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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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也未尝不可-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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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手,沈钎拉住了我的手。
  
  “快放手,我手上黏糊糊的,一会儿把你的手也弄脏了。”我想抽出来,沈钎握得更紧了。
  
  “王夜熙,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他问。
  
  “。。。。。。”
  
  “你不要爱上我,只要喜欢我就好了。”沈钎放开我的手,低低地说。
  
  我很想说,你就当我是喜欢你不就好了?可是我没有说,那天气氛太好了,我实在不想破坏,于是我点点头:“好。”
  
  很久以后我在一本阅读周刊上看到周国平老师的《谈悲观、执著、超脱》。
  那上面有一句话, 悲观本源于爱,为了爱又竭力与悲观抗争,反倒有了超乎常人的创造。
  我想,沈钎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一点悲观主义的,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些时候难免会受人生虚无的飘忽感侵袭。区别在于,有的人被悲观主义的阴影笼罩住了,失却了行动的力量,有的人则以行动抵御悲观主义,为生命争得了或大或小的地盘。而沈钎,就是后者。 
  只是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沈钎已经北上念大学去了,他说过要留在武汉的,自己却走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沈钎送我的那个Mp5的内屏给捏碎了,去修一下得花150,我考虑再三,自己去买了个新的,索尼的。
  那个台电的Mp5里面还有一张沈钎以前的照片,也看不清了,我笑,眼不见为净。
  2012年5月,发生了两件大事。李皓乱搞师生恋,害女老师怀孕,给予留校察看处分,取消一切重点大学保送资格;王夜熙五月分班考试作弊,取消考试资格。
  这两件事让我记住了三个人的背影。
  第一个是一个叫揭云的女老师,老师大学刚毕业,年轻漂流,未婚先孕。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天早上,她趁没人的时候,偷偷跑到办公室递完辞呈然后一个人离校的背影,我记得她走出校门的时候大呼一口气的样子,就好像她已经完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一样。
  第二个是李文君,在所有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理静观事态发展,或者干脆漠不关心地继续做自己的试卷的时候,是李文君站了起来,放着自己未答完的试卷不顾,追着监考老师赶出考场,不顾形象地大喊:“老师,王夜熙绝对不可能作弊,我是他的同桌,他平时做英语试卷的时候,老师不在大家都挨在一起讨论答案,他理都懒得理我们,还反问我们这有什么意义,这样的人怎么会作弊?”
  李文君急匆匆冲出去的样子,让我觉得我和他,我们两个好像是打从一出生就认识的好朋友。
  第三个,就是沈钎了。沈钎和我不在一个考场,到晚上才听说这件事,对我生很大的气,问我为什么要作弊,现在这样要怎么办,我没回答,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件事最后李皓帮我摆平了,把他当|局|长的的舅舅也请出了面,才让我继续留在一班。其实以我那时候的成绩留在一班已经绰绰有余了,连李文君都能做到想都不想地相信我,沈钎却跑过来质问我。我本来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也就去普通班呆一年,真正决定我未来的还是高考。我搞清楚情况之后眼皮都没眨一下,跟着训导主任大步走出了考场,可是沈钎当着我们全宿舍的人质问我的时候,我把下嘴唇都咬出了血,还是没能止住不停往下掉的眼泪。
  我一点也不夸张地讲,心如刀绞,也不过如此了。
  2012年,我们在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只放了8天。周是问文化成绩太差,跑下面班去了,乐得见我们补课,天天猫在家里边啃西瓜,边给我发短信炫耀他又把空调开到了15摄氏度。
  从5月到9月,沈钎足足有4个月的时间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见面了也想没看到一样雷厉风行地直往目的地。这4个月,我看着他的月考成绩从班级第45名变成第30名,最后变成了第17名。
  沈钎进前20名的那次,我是全班第9名,但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自己的成绩。说实话,我看到他进步那么大,心里很不是滋味,以至于晚上外面下很大的雨,我都没发现。现在熄灯时间推迟了,下自习之后可以继续在教室自学半个小时,当然,这个也是我们伟大的班主任千辛万苦给我们申请到的福利,我以前从不把这半个小时当成福利,今天算是能真心感谢班主任一回了。我想静一静,认真考虑一下,我和沈钎现在这样是不是算分手了?哪有情侣一吵架就吵四个月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这样近,却总感觉像是在异地恋一样。我苦笑,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干什么,很多人在大声背书,我乐得没人管我,拿着一支笔装作在看书的样子。
  好久,我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抬头,是一把伞,于是下意识地问:“下雨了?”
  对方‘恩’了一声,我回头看到是沈钎,吓了一跳。
  那天晚上回宿舍之后沈钎端着一杯牛奶来找我,我才发现好久没喝他泡的牛奶了,不,是他好久没给我泡牛奶了。
  我正站在走廊上给熙哥挂电话,熙哥问我考一百分了没有,我笑着说一百分算个屁啊,在我们高中考个一百分根本没人瞧得起你。熙哥问我为什么,我给他解释了半天百分制和一百五十分制的差别,说到最后我把我自己都绕晕了,对着电话哈哈哈笑,说算了你以后就明白了,可熙哥却说我明白了,我问你明白什么了,熙哥说我明白我哥哥是很厉害的人。
  我哑着嗓子干笑了两声,挂断了电话,在心里说,我也就在一个五岁小孩面前比较厉害罢了。一回过头,看到沈钎倚在墙上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就好像这是他四个月来每天都在做的事一样。
  我转身回宿舍,收衣服,洗澡,躺床上看小说,就是不鸟他。沈钎坐过来,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很忧伤地看着我,问我:“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觉得自己挺贱的,我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如果你真正喜欢一个人,一定不会舍得他因你而难过,不管你怎么折腾,最后只是为了证明对同样在乎你罢了。
  他这话一说我立马就为他找了无数借口,我甚至开始怪我自己,我他妈就是矫情,直接告诉他我是被陷害的不就好了,偏要装清高装伟大,什么都不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会生气了。
  我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拍拍他的腿,叹口气说:“马上要熄灯了,你先回去吧。”
  他听到我开口,眼睛亮了亮,然后看了看手里的牛奶,委屈地看了看我,我只好接过来,一口气喝干净了,把杯子给他,说:“以后不要再送牛奶过来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多留点时间好好学习,这次考得挺好的,恭喜你。”
  沈钎终于听话地走了,李文君跑过来贼兮兮地问:“你俩吵架啦?”
  我反问:“何以见得?”
  “他好久都没来了,我还以为他不会再来了。”李文君淡淡地说。
  “没吵,高三时间比较紧张嘛,谁不要抓紧点啊!”我故意无所谓地说。
  “我很少见到男生像你们这么好额,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是真心在乎你,不是萍水相逢,做做样子的那种好。”李文君很认真地说。
  “怎么说?”连李文君都看出端倪来了?
  “你不知道,为了你五月分班考试那件事,沈钎私底下找过班主任说过多少次。像他那样的人能做到这样真的不容易,而且他求情就求情了,那天晚上来见你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说,只字不提这事,就只顾着冲你发火了,要不是你俩我都认识,我一定会以为他是你亲哥哥,一个对自己弟弟爱之深责之切的哥哥。”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班上人都知道这事,就你不知道,沈钎不让我们说的,说怕你知道了会觉得没面子。”
  李文君接下来还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沈钎,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了。
  我只是在心里庆幸,幸好刚刚没怎么对沈钎耍脾气,不然现在还不得后悔死。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窝在被子里打开台灯看沈钎给我写的东西。
  这个本子已经写完了。
  从5月份往后翻,全是沈钎一个人的字迹,写的多是些琐碎的小事,比如今天的天气,心情,课程什么的。
  这期间我们看了几场电影,有《画壁》《三个傻瓜》和《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都是考试完之后没晚自习时在班上看的。他都有记载,看完《画壁》他在后面写了一句要是我有魔法环就好了,那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出来陪你;看《三个傻瓜》那天,他也记了一句话——我要是智商也有那么高就好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来问我,不用问李文君那个蠢货。
  我笑,沈钎一定是还记着我们以前还在一个小组时我说的那句话,李文君文化成绩是挺好的,但理解能力比我们组的人都低,基本上我们不理解的问题他也不理解,所以给不了我什么帮助。
  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削了三个大橙子切成丁放在保鲜盒里,飞快地拿到教室里面放进他抽屉,放进去之后我又怕他不知道是我给的,想做个记号又不想太明显,灵机一动拿起笔把他校服领子上我之前画的那个锤子和WYX三个字母描摹了一遍。描完之后一个人在那里傻笑,我对自己这个样子感到十分头疼,揉了揉头发,跑自己座位上去了。
  中午沈钎找我一起吃饭,外面又下好大的雨,从教室到食堂有段必经之地地基很低,这几天连续暴雨,积水很严重,都没过脚踝了,根本走不过去。我皱皱眉头说:“算了,本来我就不是很饿,早晨吃多了。”
  “不行,每天这么大的用脑量,不吃饭怎么行?”他说着就蹲下去,耸了耸肩,示意我上去。
  我惊讶:“你干什么,你快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只要你自己不当回事,别人不会往那方面想的,最多作为一顿饭的谈资,快上来!”沈钎拉我。
  我当时整个人就像入了魔一样,竟然就真的趴上去了,周围立马响起一阵尖叫声。沈钎的球鞋浸在水坑里湿透了,我突然想起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穿多大码的鞋子,好一阵愧疚。
  我以前就说过,我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总喜欢逼自己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周围人谁不吃胡萝卜,谁不吃洋葱,像沈钎穿多大码鞋这种问题,我早该发现并牢记在心的,可是我到现在,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却不知道他穿多大码鞋,我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最重要的东西,是看不见的,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把头埋在沈钎肩窝,问他:“你穿多大码鞋啊?”
  “42!”
  “我穿40!”我说。
  “我知道,呵呵,我以前还在想,你明明和我一样高啊,怎么脚却比我小两码?”沈钎抬头对着我笑,我本来把头放在他肩膀上,他也感觉得到,可他还是把头转过来了,而且转动的角度像是有精心设计过一样,很完美的呈现在我面前,我犹豫了一下,吞了口口水润嗓子,然后对着他的嘴亲了下去。
  “到了。”良久,沈钎低笑一声说。我从他背上下来,食堂一楼人太多了,我拉着沈钎往二楼走。
  然后不无意外地在上面看到了耗子,还有他那群哥们。二楼都快成为体育班那群男生的据点了,耗子师生恋那件事在学校闹得蛮大的,比我那件事严重多了,考场作弊什么的最多也就我们班的人知道,传开了也就在本年级传一下,李皓的事性质就严重多了,整个汉川都轰动了,也亏得他家里有几个举足轻重地亲戚把事情给压了下来。
  那件事之后耗子对我好像冷淡了不少,虽然没放在脸面上,但我感觉得到。
  高三文理生就没有体育课了,一般没什么事我都见不到耗子人,有的事他不想多说,我也不好问,毕竟问一次就相当于是揭人家伤疤一次。
  耗子见到我,只遥遥笑了笑,并没有要走进打招呼的意思,要搁以前,他肯定拉我过去和他们一起吃饭了。沈钎鞋全湿了,我让他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去排队打饭。
  现在正是饭点,吃饭的人很多,外面下着雨,食堂里面乱的不行,到处是插队的人,我排了近十分钟,越排越往后,没办法,别人插队的速度比师父打饭的速度还快。我很恼火,但一想沈钎还在后面等着,不想闹事,边等边玩水果忍者,把西瓜切的哗啦响。
  然后我看到耗子直接走到最前面找师傅拿了两份饭菜,我看着食堂打饭的阿姨笑呵呵地给把耗子点的东西递给他,直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耗子是怎么把食堂的阿姨都搞定的呢?我实在是理解无能啊!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耗子那两份饭菜是给我打的。
  我接过来的时候听到后面乖乖排队的好学生嘀咕了一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也不知道是在说我还是在说耗子。耗子脸色变了变,把饭递给我,又拿了一把伞给我,说:“食堂乱,你和你同学去宿舍吃吧!”
  我带着沈钎回我宿舍,一路上觉得沈钎好像不太高兴,饭也吃得很少,问他怎么啦,他也只笑笑什么都不说。
  我担心他是对李皓有什么误会,毕竟要是有个男生对沈钎非常好,我也会介意,于是就在吃饭的时候装作很随意地说了句:“我和李皓,就是哥们儿!”
  沈钎听了‘噗嗤’一声笑了,说:“你别瞎琢磨了,我不是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吃饭吧!”他让我吃饭,自己却不动筷子,胡乱扒拉了两口就回自己宿舍了。我以为中午沈钎会去教室午休,但他洗了澡换了套衣服就过来了。高三宿舍条件好多了,空调卫生间什么的都有了,四个人一起住,今天我们宿舍另外三个人都去班上午休了,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们宿舍都只有我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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