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坏孩子- 第406部分

“噗通！！”

鲜血分着两条线，在毕子文的脸前滑落，身体像后慢慢倾斜，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啊！！！！”

“啊！！！！”

小海捂着脑袋，脸色狰狞无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中发着野兽般的嚎叫，久久回荡在，岸的另一边！！

“对不起……！”我看着小海，咬着嘴唇，心脏沉重无比。

“蓬！！”

小海跪在地上，手枪粗暴的顶在了自己的下颚上，双眼通红的看着我：“哥……我走了！！！”

我愣了一下，随后猛然向前一步。

“别过来！！”

“你他妈疯了？？！！”我咆哮着说了一句。

“轩轩因为我死了！！！我大哥因为我死了！！我他妈活不下去了！！哥……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脑子里全是这两个人的身影……呼呼……全是这两个人的身影……我得陪他们……！”小海好似呼吸相当费力，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发出好似被糊住的声音……

“蓬！！”

我猛然向前，死死的抓住小海的脖子，嘶吼着说道“王君怀孕了！！她怀孕了！！你他妈能死么？你死了她们娘俩怎么办？！！？”

“唰！！”小海眼睛通红的看着我，空洞的眼神，多了一丝神采。

“我他妈告诉你小海！！在这圈子里！！没有他妈的对错！！！没你，毕子文一样会死！！轩轩死了，我很伤心，我很难过，我他妈背着人哭的时候！谁看见过？？！我他妈背负的责任比你大多了！！但我能找个地方给自己一枪么？？？我有家人！！我活着的兄弟这么多！！！我媳妇在国外！！我们年纪还小么？！！你没有自己顾虑的东西么？！父母恩，是你一句血债血偿能还的么？？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他妈欠的人多了，你身体就这么大？？你都剁碎了？够你还的么？！！！”我使劲摇着小海的脑袋，咆哮着问道。

“哥……你怪过我么？？”小海流着眼泪，脑袋扎在我的怀里，呢喃的问道。

“你怪过我么？？”我耳朵流着鲜血，直愣愣的坐在小海身边，看着他缓缓问道。

“我知道……你不会拿她们怎么样？？”

“同样！！我也知道你的苦衷……我要怪你……轩轩没死之前，你就死了……！”我低着头，哆哆嗦嗦的点了一根烟，缓缓说了一句。

闸板外，磊磊肩膀哗哗淌着鲜血，脸色煞白的看着人贩子，拿着电话咬牙说道：“我欠封祥个过！明白么？！”

“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也是刚知道！！”人贩子尴尬的说了一句。

“毕子文的钱啥时候还？？”磊磊挑着眉毛问了一句。

“还……他……不是……都死了么？”人贩子愣了一下，磕巴着说了一句。

“死了你就不还了呗？？”磊磊一撇嘴，愣着眼睛问道。

“……还……还……明天就还！！”

“操！！”磊磊皱着眉头骂了一句，扭头看向河流，不再说话。

“哥们，你和毕子文不是对伙么？？”人贩子思考了半天，不理解的问了一句。

“他是对手，不是对伙！！死，也是个人物！你懂个JB！！”磊磊叹了口气，沉默了半天，头也没回，淡淡的说了一句：“今晚费用，回头你去封祥哪拿！！”

“……不……不用了！”人贩子再次惊愕的看着磊磊，缓了半天也他妈不知道磊磊脑子里一天想着啥，跟毕子文往死掐，好不容易掐死了，又他妈替毕子文还了该还的钱，在人贩眼中，磊磊好像个傻逼……

“给你你就拿着，打你就给我站好！！！滚远点！”磊磊这个“傻逼”打心眼里，看不上人贩子。

是的，磊磊这人不讲道理，自持武力过人，几乎没谁能让他看在眼里，几乎一句话不对付，掏枪就崩，一点招呼不打。

按理说这种几百年不出一个混世魔王，应该毫无人性才对，但他所经营的产业，几乎没有骚扰普通群众的，都是正规产业，然后专门从成名已久的大哥手里抢食吃，并且骨子里至始至终透着传统混子的思维，严格遵守混子这个行业的规则，从某种角度看，他竟然在某些时候散发出一种侠气……

以前磊磊这种人，是楷模，但无奈，现在已经被人看做为傻逼……

“咣当！！”

渔船停在了岸另一头的木板桥上，我拉着小海，磊磊拽着人贩子，缓缓走上了桥上面。

这里，虽然看不出跟岸边有何区别，但已经出了祖国的国界。

“簌簌！！”

冷风吹在河面上，荡起丝丝波纹，当我们站在桥上的一瞬间，脚步声突兀的响起。

“踏踏踏！！”

岸边，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第383章　最后的谜底！

小海怔怔的看着跑过来的人影，身体猛然向前走了两步，呢喃的说道：“君君！！”

“小海！！轩轩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王君扯着，小海的衣领，丹凤眼泛着红光，死死的盯着他，大声质问了一句。

小海呆立原地，直愣愣的看着王君，嗓子仿佛被鱼刺卡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王君，你别这样！！你误会小海了！！”我呵斥了一句，看着王君说道。

“飞哥，你不用说了！！我是一个女人没错！但在外面飘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我都懂！那天晨哥在病房里说话，我还生了半天气！！原来真是你和楠楠！！”王君俏脸蕴藏着无限愤怒，抡起巴掌乎在小海的脸上，一顿猛抽，小海愣在原地，咬着牙，嘴角全是鲜血，一句话都没说。

“要不你开枪打死他得了！！”磊磊皱着眉头，说了一句，递出手里的手雷，拿这玩应当枪了。

“你闭嘴！！”我扭头看着磊磊，呵斥了一句，他翻了翻白眼，直接扭头转过了身。我看着王君伸出胳膊，攥住了她的手腕，淡淡的说了一句：“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能带小海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王君咬着红唇，大眼睛泛着泪光，看了我半天，呢喃的说了一句：“我替我肚子里的孩子，谢谢你，飞哥！！”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

时间倒回几天以前，我在柳迪家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随后独自一人，去了一家宾馆对面的饭店，在那里会见了小海，发生了以下对话。

“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么？？”小海目光不敢直视的看着我，低着头，咬牙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坐在凳子上，抽着烟，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你早都知道，哥！！”小海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着说道。

“小海，这么长时间，我为啥没交透你呢？？从你来凯撒，我孟飞对你差事儿么？？你不愿来家里住，我他妈弄物流，再没钱！！一百多万！给你在沈阳买了套房子！！我心疼过么？？王木木！！晨晨！大康！！我！！我们哪个自己出去买房子了？你为啥还要弄死我弟弟？？为啥？？你跟轩轩那么长时间！！就他妈没有感情么？？”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冲着小海咬牙问道。

“哥……我先前欠毕子文的！！！我跟他是邻居！！我爸烂赌，我妈肺结核，没有他照顾，我早都不知道被哪个要债的，堵胡同里，给身上的零件割下来卖了！！我连我妈走，养老送终的钱都是他拿的！！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小海捂着脸，手指缝里，流出滚烫的热泪……

我看着小海良久，心里抽动了一下，我对他能没感情么？？？凯撒从开业到现在！！小海一直跟在身后，一同走出来的友谊！！我他妈能说忘，就忘么？？？我想开枪崩死他！！

但我应该往哪儿崩？？临来之前！张西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就寥寥几个字，王君怀孕了……

我杀了小海！！王君成了寡妇，未出世的孩子，是他妈是没爹的孩子！！……

“噗通！！”

我身体像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咣的一声，拳头砸了一下桌面，脑袋仿佛要炸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哥，王君和楠楠，在你手里，对么？？”小海猛然抬头，咬牙问道。

“蓬！！”

我掏出电话，扔在桌子上，小海快速拿起我的手机，屏幕锁上，一张照片，两个人，王楠，王君，好像在交谈什么，而拍摄的角度，好像在厕所里……

“哥！！！！跟王楠和君君，没关系！！！求求你，你放了她们！！我……给你个交代！放了她们，求求你！！”小海惊恐的抬起头，摇晃着我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我，哀求的说道。

“你敢说这几次报信没有王楠？？？你敢说她不是毕子文的人？？？”我淡漠的看着小海，咬牙问了一句。

“……！”小海盯着我，咬了咬牙，没说话。

“海，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交代！！但毕子文必须得死！！必须！！”我看着小海，缓缓说道。

“不行！！飞哥！！我死！！我死，一切都结束了！你不能杀他！！不能杀他！！”小海愣了一下，不停的摇头说道。

我看着小海这个样子，闭着眼睛，使劲喘了几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内心出现波动。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给毕子文一次走的机会，如果……他真走，我不拦着，如果他……！”

“我杀了他！！！”小海眼睛通红的接了一句。

“好！”我说完，看了一眼小海，猛然扭头，转身离去。

我不想用王楠和王君威胁小海，而且小海百分之九十也猜到了，我不会拿王君和王楠怎么样，但他还是那么做了。上船的时候，摸到了磊磊裤兜里和腰带上的手雷，却没有说话……

至于张西？？？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怎么样，不论是从理智出发，还是从友情方面出发，借用晨晨的一句话，别JB瞎说，那是我兄弟……

我们这群人，走到今天，靠的什么？？

不是钱！！

不是有多狠！！

也不是多有头脑！！

靠的是，多少钱也砸不倒的友情！！！多少军刺也扎不透的凝聚力！！！

这种东西一直不曾流逝！随着一个个兄弟离我们远去！！

随着时间慢慢的沉淀，我们记忆中的，我们所经历的，让我对这种友情越发珍惜。

将这种凝聚力！慢慢变成如钢铁铸就一般！更加坚固！让我们无惧任何人！！

毕子文死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第384章　背影四人！

国土之外，我和磊磊还有人贩子，看着小海和王君，紧紧拥抱在一起，有点小Jb感慨，也有点欣慰……

“你，过来！！”磊磊衣服勒在肩膀上，冲着张西勾了勾手。

张西牵着王楠的小手，慢慢的走了过来，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磊磊。

“你……！”

“噗通！！”

张西和王楠毫无征兆的跪在了地上，磊磊愣了一下，将头扭向旁边，眼角肌肉抽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很难听的说了一句：“你这是干Jb啥……！”

“哥……我爱上楠楠了……！”张西抿着嘴，低头流着眼泪，咬牙说道。

“像个爷们！！起来！！”磊磊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眼圈通红。

“哥，咱俩认识的时间不短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和情分，一直是我张西心里最重的东西。从我喝多了，崩瘸了自己人，你在叶哥那儿替我挨的那一刀开始，这份情，就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广州太乱，要清理内部，接手多家实体，你又把我从广州，发到飞哥身边，我他妈不说！！但我心里有数！！！是你在最恶心！最卑劣的沼泽将我拉出来！！为我找了一片净土！！社会如此复杂，我能遇到你们，是我张西一生最大的财富！！说好，咱们兄弟以后一起走！可……楠楠回不去凯撒了……哥……我对不起你！！”张西满脸泪痕，重重的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你……你他妈说这些干啥！！滚吧！老子……有的是兄弟！差你……一个么？”一直被质疑没有泪腺的磊磊，无声的哽咽着。

“西西，起来！！！”我也扭着头，呵斥了一句。

“飞哥……对不起……！”一直沉默的王楠，默然的流着眼泪，咬着红唇说了一句。

“我们的一生呐！！从生命开始的那天！到走向黑暗的时候，都会不停的重复着，相识，相知，熟悉的过程！！谁都有过去，谁都有自己的故事！！楠楠……我没怪过你……真的！”我看着王楠，缓缓说了一句。

“船快开了！！别……别墨迹了！！”磊磊咬着牙，眼中晃动着泪水，猛然转身冲着闸板走去。

“哥！！”张西含泪嘶喊着。

“踏！！”

磊磊步伐阑珊的走了两步，突兀的停住脚步，一掏衣服兜，鲜血密布的手掌，拿着一个压瘪的方形，红色盒子，低头看了半天，回头，咬牙扔在了张西的面前。

“买……买了对钻戒！！……既然……离开……就早点结婚吧……里面有张卡……你嫂子和小飞，给你准备的……好好生活……以后别他妈扯淡了……走了！！”磊磊声音哑到，已经听不太清他的话语，咬牙说完，刚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向渔船走去……

在上海忙的焦头烂额的磊磊，没有忘了，一起陪他走过最难时光的张西，亲自买了一对钻戒，从来没离开过自己的身体……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不停的告诉自己，遇到任何事儿，要坦然面对，可当真正面对分离的这一天！！！想像中的坦然面对！！你他妈又在哪里呢？？？

或者没有这个东西吧？……

“哥……！！”张西跪在地上，拿着手中，血迹斑斑的礼盒，猛然抬头再次喊了一句，身体，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蓬！！”我一只胳膊，压在张西的肩膀上，看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对得起，磊磊这对戒指吧……！”

“我……！”张西看着我，吭哧了半天，想说什么，但我好像听不到，亦或是他根本没发出声音。

远处的磊磊，走到船门口的位置，身体一顿，没有回头，毅然走进了船舱……

“走吧！！走吧……！”我看着小海，张西，王楠，王君，缓缓说了一句。

“保重，哥！！”小海搂着我的脖子，吭哧了半天，咬牙说了一句。

“我会的……为了见到你的孩子，我也会的！！”我坚定的说了一句。

微风拂过的北仑河，河水滔滔，发出轰隆之声，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