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奸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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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奸犯科-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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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人把一顶巨大沉重的钟罩在她的头上,毫不留情地、出其不意地敲,嗡嗡嗡

那是段景修的声音,他喊着Ke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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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ly!

利恩娜紧紧握着手里的包,匆匆疾走中终于停下来。

段景修靠近她身后,沉淀在脑海里的回忆忽然涌出。

利恩娜喜欢黑色,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大多都是黑色。与她故意武装起来的冷酷外表截然相反的,她却有着甜美的长相,身上总是萦绕着一种甜甜的香味,让人不禁会想到糖果、蛋糕……

他那么多次想靠近她,她却始终无法忽视他们之间的阻隔,走不出那一步。

他爱利恩娜,也恨她,倘若他真的一丝机会没有,她就不该给自己希望

,可她偏偏在他每次心灰意冷决定放手时,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幻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段景修走上前,将她肩膀转过来,为什么躲我?

利恩娜慌张地推了推脸上硕大的黑色墨镜,笑的十分牵强:别这样,Patrick。我才刚刚到。

段景修拿开手,放进裤兜里。

冬日的寒风猎猎刮着,气氛一阵静默,终于,他试图穿过墨镜探究她的眼神,说:你不回答我,是因为我妈?她也来了对不对?

利恩娜一直低垂的头微微抬起,替段怡心辩解道:老师回来也是想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Patrick,你答应过我,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发生过什么,你都不会怪她。

没错,我答应过你,无论她过去怎样伤害我,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不会与她计较,但是段景修狠狠蹙眉,转身面向车水马龙的街上,留给利恩娜一个坚毅的侧面,她伤害了另一个人,一个无辜的人,而且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再坐视不理。

风把他的发吹起,利恩娜在冬天的薄雾里怔怔看着他的侧脸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她的男孩终是长大了,他的情绪再也不会跟随她的喜怒哀乐而变换。

他有了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人,那是个除她以外的女人。

这一天还是到了,她从段景修生命里绝对的女主角变成了女配角,乃至路人。

一股浓浓的失落将她从头到脚笼罩,利恩娜,他从来都不是你的男孩。

利恩娜很久说不出话,段景修望向她:不要紧,你不说,我也知道去哪里找她,她要的无非是钱,对我开不了口,只能去找顾语声,我倒要问问她看,为什么二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自私!

说完,便要离开,大步走开,身后,利恩娜的喊声传来:Pat,不要这样说你妈妈!她也是用心良苦……她是爱你的。

段景修回身,默了阵,看着她问:有地方落脚吗?

他的声音缓缓低沉下来,磁性温柔,利恩娜明确了自己的心情是不舍,深深地,难以割舍。

她想点头,不知怎的,改变了主意,换成摇头。

黑色墨镜随她的动作微微下滑,段景修目光一暗,恰好在她眼角的地方看见了一块青紫色的伤痕。

利恩娜也有所察觉,手慌张地立即将墨镜重新按回脸上,可她的力气哪能敌得过段景修,他一用力,便扯掉了墨镜。

入眼的一瞬,段景修呆住了,利恩娜的左眼眼眶淤青,眼白中布满血丝,眉骨有条长长的擦伤,伤口似乎没有经过处理,上面还结着痂。

是谁?段景修把墨镜摔倒地上,抓着她的肩膀摇

晃,是谁!告诉我!是谁打你!

Pat,很疼,疼利恩娜低声痛呼。他握着她的位置正是谢寅掐过的,现在还在酸痛。

段景修自知有些失控弄痛了她,双手弹开。

你……是被谢寅伤的?告诉我!是不是!

谢寅,迈阿密众多黑帮中少数几个华人首领之一,段景修十五岁被老大从南加州派去与他合作在两地黑市倒卖古币的生意,没想到第一次会面,他居然看见了一别三年的倚在谢寅身边的利恩娜。

利恩娜随谢虎离开孤儿院,与他一起投靠谢寅。没想到仅半年后,在一次帮派火拼中,谢虎就送了命,而利恩娜也丢失了唯一的依靠。

谢寅怜香惜玉,其实早在谢虎带她来时就对她倾心不已,堂弟意外送命,他趁机把她收入怀中,让她做他的女人。

利恩娜摇着头,掩面啜泣,段景修得到了她的默认,怒发冲冠,拿起手机打给侯大帅,让他准备私人飞机,全然忘记他此行出来的目的,只是陪曾予尔吃一顿午餐。

利恩娜拉住他的衣袖,哭求道:不要!Pat,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们斗不过他,算了,Pat,只要你没事,我受多少委屈都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这段有点不好写,旧情什么的果然出来了~~~~~喵呜。激烈起来吧~~~~

不知道我说清楚没这段,有个信息。

段妈和kelly是亦师亦友那种关系,所以,对于绑架事件kelly袒护段妈。(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立场,现在作者站在小鱼儿的立场说话)。

如果

利恩娜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滑落;他还是这么在乎她,是不是?也许他们之间还来得及?

模糊的光影中,一个女孩的身影在路口转角处快速闪过,利恩娜心下一沉,合起双臂,从后面猛地抱住段景修的腰;身子贴在他的背上。

她从来都知道段景修爱她,爱她胜过一切;她应该有自信让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的心里,而那个取代她的人;不过只是暂时的,是男人不甘寂寞的消遣。二十多年,她不相信他可以轻易将她从记忆中抹去。

段景修的身体因为利恩娜拥抱的冲力陡然僵直。

Pat!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你……算我求你,求你……不要再惹谢寅,好吗?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你如果出了事,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求你……

她的手臂紧紧箍着,仿佛他此去真的是白白送命。

段景修握着她冰凉的手指从他腰间松开,转过身,定睛看她被泪水淹没的脸颊。

他回忆起来,他们从前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那是不到一年前,他在中国刚刚落稳脚跟不久,第二次婚姻失败的利恩娜也是与今天的状况如出一辙般地突然闯回他的生活。

她冒着丝丝细雨,拖着所有的家当站在他的别墅前,泪就像春天的雨,淅淅沥沥,怎么也流不完。

利恩娜看见他眼中的留恋和迟疑,激动得全身发抖,仰头渴求地望着他,话断断续续的,有些语无伦次:你一直爱我,Pat,是不是?以前是我不对,一次次伤害你,错过你……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也许根本不值得你爱,可是……我……这次从谢寅那里冒险逃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我只有你,Pat,只有你……你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吗,南加州的孤儿院里……你经常帮我去厨房偷南瓜饼和奶油蛋糕,有好几次差点被修女抓到,后来我教你写汉字、说汉语,你学的那么认真,脸却总是红红的,后来连脖子和耳朵都红了,我离开那天晚上,我经过你房间的时候听见你在偷偷地哭……还有,当初在迈阿密,你为了救我,替他运毒……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她细数着他们刻骨铭心的点滴和过去,无力地慢慢靠在段景修的胸口,抓着他的衣袖失声痛哭,路边的行人本是行色匆匆也被这场景吸引了目光。

后来曾予尔总是想,如果她不曾在段先生的地盘犯科恰好被他撞个正着,如果自己没有那样畏惧身份被拆穿而一路被段先生威逼成为他的女人,如果她没有抱着虚无缥缈到几乎为零的希望傻傻爱上他,也许,她会像那些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的路人一样,真心祝福他们。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曾予尔掩着唇,躲在转角的墙边,亲眼看见段景修的手臂一点一点抬起,搂住利恩娜的腰,似乎在安慰她,然后握着她的肩膀,四目久久相对,额头亲昵地抵在一起。

好一对痴男怨女啊,多美好的画面,可到了曾予尔眼底,便化作一颗颗锋锐的针刺进骨血,和他肩膀上的刺青一样,成为一个永远破解不掉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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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予尔自己打车回学校,一路上哭哭笑笑,脑袋里一会儿被和段景修在一起的所有记忆充斥得满满当当,一会儿又死死抓着衣襟,仿佛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心口那里变得空荡荡。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的手在抖,当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王缇的名字,不是段景修,她反而舒了口气。

王缇很少用这么亢奋的声音对她说话:曾予尔,你是不是学过美术啊?你的实验课作业本是我批改的哦,说真的,完成水准太高了。对了,忘记跟你说,我现在在帮蓝教授编写下学期的实验报告册查资料,还要做实验,每天忙的晕头转向,前几天蓝教授还说呢,要是他带的研究生会美术能把解剖图和症状图画的更精细些,那就两全其美了。

眼泪来的汹涌,出其不意,曾予尔感受着脸上的湿凉,很久才轻轻抹去。

实验课的作业吗,其实是出自段景修之手。

为什么刚刚尝试着把他这个人从生命里剔除,有关他的东西偏偏又跑了出来?

信号另一端的王缇终于发觉有什么不对劲:曾予尔,你在听吗?我说这么多,其实是想你来实验室帮忙画几张图,机会难得啊,很有可能被放进报告册里做插图,以后我们学院的学弟学妹们就都用这本新版的报告册,你的图说不定会流芳百世呢!

王缇语气很夸张,曾予尔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可是,我画的……

哎呀,别谦虚了!你吃饭了吗?干脆我请你吃吧。

不,不用曾予尔的思绪终于平静下来,看来王缇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真的要她去画报告册的插图?!

跟我客气什么啊,我们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一起做实验,将来的日子还长着,你快来吧。

我……曾予尔的手放在肚子和胃搓了搓,忙过一整个上午,老杨载她去餐厅的路上,她确实饥肠辘辘,可现在怎么可能有胃口吃午饭?犹豫着,谎话便从嘴角溜出去,学姐,吃过了。

王缇语速轻快:吃过了啊,没关系,那我改天再请你,哈哈,要是赶上蓝教授请客就更痛快,蓝教授最喜欢付账啦……那就一点半吧,还是老时间,实验室见!

曾予

尔就这样还神情恍惚着被王缇催压回到实验室。

令人惊讶的是,当她走进实验室里时,才发现只有佟亦在。

她深吸口气,敲几下门,佟亦从电脑面前回头,露出礼貌的微笑:你来了,坐。

嗯,王缇学姐不在?曾予尔的眼神在实验室里快速搜了一圈,我是来找她的。

佟亦见她鼻子眼睛都泛着红,看起来是哭过。

他扶着转椅,转过身来,视线灼烈,看她低垂的眉眼:你还好吗?我听说你请了半个月的假,如果身体还没有恢复,可以先回去休息,画图的事没有那么急,我和王缇说一下就好。

曾予尔木楞地摇头,鼻子微酸:不用了,佟老师,我很好,您不用我为我操心,也不用帮我。

佟亦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担心那些闲言碎语,他便不再纠缠,温文尔雅地笑道:好,那你随便坐吧,王缇去无菌室了,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曾予尔别扭地坐下,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舒服,只想逃离、逃离,逃离压抑的空气,一分一秒都彷如煎熬,让她透不过气。

她没有按时到餐厅,段景修还是一丝动静都没有,她果然是把自己看太重了么?

以前她在段先生的眼里是个无聊时逗弄的宠物,而现在,充其量也不过是他曾稍加疼爱过的宠物。

他是主宰,仍然可以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可之前他在那间旧仓库里面对生死一线说出的爱你呢?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怜悯?

似乎一时间,那些她过去逃避的问题和怀疑通通浮现出来,塞得她头痛。

曾予尔思绪飘离,王缇终于风风火火地回来。

一进门,见到佟亦和曾予尔一起并排坐着,虽然不是面对面,但对两人的事有所耳闻的王缇笑容不觉有些僵硬:佟老师也在啊。

佟亦微笑,点点头。

他和学生向来亲近,没有距离感,两人就着试验设计的事互相调侃几句,佟亦站起身,绕到文件柜前,拿出两本资料,换下白大褂:你们忙吧,我去免疫室一趟,你呀,王缇,走的时候一定记得锁门。

遵命!佟老师走好!

佟亦笑着摇头,身影消失在实验室门口。

王缇兴高采烈目送佟亦离开,转头说:曾予尔,走,跟我一起去蓝教授那儿开会,我记得你的指导教师也是蓝教授吧,多多接触一下,对你以后毕业啊,考研啊,都有好处的。

曾予尔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要是王缇真的一激动把她推倒蓝教授面前去画什么插图,她才有口难辩。

学姐……其实,作业里的解剖图不是我画的……

王缇张大嘴:啊?

我的作业被不小心被撕坏了,我找人……帮忙临

摹的。

唔,是这样啊……

王缇的表情先是惊讶,再是深深的失望,曾予尔都看在眼底,更加坐立难安,好在王缇也不是较真的人,还反过来安慰她几句,让她先回去。

可临走前,王缇突然又喜出望外地问道:那是谁帮你忙的?是你班里的同学吗?你介绍给我,我去联系,放心啦,你实验课作业本的事我会保密的!

曾予尔无言以对,牵起嘴角苦苦一笑。

从实验一号大楼里出来,头顶飘飘洒洒有雪花落下,曾予尔漫无目的在校园里闲逛,仰起头,脸颊承接冰凉的雪,却让滚热的泪水停留在眼眶中。

就这么面朝天呆呆走着,脚下突然一滑,一双大手恰时扶住她的手臂,把她从近地面提起来。

男人抬手拂去她留海和发顶上的雪片,动作和声音都很温柔。

尔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快去码下一章哈,本来该昨天发的,实在太困了。。。

段段和K之间,一直是从小到大相互依靠和信任的关系。。可能比爱情更加复杂。。

沟壑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修、改错字,再去睡觉。。。

终于更了。。。艾玛。。。

曾予尔想;大概自己这些天在段景修的别墅过得太悠哉,养尊处优惯了,骨头关节变得不听使唤,好好地走个路都能崴脚,而且还疼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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