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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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 第8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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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言的正是闭眼欲睡的李无极。

“不是他还有谁,昨晚的小组会开完。老子脾气就上来了,他娘的,弄得什么破名单,别的老子也就不管了,像薛书记这样干实事,干大事的好官都上不去,以后还指望谁干事!”

中年军汉性子豪爽。张口就道出秘辛,一边的老农连连使眼色,他也不顾。

“是啊,薛书记是挺可惜的。”

李无极符合一句,接道,“可他虽说是行署专员助理,可主要经历放在云锦,怎么,看你们的意思。好似受了他偌大恩惠,为他打抱不平,难不成你们都是云锦的?”

熟料,李无极话音方落,老农就变了脸色,瞪眼道。“瓜娃子,我瞧你小子就是没脑壳的,薛书记虽说是云锦的书记。可来德江一年半载,干下的大事儿,我老头子这个整日伺候田的农民都晓得,再说了,哪个家里没娃儿,薛书记替咱们全德江读书娃儿交了学费,那就是什么生什么佛一样的功劳,说句不中听的,好些年,都没见到这样的官儿喽!”

挨了辱骂。李无极非但不恼,心头反浮起些快要压抑不住的兴奋,对曹厂长道。“老曹,你又得了薛书记什么利!”

老农和老兵许会为那一年几十块的学杂费动心,曹厂长这个级数的自然不会看在眼里,李无极想知道这素来油滑的曹厂长今次为何也愿意替那位薛书记说话。

曹厂长道,“哪里是我得利,是咱们厂得了薛书记的便利,慢说是我,咱们巴县,乃至整个德江,大大小小企业,或多或少都得过薛书记的便利?”

“哦,这话怎么说?”

李无极兴趣愈浓,脸上快要放出光来。

曹厂长道,“这还用说什么,翠屏——玉女景区,半年光景,拉来游客数十万,这些游客来旅游,可不光是要看山看水,还得吃喝拉撒睡,这哪一项背后不关联着一条龙的的产业链,不说别个,就说我管的那个塑料袋厂,景区没开放前,我是日日往镇里,县里跑了要支援,可如今景区一开,我那个厂可是供销两旺,蒸蒸日上,我还琢磨着今年是不是再加一条生产线呢,说到这儿,李县长,招呼我可跟您打在头里,到时候,您可得手下留情,多给政策扶持啊!”

李无极没有答话,脸上的光亮愈浓,竟有了笑模样。

曹厂长是个伶俐人,瞧出李县长似乎愿意听他分析,接道,“除了这景区外,云锦那个蜀香王的诞生,则又是造福全地区的好事儿啊,瞧瞧,这些日子,一辆接一辆的大货车,接长龙般地往咱德江跑,不说,餐馆,招待所日日饱满,便是十里八村的闲汉,只要有把子力气,都能接到扛活儿。此外,蜀香王挣了大钱,人薛书记没忘记全地区老百姓,免了娃儿们的学费,这是救了多少上不起学的娃儿,有道是,知识改变命运,薛书记这可是救了许多娃儿一辈子呀!”

“说得好!”

李无极拍掌道,“这样的好官儿不上去,天理难容!”

的确,李无极兴奋了,一扫方才哀怨赴死的推搪。

你道他是为出了薛老三这等好官而高兴?根本不是!

他是在为薛老三竟在群众中,有如此恐怖的声望而激动。

试想,他李某人今次是来干什么的,是被逼无奈替薛老三伸冤来了。

且伸冤的结果,薛老三好坏先不谈,他李某人注定没好下场。

可如今听了这几人的对话,李无极分明从必死之局中,嗅到了生机。

试想,他李某人若是替一个根本就没有人望的家伙喊冤,绝对会被看作纯粹的组织制度破坏者。

而若是伸冤的主角,人望极高,极获民心,事后即便被审问,那也托词多多,弄不好来个无罪释放也非不可能。

就拿此刻听得的一鳞半爪,李无极便确定薛向如今在德江民间有多获民心,今次会上,他李某人仗义执言一把,若能带动其余代表响应,未必不能掀起一股风潮。

而国内的体制,由来是法不责众,届时,人势一众,他李某人未必就会被抓出来。

越想越觉这种可能性极大,越想精神愈旺,便连什么时候人代会开始,人大主席团主席致完开幕词,他都恍然未觉。

直到悠扬,豪迈的国歌响起,李无极才从幻想中被拉回了现实。

国歌毕,落座后,他便死死抓着大号雷锋包,紧紧顶着主席台,静等着流程一项项地过着。

第十八章不惊

终于,市人大主席团主席黄有龙做完关于听取“一府两院”工作报告后,十多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捧着五个木箱,摆上了主席台下方的最前端。

就在这时,一直在主席台中央左侧一席就坐的孔凡高接过话筒,开声了,“同志们,黄主席的讲话,发人深省啊!大会进行到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团结的,奋进的,成功的。接下来,就是咱们这次会议的重中之重,选举的环节。在这个环节进行之前,我想再强调三点。”

“第一,是纪律,同志们都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同志,可以说都是身经百战,久经考验的,希望同志们在大是大非面前,要行得正,站得稳,关键时刻,和组织站在同一条线上。”

“第二,也是纪律,德江地改市,是难得的成绩,也是我们难得的荣耀,但就时间来说,是仓促的,所以,不管是机构上的变革,还是思想上的准备,咱们都不是很充足,所以,这几日,德江很不平静,可谓人心浮动,寻门路,找关系的,络绎不绝。”

“实事求是地说,同志们想进步,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但这种谋求上进,靠得不是走歪门邪道,靠的是真抓实干,所以,我奉劝某些希图在这次会上折腾出点儿动静的家伙,最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想想清楚,自己是否承受得住,对抗组织所引发的后果。”

“我要郑重提醒这些心怀异胎,不能跟组织同心同德的家伙,遵守纪律,回归组织温暖大家庭,是你最后的出路。”

“最后一点。还是纪律,纪律是铁律,是纲,是生命,历数这数十年来,我们执政党人自打诞生的那天起,搞gm。干事业,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令人瞩目的成绩,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靠的不是别的,正是这钢铁一般的纪律,所以,我最后强调一点,遵守纪律,尊敬组织。尊重前途啊!”

仔细说来,在这样一个永远讲究鲜花着锦,伟岸光正的,孔凡高这番杀气淋漓的话,实在太不合时宜。

但是,孔凡高不得不做这番强调。

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这两天的情况,实在是太不妙了。

昨夜,在他那故宅的聚饮结束。众人退散后,孔凡高便准备休息,忽地,紧急电话打来了。

言说,德江市委招待所,发生了聚闹,云锦代表团出了天大的乱子。

一听到“云锦”两字,孔凡高的酒劲儿就醒了,急匆匆奔了过去。

果不其然,正是云锦代表团和市人大常务副主任。今次人大主席团的副主席孙林,在孙林传达市人大酝酿的选举名单后,爆发了激烈的反抗和不满。

若不是孙林孙主席跑得快。估计得死在当场,饶是如此,他孔某人赶到时,孙副主席也正在保卫人员的护持下,满地寻他那颗镶金的假牙。

昨日,若非云锦代表团团长卫兰同志,觉悟高,立场定,及时弹压住了场面,他孔凡高也决计摆不平那边的乱子。

正因如此,孔凡高生怕在这最后的关头,云锦的那帮子人,不顾死活,又闹腾开了。

若真如此,这场大会,非被搅个鸡飞狗跳不可。

是以,孔凡高才顾不得破坏这祥和,团结的气氛,讲出了这番杀气逼人的话,希图震慑宵小。

却说,孔凡高讲话结束后,正式进入了选举流程,二十多名工作人员从后方通道入场,开始散发选票。

始终波澜不惊的场面,终于开始凌乱,李无极擦擦额头的细汗,前后左右瞟了半晌,终于弯下腰来,抓住了那个大号的雷锋包。

…………………

上午的阳光很好,薛老三起了个大早,没吃早餐,便背着钓竿出门去了,这几日,他似乎染上了钓鱼的爱好。

云锦湖东南角,西去百二十米,是汪十余亩大小的水潭,潭水幽深碧绿,水草丰茂,入眼便知,是极佳的鱼家蟹所。

薛老三做过调查,这往碧潭,不是因为云锦湖渗透而成,而是从颇远的翠屏山上,聚汇涓涓溪流,经年累成。

潭成三十多年,从不曾干涸。

到得地头,薛老三寻了块靠着青松的方石坐了,也不见他将钩上饵,随手一挥,鱼线洒出道完美的抛物,便坠入了潭心。

薛老三的钓具很独特,鱼竿儿很短,不过三米余,小指粗细,是尚见青绿的翠竹制成。

按理说,此种翠竹根本没有长成,任性和强度,皆不足,更不适合垂钓。

可偏偏,薛老三就拣了这么根竹竿,做了钓竿,甚至,竹竿上还留着几株翠绿的竹叶,微风鼓来,瑟瑟摇曳,极见风致。

薛老三的钓竿别致,鱼线也是惊人。

原本,这般两三米长的钓竿,鱼线三五米即可,可偏偏这家伙的鱼线足足二十米有余,人在离潭还有米余的青松下坐着,偏生鱼钩径直丢入了潭心。

最离谱的还不是这家伙钓鱼不下饵,而是人家垂钓,连鱼漂也不用,直如顽童嬉戏。

可见鬼的是,这湖里的鱼好似中了邪一般,极是钟爱薛老三这不带饵的鱼钩。

十分钟不到,薛老三竟一连气钓上来十余条鲜鱼。

俱是巴掌长的鲫鱼,肥大异常,条条俱是七八两左右。

众所周知,野生鲫鱼,滋味鲜美,却生长缓慢,长到半斤就极是不易,似这种七八两大小的,已经算是野生鲫鱼中的极品了。

一条也就罢了,一连十余条鲫鱼出水,且是被这无饵无漂的鱼竿钓上来的,谁见了都得道声邪门。

说邪门,也非什么灵异事件,不过是薛老三用了“劲流周身,法御万物”的国术神通。

鱼钩入水,他便能通过手里紧握的鱼竿,沉心浸神,仔细感悟潭水微弱的流势,只须片刻,鱼钩周围的动静儿,便被其完整的掌握。

鲫鱼劲力奇大,入水最是欢活,有了前几日的经验,薛老三已经熟悉了鲫鱼在潭里的体征。

只须细细分辨水势,熟悉体征,鱼钩追去,宛若飞箭,直直插进鱼嘴,无须鱼饵,自能将鱼甩上岸来。

说来,如此钓鱼,乃是投机取巧,可真细细掰扯,却也一般陶冶情操,修身养性。

不说别的,光是鱼钩如水,要感悟水势,湾流,分辨不同鱼种的体征,劲力,无一不是高难度动作,无一不要求,沉浸心神,神思合一。

可以说,这般钓鱼,对薛老三来说,才是真正的趣味。

也正如此,薛老三才似有了鱼瘾,一连三天,小事不管,大事不问,抛却一切,日日来此垂钓。

十余条鲫鱼上岸,薛老三便松了钓竿,从青松左侧的草科里,扒拉出个蛇皮袋,从蛇皮袋里竟翻出口大黑锅。

就近寻了颗枯萎的老树,劈手折断粗壮的枝桠,置了柴火堆引燃,便又将那黑锅入水,翻洗片刻,舀起大拌锅清澈的潭水,便架在了火堆上。

锅上了水,薛老三便又拎了那十余条鱼,来到潭边。

双手一撮,鱼鳞似雪,片片飞落,一条鱼儿,片鳞也无,只剩了缎子般的身子,在半空扭动。

薛老三指甲轻划,鱼肚便似被最锋利精准的手术刀裁过,分裂开来,大手入鱼腹,轻轻一掏,鱼杂尽数而落。

如是反复,眨眼间,十数条鱼,便被他尽数清理干净,这时,锅里的水刚刚沸腾。

十余条鱼入锅,大火炖了半拉钟头,鱼汤化作牛奶一般的乳白,薛老三撤去篝火,伸手折断两根松枝,在火上微微炙了炙,便作了筷子,伸进了锅里。

鱼肉鲜美,极是细腻,鱼汤醇厚,绵香,甜腻惊人,此道鱼汤,没放半粒佐料,甚至连盐也没入,偏生鲜美惊人。

吃着鲜鱼,品着鱼汤,对着清幽碧潭,沐着湖风,薛老三没想远在百里开外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选举,脑子里念叨的却是,今次的鱼似乎煮得有些老了,若是再早三年分钟撤火,鱼肉想必会更嫩滑一些。

薛老三正悠哉悠哉,享受着一个美妙的早晨,发足狂奔而来的戴裕彬,照例毫不留情地将这美妙打破。

“首长,我的大首长,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吃鱼喝汤,您,您……”

戴裕彬满头大汗,腮部鼓着不正常的红,不及到近前,就喊开了。

“又怎么了,我说你小子现在可以啊,怎么我在哪儿,你小子都能寻见,福尔摩斯啊!”

薛老三含笑招手,“来来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尝尝我这锅鱼汤,就数你小子有福气,每次都卡在点儿上。”

戴裕彬满脸不耐,伸手便来拉薛向,“我说首长,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能静下心来钓鱼,走走,马上去地委,不,去市委。”

“去市委?去市委作甚?”

薛老三笑道。

“江主任来电了,那边出了天大的乱子,说不定咱的事儿,有了转机。”

话至此处,戴裕彬陡然兴奋起来,“他娘的,谁叫那些人太过猖狂,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第十九章最后的卫主任

戴裕彬情绪激昂,薛老三却不为所动,径自端了铁锅喝汤,“又听说什么呢,火急火燎的。”

“会上闹起来了,动静不小,若不是姓孔早有安排,会上早翻了天。”

戴裕彬急吼吼道。

“怎么说?”薛向终于动容。

说来,这几日,薛老三还能钓鱼,倒非是假装的淡定,而是真心不惊。

薛老三虽然看重官位,但绝非是迷官成狂,况且,今次之事,他也细细思忖过,自己身在局间,怎么动都是错,不如不动,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退一万步讲,只要云锦的功业做成,那位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薛老三还真就有这底气。

可话说回来,今次的常委会,真有大批人大代表,将他薛某人功业看在眼里,自发逆袭了孔某人,将那副市长的宝座赠与他薛某人。

薛老三必定会将这份礼遇,视作无上荣光,毕竟,若真成功,他薛老三的副市长,可不是走流程的人代会产物,而是真正的民选市长。

戴裕彬道,“选举一开始,就出了乱子,具体情况,江主任也不清楚,听说,七八位人大代表,被请出了会场!”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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