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仙诀- 第7部分

这一日，终于来到汉都。

城市内的繁华，无名是第一次见到。

大街上车水马龙，做买的、做卖的比比皆是，什么打把式卖艺的，捏糖人、卖糖葫芦的，唱大戏、说大鼓书的，只看得无名眼睛都不眨。

“妈妈，我要吃糖葫芦。”在不远处传来一个孩童撒娇般的叫声。

“好，妈妈给你买。”一个中年妇女宠溺地应着。然后从怀中取出两个铜子递给卖糖葫芦的老汉，老汉也把一串糖葫芦摘给小孩。

无名看着小孩幸福地咬着糖葫芦，心中既羡慕，又不是个滋味。如果我的爸爸、妈妈不被聂云这个坏蛋害死，我一定也会像这个孩子一样幸福。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伤感，双眸之中隐约也有泪花。

“先加入虎贲军，然后找机会杀聂云报仇。”无名长吁一口气。走到卖糖葫芦的老汉面前，“大爷，给我来一串糖葫芦。”他虽然没有吃过糖葫芦，可看到那个孩子吃的那么起劲，也有些馋了。最重要的是，他也想找一下童年幸福的感觉。

老汉摘下一串糖葫芦，递给无名。无名接过，随手给他一块碎银子。

“这么多，我没有那么多钱找给你呀。”老汉不敢接这块银子。

“那就不用找了。”说着，把银子塞到老汉手中，对他来说，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临行前师父给他许多金银，一开始他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聂惊天向他解释一番，他才明白这些东西是可以换吃的、穿的。

“谢谢，谢谢……”老汉接过银子，简直是感激涕零，这一块碎银子足有一两，他卖三个月的糖葫芦还不一定能赚这么多。

无名微微一笑，吃下一粒糖葫芦之后，才道：“大爷，我想向你打听个道儿。”

“好，好。这位公子您说，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就算让我亲你送你去，也没问题。”老汉也想做点什么报答眼前的这个善人。

“我想打听一下，虎贲军怎么走。”无名说道。

老人一见无名背后背了一把大刀，就知道他是武者，再听他打听虎贲军在哪，立刻就明白，无名是要去虎贲军参军的。“虎贲军要九月一日才招兵，您现在去有点早。不过先认认路也好，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那有劳了。”无名客气道。

虎贲军是汉王朝最精锐的部队，入伍的最低门槛也要达到后天境界。不过就算你达到了后天，也未必能进的去。因为军中长年保持三万人的整数，明年只裁撤最弱的三百人，来报名的人必须要先能打败这被裁撤的三百人之一才有资格加入。不少步入后天的散修武者都已加入虎贲军为荣，可以说只要一入虎贲军就能够光宗耀祖。在军队里，最低等的士兵都享受七品官的待遇，俸禄都超过其他部队中的百夫长，再加上大都督聂云一向爱兵如子，时常指点士卒，让许多武者受益匪浅。

老汉只当无名是一个有抱负的青年，带着无名就朝城东虎贲军的大营走，约莫能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赶到。“公子，前面这座大营就是虎贲军的营地了。”老汉手指向前边营盘。

“多谢。”无名对老汉点点头，径直朝军营走去。

“公子留步。”老汉赶紧喊住无名，道：“这虎贲军不同于其他地方，不到接纳新兵的日子是不允许外人靠近的，否则会当成细作处理。公子你还是先回西城找一间客栈先住下，等到九月一日再来吧。”

在韩都城，北城是皇宫以及大臣、贵族的所在地。东城驻扎军队，西城是商业场所，也居住着不少富商，南城是平民区。

“那过去打听打听还不行吗？”无名笑问道。

老汉摇摇头，道：“虎贲军的规矩大着呢，凡是有有武者敢随便靠近，不是被抓起来，就是打一顿。”

看来这虎贲军倒是蛮霸道的，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敢把我怎么让。师父聂惊天从来就没把汉朝的军队放在眼里，每次谈话都是给无名灌输一种金元宗天下无敌的思想，到虎贲军参军就是给汉朝大帝一个面子，咱们是去帮助他们的，并不是为了讨碗饭吃，混点军饷。所以在临行前就嘱咐无名，千万不能坠了金元宗的名头。

“别人去虎贲军参军得按规矩，我金元宗要是也守规矩，那岂不是太没面子。”无名想到到这，对老汉报以一笑，变大踏步朝虎贲军走去。

不等到军营门口，便被虎贲军的巡逻士兵发现，很快，就有十几名士兵冲了过来。“此乃虎贲军大营，请赶紧离开，否则就怪我们不客气了。”

无名不屑地一笑，气定神闲地驻住脚步，双手负于身后，扫视一眼过来的兵丁。

众士兵见无名不走，反而停下来了，便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中央。“你是干什么的。”

“我乃金元宗聂无名，奉家师之命前来虎贲军历练。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就怪小爷无礼。”无名因为聂云的关系，对虎贲军无一丝好感，说起话来自然嚣张之极。

第十四章　参军擂（上）

一听无名报上字号，从这十几名士兵中站出一个身穿轻甲之人，看穿戴应该是个小头目。“原来是金元宗的高手大驾光临，我等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无名见对方客气起来，自己也不好太过分，便一摆手，“罢了。”

“在下是虎贲军什长高飞，上峰曾有令，凡是五大宗派的高手投军，决不可慢待。这位先生，里面请。”高飞低头哈腰地道。

“嗯……这还差不多。”无名满意地点点头，大摇大摆地朝营内走去。

卖糖葫芦的老汉一直没有，在远处观瞧着，像是怕无名万一被打伤了，他好帮忙去找郎中。可以见无名竟被请进去了，且虎贲军的士兵还很恭顺，不由得有些发蒙。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当兵的这么乖觉。

无名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帐篷之中，帐内打扫的干干净净，摆放有桌椅，床榻。他被让到一张椅子上落座，士兵很快就送来茶点。

什长高飞殷勤道：“聂先生，您就在这里休息，等到其他宗派的高手到齐了，大都督自会亲自召见。”

无名点点头，道：“那好，你们都下去吧。”

“是。”高飞谄媚地一笑，“帐外有士卒是专门伺候先生的，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可。”说完，他才转身离去。

“看来我们金元宗的名头还真不小，这些当兵的一见到我，就像见到祖宗一样伺候。”无名端起茶杯，当茶杯刚碰到嘴边之时，却听到帐外有人小声嘀咕着什么。

无名从小是在万兽峡长大，耳力比之常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再加上现在已达先天境界，听觉更是敏锐。

“头，这些五行宗派的弟子可真够嚣张的，压根就没把我们虎贲军放在眼里啊。”这人说话的声音很轻。

“且让他们嚣张两天，等到了参军擂那天，有他们吃瘪的时候。以后他们就会夹着尾巴做人，再也不敢嚣张了。”说话之人正是那个什长高飞。

“听说这些大宗派的弟子可都是达到先天境界后才能出来历练，我们军队除了大都督之外，谁还能给他们瘪吃呀。”这个士兵显然是个新兵蛋子。

“教训他们还需要大都督出马，从军中随便叫出几个，就让这些所谓的先天高手有的受……”

无名还想继续往下听，怎奈高飞等人已经走远，实在是听不清了。

“随便叫出几个，就能让我们这些先天高手有的受。可能吗？”无名不尤得狐疑起来，“这参军擂又是什么？”

无名这时也没心情喝茶了，把茶碗一放，就冲帐外喊了一嗓子，“来人啊。”

话音一落，就从帐外跑进一名士兵，“这位先生，请问有何吩咐。”上级早有军令，这些小兵哪敢怠慢。

无名看了他一眼，道：“过来坐。”

“在先生跟前，哪有小人做的分。”这士兵倒是一个八面玲珑，乖觉之人。

见他不坐，无名也没有再勉强，笑道：“我有点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有什么事，先生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士兵恭敬地道。

“听说虎贲军有一个参军擂，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无名问道。

“这参军擂嘛……”士兵只当无名在宗派内曾经听说过参军擂，便详详细细地将参军擂是怎么回事说了一遍。

首先就要从虎贲军的编制说起，这虎贲军长年只保持三万士卒，每十人为一小队，设什长；百人为一大队，设百夫长；千人唯一哨，设统制；三千人为一营，设都统。三营为一旅，统兵将领的职务分别为前将军、左将军、右将军。剩下一营则为大都督的亲兵，名为近卫旅，统兵将领多为心腹，职务也高出其他营的都统，即后将军。

虎贲军每年都要从三百个大队中裁掉一名最弱士卒，就是三百人，由新报名的武者补足。新进武者想要成功入选，必须要打败被裁撤下来的最弱士卒，如果打不赢，这名最弱士卒仍然留在军中。他们交手的擂台，就是参军擂。

自然，像五大宗派的先天强者来军队历练是不能跟小兵一个待遇，他们要竞争的是统制。所有来历练的先天高手可以从三十名统制中任选其一来较量，如果打赢了，便是顶替其位置；反之，只能在其手下当一名百夫长。至于都统以上的职位，不仅要看实力，还要看实实在在的军功了。

听完士兵的叙述，无名便对着参军擂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他最关心的便是这些统制的实力问题，“按你这么说，这些统制的实力各个都得是先天境界吧。”

“我们虎贲军哪有那么多先天高手啊。”士兵老实地道：“三十名统制中只有四名是先天高手，其他的都是后天大成。”

“后天大成？”无名立马疑惑起来，刚刚那个叫高飞的家伙还说要在参军擂上让这些先天强者吃瘪，可就凭那些后天实力的人，如何能让先天高手吃瘪。他还真有点想不通，于是又道：“让先天高手去挑战后天大成，那还需要打吗？他们直接把位置让出来得了。”

“要真像……”士兵刚一开口，马上又把嘴合上，似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嗯？”无名见他刚一张口，又不继续说了，纳闷道：“要真像什么呀？”

士兵摇摇头，小声道：“我说了，怕先生您生气。”

“但说无妨，我的心胸还没那么小。”无名大声道。

“那小的可就说了。”士兵犹豫一下，还是继续道：“要是像先生您想的那样，我们虎贲军的统制早就被你们五大宗派包圆了。”

“这话倒是不错。”五大宗派几乎每年都会有弟子下山历练，来这虎贲军的少说一年也得有三两个，长此以往，这统制之职还不得都被五大宗派的弟子承包了。无名点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第十五章　参军擂（下）

“世人常说五大宗派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可在我们眼中都是些徒有虚名之徒罢了。”说到这，士兵看了看无名的脸色，见并无怒意，才道：“据说近百年来，五大宗派来虎贲军参军的先天强者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可能坐上统制位置的也就寥寥九人，目前在职的也就三人而已。”

“那按你的意思，我们这些先天强者都打不过你们军中的那些后天大成。”看这士兵的神色，但不像是撒谎，这一来，无名更加诧异了。

“这种事情讲是讲不明白的，等到参军擂那天，先生您自己看吧。”士兵躬身道。

“那也好，你先下去吧。”无名摆摆手。

现在的他对参军擂已经有了一些期待，很想看看后天大成是怎么打败先天境界的。

三天转瞬即逝，九月一日清晨，就有士兵来请无名去中军大营。不用猜，他也知道是去做什么。

参军擂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进中军大营，无名就看到数不清的士兵排着整整齐齐的队列站于大营之内。这些士兵一个个衣甲鲜明，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如此阵势，他还是第一次见过。透过士兵头顶，隐约可以看到前面一座高越两丈的擂台，擂台上站着一个人，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容貌和装束。

引路士兵将无名带到大营右侧的一个帐篷，看型号，比自己居住的那个要大上两倍不止。进去之后，就见有五个青年坐在帐中闲谈，他们看到无名身上的服色后，都向他抱了抱拳，算是打招呼。

无名也抱拳回礼，随便找了把椅子落座。

“这位金元宗的兄弟，在下木灵宗罗修。”坐在无名对面的一个身穿碧绿色长袍的青年开口道。

“金元宗，聂无名。”无名客气道。

“原来是聂兄弟，在下火云宗齐国风。”这是一个身穿火红色长袍的青年。

接着，其他的人还都报上姓名。穿水蓝色长裙的少女是水净宗的何晶，两个穿土黄色长袍的青年分别是土傲宗的方天铎、殷天照。

六人皆是五行宗派的弟子，彼此间闲聊的倒是很融洽，也没有谁摆出不可一视的派头。

“你们说这虎贲军会给我们一个什么官职啊。”土傲宗的方天铎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很显然，他还不知道参军擂这码事。

“我看，少说也得给我们个将军干干，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先天高手，我家乡涿郡的郡守也就是个先天。”从齐国风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对虎贲军的不屑。

“虎贲军总共才几个将军，我可听说，加上大将军聂惊天在内，也才五个。还能封我们为将军。”何晶的声音悦耳动听，犹如泉水叮咚。

“将军有什么可当的，我们这次来虎贲军不过是为了历练，呆上几年也就走了，难道还真图什么功名利禄。”殷天照说的倒是句实在话。

“这话说得对，功名富贵算什么，等我们踏上金丹大道，还不是大把大把的。”说完，罗修竟然叹了口气，“唉……”

无名纳闷道：“罗兄，你怎么还叹起气来了。”

“实不相瞒呀，兄弟我原本打算去万兽峡历练的，那里树林茂密，最适合我们木灵宗修炼。只可惜，这二十多年来，在万兽峡外谷突然冒出一只金丹妖兽，听说是一只白色的老虎。”说到这，罗修摇了摇头，“传闻这只金丹白虎极为凶悍，凡是进去的先天强者，都被他吃了。我的几个师兄前几年进去修炼，至今都没再出来过。”

“是呀是呀，我也听说了。”何晶绘声绘色地道：“我们水净宗的不少师姐师兄也是有进无出，要不然我才不会跑到这什么虎贲军来呢。”

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