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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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难当-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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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昊又给她的碗里添了些牛奶。

曲清幽喝了一小口,“惠姨娘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公爹驱逐到这清灵观来?”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无非是表妹勾引表哥被捉奸在床的旧事。惠姨娘的娘家姓梅,曾是燕京城最出名的清绾,别人买来了送给父亲。”罗昊拥着妻子在怀,陷入回忆里面,“父亲当时很喜欢她,特意效仿忠勇候府给她建了个梅香阁,我还记得她生下四弟时,父亲相当的高兴,就算是庶子,当时也摆了满月酒的。”

那年他十岁,记得那年腊月,梅花开得很好。他就到梅香阁准备采几枝回去供在书房里,越靠近那座小阁楼就越听见一种压抑的声音,他一时好奇,就看到阁里的下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推开门进去,那一幕他到现在还记得,居然是惠姨娘与她那个新近来的表哥两人在大床上翻云覆雨。

他那时直觉得恶心,转头刚想跑出去,就撞上了穆老夫人等人,结果惠姨娘与她的情夫就双双被捉住了,父亲大发雷霆,无论惠姨娘如何辩白都没用,父亲最后还是让她在清灵观出家。

曲清幽听完后,道:“闳宇,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局吗?”

罗昊笑道:“后来再回想这件事,也觉得这是一个局,其实老祖母与父亲都知道,但是惠姨娘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这是事实,所以父亲才没有让她自尽,而是让她出家。为了四弟的名声好听一点,惟有对外说惠姨娘得了急病去世了。”

“那设局的人呢?公爹没有派人去查吗?”曲清幽道。

“清幽,这是丑事,父亲忙着掩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大张其鼓地追查呢?”其实不查也能猜得出,他的母亲与安姨娘这两人都嫉恨惠姨娘,况且他还怀疑当年是母亲与安姨娘两人联手给这惠姨娘设的一个局。

曲清幽沉默了下来,古代女人的贞操就是一切,明知道不是她的错,还硬是逼着一个弱女子出家做姑子,“这个惠姨娘,不管你怎么看,我都觉得她实在可怜。”

“清幽。”罗昊只是紧紧拥着她的手,以前他觉得老祖母与父亲的处置没有错,却在妻子的影响下,也渐渐地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万,幸与不幸皆是命也。”他只能保证对自己怀中人儿怜爱,其他人又与他何干?

曲清幽为惠姨娘叹息了一声,忽而想到她脸上的疤,“对了,她脸上怎么会有疤呢?”

“那是安姨娘划的。”

趁着丈夫要处理一些事务,曲清幽带着鸾儿在一个小道姑的指引下,进了那惠姨娘出家后住的小屋,环顾一周,很简陋,只是不见人,那小道姑说可能在后边厨房里劈柴。

曲清幽转身往厨房而去,远远地就看到安姨娘与那中年道姑两人争斗起来,她忙道:”安姨娘?”

安姨娘见来的是曲清幽,忙整了整凌乱的衣物与头发,狠瞪了中年道姑一眼,方才笑道:“这道姑忒不是东西了,让昊二奶奶见笑了。”

“这倒没有,安姨娘,这位道姑于我有恩,还望安姨娘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她。”

中年道姑抬起头打量了曲清幽一眼。

安姨娘颇有些诧异,心底有些不快,不过想到曲清幽在定国公府的地位不是她能惹得起的,遂笑道:“昊二奶奶说笑了,我又怎会为难这道姑呢。”然后福了福就走了。

曲清幽没理会安姨娘,而是看着中年道姑,“惠姨娘?”

中年道姑拾起柴刀,回头道:“这里没有惠姨娘,贫道的道号叫了缘。”

“了缘师太。”曲清幽唤了一声,“还没多谢你对我与外子的帮助。”

了缘道:”师太二字我当不起,叫声了缘就行了。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好,我只不过是有求于你们而已,你应该知道昕儿是我的孩子,我既然已经看不到他成长了,何不力所能及地为他做点事呢?”她的声音带着遗憾。

“你放心,明年再来清灵观打蘸的时候,我一定会再带个四弟妹过来。”曲清幽道。

了缘颇为感激地道:“你的恩情贫道会记得的。”无论是穆老夫人也好,还是罗昊也好,能这样明确回答她的就只有眼前这年轻的少妇。

夜里,鸾儿借空去看了一下培烟,只见他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于是湿了湿巾帕给他擦了擦唇,培烟感觉到有人正在照顾他,于是睁开眼欣喜道:“鸾儿?”

鸾儿看了看他那还有血水渗出的伤口,“你的伤还痛吗?”

培烟忙道:“你来看我,就不疼了,不疼了。”试图起身,谁知却痛得眦牙裂嘴。

“傻瓜,你起来干嘛?”鸾儿责道,培烟待她的心她都明白,只是想着自己为奴一辈子,以后还要再嫁个同样是做下人的男人,心里多少有些不甘而已。

培烟见到鸾儿对他那么关心,一张大嘴笑得都快裂到耳旁了。

厢房里,曲清幽拿着伤药给夫婿换上,小心翼翼地撕开纱布,虽然罗昊没有出声,但是他的身体还是绷了绷,她又是一阵心疼,快速地把那药粉微下,然后还细心地吹了吹,罗昊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她忙道:“笑,笑,再笑就疼死你了。”

“好,好了,不笑,娘子。”罗昊忙揽着她的腰道。

曲清幽拍下他的手,拿起纱布给他包扎起来,“闳宇,可能你以后都要留下这道难看的疤了。”

“你嫌弃?”罗昊状似小媳妇地问她。

曲清幽抡起小拳头捶了捶他的胸膛,“净瞎说。”

罗昊抱着她坐在膝上,“逗你的,我身上留道疤没关系,你身上这玉雪冰肌若留下道难看的疤,我可舍不得。”

“到时候你就嫌弃我了是吧?”

“净瞎说。”这次轮到他说她瞎说了。

“阕宇,那个大汉押回京里去,可有招出什么没有?”曲清幽道。

罗昊松开她的身子,道:“这个人的嘴甚是硬,另外那些跟着他的小喽罗,只说地龙翻身时,他们无处栖身,这人突然就跳出来唆使他们,他们然后才落草为寇的。”

曲清幽思忖了一下,突然道:“闳宇,你可有在他身上搜到一把匕首?”她记得那个黑须大汉用它来吃苹果。

“匕首?”罗昊奇道,“这倒没有?”想来妻子会说出来定是有用意,于是转身就出了厢房,命手下找那把匕首出来。

将近大半个时辰,罗昊方才拿着一把匕首进了房,递给曲清幽道:“看看可是这把?”有人见它锋利,而且做工精细,从那大汉身上搜出来后就据为已有了,问了好几遍方才把它寻出来。

曲清幽接过在手里,凑近烛光,仔细地打量,那天她看到那黑须大汉切苹果来吃时正是这把匕首,这把匕首用来杀人好像太小了,“闳宇,你觉不觉得这把匕首像是那些游牧民族用来事熟肉吃的器具。”记得前世去内蒙古旅游时,住在蒙古包,就曾见过有人用类似这样的匕首来吃东西。

罗昊脸色沉重地伸手把匕首拿在手里细细打量,“清幽,若真像你说的,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

“趁着地龙翻身,挑动灾民做乱,确实能收到不少好处。”曲清幽道,“大金国那位国师会放过这机会吗?”自从上次听闻这国师的事情后,她就留心上了。

“清幽,你先睡,我要派人去查查这件事。”罗昊一脸的凝重,若是大金国派人来大夏捣乱,那就要做好防范措施才行。

曲清幽点点头。

翌日,灵虚子亲自率领一众道姑恭送定国公府的一众人离去,看着这群人离开,她提了两天的心方才放下。

马车行了一半路程,突然有人拦着车,穆老夫人不悦地道“是谁拦着车?”

“老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唐夫人被丫鬟从马车里扶下来,一看是府里的管事,忙道:“出什么事了?”

那个管事吞了口口水后,方才哭咽着道:“老夫人,国公夫人,大事不好了,大爷没了。”

正文第九十四章恶妇

突闻噩耗,唐夫人感觉到天空都要塌下来了,突然脚下有些不稳地歪了歪,若不是丫鬟扶得快,眼看就要坐到地上了,她一想到,显儿没了,突然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罗昊携着曲清幽刚下马车,就看到丫鬟扶着唐夫人一脸的哭相,他忙把母亲抱上马车,曲清幽顾不上与唐夫人的芥蒂,在鸾儿的搀扶下上了唐夫人的马车照顾她。

穆老夫人抓住车辕的手都泛白了,那张老脸顿时就失去了血色,才出府两天,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老祖母?”罗昊担心地扶着她。

穆老夫人道“我还撑得住。”然后又问来报丧的管事,“是什么时候没了的?”

管事哭着道:“今儿个一大早就传出了大爷没了的消息。”

穆老夫人努力地稳住情绪,回头看着罗昊一脸的难过,然后道:“快点回府,看看你哥到底是怎么就没了?”她的话既伤心又无力,还带着一股隐隐地狠劲。

罗昊难过地道:“是,老祖母。”他心里也有着诸多疑问,去年沈太医还和他说他大哥再活三年是没问题的,怎么就去得这么突然?

罗梓桐在马车里给穆老夫人按摩着手脚,刚刚老祖母还抽筋了,看来大哥的死对她的打击甚大。就算有再多的疑问,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罗昊骑在马上亲自带队,车队以最快的速度向定国公府前进。

罗显没了的消息在众多女眷中传开了,马车里也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

安姨娘却是笑了出来,心情颇好的让心腹丫鬟倒茶,这回那唐夫人还不得伤心死?真想快点回府,好看到她那撕心裂肺的样子。

罗梓杉瞄到生母那含笑的脸,心下就一怵,“姨娘,大哥没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怎么就笑不出来?我等这病秧子死都等了好些年,这回我看那唐夫人还笑得出来?她越是伤心,我就越高兴。”安姨娘心情甚好的又猛灌了一口茶水。

罗梓杉不想看到生母那张幸灾乐祸的脸,虽然她不是嫡出,大哥与她也不亲,但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长,现在听闻他死的消息,无论如何她是笑不出来的。

安姨娘斜睨女儿一眼,“傻丫头,你难过什么?那又不是你同胞的兄长。”

罗梓杉没有出声。

安姨娘看着女儿那副样子,遂也不说话,指示丫鬟给她捏捏肩,等看待会儿回府后的那一场好戏。若不是穆老夫人太厉害了,她真想动手脚扶自己的儿子当世子,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当年那老太婆看出了她的心思之后,变着法儿整她,让她明白爵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庶出之子的身上。再说她那儿子又不争气,别说比罗昊差得远,就连二房的罗星也是比不上的。

坐在唐夫人车内的曲清幽按着车外大夫的指示,使劲地掐着唐夫人的人中,将近半晌功夫,唐夫人方才幽幽地转醒。”婆母?”

唐夫人仿佛没有听到曲清幽的唤声,也没有看向她,而是双眼无神地看着马车顶,她的显儿没了,没了……,脑海里不停地浮现这句话。

曲清幽沉默了下来,她记得上回丈夫才说过,罗显至少还能活三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去世了?虽然常听说他病情反复,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总觉得里面迷雾重重。

定国公府里,金巧惠扑在罗显的身上嚎啕大哭,“夫君啊,夫君,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就一个人先走了,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严嬷嬷躲在屋外,不敢进内,一双老眼不停地瞄向院子的门口,待会儿穆老夫人与国公夫人回来了,这里指不定还要乱成怎样?

罗阙白着一张脸看着长子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脸孔,他的这个长子虽体弱多病,虽知他寿命不长,可也不曾想这么快就去了,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威信候拍抚着罗阙的肩膀,“亲家,我们都要节哀啊,可怜我的女儿从此就要守寡了。”

一提到金巧惠,罗阙就冲上去质问道:“儿媳妇,你老实说显儿是怎么死的?你身为他的媳妇,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金巧惠抹着泪水,哭泣道:“夫君他突然发病,我按着以前沈太医开的药立刻煎了给夫君服下,昨儿夜里我又守着他一夜,到早上时夫君他就去了”。

威信候看着女儿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想到今早天还没亮,女儿就遣人来给他送信,说是女婿没了,他当时也十分吃惊,上完早朝急忙赶来,那个时候罗阙因为前天夜里派人私自出京的事情还在御书房向永安帝禀报。

威信候刚一到女儿的院子,女儿就哭着跪下道:“求爹爹救救女儿,救救女儿……”

威信候急道:“女婿的死是怎么回事?惠儿,你究竟做了什么?”

金巧惠吞吞吐吐地把过程说出来,他听得一阵气怒攻心,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杀夫的女儿来?当即他就狠甩了女儿一巴掌,女儿又一再跪求,求他保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难不成让她被夫家休回去丢脸吗?守寡也总比被休强。

现在见到罗阙逼问女儿,威信候急忙上前拉住罗阙,”亲家,惠儿已经够伤心了,你就别追问她了,唉!”

罗阙回头看了一眼威信候,见他脸上的伤心并不是装出来的,方才停止了追问。

金巧惠一边哭一边拿眼打量公爹,见他被父亲劝下了,心下才安定一点。,待会穆老夫人等人回来才是关键时刻。回头望着罗显的脸,她又想到了昨天……

“大奶奶,老夫人派来的那两个人正在照看着大姐儿,我已经把那个药下到了大爷要喝的药里面。”严嬷嬷踱进屋小声地道。

她急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准备到丈夫的房里,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如何要怀上孩子。“对了,李姨娘那个贱蹄子呢?”

“我让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些迷晕药,把她抬回房里睡下了。”严嬷嬷道。

她一听放下心来,踏进了丈夫的房里,着严嬷嬷以及几个心腹丫鬟在外守着,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影,开始轻解罗衫。

谁知道当她刚靠近床边,伸手想把丈夫身上的衣衫裢下来之时,丈夫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她,“巧惠,是你在我的药里下东西,是吗?”

她当时吓得缩了手,急忙澄清道:“没有,夫君,我没有。”

罗显挣扎着坐起来,“我早就怀疑了,你对我下过几次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所以这次我故意让你以为你已经给我下了药,所以才能将你抓个正着。”

她的一张小脸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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