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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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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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们不和,明净在他们手里老是受气,一想到回家我们就烦很慌。而且谢家离京城远,我不放心姝儿,在京里起码能常常见到她,若回武功郡就没那么容易,老夫人一定不许我常常出门的,我虽只是锦姝小姐的教养姑姑,但从心里却是把她当亲人的,所以为难得很哪。”

明净却陷入了沉思中,长生说了一会见他没反应,不解地问:“明净,你想什么呢?”

一连喊了好几遍,明净方才回过神,若有所思地说:“蒋兄说的对,该忍的暂时还是要忍,我还有几件重要的事要做,长生就在这里先陪陪娘,我这几天要四处跑,大概三天的样子,不会太久的,我怕牵连到蒋兄,等事情办妥了咱们再做打算,老夫人若责怪,就说我有事尚未办完,只有长生一个人在此居住,她就是发现了也无话可说,事已至此,她也没法再控制姨娘了,看她能拿我怎么样?”

蒋怡文却不赞同地说:“明净,不是我说你,现在是关键时期,且不可任性,莫被人以不孝之名揪住什么,谢老夫人可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的,不但坏了你的前途,也会影响郡马的前途,你要为他着想,我想皇上不可能让他一直做光头郡马,淮安王更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深受皇上信任,安阳又是他最宠爱的女儿,郡马复出最多不过等两三个月时间,只不过皇上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让郡马名正言顺复出的合适契机,因为他登基前谁都知道郡马是秦王的心腹,可登基后忽然以雷霆之怒将谢家抄家,虽然赦了谢家却贬为庶民,现在如果又是招郡马又是出仕,皇上下不了台呀,所以一定要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段时间要小心,不要有借口被人抓住影响了前途。”

明净点点头:”谢谢怡文兄,我倒无所谓,只是觉得委屈了长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安阳郡主一见面就给她气受,回到家里,老夫人本就不好应付,我二嫂更是不可理喻,既看不起长生的出身,又不服气长生比她优秀,见了面不是故作高贵不凡就是尖酸刻薄出言相讥,而我做为丈夫却束手无策,连一个属于我们的家都没有。”

蒋怡文也沉默了,可他也爱莫能助,不是他不肯帮明净,而是帮不了。老夫人尚在世,谢家按道理不能分家,当然,明澈成了郡马就另当别论,明净却只能随老夫人住以奉养天年,除非他出仕官做得足够大才有资格另外开府,或者外放带才能带家眷,这些暂时都不可能。

目前的情况,就是蒋家有空宅子,也不敢长留他们夫妇,否则就成了挑唆人家母子兄弟不合,若有人借机挑刺,对他的前途也是极不利的。

蒋公子还是不忍心地说:“放心吧兄弟,你们回谢家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若手里有余财,就不用事事看他们的脸色,为兄我虽不是大富大贵,帮兄弟度过难关还是没问题的,我不会让你们受苦的,这次带了不少银两,足够你们应付一阵子,你们先带上,回谢家底气也足些,有什么事及时找我就行。”

明净和长生都极为动容,两人很快做了决定,既然现在他们只有住在谢宅最名正言顺,那就在这里陪太姨娘几天后回谢家吧,老夫人虽然内心苛刻挑刺,但只要不妨碍她们母子的利益,一般做事还说得过去,林心慧这次好不容易才回到谢家,也多亏长生和明净从中说合,应该会比以前收敛些。

至于卑劣无耻的明清,处处小心提防不要一个人独处也不要去偏僻处就行,何况明净也不会轻易离开家的,等一切有了转机再另做打算,目前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蒋怡文听了也连连叹气却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掏出几张银票和一把散碎银子给他们,然后劝明净先与嫡母嫡兄搞好关系,让长生少受些气,等郡马有了官职再做打算。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两人决定只在这里住上三天,这三天里,明净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而长生知道与太姨娘相见不易,也每日陪着她,期待着再相见的日子。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明净似乎有要做的事没有做成,看起来有些沮丧,却什么也没有说,两人带着百般不情愿告辞太姨娘,恋恋不舍地回谢家了。

第359章 f无可奈何

阔别数月,长生和明净再次踏上了回武功郡的路,马车出了玉祥门,一路宽阔坦途直向西,要回家了,两人的心情却郁郁的提不起半点兴趣。

虽然已入秋,但是阳光的热度相当强大,透过加了薄毡的油布顶直晒下来,车里闷热难耐,水囊里的水都捂得热乎乎的喝着难受,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长生尝了一口就再也不想喝了。

明净执着一把折扇,有气无力地扇着温热的风,路程走了大半,接近小集市的地方,看到路旁的几棵大树下有一个小客栈,因为基本罩在树荫下,看起来十分凉爽,而且屋檐下还挂一布帘,上书“凉茶”二字,明净顿时心情大爽,赶紧令车停下,也不征求长生的意见就跳下车:“下来吧,喝点凉茶歇歇,回去得越晚越好!”

长生极为赞同地点点头,邀车夫一起去歇歇脚,,一个看起来干净利落的半老村妪迎了上来,一边利索地倒着凉茶,一边令老头子赶紧打来冰凉的井水让客人擦脸。这里地方很小,说是客栈,也不过摆着四张桌子,顶多难容十几个人吃饭而已,一个小小的过道通向后面,好象还有两三间客房。

刚打上来的井水十分冰凉清澈,洗了手脸之后神清气爽,微甜而略带点草药芳香的凉茶下肚后十分舒畅,明净一连喝了三碗才罢休,一边嚷着痛快一边拉了几张方凳拼在一起躺下歇息。

长生笑着摇摇头,幸好这里没有别人,也不算失礼,打量着里面古朴的青砖地,摆着几张连油漆也未上的原木方桌方凳,蓝格子布的门帘,透过支起的格子窗棂就能看到绿油油的庄稼地,顿时心情大好了起来

村妪见他们高兴,赶紧上前殷勤地推荐道:“这位爷和夫人,小店虽然简陋,但尚有几样可吃之物,比如用井水浸过的西瓜和葡萄黄瓜等物,再爽口解暑不过,野兔是我儿子抓的,老头子有祖传的卤兔肉手艺,剁成块用姜醋蒜泥汁子浇了,几位吃了保管满意,还有拌了麻酱、小豆芽和黄瓜丝的凉面,还有自家地里的山蔬野菜,热炒冷拌均随爷和夫人自定,莫如二位尝尝?”

两人早上起来陪太姨娘吃了饭,路上只吃了几口点心,本来因为颠簸和闷热没有一点味口,听老妇这么一说,顿时肚子里馋虫全被勾了起来,明净直觉身心爽快,从凳子上一跃而起连喊:“上上上,全给爷上来,你这么一说,爷的胃口全开啦!上两份,车把式也上一份。”

老妪顿时乐得满脸笑开了花,边往灶房跑边喊老头子快把井里的瓜果捞上来,然后去菜园子里摘菜,两人先把井水浸得冰凉的西瓜等物端了上来,然后一阵叮叮当当剁炒之声后,一盘拌了黄瓜丝的姜醋蒜汁野兔肉、一盘野蔬拌豆腐丝、一盘蒜片炒丝瓜,一盘香油炝酸黄菜,一盘清炒小黄花端上了桌,全是村人常吃的家常野蔬,可是胜在菜蔬新鲜,料重味足,吃着让人胃口大开,凉面筯道滑溜,不但浇了姜醋蒜泥麻酱汁,还加了绿豆芽和黄瓜丝等物,色香味俱全,明净直夸过瘾,今日能放开一回且放开一回,回到谢家说的好听是回家,其实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

长生也吃的眉开眼笑,要回谢家的郁闷一扫而光,忍不住问:“两位老人家这么能干,店弄得这么好,又没雇伙计,很辛苦吧?既然有儿子,为什么不来帮忙?”

老妪笑道:“我们两个趁现在还有些力气,想多挣几个钱给小孙子留着,我儿子白天要下地干活,有时还要采买东西送来,晚上还要抽空去抓野兔,儿媳在家照顾两个小孙子,大的五岁了,小的才两岁,带到这里怕吵了来往的客官,而这地方太小也住不下,若是生意一直好,等小孙子大些,在后面再盖几间屋子,全家都搬到这里来,也好热热闹闹的。我们是粗笨低贱的村人,同二位没得比,只盼着一家和和睦睦的过日子罢了。”

长生连连点头:“两位老人家如此能干,又如此疼爱儿孙,日子过得如此顺心,哪是什么粗笨低贱之人?富贵之家未必能比得上呢!”

说完又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从这里经过好多次了,我还不知道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不等老妪回答,话不多的老头子立即回答:“这里叫马嵬坡,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夫人当然记不住了。”

长生猛地抬起头,马嵬坡?宛转蛾眉马前死的马嵬坡?自己从这里经过了许多次,却从来也不知道这就是马嵬坡,原来这里就是盛唐安史之乱发生后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贵妃被逼自尽的地方?

这里现在确实是名不经传的小地方,一百多年后将发生一件让人扼腕叹息的事情,后来随着白居易的《长恨歌》流传千年,她身后的大唐也开始由盛转衰直至灭亡,只是自己活不了那么久,也不会经历那场战乱,就是自己能活那么久又能怎样?难道还有能力改变历史吗?

明净见她神情奇怪,不解地问:“怎么呢长生?这地方一直就叫马嵬坡呀?有什么事吗?”

长生回过神来,连忙找借口说:“没什么,就是在宫里时,偶然听一个宫女说她老家在马嵬坡,我还以为离长安很远,没想到这么近。”

明净虽觉她神色有些奇怪,却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长生赶紧岔开话:“这些瓜果用井水浸过冰凉可口真好吃,不如我们再买些路上吃?也好带回家送给老夫人和几个孩子吃,如何?”

提到回家,刚还神采飞扬的明净不由得夯拉下来,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闷闷不乐地说:“行,就带一些吧,走吧,别耽误太久了,天黑了城外那段路不好走。”

长生有些怪自己扫兴,却也明白无论愿不愿意,回家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一路上特意放慢了速度,等到谢家时,天色已经黄昏了。还好,老夫人估计他们快回来了,住处和铺盖等物早已让人准备好,住的是长生以前和姝儿同住的屋子,仍是里外两间,拨给他们的丫头还是夏嫂的小女儿满屋,她也长大了一些,老夫人不顾明净劝阻,非要吩咐厨房快速准备一桌酒席接风。

团圆宴上明净一家当然也在,长生忍住内心的不适与明清同席用餐,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却警觉地发现明清和林心慧的眼中有一抹掩饰不住的得意和讥讽,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第360章 无法摆脱

吃罢饭,长生本想呈上娘精心给谢家大小主子准备的回礼,略一思索又忍住了。

这些回礼全是娘精心准备的,有好多还是可怜的玉生熬夜赶出来的绣品,还有一些是她和明净在晋阳城精心采买,可再怎么用心也入不了富贵人家的眼,特别是明清夫妻的眼。

老夫人自是不会说什么,表面的礼数她从来都不会做错,而且她也了解周家是农户,说不定看到费尽心思的回礼还要吃一惊,对一个农户来说这些回礼实在不薄。

可是以明清和林心慧的为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嘲讽打击自己和娘家的机会,这些心意是娘费尽了心思准备的,她生怕做得不好让自己在婆家抬不起头,凭什么要被明清和林心慧用来侮辱?索性明天让满屋全部挨个送去,他们背后爱怎么就怎么吧,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大家都围着老夫人喝茶凑趣,一边商谈着怎么过中秋节,长生很怀疑明清两口子的神情中别有深意,就一边给老夫人讲家乡的风土人情,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林心慧。

回谢家不过数月,也许明清想通了对她还不错吧,也许有老夫人依仗吧,林心慧的神色中再不见了上次在郡主府撒泼闹事时弃妇般的凄惶无助和蛮横粗野,而是颇为自得和傲娇,一付在长生面前充满优越感的样子,好象要挽回上次在长生面前丢的脸一样。

长生想到好长一段时间都要天天面对这两口子,心里郁闷极了,还好,老夫人深知明澈和明净兄弟情深,而明清虽是正经的嫡子,但前途全系在明澈身上,为着大局着想,她表面上做为长辈应有的关心、慈爱和照顾一分也不少,察觉到明清和林心慧面色不恭,还几次言语中有警告之意。

可是明清和林心慧根本就不在意,过了一会儿,林心慧上前神色暖昧地说:“老夫人,我们别光拉着三弟和三弟妹说话了,有人可想念得紧,也快让人家见见主子,然后一起回去述旧吧,再说现在姝儿也没回来,也用不着满屋侍候,她值夜也不方便,不如就用旧人吧?”

长生和明净不明白她说什么,不解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为难地看了长生一眼:“其实刚才就应该让她服侍你们用饭,却怕你们新婚情热,你刚回来就看到她心里不痛快,就先没让她出来,不过谁家不是这样呢?何况还是以前的麻烦,既然找上门来,我总不能赶人走,那成了什么人了?”

长生大约听明白了,仿佛是说明净以前有什么麻烦,而且好象还是女人,可他以前的两个通房,一个早在抄家前就自尽,另一个豆黄拿了卖身契和银子找兄嫂去了,难道明净还有什么事?顿时心里一沉,狐疑地看着明净,可见明净也是一付云里雾里的样子,又有些不解了。

正待问,见林心慧满脸得意,索性沉住气,且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又对她说:“我知道你心气高,别担心,她只是一个丫头,就让她以后好好服侍你们,每晚都给你们值夜,多个人替你照顾明净,也不是什么坏事,女人家怀胎生子,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咱家现在奴才少,难免缺人服侍,她还能替你梳头叠被什么的,不过一个家生奴才而已,放心吧!”

长生忍不住出声了:“可是老夫人,您老到底说的是谁呀?”

林心慧轻嗤一声:“既然弟妹要装不知道,那就让她上来给主母磕头吧,也是,可怜这丫头,谢家被抄后流落在外,好不容易找上门来,还要担心主子肯不肯要她!满园,去叫人进来,也是老夫人指给三房的,又不象有些人是见不得人的私相授受,有什么不敢上前呢?”

长生不理她的冷嘲热讽,见明净用眼光示意她安心,连忙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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