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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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 第6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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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都瞧见了吧,你们信的这什么弥勒佛祖显圣,什么神功护体,纯粹吹牛,我薛某人就一普普通通年轻汉子,也就幼时这架打得多了,这什么神功护体的香教二十多号人,连我都干不过,这神功你们还信不信?”

明月高悬,清风阵阵,薛老三提着断了半截的板砖,长身玉立,朗声喝问,气势惊人。

台下众人相顾无言,即便是有人心中已经彻底不信这香教了,却依旧不敢说出口,贯因还有大量的杏黄装死忠份子在场,这帮人每逢香教仪式的狂热劲儿,白服,杂服们可是看在眼里,这帮死忠不表态,谁也不敢做出头鸟。

“你少妖言惑众,大师兄神功盖世,我们每次都见得真真的,一定是你会妖魔邪术,害了大师兄!”

果然,有死忠份子扯着嗓子,叱出声来。

这人一声叱出,台下立时又跟着鼓噪起来,的确,香教在德江有如此声势,可不是一ri之功,冰冻三尺,哪里是一招板砖术,就能化解的。

篷的一声,薛向将板砖随手扔了,直直丢进了那栽着汉白玉观音像的矮缸里,拍拍手,叱道:“你们这些个同志,事实尽在眼前,你们还不信,一点障眼法就把你们骗成这样,什么脑子!你们说说,你们大师兄会什么神功,是这巴掌拍豆腐,豆腐不碎,自己手疼的神功?还是背后偷袭,一砖头被我拍昏的绝神功?笑话!”

当下鼓噪的那杏黄装汉子,已经走到高台最前端,恨声道:“少他**胡扯,大师兄会的神通多着呢,方才的神光护体,你又不是没见着,这不是神功,是什么!”

听了这汉子一声喊,底下的鼓噪声又大了起来,不少动摇了心念的信众们想到那神光,立马又生出了悔意,后悔不该轻信人言,怀疑大师兄的绝顶神通。

薛向笑道:“就这个,就这给身上弄个光圈,也叫神功,我若是也能让自己身上生出光圈,那我是不是也会神功了。”

“胡说八道,誓死护教!”

那汉子一声喊出,底下俱是应和声,立时这帮游兵散勇又有集结成势的征兆。

这回薛老三却不出声阻拦了,伸手撩旺了那大师兄先前盘坐之地前方的火盆,又转身折到大师兄身侧翻拣数下,扯出个小袋儿,复又折回,盘膝在大师兄先前坐的位置坐了,双手合十,阖目肃容,忽地,大喝一声:“有请弥勒佛祖显圣!”

紧接着,左手急撒,火盆里橙黄的火焰,陡然化作幽蓝,火苗瞬间上窜一米多高,火苗方矮下,薛老三的身上竟现出一道淡淡的光晕,朦胧神秘。

先前,薛老三动作时,台下这帮人鼓噪越来越急,已有打上台来之势,可当火苗窜起来的时候,鼓噪声嘎然而止,待薛老三身上浮现出“神光”,更有不少人跪了下来,可跪下来没多久,忽又想起,台上坐着的不是大师兄啊,怎么他也请下了弥勒佛祖。

“起来,起来,可别拜我,我可是信马克思的,跟弥勒佛祖向来没交情。”

说着,薛老三站起身来,冲台下众人喊道:“你们一定好奇,我怎么也能有神光护体吧?”

他话音方落,领头的杏黄装汉子又挥手叫了,“不对,不对,你这不是神光,大师兄的神光是五彩,你的颜sè不对,你是妖孽,妖孽!”

“蠢货!”

薛老三一身骂出,错步到了大师兄身前,劈手扯下大师兄身上的金服,快步折回原地。

这回,他不故弄玄虚,从那自大师兄腰里扯来的金黄sè小袋儿,掏出一捧淡黄的粉末,朝那火焰上一撒,蓝汪汪的火苗陡然窜起米高,待火苗矮下后,他撑起那金服,侧过身子,让身后那杆子上的灯光打来,顿时,那金服上浮现五sè光晕,耀眼夺目,神秘如仙。

满场再度恢复到了死寂,咔嚓一下,什么东西,同时在所有信众中,倒塌下来。

第八十四章破教

薛向叹口气道:“现在都知道这神光是怎么回事儿了嘛,就是弄盆火,然后用松香沫子,在空气里烧出浮尘,届时,这火盆里的黄光,和这杆子上的白光,透过浮尘,交相辉映,打在这特制的金sè衣服上,就生出了五sè光晕,你们也不想想,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篝火照明就行了,他为什么还费了老鼻子劲儿,弄出这个发白光的灯泡来,如果能想到这儿,就该看出破绽,再说,那大师兄干嘛每次喊弥勒佛祖显圣时,要挥下手啊,难不成,他不挥手,弥勒佛祖还耍矫情,不肯来?他这就是借着个挥手的动作,洒出松香沫啊,你们要是喜欢亲近弥勒佛祖,回去都照着这个练,保准弥勒佛祖天天显圣。爱睍莼璩

薛老三不愧是薛老三,其实,他当时尽管认定是障眼法,却也没窥破这神光的破绽,只是根据这神光的现象,猜到了是物理学上的光影运用,尔后,蹿上高台,闻到了淡淡的松香味儿,又在台上细细寻觅了一圈,发现了那淡黄sè的松香沫儿,一切谜团就迎刃而解了。

说来,他教训这帮人不会观察,也不过是挟气而言。

毕竟,愿意信这鬼神的,首先就是心里有鬼神在,再加上气氛一渲染,早就失去了判断力,若再见着人家耍弄两下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把戏,立时,就误认为神迹,这也纯属正常。

就拿早先年传的鬼火一样,说什么有人夏天过坟地,遇上鬼吹火,被追了几十里地,狼狈不堪,险些没回来。

这事儿传开了,先有人不信,跟着去验证,果然也是如此遭遇,渐渐着那块坟地就成了禁地,没人敢去了。

可后来科学昌明,就是十多岁的初中小儿,也能解释这个现象。

无非是人的尸骨含磷,下雨后,就极易形成磷化氢,是种极轻的气体,极易自燃,夏天原本就温度高,逢到这磷化氢自燃,立时就作了鬼火,且你越跑,越带动气流,这鬼火就顺着气流飘飞,可不就追上来了嘛。

却说,薛老三解释了这神光,台下久久无人言语,最后,不知谁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那这净水观音又是怎么回事儿,这观音我可是天天拜,几乎每天都自动长高,若你能说通这个,我就再也不信这什么香教了。”

薛向微微一笑,对下面这“捧哏儿”真是极为满意,即使这位不问,他也准备分说这缸栽观音了。

其实,他一上来,就知道这跟那位大师兄并排而立的观音像有怪异,要不然哪有把观音缸在盆里的。

却说,闻听太下发问,薛老三也不言语,蹲身抱起那矮缸,啪的一声脆响,就摔在了地上,缸碎土溅,汉白玉观音也断了脑袋。

不待台下sao然,薛老三伸脚踏散了土堆,伸手就抓起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搁在了灯泡底下,“都看看,都看看,都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豆芽!就是咱们平常吃的豆芽,你们以为这净水观音干嘛天天长个儿?这就是先往这缸里埋点儿豆子,每天给这缸里浇水,这豆子遇水发了芽,可不就把这观音给顶起来了嘛!不信的,回家可以试试!”

说来薛老三发现这豆芽,也非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是他料定这缸中必有诡异,先前丢弃那半块板砖时,故意选中这缸,看似随手一扔,其实,乃是使了暗劲儿,在缸底砸下个大坑,立时,就露出里面的豆芽了,见了这玩意儿,即使下面那位不说什么净水观音,每天看这观音长个儿,薛老三也能推算出这帮家伙是如何惑人的。

瞅见那白生生的豆芽,谁还会不信薛向分说的道理。

别的道理,这些文化不高的乡民或许难明,可这豆子发芽的劲儿,这帮人实在太清楚了,别说这个,就是平常给草科儿压块砖头,没多久,这砖头都能被草顶开。

两个谜团解决开了,大师兄这位明明真会气功的大师,愣生生被薛老三栽成了毫无真才实学的神棍。

此刻,台下这帮香教的信众,心中的信仰完全崩塌了,便是心念最坚定的杏黄装们,在铁一般的事实横在眼前,也实在是给自己找不到继续信奉下去的理由。

薛老三扔了手里的豆芽,拍拍手道:“我说同志们,咱们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从小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的教育,就该知道,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神佛。若真有神佛,那该是大爱无私的,不会因为你们祭拜,就多给你们庇护,若神佛也因为你们烧香供奉,就多照应着你点儿,那跟收钱办事儿的贪官有啥俩样?好啦,我说真要信神佛,不如信自己,

幸福生活,还得靠你们的双手来创造,与其有时间祭拜神佛,修炼神功,不如多侍弄侍弄家里的田地,与其把辛苦挣来的钱,给这帮骗子缴劳什子会费,不如给家里的娃,多买两斤肉,补补身体……”

薛老三还待长篇大论的做最后总结,台下的教众们顿时沸腾了。

你道怎的?原来,这帮人全反应过来了,自己可被这香教没少骗,这什么入会费还是小头儿,这练功的服装费,培训费,火纸,香烛,可是没少花啊。

如今,这帮骗子倒台了,可自己被骗的钱可不能黄了。

人就是这样,自己的利益永远最大,在弥勒佛没了踪影后,这人民币自然又重新成了这帮人的信仰!

霎那间,台下乱作一团,有cao爹骂娘的,有冲上来揍昏睡不醒的大师兄等人的,还有攀扯带自己入教的杏黄装邻居扯皮的,简直是乱世纷纷。

吵着,闹着,不知谁喊了一声“台上的是行署领导,是他戳穿了骗局,咱们这钱可得落在他身上,他不管谁管”,台下的争吵嘎然而止,齐齐奔着薛老三来了,围着薛老三是哭天抢地地吵吵,非要他做主不行。

台下的戴裕彬,江方平看着先前还气定神闲,翩然如神的首长,这会儿被这帮教民逼得愁眉苦脸,手足无措,心中俱腾起莫名的快意,均暗道,叫您还搅合事儿,这下黏上了吧!

…………………………

“薛向同志,我看你是闲的,我叫你赶紧组织材料,准备三天后的省城招商业协会,你居然去抓那些练气功的,我请问你的工作到底还有没有重心,还有没有主次……”

今天一大早,薛向刚把三斤包子吞下肚,宋昆就找上门了,说孔专员有请。

果然,他这边刚上门,孔凡高就拍着桌子,喷开了。

其实,进门前,薛老三就有了心里准备,谁叫这次的香教覆灭,又跟那位孔大公子扯上关系了呢。

原来,两天前的晚上,薛向将大师兄那帮香教的核心弄趴下后,那帮教众就把要回损失费的事儿,缠到了薛老三身上。

这个麻烦,薛老三再蠢也不会惹,他可听说香教蔓延德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这背后牵连了多少人,他只负责捅娄子,补篓子的事儿,自然有人接,要不然,他真接过去了,别人说不得还得埋怨他。

果然,当ri他用大而化之的语言稳定群众后,次ri,傅处长就善解人意地将担子接了过去。

这一调查,可吓了众人一跳,这个香教,短短两年功夫,竟然敛财钱财高达数十万,其中高级教众,竟有七个重刑犯。

如此,算是揭开了个惊天大案,闹腾德江沸沸扬扬,后来消息传到省里,由李天明上报了公安部。

薛向原以为,出了这种恶**件,公安部会将气功组织作为非法组织打压,熟料,他还是低估了如今气功在某些大佬心中的影响力,结果,公安部只下了个严禁非法结社的文件,这香教事件就在蜀中内部消化了。

而薛老三知道孔凡高召唤自己来,会开喷,乃是因为他儿子孔霸,又跟这香教扯上了关系,听说还是核心教众,只是没有确凿证据,而如今傅处长正在深挖此事。

又因为,孔凡高借助王胜利行贿一事,在周道虔处,给他薛老三下了烂药,如此,俩人失去了和解的机会。

就这么着,傅处长深挖孔霸,作为孔霸老子,孔凡高没办法跟傅处长下手,只好拎过薛老三出气。

县官不如现管,薛老三又再次默念了这句话,心里却是毫无负重,姓孔的愿意费口水,尽管费去就是。

“……薛向,我希望你搞清楚这次旅游局招商,对咱们德江的重要xing,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梅山,银山等兄弟行署,早就运作开了,相比这些兄弟行署,咱们在旅游资源上,原本就有不足,还不笨鸟先飞,难不成想跟着人家屁股后头吃灰!我告诉你,这件事关系到五百万德安儿女未来的生活质量,说的大点儿,关系到咱们德江,将来在省里的经济排名,这件事有多严重,现在你总该拎清楚了吧。”

第八十五章阳谋

孔凡高拍着桌子,说得气势汹汹,他原本就是个人风格浓郁的领导,也深懂情绪运用之妙,时而平静如海,时而平静若雷,极有手腕。

可他这三板斧,薛老三早领教过了,立马给孔某人来了个“你强由你强,清风拂山岗,你横由你横,明月照大江”,这会儿,他就自动过滤了孔凡高的喷头,只认真体味孔凡高这多变的领导风格。

见薛向站直了身子,闭唇定睛,看似做洗耳恭听状,可脸上始终没半分惶恐,孔凡高不禁有些气馁,对眼前这人,他发现自己那些用在别人身上无所不灵的招数,却浑然无用。

就像此刻,若是换了个人,早被他这番作势,给吓傻了,骂呆了,可偏偏眼前这人跟没事儿人一般,反倒让他孔某人拍麻了手,吼劈了嗓子。

“……行了,我说的话,希望你听进去,到时,若做不出成绩,辜负了五百万德江儿女,后果自负,你先下去忙吧。”

说着,孔凡高没好气地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一般。

薛老三一言不发,调转身子,缓步去了。

回到办公室,薛老三没有理睬戴裕彬送来的那份体委新呈报的关于体校军事化管理的文件,反倒是抱了茶杯,踱步到了窗前,对着窗外的瘦溪,一口一口地抿着这极品大红袍,心中却盘算开了,孔凡高今次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何事。

要说,单为了出口恶气,痛快痛快嘴,绝对是无稽之谈,经过这么多事儿,薛老三才不会将这位“面带猪相,心中嘹亮”的孔专员,当作简单人物呢。

“难道这家伙,真想借助旅游招商的事儿,来寻自己的错漏?”

薛向陡然浮起不好的预感,咽下一口茶水,冲正伏在办公桌的上整理文件戴裕彬道,“裕彬,你帮我到行署办,看看有没有这次特区赴省城招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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