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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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 第5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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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玩意儿,要么是失去自己身上的玩意儿,可年轻人彼此互赠物件儿,一引申,就有那么点儿定情信物的意思。

是以,不管赌局结果如何,袁克利都得到或者赠出了定情信物,当真是好算计。

非但如此,袁克利更懂得利用人心,此刻旁观者本就不少,也都是相熟的青年男女,正是好热闹的年纪,有赌局,大伙儿都巴不得凑热闹,这会儿,再听袁克利拿明珠国际饭店相诱,有几个不动心的,毕竟别看这一屋子男女都称得上公子王孙,可明珠国际饭店那离谱的花销,还是让这帮还花着家里钱的青年们望而却步。

这不,袁克利开赌的话头一起,众人就鼓噪起来,好在都是亲戚,也俱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大伙儿也就嘻嘻哈哈打趣了几句,女伴们见先前几局汪紫衣是胜多败少,更是在一边凑热闹,让汪紫衣加油,把袁克利手上的那块手表赢过来。

年轻人本就好面皮,更何况方才见识过袁克利的手段,汪紫衣自负之余,哪里还会退缩,狠很瞪了袁克利一眼,嗤道:“别输了哭鼻子!”

袁克利瞧着也极有胸襟,避而不答,笑着收束起桌上的台球来。

台球很快就收束好了,袁克利闪身作了个请的姿势,彬彬有礼地请汪紫衣开球。

熟料汪紫衣却是不动,抱了球杆在胸前,“还是你来吧,我怕某人输了,又是一堆借口!”

“确定?”袁克利笑笑。

汪紫衣瞪眼:“啰嗦!”

袁克利再不答话,磨了磨击球端,陡然在开球位置弯下腰来,干净利落地一杆击出,聚集的台球立时被击散,一颗红球准而又准地被贴边削进了左侧中洞,而聚集的台球,分散开来,那枚黑球竟正好散出了空当。

斯诺克的规则,理论总分147分,黑球分值最高7分,红球一分,除开红球外,其余皆是彩球,每次击打彩球前,必须要先击落一枚红球。

这时,袁克利已经击落了一枚红球,而分值最高的黑球也显露空当,正是绝佳的开局。

场中诸人大部分都如这个年代的青年一样,并不熟悉斯诺克,要不是汪明慎在袁克利的蛊惑下,陡然喜欢上这项运动,家中压根儿不会出现台球桌。

这帮人除了留过洋的汪紫衣和袁克利精擅外,其余众人不过是瞧了半天热闹,看得精彩,刚刚捋清了斯诺克规则。

此刻,众人见袁克利开局绝佳,众人也鼓起掌来,几名女郎还冲汪紫衣做出鬼脸模样,显是在说,你情况不妙噢。

倒是汪紫衣依旧抱杆胸前,冷冷盯着台球桌,在她看来,袁克利这手纯属狗屎运,就是做出了好开局,击得中,击不中,还得两说呢。

哪知道汪紫衣心头念头放起,袁克利挥杆一捅,啪的一声响,黑球果断入网,八分到手。

黑球击落,袁克利停得好球,竟又将临近的红球击入袋中,目标又瞄准了黑球(斯诺克规则,除红球以外的彩球,在红球全部落袋前,是可以反复落袋取出再击)。

啪的一下,黑球竟又应声入网。

顿时,场中其他青年皆跟着鼓起掌来,倒不是他们全站在袁克利这边,而是干净利落的击球,和巧妙构,以及精准掌控击球、停球位置,确实是艺术和美的享受。

这下,汪紫衣的脸色终于变了,这袁克利分明是扮猪吃虎嘛!

就冲他这一手,比之汪紫衣在英伦见识的普通职业选手还高明,她汪紫衣也不过是跟着人家学过几天,算天分不错,在同学中玩儿这个算有些名声,可和职业选手比起来,那可是天差地远。

而这袁克利明明是一高手,先前几局却是败多胜少,装作勉励抵抗模样,这会儿引得自家入彀,却陡换面目。

“小人,绝对是小人!”汪紫衣咬着贝齿,在心中嘀咕开了。

就在汪紫衣嘀咕之际,袁克利又动作开了,又是四枚红球落袋,四枚黑球落袋,至此,他已经击落了六红六黑,总计得四十八分,一般比赛,尤其是非职业化的比赛,开局取分到这个程度,基本上已经锁定了胜局。

袁克利似乎也真入了定,啪的一下又击落了一枚红球,张狂模样也终于露了出来:“紫衣同志,忘了告诉你,我在剑桥念书时,是斯诺克协会的荣誉会员,曾经有幸跟史蒂夫戴维斯学习过几天,噢,你们可能不知道,史蒂夫正是当今斯诺克第一人,曾一杆扫下过一百三十六分,距离满干也只有一小步距离,可真是天神下凡……”

嘴里边念叨着词儿,袁克利又击落了一枚黑球,得分已经上升到五十六分,汪紫衣的小脸都黑了。

终于,袁克利直起了身子,没在继续击球,而是端起一边的咖啡,慨然道:“严格说来,斯诺克运动不是你们该玩儿的,这种优雅高尚,又讲究精巧、精细和强大控制与计算能力的运动,还是白种人天然有优势,在斯诺克悠久的历史上,白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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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吃吧

谁也没想到袁克利竟真是中山狼,得志就猖狂,这还没怎么的呢,竟当众捧起白种人的臭脚来。

最可恨的是,这家伙竟忘了自己也是黄皮肤,一口一个“你们不适合玩儿”,真好似他过了今儿个,就要去换皮一般。

袁克利此话一出,满场皆寂,便连先前赞赏他球技的青年男女,也都冷了脸。

这年月的年轻人,正是民族自尊心最强的时候,非但如此,如今国门才刚刚打开,崇洋媚外的风潮,还未刮起。

是以,这会儿,若不是大家都是亲戚,又是有识青年,只怕众人早就忍不住开骂了。

是以,场中从袁克利开口霎那,就陷入了死寂,就剩了他袁某人边嗫着咖啡,边吹嘘着白种人:“……我认为,窥一斑可见全豹,不只在台球这项运动上,白种人为王,便是在各项有影响力的世界运动,也从来都是白种人的天下,所以,我认为人种论中的白种人至上理论,虽然难以接受,但却是事实,世界近代文明,可以说就是西方文明,纵观近代史,亚洲有什么贡献……”

话至此处,忽听砰的一声,一只紫色的茶杯落了地,跌得粉碎,茶水也流了一地。

“我的水……”

汪紫衣叫出声来,她倒不是心疼一个茶杯,而是她招呼薛向了半天,真等人来了,却又只顾上和袁克利斗嘴,倒忘了喝水,此刻,水杯一碎,她陡然发现自己渴得厉害。才叫出声来。

摔掉水杯的自然是薛向,当然,严格来说,也不算摔,因为茶杯没落地前。就碎了。

原来,薛老三听到袁克利吹捧白种人时,已经开始冒火了,待听到这家伙竟开始全面诋毁黄种人,毫无压力地刨起了自家人的祖坟,薛老三终于一个没忍住。将手中的茶杯给生生捏碎了。

细说来,薛老三也不是纯粹、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他也不否认在近代世界文明史上,东方的贡献确实比不了西方,但是这种人种优劣论,明明是西方自己都在驳斥。这位黄皮肤的袁克利竟自己先鼓吹起来了!

脑残的是,他不鼓吹大中华,反舔起欧罗巴的臭脚,这让薛老三无论如何受不了了。

“你怎么回事儿,端个水杯都端不稳!”

袁克利忽然冲薛向发火了,一张脸难过至极。

原来,水杯落地的时候。袁克利正在品着香浓的热咖啡,茶杯猝然破碎,唬了他一跳,猛吸了一口热咖啡入喉,可是将他一阵好烫。

亏得如今不是旧社会,要不然袁克利脾气发作,真能拿出表少爷的威风,惩罚薛向这位他眼中的家奴。

“某人数典忘祖,大言不惭,我听得脑袋充血。手上一个没收住,抱歉抱歉!”

薛老三这话说得有意思,前半句,他直直盯着袁克利说,后半句。却又偏转视线,看着了汪紫衣。

语言配合表情,很清楚得展现了这句话的涵义。

谁也没想到薛向竟然敢这么说话,毕竟在他们想来,薛向定然是家里的卫士啊,这年月虽然不像封建社会的有什么主仆关系,但卫士至少得顾忌自己的身份呀。

袁克利更是被气得直哆嗦,说不出话来,汪紫衣倒是轻轻拍着巴掌,说着没关系。

显然这拍巴掌,是在赞薛向说得好。

袁克利指着薛向正待说出话来,薛向忽然又发言了:“袁克利同志,在我看来,评价一桩事物,首先得对这桩事物有个完整的了解,和全面的认识,拿领袖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不知道我们中华文明,你了解多少,就敢如此大言不惭,宣扬白种人至上论。”

“我这么说,可能你不服气,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咱们还拿你这桌台球为例,就以这残局堵上一把,看看我这个黄种人,一个从不曾接触过台球的黄种人,来和你这位精擅台球的白……噢,不好意思,忘了你也是黄种人!”

薛向很少损人,非不能也,是不为也,他是个信奉行动比语言有力的家伙,可一旦真损起人来,那真是能将人活活气死。

这不,他话音方落,满室无声,谁也不曾想到一个卫士说话竟这么歹毒,又……解气!

袁克利的一张脸更是由方才的铁青转作乌黑,若非他如今年轻,心脏强壮,估计能被薛向一家伙给气死过去。

因为薛向这句话,对袁克利来说,实在是太恶毒了。

想他袁某人十六岁就赴英伦求学,生平最让他不满的就是这身皮肤,奈何皮肤是父母给的,想改也改不了,至少如今改不了。

既然改不了皮肤,这位袁公子就改了名字,在英伦,不仅起了英文名字,便连中正大气的汉文名字袁克礼,也让他给改成了克利,为的就是从读音上比较接近英文。

如此一个自卑成狂的家伙,如今一回国,陡然就转换了面目,好似高人一等一般,处处以香蕉人为荣,为白种人张目。

原本今天有汪明慎在,他是克制了的,奈何,这会儿汪明慎上楼了,他便恢复了本来面目。

熟料,遭遇薛向这最最歹毒的一句话,几乎气得他快要晕过去。

“好,我跟你赌,你说赌注是什么!”袁克利重重将咖啡杯往一边的立凳上一顿,冷脸道:“赌得轻了,别怪我不奉陪!”

这会儿,他恨不得掐死薛向,哪里还有心思泡妞儿,和汪紫衣的赌局,早就被他一脚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就想狠很的让薛向栽个跟头,直输个倾家荡产,永世不得翻身才好,让薛向知道得罪袁大少的下场。

薛向笑道:“放心,会满足你的恶趣味的,这样吧,你输了,待会儿,就大喊三声我是‘香蕉人’,我输了,我就将这地上的碎瓷片全吞了,袁克利同志,你意下如何?”

哗!

薛向此话一出,满场骚然,这会儿他一再言行惊人,众人早忘了他“卫士”的身份。

汪紫衣更是抓着他的胳膊,惊道:“你疯啦,你知不知道这姓袁的……”

不待汪紫衣一句话说完,袁克利抢道:“行,就这么办!”

他先前没做声,只不过是在脑子里盘算吞瓷片的惩罚,对薛向这该死的人来说,是不是太轻了,这会儿见汪紫衣一边作祟,他生怕汪紫衣的一番介绍,又将薛向吓了回去,赶紧抢先答应,坐实了赌约,让薛向反悔不得。

听袁克利坐实了赌约,汪紫衣大恼,狠很捶了薛向胸膛一拳,“呆子,笨蛋,他输了就喊一声什么‘我是香蕉人’,你输了,吞玻璃渣,你当你胃里包的铁皮啊!对了,什么是香蕉人?”

汪紫衣此问一出,众人齐齐盯着了薛向,便连袁克利也瞧了过来,他虽然也猜到了这绝对不是个什么好词儿,但还是不愿被人骂了,都不知道人家在骂什么。

薛向道:“香蕉外面是什么颜色,里面是什么颜色?”

薛老三点到即止,在场都是聪明人,谁都明白薛老三这是在叱袁克利“黄皮白心”。

如此促狭的话,众人想透,齐齐捂嘴,汪紫衣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袁克利一张小白脸,却是再没变色,只是那突突跳个不停的眉峰,让谁都知道此刻这位袁大少,恨不得生吃了薛老三。

“希望你手上,也有你嘴上的本事,闪开,我要击球了!”

袁克利恨恨喝了一句,便朝桌边行去。

他原本还想展现风度,提出重赛一局,可薛向一而再,再而三,触他逆鳞,让他恨不得让薛向马上死在眼前,哪里肯耽搁半分钟,至于君子风度,那是神马东西!

汪紫衣狠很斜了薛向一眼,将手中球杆往薛向手里一塞,“叫你弄嘴!”

说话儿,故作生气一般,一脚跺在地上,竟将那堆碎瓷片踢散了。

“你!”袁克利方弯下的腰,又陡然直了起来。

薛向道:“克利同志,你放心,若是我输了,吃哪个茶杯,你指定好了!”

“呆子,吃死你活该!”汪紫衣气呼呼地一甩头发,显然对薛老三的不领情,愤怒极了。

她哪里知道,以薛老三如今的本事,就是真生吞了一堆瓷片,也决不致有恙,一个身体器官较之常人强壮百倍之人,且又对自己身体掌控到妙到毫巅的国术宗师,这不过是小技耳。

更何况,薛老三又怎会输?

袁克利干脆就不答话了,屏住呼吸,弯腰挥臂,啪嗒一声响,又一粒红球被击落了,他犹不停手,一个漂亮的转身挥臂,再度将黑球击落。

直到全场抽气声响起时,袁克利终于直起了身子,一指左侧檀木茶几上的茶杯,“吃吧,就吃这个!”

“姓袁的,你别太过分!”汪紫衣抢身横在了薛向面前,“小心我告诉伯父!”

原来,袁克利指的正是汪明慎平素用来泡茶的超级茶杯,足足能盛一斤水。

袁克利瞧也不瞧汪紫衣,盯着薛向道:“打杂的,不会真就一张嘴吧,靠女人出头,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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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神乎其技

袁公子恨薛向入骨,这会儿志得意满,竟是连风度也顾不得维持了,吐出了粗口。

汪紫衣方要说话,却被薛向挥手阻住了。

汪紫衣也不知怎么了,只觉薛向这一挥手,就跟他大伯平时挥手那样,极具威严,让人忍不住顺从。

薛向道:“袁克利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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