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奸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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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奸犯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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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不断有人从她身边散开,曾予尔愤然起身,被烟呛的咳嗽几声:段先生,咳咳,这是禁烟区,请你尊重一下别人!

段景修好笑地直直望着她,微一侧身,对休息区外的苏咏瑶说:请曾小姐上楼。

曾予尔跟着苏咏瑶身后,来到属于段景修的密闭空间,只觉得偌大的豪华办公间,却将她压的喘不过气。

我中午看到新闻了。段景修面向洁净澄明的落地窗,背对着她,语气捉摸不定。

曾予尔鼓起勇气,虽然她怕得已然手脚冰凉。

是你吗?‘水弹狂人’是不是你找人伪装的?上次在海洋馆被你阻止以后,我没再作案过,新闻里的那个人也不是我,我……我整个上午都在学校里的实验室,怎么可能去

我知道不是你。段景修转回身,眼神锐利,但你来找我对质,似乎有点可笑,我既然当初窝藏过你、阻止过你,也遵守承诺没把你这个真正的‘水弹狂人’曝光,为什么还去陷害你?

曾予尔低下头,是啊,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昨晚有可能看见她和佟亦在宿舍楼下拥吻就反过来报复她?

可是,真的是她自作多情?还是他怒气冲冲去撞佟亦纯

属巧合?

你昨晚……有没有去过我学校?

段景修走近,把阳光踩在脚下,面容藏进阴影,她越来越看不清他的脸,或者是不敢看,直到他把她逼到门旁边的沙发里。

段景修,你别再靠过来,不然我打开门

段景修一手撑着沙发背,一手勾她下颌,玩味一笑,露出一排森森白牙:想威胁我?小鱼儿,你还太嫩了。

曾予尔双手拉紧衣襟,浑身抖得可怕,连睫毛也簌簌,眼角崩出恐惧和惊惶的泪:别,别过来

段景修扯过她的一只手,掰开她的食指,抵在自己侧腰。

曾予尔几乎要尖叫,感受到他粗粝的掌带着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和小腹游移,然后靠近她的耳垂,音色沙哑,沉静笃定说:小鱼儿,就算有几只枪同时放在这里、这里、这里,也威胁不到我,何况你的这点小把戏。

曾予尔忘记反应,浑身僵硬,她的那根如同被冰冻的食指,一动不动地还停留在他的腹上,即使隔着衬衫,她也能戳到那指尖之下的坚实和贲张。

无疑的,他说的这些她都信。

段景修有一张酷似西方人的脸,无意中就给他打了个暴力的标签,而且,邹慧也曾经向她提过,段景修回到中国之前的身份异常神秘,顶尖的私家侦探都查不到他的背景,可见这个人有多复杂、难以揣度。

而她,籍籍无名的穷学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你……你只要告诉我,那究竟是你指使的吗?

段景修见她终于识相,放开她,支起身体,轻笑一声:是,不是,你会怎么做?

经过方才力量悬殊的对峙,曾予尔的底气一下子跑光。

是啊,就算是他,她能怎么做?她被轻薄、被威胁、受林肃年的羞辱,整日提心吊胆,结果到头来,还是逃不掉同样的命运。

从她第一天做水弹狂人她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的结果,早就该坦然接受了。

我会……自首?一旦自首,后果是多重的,恐怕不止她自己,还有她的学校,邹慧和她的新任丈夫,曾耀华的工作,佟亦,都会背互联网和媒体的攻击所波及。

她站在悬崖端困窘不堪,几近崩溃,段景修却闲适地坐下来,条理清晰说:其实也没关系,假如你真的去自首,就算警方把这次水弹袭击老人的元凶套在你身上,你不是也有你的导师做时

间证人?

曾予尔手指绞在一起,她并不想让佟亦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人其实是他嘴里的精神病、心理变态。

俄而,段景修语风急促一转,像真的在为她担忧似的:不过,你们是恋人,不知道警察和法官到底相不相信。

曾予尔终于肯定,昨天在校园外路口与她和佟亦擦肩的就是段景修。

你不要再去伤害佟老师,他什么都不知道。

段景修深陷进沙发,点了颗烟:你又来了,小鱼儿,所有决定只能我做主,听懂了吗?

曾予尔犹如被逼上末路,胸口被什么勒得痛到极致,双拳紧握,猛一起身,回头含泪怒视:段景修!你……你想玩弄我,就冲我一个来,别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

段景修面无表情,沉下眉,银色的打火机突然窜出火苗,在他指间翻转跳动。

你好像很爱他。

曾予尔斗着胆甩下一句话:我爱不爱不关你的事!便逃也似的拉开办公室沉重的门,却听见段景修的声波逐渐被挡在狭小的门缝后面,曾予尔蓦然蹲下脚步,打了个冷颤。

他说:曾予尔,也许知道你是‘水弹狂人’的不止我一个。

曾予尔刚走,苏咏瑶忐忑地深吸口气,敲门进来:段先生,顾先生还在会议室等您。

段景修没有出声,办公室里诡异地沉默着。

苏咏瑶提着小心脏,小声问:您、您就让曾小姐那么走了吗?

段景修脸上有了异动,食指和中指夹着,向她亮出一张蓝色的磁卡:她还会再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改下标题

【前天不显示重发】一更,还要赶剩下两更,今天应该会开艘船出海,咳咳,船员们,准备了没?

等等,船长还有个请求,别忘了撒花呀撒花~~~~

作奸犯科

曾予尔一夜没睡好;段景修所暗示的另外一个很有可能就是冒充她作案的人,可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真相没有直接报警,而是模仿她的手法再去犯案?

夜里,佟亦打来电话,问候她晚安;曾予尔仓促地敷衍几句便挂掉。

她咬紧嘴唇,不敢再对佟亦多说下去;她希望在他心中,自己仍然是他单纯的学生曾予尔;而不是危害社会的水弹狂人。

令人焦躁的不止这一件,第二天,当三个人一起站在无菌室的门前;等顶着一对熊猫眼的曾予尔拿出磁卡钥匙开门,曾予尔翻遍了整个包,还有帽衫的口袋,才发现无比珍贵的无菌室磁卡钥匙竟然被她……弄丢了。

真的不见了吗?师丹丹焦急地帮她一起找,两人把曾予尔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也没看到那张蓝色的磁卡。

曾予尔的逞强仿佛在那一瞬全线崩溃,为什么连老天爷都来跟这么渺小的她作对。

她身心俱疲,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声极低、极压抑,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这大概可能就是俗话说的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师丹丹准备蹲下来安慰,镇定的佟亦却先了一步,笑着拍握了握她的肩膀:嘿,小傻瓜,钥匙丢了而已,不用哭得这么伤心,过来……又不是全学院只有一张磁卡钥匙,别多想,我去乐正老师那里借一下。

佟亦察觉得到,她身上一定还发生了别事,不单单是丢掉磁卡钥匙这一件,才让她这样失态,顺势把她揽在怀抱里,佟亦也顾不得还有个第三者在身边,边哄小孩似的轻拍她的背,边想解决办法。

师丹丹僵在原地,两人依偎的画面何其温馨啊,可她目光里的温度一点点冰冷下来。

佟亦的实验室与乐正老师的实验室公用一间无菌室,只分配了三张磁卡钥匙,分别在乐正老师和他带的研究生翁师姐、还有佟亦手里。现在,丢了一张,正好平均分配。

佟亦这样安慰曾予尔。

曾予尔平静下来后,越想头越痛,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脑海,难道是她昨天去找段景修对质时,把放在帽衫兜里的磁卡钥匙落在了他的会所?

浑浑噩噩、担惊受怕地又过了两天,她几次萌生去找段景修把钥匙要回来的想法,但又一次次被自己扼杀。

佟亦见她整天神情恍惚,掉了个培养皿就一惊一乍,实验操作也频频失误,拖慢了整体的实验进度,最后连刷试管和实验仪器这种最简单的活儿,她也干的一塌

糊涂,尤其怪的是,她会经常看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柱发呆,水漫出了水池,洒了一身才有所察觉……

佟亦见情势刻不容缓,当天的实验结束后,找她单独吃顿饭,认真谈一次:尔尔,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不管你把我看做是你的老师,或者……朋友,我都愿意帮你分担。

曾予尔突破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屏障,也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还落座五分钟,曾予尔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丹丹姐。

曾予尔,寝室楼下有位先生找你,姓段……

曾予尔深深闭眼,手里拿着的菜单掉落下来,难不成是来送磁卡钥匙?

她挂断电话就起身要回去,佟亦看出蹊跷,拉住她的手腕,眼色晦暗不明:是谁?

……我以后跟你解释。

佟亦并没打算轻易放她走,她说完这话,手腕还是被紧紧拉着。段景修?是吗?

曾予尔咬了咬唇,无奈默认。

段先生,是吧?师丹丹试着攀谈。

段景修脸色沉郁,仿佛要吃人,微微瞟她一眼,锋利得如同要将人剖开。

他所答非所问:请问你三天前的上午在哪里,在做什么?

师丹丹色变,眼神躲躲闪闪:不知道段先生为什么这么问,我……三天前?我有点记不起来了。

我随口问的,三天前,那个‘水弹狂人’的新闻发生地点是‘齐百’商厦。

师丹丹惊喘一声:啊。对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齐百商厦,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段景修拿出烟盒,向她示意。

师丹丹得体地微笑点头。我不介意。

段景修随即点燃,悠然吸了起来:你别紧张,我不是记者,也不是警察。‘齐百’商厦是我大哥所有,最近那则消息让他很头疼,我随便问下。

师丹丹暗暗惊愕于段先生的来历,曾予尔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结识到这种站在金字塔尖的小开?也敢肯定,他这么问的目的绝对不是随便而已,而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哦。我那天我送老乡去车站,八点就到了,之后直接回学校,和曾予尔、佟老师到自助餐厅吃饭大概才中午十二点。‘齐百’商厦在城南,我们学校在城东,车站位于城北,彼此间的距离都很远,而且我是外乡人,过去快两年了,对这个城市的路还不太熟悉,怎么算也没时间作案。段先生难道真的来怀疑我?

师丹丹用的是开玩笑的语调,段景修眼角撇出让人生畏的暗光,而后,也同样轻松地笑了下:原来你那天什么时间和谁做哪些事、这三个地点所在的位置,你都了解得这么清楚,刚才为什么还说忘记了?

师丹丹眉角动了动,瞬地哑口。

段景修掐断烟头,转身,师丹丹在后面缓会儿,拿着手机追上去,仍然冷静而有礼地问:段先生,方便留下您的电话吗?曾予尔回来,我让她打给您。

她一定不会主动打给我。段景修虽这么说,还是接过手机,输入一串数字,这是我秘书的号码,你有什么事想找我谈,可以先打给她,预约时间。

师丹丹被窥破心事,面上有些惶急,很快调整过来,可正当她要做些掩饰,段先生的车已经疾驰而走。

预约时间?真是典型的双重标准啊,他有时间特意来找曾予尔,别人见他却要预约时间。

曾予尔到了寝室,发现段景修已经走了,而和佟亦的交谈也被就此打断。

她原地不停徘徊,心底越来越惊惶,他到底还要怎么样?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尽头?

他留下什么话没有?曾予尔问。

没有。师丹丹耸耸肩,貌似不经意的,其实意有所指,对了,我们一起去吃自助餐那天下午,你是去找这位段先生了吗?你的磁卡钥匙会不会刚巧落在他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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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菌室分里外两间,里面的一间是做严格无菌操作的无菌操作间,还需要另一套磁卡钥匙与密码,而外面那间的是五台恒温箱,两台自动干热灭菌锅,还有几台大型的其他实验仪器,都是去年实验室从国外最新引进,价格相当的昂贵,所以配备了比较先进的磁卡钥匙,里面的无菌操作间还除了密码和磁卡,需要特殊的指纹印证。

在第二天佟亦打开无菌室的门,曾予尔跟随进去,看见无菌室外间满地的狼藉,理智几乎快被怒火焚烧干净!

实验台上的试管架和玻璃器皿通通被砸得粉碎,零星的有几个棕色瓶的有机溶剂留在架子上,恒温箱里,他们辛苦了一个假期的实验成果也被人全部挖了出来,横七竖八地散了一地。

庆幸的是,那几台贵的吓死人的仪器没什么损失。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师丹丹的惊叫把正好路过的蓝教授引了来,之后,可想而知,佟

亦理所当然受了处罚,毕竟他时磁卡钥匙的持有人。

中午,三人将无菌室打扫干净,面对空荡荡的恒温箱呆怔。

佟亦想法还算乐观:还好,恒温箱里只有我们实验室的培养皿,不然连累乐正老师的实验室,就太过意不去了。

师丹丹垂头坐在实验台上:多多少少都有连累吧,他们的仪器也摔了不少,都要实验员去现买,不过最幸运的,是无菌操作间没受遭破坏,不然,卖了我们三个恐怕也陪不起。

佟亦抱臂分析:无菌操作间有指纹识别,如果真的能不着痕迹地进去,元凶很快会被锁定,做这事的人一定没那么傻。

到底是谁呢,这么做什么目的啊,砸实验室?变态吧!师丹丹怒气十足,唉,真是倒霉。

对不起,都怪我粗心大意,才连累大家。曾予尔沉默许久,说话的时候已带了哭腔,把白大褂和橡胶手套胡乱地扯下来:我知道是谁做的!

她一溜烟闪了出门外,佟亦差点反应不及,也追上去,拉住她:曾予尔,你刚才说什么?你知道……实验室被谁

佟老师,是我弄丢了磁卡钥匙,害得你被蓝教授责怪,对不起……曾予尔眼圈红肿,嘴唇发白,剧烈地抖,清泪顺脸颊流下:我知道,那个人,我已经猜到了,但我一直逃避,现在我不会了,我这就去找他!

曾予尔甩开佟亦,几个快步,先一步进了即将要关闭的电梯门,咔,他们被冰冷的钢铁隔绝开。

他从来不知道曾予尔的原来力气这么大,跑的这么快,竟然就这样被她落在后面。

曾予尔到了帝国,正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可对她来说,这个和段景修结识的地方就犹如一个阴冷无情把她逼上绝路的地狱。

曾小姐?您……真的来了?苏咏瑶见曾予尔满脸泪痕,眼神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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