁小蝶轻唤“小姐”。

“送客!”她重复了一遍,已先一步往自己居住的小院而去,待出了月洞门,纵身一闪立在一边,吐了口气,一股没由来的刺痛从心头涌起,她一个踉跄往凉亭奔去。

袁小蝶回头却瞧见了这一幕,惊呼“小姐”便要奔过来,却听她固执地道:“送客!”袁小蝶咬了咬唇,带着怒容地看着慕容祎,“郡王爷既有娇妻,就不该来招惹我家小姐,这些年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快走吧!你离开后,我还要服侍小姐。”

再不见!

他娶妻,她嫁人,这原是一样的,为什么听她说将嫁旁人,他的心就无法控抑的痛。

袁小蝶重回凉亭,只见云罗正盘腿调息内力,那脸颊分明有刚哭过的痕迹。

待她收住气息,袁小蝶才道:“你动心了?”

云罗倔强地道:“我没有。”她不看袁小蝶,轻声道:“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赌他会不会解除婚约。”

“倘若没能如愿,又将如何?”

云罗定定心神,“没能解除婚约,证明他若有才华,却是一个更重权势得失利弊之人,若是这样的人,更易对付,以利诱之。你去安排一下,让我们的人盯着慕容祎,我要知道,他是因情退婚,还是因财退婚。在明天中午之前,想办法把我的底透露给慕容祎,要让他知道,我不仅是百乐门门主、更是李万财的义弟,我的手里还握有他意想不到的钱财。”

“这些事传扬出去,于小姐并无益处。”

“若他因财退婚,证明他是一个极其冷静、无情的人,又怎会傻到说出去后给自己增添对手。这件事也由你来办,要巧妙地让他知道,尤其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知道。”

看云罗分析是透彻,倒不是糊涂人,袁小蝶应喏。

“待你归来,我们立即回转洛阳。”

云罗回到屋里,又换成了男装,将女装收入盒子里。

杏子还俯案抄书,双臂发酸,但字却还算工整。

杏子不由得抽泣出来:“公子心也太狠了,怎么就让他们死了呢?”

云罗道:“怎么,你想改结局?”

杏子吓了一跳,抹着眼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抓紧抄写,到了洛阳大商会还得请夏候先生再瞧。我想争取在四月初十前售卖。”

杏子搁下笔,“你准备在端午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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