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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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所欲-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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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有古怪的味道,罗谷再吞下一枚解毒剂,很是忧心当她用光魔方第一次拉她入游戏提供的奖励物品都耗光后,自己该怎么对付这个游戏癖的魔方。
好吧,那是下一步的问题。罗谷拿出一堆夜明珠,观察周围的情况,寂静无声,触目所及除了她本人外再没有一个活物。
希望她能在吃巧克力吃到上火过度之前走出去。
*
翁喜欣记得自己和室友还有男友一起庆祝她的生日,许了个愿,闹腾了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地在熄灯时间回窝入睡,接着在刺骨冰冷中惊醒,然后就发现自己在一条河中,下沉。
完全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翁喜欣愣怔,直到水淹没了她口鼻。呛了几口水,翁喜欣也顾不上再追究事情发生的缘由,赶紧活动四肢,浮出水面,身上的衣服有些妨碍,好在只是睡衣,还不至于让她无法游动。
扑腾到岸边,翁喜欣手脚已经完全僵硬,主要是因为寒冷,她的手搭在略高于水面的岸上,却无力把自己拉出水面,几次努力,几次沉浮,原本不算大妨碍的睡衣变得过分沉重,吸饱了水,似乎想要将人带入河底。
别慌,别慌。翁喜欣对自己说,暂时顿住了动作,看着自己搭在岸上发抖的双手,深呼吸,蓄积力量,抑制着对寒冷和无力的恐慌,准备一鼓作气爬上岸。
失败了?只差一点却还是往水中落回,翁喜欣心直往下沉,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
“来来来,把这个喝下去。”一位大婶将一碗热腾腾黑乎乎的液体递到翁喜欣面前,被厚厚的被子包裹住的翁喜欣僵了一下,苦笑着接过,喝了下去。
这味道真是……
翁喜欣喝完,手指紧紧扣住碗,只觉得五脏六腑被这药搅合得七荤八素,她自己都搞不清她是要吐出来还是要晕过去。
“味道是差了点。”大婶掰开翁喜欣的手指,拿走缺了个口子的碗,“你以后会习惯的,我们家就这样,你的身体太弱了,这可不好,不过没关系,多干点活就成了,当媳妇和当闺女肯定不一样,没什么可抱怨,都是这么过来的。”
啊?翁喜欣听着糊涂。
大婶扫了她一眼:“得了,看你也想通了,我就不计较了,其实我可以理解,哪个姑娘不想嫁个好人家呢?我们家这条件,你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逃婚也不奇怪,但你毕竟没有生活经验,能去得了哪里呢?要是再掉进河里,你男人没及时赶上救回你,你可就真死了。还有就算是为了逃婚,你那穿着也真是让好人家羞愧,亏得救你的人是你丈夫,不然就算你是大家小姐我们也不可能再要你。”
“……那个……”翁喜欣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糊涂中又带着心惊,忍不住开口,却又立刻被打断:
“就这样吧,”大婶一挥手,“我们家的规矩你以后慢慢学,是比不上你娘家,但,”大婶打量着翁喜欣,挑剔、不满,“容不得你任性,嫁了人就要有做人媳妇的样子。”
*
翁喜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代,她唯一知道的是在这里,她的身份是一个大家闺秀,姓于,是一个,与一位庄稼汉子定了亲大家闺秀,据说她的名声不太好,于是才逼得家里匆匆给她找了门不太好的亲事。
关于名声是怎么个不好法,翁喜欣是好奇的,但是她现在顾不上去探寻究竟,因为婚礼迫在眉睫,还有最让她坐立难安的洞房。
翁喜欣不是没有怀疑这家据说是她婆家的人的说辞,最大的理由就是她的身体翁喜欣肯定还是自己原本的,虽然翁喜欣的家境不错,但绝对还到不了养尊处优的地步,而且她本身也颇喜欢运动,尤其小时候特别能闹腾,到处都是伤,直到现在左手腕上还有炭火留下的疤痕,右膝盖也因为多次磕碰而有一块消不去的青紫。
翁喜欣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样一个身体,肯定不会是大家闺秀会有的,别的不说,大家闺秀不可能在顶着大太阳玩到脱水吧?可翁喜欣几乎每年夏天都会闹这么一出,长期下来她的肤色也比一般女生偏黑,这绝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会有的,哪怕这位大家闺秀比一般姑娘更能闹,也脱离不了时代和家庭环境的双重束缚。




、游戏内外

翁喜欣是被蒋鲁——也就是于姓闺秀的未婚夫——所救,当时她已经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她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的身体肯定是被人看光了,翁喜欣没问是谁给她脱的衣服,反正就当是那位大婶,也就是蒋家妈妈了。
她不敢去深究这个问题,总觉得对不起男友。
而现在更对不起男友的是,她马上就要跟别人举行婚礼?翁喜欣无法相信,她试图跟蒋家人将道理,证明自己不是那位于姑娘,但没人理会她,只是把她看得更严,一边在房间中当初布满大红色。
翁喜欣试图逃走,却无法躲过蒋家人的看管,逼急了干脆硬闯,但纵使她常常运动,可也不过是游游泳跑跑步做做瑜伽,哪里比得上在地里做了一辈子农活的蒋家人,连蒋妈妈都能单手把她扔回原处。
一家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鄙夷,翁喜欣就不明白了,他们这么讨厌她,为什么还非要她嫁进来?不过她也没心思去琢磨,她被硬套上了嫁衣,开始了出嫁程序。
本来就已经不明不白地在蒋家住了一段时间了,现在才来正式嫁入,一个于家人都没来。翁喜欣隐约可以听见有人在说着‘果然不知廉耻’、‘蒋家还真是倒霉’、‘于家好像根本不认她了吧’……诸如此类。
翁喜欣听不进去,她急得想团团转,但蒋妈妈几乎是眼都不眨地盯着她,翁喜欣连哭都哭不出来。
*
那个人不是任平觉的室友吗?混在人堆里蹭喜宴吃的罗谷瞄到了新娘的脸,有点不太确定地想。
是叫翁……什么来着,罗谷只记得是个很欢快的名字,她对音、字的记忆远比不上对图像的。罗谷一边想着人有相似一边听着人们对于姑娘的闲言碎语一边找到机会摸到了屋后,找到了翁喜欣被关的地方。
这地方像是古代,不过男女大防并不严重,而且新娘没有盖头,罗谷颇为庆幸,不然她还发现不了翁同学,就看翁同学这快要晕过去的死人脸,罗谷就知道自己不把她救出来,这洞房非出事不可,然后等任平觉知道罗谷明明在场却因为疏忽而没救到她的室友,那罗谷关于魔方问题的讨价还价计划就麻烦了。
罗谷已经决定,等她这次离开魔方空间,她一定要跟任平觉好好沟通一下,当初是任平觉把魔方交到她手上的,虽然任平觉似乎只是充当了一下交通工具,送魔方到达其指定地点,但罗谷在无法与魔方沟通妥善的无奈中,还是只有选择将任平觉当祸源,起码那看起来还是个人类,可以用人类的思维来交流。
罗谷没找到自己手上有可能让任平觉感兴趣的东西,于是她估计,这交流会不怎么顺利,所以就只好打感情牌了,救任平觉的室友就挺不错的,反正对罗谷而言没多少难度,背包格子里还有很多古怪的东西——指种类,如果说到数量,那就很让罗谷远忧了。
拿出昏迷喷剂,从窗户缝隙中喷进去,一瓶喷完,罗谷收回空瓶子,等了一会儿,喝下清醒剂,推门走了进去,将一瓶清醒剂灌进翁同学的口中。
*
翁喜欣在焦躁中突然睡意上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等再有意识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失身没有,尤其察觉到边上有人,她几乎是跳了起来。
“我是……”罗谷看出了翁同学慌乱,开口就准备先自我介绍一下,但刚说了两个字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门口。
那人似乎是有意识地借助门和房间里人的视线局限来掩饰自己的身形,但显然,这是个没有鬼祟经验的新手,身形藏得倒不错,却忽略了影子。
一个青年男子,手上有根木棒,身体没有受过多少锻炼,哪怕加上木棒,罗谷也不认为他有多大的威胁,正面打是她打不过,但就他那点偷袭技术,她要撂翻他就跟萧夺要得罪人一样,完全是必然,不会有任何意外。
在罗谷看着地上的影子判断时,翁喜欣确认了自己衣衫完好,看到倒在地上的蒋家妈妈,冷静了很多,然后发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有点眼熟。
“喜欣。”手持木棒的青年出乎罗谷意料的,并没有大喝一声跳进门内,而是迟疑地走了进来,看了眼罗谷,接着走向翁同学。
罗谷这才想起来,翁同学的全名是翁喜欣。
正面打量青年,罗谷修正了她从影子中判断的信息,那木棒在青年手中很不搭调,她原以为那东西多少算是武器如果打起来需要重点注意,不过她现在肯定,就算打起来,这青年也用不好武器,反而即使不由她设计也很有可能会伤到他自己。
其次,这青年在门外鬼鬼祟祟,不是要做坏事,只是要救人。
“略棋?”翁喜欣惊喜,“你也在这里?”
青年略显腼腆地浅笑,露出两个酒窝:“嗯,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时就在这里了,幸好你没事。”
罗谷看着,这位略棋青年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露出来的手上、脸上、脖子上有不少伤痕,精神状态极差。结合她从三姑六婆口中听到的‘于’小姐的八卦——诸如不检点地独自乱跑落水差点淹死之类的——罗谷基本可以肯定,这次魔方设定的第一关就是生存关卡,如果还有其他游戏参与者的话,折损一些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其实早点折了也不错,早死早脱身。罗谷心想,但考虑到患有游戏中毒症的魔方经常会折腾复活项目,罗谷又实在狠不下心弄死她自己,哪怕千辛万苦从悬崖峭壁爬到了谷底,耗费了库存中半数的治疗类药丸药剂,吃巧克力吃到反胃,她也终究回归到了人类社会中来——虽然不是她最想回的那一个人类社会。
如果说罗谷对第一次参与魔方游戏的经历还有怀念或好评的话,那么一个是背包格子的出现和长存以及其中物品的实用,另一个就是以后再被迫参加的魔方游戏中都不具备的,在第一个魔方游戏里,不需要吃喝拉撒。
罗谷从精致的小盒子中抽出一块巧克力递给略棋青年——虽然她现在看到这玩意就反胃,但这不影响她承认这东西高热量抗饥饿。
“谢谢。”严略棋接过,立刻就吃了下去。
翁喜欣轻轻‘啊’了一声,她还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
严略棋看出了自家女友的疑虑,咽下食物,说:“任平觉的朋友。”
“咦?啊,罗谷!”翁喜欣轻叫。
罗谷点了点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跟其他人撞上的话太麻烦了。”
*
罗谷留了一下碎银子在蒋家,带着翁喜欣和严略棋绕过人们的视线走出了村子。
“你对这里很熟啊。”翁喜欣又回头看了看差点淹死她的河,颇为惊讶。
“来的时候摸过地形。”罗谷说,“本来有考虑要不要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她可不想到处跑给魔方看戏,反正现在也没有必做通关任务。
“抱歉啊。”翁喜欣说。
“跟你又没有关系。”罗谷说,而且归根结底要说起来,是魔方的错,如果要算间接祸源,那就是任平觉的错,身处魔方游戏内的他们都是受害者,需要惺惺相惜相互扶持。
“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严略棋问。
“卖东西。”罗谷拿出一对耳坠跟两人看。
“……玻璃的?”翁喜欣看出来了。
“是。”罗谷回答,“之前帮人代班打工时的赠品。这里玻璃制品很少,所以价钱还不错。”顺手放在背包格子里,没想到还能用上。
“做工还不错。”以赠品来说。翁喜欣客观评价。
“还行吧。”罗谷说,“一块钱一个,十块钱一打。有这种做工是很好了。”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严略棋问。
罗谷想了想,决定可以略微说一些,不涉及魔方,不涉及任平觉,不涉及魔方和自己间的关系,就说是被卷入了一个抽风游戏里,达成一定条件后就可以离开,游戏内时间不会等比例代入现实时长。
*
任平觉在王月思的打量中有些局促,思索着自己有没有在这人面前表现出过异常,但由于校内的非正常生物不算少,任平觉也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做到了足够的掩饰工作。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女生部?”王月思终于开口,说出的却是任平觉完全没预料过的话题。
看任平觉愣住,王月思有点烦躁:“你知道的,从我们女生部带头,这几届机械系的女生和男生的关系不太好,我是很满意这样,但是,其实我也知道,女生里有很多并不喜欢如此,林凌接任后会做出一些改变,当然她还需要帮手,你跟男生那边关系还不错,所以……”
任平觉思索自己跟男生那边关系不错到底表现在哪里。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聂音看人是很有一套,他愿意处得近的人能力都不差……总之,你要不要进入女生部?”显然王月思并不擅长劝人,尤其不擅长把自己摆在弱势的位置劝人,很快便硬邦邦地做了总结陈词。




、梦境与真实

任平觉看着她,一边思索拒绝算不算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一边试探着缓慢摇头。
王月思眉头一拧,任平觉摇头的动作立刻顿住,但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虽然很多人都愿意在大学里有学生干部的经验或者越多越好的奖励好增加以后求职简历的分量,但总是有今朝有乐今朝享的人,任性贪恋着现下的安逸不去管未来的发展,比如男生那边她就知道文斌以前拒绝过去参加一个什么国际比赛,因为培训会耽误他大量的游戏时间。
于是,任平觉又摇起了头,比之前更坚定。
王月思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便离开去找下一个备选人物了。
“每次看到你遵守保密规则就觉得很有趣。”魔方懒洋洋地说,如果罗谷在她就会发现比起他在魔方游戏内听见的,现实世界中的魔方的声音要低沉一些而且有些嘶哑。
和平共处互不干涉是灵异生物与其他种族相处时的基本原则,最好,非灵能者根本就别知道有灵异的存在,搅合在一起太多早晚会出大乱子,比如,很久以前的封神大战,那叫一个天地变色损失惨重。
虽然同类之间下手会更狠,也更知道彼此的弱点,但至少还知道留根留底不会赶尽杀绝。
“说到保密规则,你别老是折腾罗谷,她跟向乐不一样,对体验异时空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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