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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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 第1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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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矮胖子瞅见薛向,心头大喜,直直奔了过来,在薛向身侧,停了脚步,指着奔在最前的刀疤脸呼喝道,“骆老五,你他妈的够了啊,不就是截了你个客,可我事先怎知道他一女两嫁,和头酒老子也摆了,你还不依不饶,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看到没。我身前这位,我小舅,西城公安局法制科科长。先前不愿跟你狗入的计较,不过是想。都是外地讨生活的,不容易,和气生财,你狗入的既然要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说完,便恬脸冲薛向道,“小舅,以前。你说了,没大事,别来麻烦你,今天,你老外甥遇到麻烦了,这帮兔崽子是打狗也不看主人,今天,你可得替外甥做主啊,这群瘪犊子太欺负人了。”说着,眼角已然溢出泪来。

凭空多出个三十大几的外甥。薛老三简直要绝倒。

虽然一眼可辨,眼前是怎样一出戏,薛老三还是对这矮胖子的表演功力震撼了。要怒便怒,欲悲即悲,就冲这一手,进八一制片厂,都绰绰有余。

骆老五盯在薛向身上扫描半晌,粗着声道,“你真是西城公安局法制科科长?证件拿出来。”

他不关心薛向是不是矮胖子的小舅,只关心薛向的身份。

原来,他和矮胖子身份。出身俱是一样,皆是外地入京讨生活。现如今也干着中介的行当,矮胖子前几天翘了他个活儿。被他抓住了,又因着矮胖子素来麻利,是他的强力对手,今次抓着把柄,便得理不让人,要赶绝矮胖子。

如今跳出薛向这么一位,看二人长相甥舅关系,定是矮胖子胡诌,可此人不避不让,为矮胖子出头的架势,总是真的,因此,高清此人身份,便是当务之急,若真是公门中人,别说是科长,就是小民警,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薛向俊目一瞪,喝道,“证件?你问我?那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大白天的,打打杀杀,京城治安,都是你们这帮人搞坏的,都别走了,跟我去所里说去吧。”

“这,这……”

骆老五立时就软了,其实看薛向的装扮,派头,以及那干部标配的锰钢自行车,心里早就信了薛向的身份,再见他发怒的派头,实在惊人,霎时,便吓傻了,支吾半晌,不成言语。

他是混下九流的,虽不捞偏门了,可搞中介,如今也不算正经营生,最是怕得罪官面上的人,一个不小心,就得被当成盲流,抓了遣返。

矮胖子却是大喜,梗着脖子道,“骆老五,这下怎么说,平日里,忍你让你,真当老子衙门里没人啊,我小舅都说了,让去派出所,怎么,你敢抗法?你老窝在哪儿,老子可是知道。”

说来也是巧了,恰好在他来赴薛向之约的路上,撞上骆老五堵截,心生机智,便引着骆老五一伙儿,朝月坛公园奔来了。

他是个眼睛亮的,通过前番的接触,料定薛向不是普通老百姓,又想着薛向左右还须他引着看房,至少找到房子前,断不会容骆老五将他弄了去。

且他为溜须薛向,故意自降辈分,三十多几的人却恬脸称薛向为小舅,卯足了劲头讨好薛向。

果不其然,引着骆老五撞到枪口上了。

骆老五真是吓傻了,压根儿就没想过逃跑,便是逃出四九城,他还能去何处呢,总不能四处流浪,再做盲流。

啪啪啪……

骆老五对着自己的刀疤脸,便是一通猛抽,转瞬就抽得红肿了。

薛向懒得看他耍江湖做派,也不愿搀和他们的事儿,挥手道,“行了,讨生活谁都不容易,只要不走歪门邪道,各凭本事吃饭,谁也别埋怨谁,你们的梁子,今天我撞上了,就由我解了,都走吧,我还得去看房呢。”

“是是是,您忙您忙。”

骆老五如蒙大赦,飞奔去了,速度之快,连超数辆公交车,轻烟一般没入胡同口去。

矮胖子跺脚道,“小舅,您怎么这样啊,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您这把我撂在半截子,回头,骆老五寻我麻烦,外甥我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薛向挥手道,“别套这近乎,我可没你这么不着调的外甥,赶紧着办正事儿吧,若是这事儿办不利索,我就告诉骆老五,我可你没啥关系,随意他收拾。”

刷的一下,矮胖子面如土色,摧眉道,“您一定跟我开玩笑。”

“是不是玩笑,试试便知道。”

这路人最好蹬鼻子上脸,薛向没心情跟他墨迹。

矮胖子连道“不敢”,又说,“房子我相好了,按您的要求,安静,雅致,独门独院,更难得的是,这院子前靠大街,背抵海子,风水绝佳,做生意的住了,势必大发,当官的住了,步步高升,简直就是绝品,看得人可多了,还是我眼疾手快,先缴了定金,小舅……哦,同志,保管您一万个满意……”

第一百零七章六月债

一路上,矮胖子皆在吹嘘那座小院的种种不凡,听他描述,薛向心中已生出八分满意。

果然,距离改委大院不远,转过月坛公园南向五百余米便到,从此间骑车到改委,不过数分钟。

首先一条,地理位置上,薛向便满意了。

宅院处在街角,大门正对着大街,左侧是月坛公园的北院墙,右侧是茂密的树林,也是临湖的风景带,绕到屋后,不过十余步,便是一湾海子,澄清碧澈,虽不浩淼,却十分幽静,其时,夕阳正艳,斜铺映水,半湾瑟瑟,半湾血红,静美至极。

甫一入眼,薛向便喜欢上了这座院子,只觉是天赐一般。

屋前屋后,转了许久,再绕到正门,依旧是铁将军把门。

不待薛向发问,矮胖子先急了,跺脚道,“小娘皮的,说好了今天办事的,半晌不见人影儿,实在太拿咱不当回事儿了,您等着,她家不远,就在隔壁不远。”说着,便朝西侧奔去,转眼,跃进一个胡同,没了踪影。

薛向也不担心他跑路,在门前等了片刻,没见人回来,便又移步屋后,视线后挪,忽的发现紧挨着后墙,栽了两棵老槐,皆是合抱粗细,枝繁叶茂,巍巍赫赫,高处甚至戳进了月坛公园的内墙去了。

两株老槐相距不过四五步,皆有拇指粗细的绳索相连,绳索正中接着一块木板,正是一架简易秋千。

薛老三童心忽起,移步过去,坐了上去,悠悠荡了起来,晚霞临水。登萍生风,若是口中衔萧,洞彻悠然。必生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之玄妙。

正临湖对晚。骤生幽思之际,耳边传来了开门声,知晓是人叫来了,便赶紧下了秋千,绕回正门,果然,门开了,矮胖子正立在门口。左右张望。

薛向冲他打声招呼,便行了进来,开始打量起这个未来的寄居之所。

房子是青砖红瓦构造,对着正门的是主屋,目测约莫有四五十坪,紧挨着主屋的左侧,竖着间稍矮的房子,耸着高高的烟囱,必是厨房。

这便是所有的屋子了,对正常的人家而言。无疑显得局促,但于薛向而言,却是再合适不过。

他是真不怎么勤快。房子越少,越方便打扫,再者,他一个人居住,只要基本居住的基本功能配备,也就不在乎屋大屋小了。

如果说主屋只是让薛向满意的话,那院子则就让他拍案叫绝了。

约莫和主屋等大的院内,中以青砖铺出一条宽约两米,正对主屋的路来。年深日久,青砖上已生出厚厚的苔藓。碧绿可爱,踩上去绵绵软软。如踏地毯。

左右两边皆是泥土地基,各自培植着植被。

左边疏疏落落种了四五十根青竹,皆是双指粗细,且栽植过程中,是经过精心布局的,外紧内松,尤其是中央位置,约莫空出了一溜一张凉床大小的空地。

若逢盛夏,永夜难消,置一张竹床于此,在床边,燃起一盘熏香,驱赶蚊虫,躺在这竹床之上,轻摇蒲扇,闲对星空,天高地迥,识宇宙之无穷,平生之闲适,怕莫过于此。

右边的则是两个花草围着的园圃,此间前主人独具匠心,性好风雅,这两个园圃也一如竹林那般布置,外圈细密,红花青叶,覆覆压压,中间镂空,各置着一方圆桌。

紧挨着厨房的是石桌,环桌摆了四张石凳,正对着每张石凳,皆辟出窄窄的蹊径,供认进出,如此布置,怕是这雅致之前主人家,用餐之所在。

之所以生此判断,乃是因为紧邻的另一个园圃中央,置着的是座主桌,只相对着摆了两把竹椅。

有此对比,便易判断了,主桌清雅,以供饮茶,而对饮者,必是知音,知音有一则足矣,且竹桌素雅,与茶韵相合。

而石桌稳重,适合置上四菜一汤,一家四口围坐而食。

总之,不管是饮茶而是就餐,能有惊人巧思,设计出如此局面,实在不得不让人拍案叫绝!

薛老三越看越是爱煞,真恨不能立时就搬了进来。

他都想好了,逢夏,必宿竹间凉床,就餐饮茶,必居花阴。唯有如此,才不辜负前主人之巧思。

咿呀一声,堂屋打开了,薛向这才想起来,没见着房东,这从堂间步出之人必是,送目瞧去,立时呆住了,忍不住揉了揉眼,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挺鼻子,大眼睛,外配着湿发堆积覆盖头型,不是那讨人厌的傲娇下属慕雪妃慕处长,还有何人?

“你是房东?”

“你是租客?”

薛向,慕雪妃齐声问出。

矮胖子又惊又喜,道,“你们俩认识啊,那就好了,房子租给熟人,那才是放心加放心,慕老板,人我带来了,签合同吧?”

慕雪妃冷笑一声,鼻孔朝天,哼道,“签什么合同,吴英雄,你没搞错吧,你说租房子的是他?那我非常抱歉,只能退还你定金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夹,点出三张大团结,拍在矮胖子手中。

薛向没来及惊讶矮胖子这违和感十足的名姓,冷道,“慕雪妃同志,你这是做什么,公是公,私是私,你不会连公私都分不清吧。”

早知道是慕雪妃的房子,说什么他也不来看,可如今转了这一圈,他对这座独门小院满意到了骨头渣滓里,换句话说,是志在必得。

慕雪妃冷笑道,“领导,不瞒您说,这什么是公,什么是私,没人教我,我还真分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是我的房子,我乐意租给谁,不乐意租给谁,是我的自由,您不会打算强租吧,这样可不好,大家熟人熟事的,我若是忍不住在单位里胡言乱语几句,对您的名声可不好。”

忽然,她发现撞上薛向来租房,也没那么惹人生气了,反倒有些畅快。

今天,她可是被这姓薛的怄得不轻,可偏偏人家是领导,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她要找回场子,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呢。

哪成想,老天爷眷顾,六月债,还得快,大仇没隔夜,便要报了。

第一百零八章争房

矮胖子完全没想到这认识的两人,竟是冤家,且才说了一句话,局面便崩溃了,听这妖精房东的意思,这单生意要黄。

立时,他不干了,瞪着眼道,“房东,您可不能不地道,早先,咱价钱谈好了,定金我也缴了,只等着待人过来,看得满意,就租你房子,看得不满意,定金我分文不要,从这点上说,可着风险都是我一人的,这够仗义了吧。眼下倒好,我带来的人看满意了,您这儿变卦了,且连个不租的理由,你都说不出来,这不是耍人么?就没您这么办事儿的,您要是实在不讲道理,我可叫警察了。”在京城混得久了,满嘴的京城腔却是练得溜熟。

吴英雄实在是气坏了,作了这许久中介,也不是单单都成的,可就没遇到这样的,房东和租客见了一面,连最关键的价格都谈下来了,生意却崩了。

他真不相信,这两人是如此没有眼缘。

慕雪妃道,“报警?好啊,我等着,我就不信这世上没说理的地方了,我的房子我得意租谁就租税,还犯法不成,你说你下定金了,可我这不是还你了么,又没立契约,官司打到哪儿,我也不怕。”说着,竟作可爱状,冲薛向扮出个笑脸。

薛向怒极,却也不能真拿慕雪妃如何,难不成真要用特殊手段,强租了人家房子?

“罢了,慕雪妃同志,既然你不愿意出租,我也不勉强,散了。”

说着,薛向便朝外行去。

吴英雄大急,扯着薛向道。“领导,咱占着理,还能怕了她去。说到底,今儿这房子非租不可。”

薛向开出的价码极是优厚。他给慕雪妃还完价,全年还有近百来块的利润空间,再算上薛向许给他的一月房租,那又是五六十块,是合计起来,正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至少,平素要摸爬滚打半拉月。才能挣得这些钱。

如此一个大大水蜜桃眼见着就要入口了,却在嘴边上出了变故,吴英雄如何甘心?

薛向轻轻一振,将他手弹开,“算了,找别家吧,这份钱保管你挣上就是。”说着,径直朝外行去。

青衫落拓,坚毅果决,望着薛向的背影。慕雪妃生出莫名的情愫,只觉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般,细细一想。确实,这般作为有些不对,可脑海里立时又跳出薛向训斥自己时那嚣张的嘴脸,一点愧疚就此灰飞烟灭。

眼见着薛向已然行到了门边,变故陡生,一个青瘦中年汉子,引着三个壮硕男子闯进门来。

光看打扮便知这三人不是什么善类,皆是花格子衬衣,牛仔裤。肩头皮鞋,流氓的标配。

为首的汉子。梳着中分,一双老鼠眼睛咕噜噜放光。脖子里挂着小指粗细的黄铜链子,如此造型,定是只恨额头太窄,刻不下“我不是好人”这几个字。

青瘦中年汉子似对这独院极熟,指着屋子便道,“那是堂屋,里面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背靠燕尾湖,左边是月坛公园,右边是胡同街,前面是大街,闹而素净,又不显山露水,选这里开张,保管您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他话音未落,慕雪妃冷喝道,“什么开张,开什么张,这里我家,慕春波,请你立刻,马上滚出去!”

黄铜链子讶道,“姓慕的,消遣老子是吧,不是你的房子,你带老子来这儿作甚,扯卵子蛋!”

立时,他身后的两名汉子,一左一右便将暮春波双手背剪擒了起来。”

霎时,暮春波便疼得脸色岔白,急急喊着,“是我的,是我的,我有土地证,在我怀里。”

黄铜链子劈手进他怀里,扯出一张红壳纸来,反手重重在他头上抽了一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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