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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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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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情难自禁

明净坐在书房里,回想长生刚才在睡梦中流泪的样子,再仔细回味长生和安阳之间的对话,心里一硌磴,难道长生对明澈有什么别样的情思,所以听到大哥和安阳如此恩爱心里难受?

比如说大哥说回来要好好陪安阳,让安阳早点给他生个儿子?

念头刚起明净就觉心如刀割,愤怒酸涩难过一齐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静下心来仔细地回想大哥与长生的所有过往,又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纯属自寻烦恼,两人之间半点暧昧的可能性也没有。

以长生的性子,若是对大哥有别样的情思,哪怕终身不嫁也绝不会嫁给自己的。

大哥也是,如果他真的和长生两情相悦,是不可能接纳安阳的,就象大嫂在世时,他除了大嫂眼中再没别的女人,哪怕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

可还有什么原因让她伤心到这种地步?

压下心头的疑问,拿出墨儿的信细看起来。

墨儿说谢承忠在武功郡买了一个小院子住下来,请人打扫修缮了,又是添置家俱又是栽花种树的,又买了一对中年夫妇做家奴,看样子以后打算长住。

这个院子在离郡伯府不远不近的小巷中,隐密清静,大约三刻钟的路程。明净心想,谢承忠居然肯为林心慧做到这种地步,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他曾经深负明澈的信任和厚待,在他危难之时携产而逃,没有为明澈做过任何事,如今明澈渐渐复起,他孤身一个没有家室拖累,不赶紧走的远远的,守在谢家周围就不担心明澈发现了找他算帐?

奇怪的是林心慧居然知道这个地方,前几天她孤身一人找了过来,在谢承忠家里停留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出来,走时眼圈通红似是哭过,谢承忠居然还把她送到了门口。

第二天明清居然也上门了,小院里传出争吵声,好象吵的挺厉害,没有多久明清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走时还狠狠摔了一下门。

按照老夫人信上所说的时间,林心慧去找谢承忠刚好就在明清纳妾之后,难道是为此事去诉苦或者求助?否则走时怎会似是哭过?倒象是找长辈撑腰诉苦一般?

而明清居然第二天也去上门,估计吵起来也是为了此事。

这是谢家的家务事,更是二房的私事,谢承忠一个大房曾经的奴才,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象长辈一样插手二房的私事?他能给谢家二夫人林心慧撑什么腰?

难道谢承忠的真实身份与林家有故旧?或者干脆就是林心慧的什么亲戚?细想两个人的样子,明净心里硌磴一下,忽然发觉,林心慧的五官最起码有四五分象谢承忠!

不过是林心慧是年轻女眷,一向穿戴华丽,又长年养尊处优较为白净丰润,神情也有些傲慢无礼。

而谢承忠却是容颜沧桑体形较瘦的中年男子,言谈举止十分恭谨,一直留着胡须,再加上两人身份上的差异,简直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关系,所以从来也没有人把他俩联系在一起而已!

明净越想越心惊,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清谢承忠为林心慧做的一切!

至于谢承忠为何不跟着明清而要跟着明澈,那是因为最初林心慧许的是明澈,不过是被明清用卑鄙手段抢去了亲事。

林父那时已经去世,林心慧的母亲为了遮掩女儿的丑事,才匆忙把年过及笄尚未定亲的庶长女林心怡嫁给了明澈,再加恰逢改朝换代的乱世,知情人已经各自纷散,谁还记得起当年之事?

可林父在前隋也为六品官员,林心慧是他的嫡女,亲事还是林父的生母、林心慧的嫡亲祖母定下的,林老太太与自家祖母在世时交好,两家才定下这桩亲事,难道林心慧的真实身份竟然有问题?

明净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头疼,刚好丫头来报说公主醒了,他心头一松,拿起信回了屋,长生已经梳洗过了,端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他刚才见过的那个睡着了还在流泪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长生娇嗔地说:“你来晚了一步,他刚才在踢我了,现在老实了,你摸不到了!”

她肤色红白香嫩,眉眼温柔和熙,穿着淡绿嫩黄的春衫,大腹便便的坐在花枝累累的花架下,身后的花丛全成了背景,看他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少有的柔情和依恋,心头一暖,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伤心事不告诉他呢?

她刚才一定是做恶梦了,她在深宫八年吃了那么多苦,被打过被罚过被关过,曾经好几次在生死边缘打转,她肯定刚才梦到了才伤心流泪的。

他几步过去坐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咱们进屋去,我有话对你说。”

长生顺从地随他进了屋,明净挥手让人出去,掩了门,先问了她一天的身体可好,长生满脸的疼宠:“我倒是一切都好,能吃能睡的,就是宝贝越来越调皮了,老踢我,力气也越来越大了。”

明净顿时满脸的憧憬和暖意,伸手轻抚长生圆圆的肚子,似是感觉到什么,肚子的孩子居然十分凑趣地又踢了几下。

两人都很惊喜,很是憧憬了一番孩子出生后的情形,又话了一些家常,长生拿来老夫人的信,明净拿出墨儿的信,两人交换了认真看起来。

长生看完后吃了一惊,谢承忠一个谢府旧奴到底凭什么给二房夫人林心慧撑腰?林心慧为什么会去找一个奴才诉委屈?明清为何会心甘情愿地上门被一个奴才骂?谢承忠凭什么插手二房之事?

他虽销了奴籍,但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他在谢家人面一辈子都是奴才,何况他还是大房的奴才,实在是与二房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关系!

可他为林心慧所做的一切,要么就是林家长辈曾对他有大恩,要么就是他和林心慧或者林家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难道明清逼林心慧同意他纳成紫玉为妾,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她和谢承忠关系,而且这种关系绝对是不可告人的!

她努力地回想着谢承忠的模样,却怎么也不起来。

明净拿来纸笔开始画画,第一个画的是林心慧,虽然只是水墨画,并不是现代的素描,但看起来还是维妙维肖,就连傲慢的神色都十分传神,难怪以前听丫头私下议论明净师承父亲,画的一手好画。

第二个画的是一个有些消瘦的中年留须男子,长生知道他画的是谢承忠。

明净放下笔,两人一起细看,长生越看越心惊,这两人的五官和轮廓分明有四五分相像!

她惊疑地看着明净,明净点点头:“就是你怀疑的那样,我也怀疑,虽然觉得很荒谬,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如何能解释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比如林心慧最早是和明澈定的亲,所以那时候谢承忠才入了谢家为奴,又想方设法让老伯爷派去服侍明澈。从哪以后一直对明澈忠心耿耿,帮明澈做了许多事,又是老伯爷亲自给儿子选的人,所以才取得了明澈的信任。

谁知到了两家开始议嫁时,明清却用无耻的手段让林心慧嫁给了他,所以谢承忠才背叛明澈暗中投靠了明清?然后明着忠心明澈,其实是在帮明清做事?

那时恰好是明澈和明清争郡伯之位的时候,也是秦王和太子争储君之位争的最厉害的时候,所以明澈才会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彻底地背叛了,而谢承忠到底帮明清都做了什么事?

如果他真的和林心慧有着特殊的血缘关系,那么他背叛明澈改为明清做事,甚至他为明清和林心慧所做的一切都能理解。

也就是说,谢承忠其实是希望能为林心慧的夫君效力,并非为了明澈,谁做了林心慧的夫君他就忠于谁。

长生不敢去深想这个问题,觉得实在太荒谬了,可能性也实在太小了。

就压下心头的疑虑问:“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谢承忠跟着明澈很多年,明澈或许知道他的一些往事,他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没用。

明净摇摇头:“听说也就这几天,但具体哪天谁也不知。不过有一个人我今天带回来了,就是你托我找的卫柳,大嫂另一个陪嫁丫头。”

长生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面惊喜,焦急地问:“她在哪里,快传她过来,我有好多话要问她!”

神色间掩饰不住的惊喜和焦急让明净越发疑虑,为了不让长生看出什么,他装作亲自去带卫柳过来转身出去了。

为何长生一听到与大嫂有关的人和事就特别激动,特别感兴趣,情绪也比较多变,难道她刚才睡着了还满面泪痕,也是因为安阳提起了她和明澈夫妻情深,她听到后为大嫂难过和不值,所以才难过成那样?

就是她因为喜爱锦姝而爱乌及乌,却也不至于这样吧?

难道她一直视锦姝为己出,也是因为大嫂,并非仅仅因为教养姑姑的身份或者大哥的托付?

还有她和大嫂容貌虽不相象,但气质和行事却有那么多的共同点,比如会唱一样的童谣,会做一样的布偶,会做味道一样的饭菜?

可他实在想不出长生和大嫂有什么过往或者交集,在她来谢府做教养姑姑以前,完全是两个八杆子也打不着人呀。

第490章 再见卫柳

长生看着跪在面前的卫柳,衣衫整齐体面,髻上插着成色和做工都不错的玉簪,腕上也戴着一只纯金镯子,人却沧桑的不成样子。

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她居然变成了这样。

明明只有二十五岁,看起来却十分焦虑憔悴,整个人消瘦苍白,眼睛却发出一种执拗的光芒,神经质一般一个劲地跪下磕头,反复地絮叨着。

“大少奶奶呢?她为何不肯见奴婢?她说了要给奴婢做主的,奴婢真的没有叛主,也从没生过勾引大公子的心思,更没有无耻到给大公子下药!

是陆嬷嬷让奴婢把那碗红枣羹端给大公子,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奴婢真的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根本不知羹里为何会下药,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奴婢若有一句虚言,定让我万箭穿心,五雷轰顶,永世永世堕入畜牲道不得投胎做人!二公子,求你让奴婢见见大少奶奶!

其实真正对大公子起了心思的是白梅呀,只是她掩藏的好,别人都没看出来,我却看的清清楚楚。

是我不好,当时觉得没有证据,又怕大少奶奶伤心,一直没有告诉她,我落到这种下场,说起来也是报应,谁让我一直瞒着不告诉大少奶奶?这次我一定要告诉大少奶奶,让她千万提防着白梅!”

是陆嬷嬷让她端了一个红枣羹给大公子?而且卫柳早就发现了白梅对明澈生出了绮念,那姐姐呢?卫柳都能发现,她到底发现了白梅的心思没有?

明净使个眼色,康管事本名康福运,见此情形急忙去拉,卫柳的额头却已经磕的红肿了,还要使劲地磕头,长生赶紧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我相你没有给大公子下药,赶紧起来吧!”

卫柳惊喜万分地抬起头:“公主肯信我了?你也觉得我我是被人陷害的?那你能不能告诉大少奶奶我没有背主,更没勾引大公子?能不能让我见见大少奶奶”

明净无奈地说:“大少奶奶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否则当时证据那么确凿,家法又不容,她为何没有把你赶出府去,只是贬到大厨房暂时打杂?

她偷偷告诉过我,说等事情平息了就把你仍调回大房来,虽然做不了大丫环,但是做个二等的还是没问题的,也好过在大厨房受苦。

她还说,如果你想出去的话,就还了你的卖身契,找一户配得上你的人家,她再送你一份份厚厚的嫁妆,让你好好地过自己日子去,以后有什么事,她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卫柳闻言泪流满面,似喜似悲地呜咽起来:“大少奶奶果真这么说的?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我要见她!”说着就要往外跑。

康福运赶紧一把拉住她:“柳儿,别放肆,这是公主府,不是谢家!”

卫柳一愣,旋及神色激动:“公主府?我们怎么会来公主府?你不是说二公子来找我了吗?我还以为在公子回到京中做官了,这是他们在京城置的宅子,以为大少奶奶和大小姐搬到京城了,你又骗我!你每次都骗我,都说大少奶奶没有怪罪我,迟早会派人来找我的!”

明净见她实在太过激动,连忙说:“你别慌,你也知道我是谢家二爷,我怎么会骗你?刚才不是给你说了这是德孝公主吗?我已经尚了德孝公主,现在是驸马,所以我们俩住在公主府,大公子和大少奶奶都不在这里,他们托我找你来。”

卫柳好象方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欣喜地说:“我知道了,大公子并没有回京,他把大少奶奶接到晋阳去了吗?大小姐呢?她也去晋阳了吗?原来二公子尚了公主,奴婢恭喜二公子了!您能不能送我去晋阳找大少奶奶?”

长生见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却时刻不忘对姐姐忠心耿耿,明显就是当初被人算计了,心里叹了一口气,也算是个可怜人,却落到这种地步,看样子想问她什么暂时问不出了,得等她的情绪平静一些。

她笑着说:“大少奶奶一直都很相信你的忠心,有些事你没做就没做,就算当时有误会,但时间长了真相总会大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也先别急着见大少奶奶,晋阳那么远,不容易呢,你大老远的赶来也挺辛苦的,不如先下去歇歇,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好不好?”

卫柳见长生笑容温和,又怀着身孕,似乎一下子放下了所有戒备,点点头羞涩地说:“公主还怀着身子,倒叫公主费心了,公主好生歇着,千万不敢累着,我怀我家诚哥儿的时候,每天都困得慌,我先下去了。”

明净令喜儿带她去暂住的客院歇着,说有些事想问康福运,卫柳有些惶恐,不放心地说:“二公子心地好,会帮我洗净冤屈的,他问什么你就照实说,不能再让别人冤枉我们了,我先下去了。”神色中再不见刚才的执拗和激动。

康福运微笑着安慰:“二公子在,公主也会为我们主持公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也累了,快下去歇一会,我等会就回来。”

卫柳又有些害羞,方才行了礼跟着丫头下去了。

明净看着卫柳消瘦的背影,不忍地说:“这些年你们到度过的怎么样?她怎么成了这付样子?她是离府后一直就是这样,还是今天见了谢家的人才这样?”

长生吩咐喜儿上了茶退下,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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