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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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永宁-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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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出来的一本《贞观政要》给取了出来,结合着贞观朝已经被她蝴蝶的面目全非的历史,删减、更改着慢慢誊写后送去房府,让房玄龄检阅视察。

只一篇《君道》开篇,房玄龄再不提亲笔著书之事,只是隔三差五地便着人去催促着永宁要下文,而经他过目的部分,自然不免有更改补漏之举,永宁却也不敢对此提出什么异议,改后的文章却是送回到了李治手中。

“阿房……”李治看着手中不算厚实的一撂纸张,眼神颇是复杂地看着永宁,说道:“我记得,当初房相所言,是想著史书,记载父皇一生功过,你这……”

“此书难道记录的不是先帝言行?”永宁瞟了李治一眼,她这些日子以来查资料查得眼都花了,亏得是有范本对照,如果真让她自己动笔去写,算了,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好了……

李治喟然一叹,笑着说道:“此书若成,当用以教导诸皇子,方不负你这番苦心”虽然他手中的成稿只有短短的三篇内容,可是却已经让他大致明白了此书的大意与走向。

“别书成之后,可千万莫把我与此书牵连在一处这样的风头,我可出不起”永宁做出了一脸惊恐之色,半靠在李治身上,软言相求:“九郎,此书就冠在我父亲名下好了,这毕竟不是什么传奇小说,若是让人知道此书出自一个女子之手,怕是难免看低了它去,若是那样岂不是白废了我一番心血?”

李治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就冠名之事表态。但是永宁却知道,他已经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了,想来是会妥善处理的。果然,几日之后,长安内外、朝堂上下便开始有了房玄龄卧病在家著书的传言,而且李治更是在朝议之时,几次隐晦地提及,房玄龄所著之书让他多有感触……

于是,房家开始不断地有人上门求书,只是大多数人都被房家以房玄龄尚在养病,不宜见客为由给婉拒了。但是总有一些人是不能拒之门外的,比如魏征,比如王圭,等等……

及至这些朝中颇有些交情的大臣找上门的时候,人家也并不说什么求书的话,只说是探病,同朝为官一场,相交几十年,总不能把探病的人也给拒之门外吧?可是这探病的人随口问上两句病情相关的话,便将话题转到了房玄龄所著之书上来了。

最初的时候房玄龄却是没反应过来的,直到被魏征噎了几句之后,才从魏征的话里听出来,这坊间传言和李治的言谈,却是都将这著书之功推在了他的身上。他也只是微不可见地呆愣了一下之后,便明白过来李治,或者说是永宁的意思。

后宫女子多有才情,但是这“才”,却不宜显露在著出这样的书上。对于永宁能自己想明白此中关节厉害之处,房玄龄心中甚是宽慰,虽然有些惭愧,却面色坦然地将《贞观政要》一书给担了下来,而魏征、王圭等人倒也并未对出现在他们手中的纸张上的是房遗直的笔迹而疑惑,只当是房玄龄于病中遣了儿子代笔罢了。待他们细细研读之后,自是对此书的立意赞不绝口,于一些细微之处,也不免与房玄龄讨论一番,于完善此书方面也付出了一番心力。

此书,书未成,已先名动大唐。耗时七个月之后,永宁才将最后一篇《慎终》完结,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她放下笔,长吁了口气,才觉轻松了些。

“写完了?”李治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与永宁分享书房,虽然也心疼永宁著书辛苦,可是看着一篇篇经房玄龄认可后送到他手中的成稿,让她停笔休息的话却也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永宁可怜兮兮地点着头,揉着手腕看着李治不说话。

李治顿时觉得手上的奏疏看不下去了,轻叹了口气,很自动地移到了永宁身边,帮她揉着手腕,说道:“龟兹一战,大功告成,你二哥他们下个月就能回长安了……等他们回了长安,咱们就去骊山避暑去,也让你好好歇一歇……”

骊山的行宫,是从贞观年间便开始修建的,如今才全部完工,而去骊山避暑之事,去年永宁便偶尔提起过,只是当时李治囿于政务,并没应下,不过今年便是时机正好,借着远征龟兹大捷之势,去骊山避暑想来谁也说不出什么。

“真的?”永宁一听说可以出宫,自然高兴,虽然在宫也没人敢找她麻烦,但是她却总不免想出去透透气。在宫中不方便做的事,在骊山行宫却方便的多,《贞观政要》也已经完结,终于可以腾出大把的时间与高阳公主、晋阳公主聚一聚,虽然她们估计心思都在自家驸马身上,未必乐意理她……

李治看着永宁一副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的样子,忍不住搂着她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却不免心疼,留她在宫中,终究是让她少了自由……

永宁并没有察觉李治的情绪变化,眨着亮晶晶的双眼靠在李治怀里,带着些小兴奋地说起要带着孩子们一起去,要李治挪出时间陪她们一起去哪里、做某事,不经意间,便将李治心中刚刚升腾起那一点点别扭念头给打击得一点不剩。听着永宁描述的那些事,那些只用想像就会觉得温馨的画面,他突然明白,只要他能一直维护着他们的家,替她和孩子们遮风挡雨,那么,她就会一直都在……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朝中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忙碌不堪。武将们都在忙着远征龟兹的善后工作,而文臣们忙着跟随李治的脚步,研读被李治下旨以极快速度印刷出版的《贞观政要》,形成了一股积极向上的讨论风潮,而房玄龄也借着这股风潮,在休养了快一年之后,再度站回到了朝堂之上。

或许李世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早就有所感应,所以这次远征龟兹时所派出去的多为年轻一辈的将领,而此次得胜还朝,凭借军功立于朝堂之上的不乏其人。

李治坐在御座之上,看着朝堂上这几年间的变化,轻轻地舒了口气。有些事情,或许已经到了开始去做的时候了……

已经五岁的李琮,已经到了该进学的年纪。其实这些年来,永宁一直都没有放松对李琮的教育,即使在忙着《贞观政要》的时候,也经常是会把他带在身边,认字、练字的事却是一早就开始进行了的,而且是直接拿着《贞观政要》做为启蒙教材,教他认字的。

李治对于永宁的作法,虽然心中也觉得有些过当,却终归没说什么。等着后来发现李琮的言谈间,已经很有章法,而且对于《贞观政要》一书,甚至有了一些浅显的看法之后,不免大喜过望,一度想要另辟书斋请专人教导李琮。后来却担心这样的做法过于惹眼,这才作罢。

但即使有这样的担心,李治最后还是与房玄龄恳谈了一番之后,让房玄龄在弘文馆挂了一个博士的职位,要教导的学生却只有一个——身上流着房家血液的皇子,李琮

第三卷芳华苒苒第二二八章封王

第二二八章封王

李治对于皇子的教导一向上心,但是他并未像李世民那般,很早就给皇子封王,如今的七位皇子都还只是按排行称呼而已。朝中早有不满之声,那些大臣不光认为应该将皇子封王,便是太子之位也当早定。

配合着这些言论,养在皇后王氏宫中的奉仪刘氏所出的六皇子李玮,和养在贵妃长孙婧宫中的奉仪杨氏所出的七皇子李珉,慢慢的都显露出了一些“闪光”点,引人注目。李琮倒是在永宁的看护下,房玄龄的悉心教导下,愈发显得低调了起来。

虽然李治一直压着不愿晋封皇子,但是皇长子李忠如今已经十岁出头儿了,这要搁贞观朝,这年岁就蕃的皇子亲王也是有的,却也着实是不好再拖下去了。又有长孙无忌一干老臣借着龟兹大胜之机,再度进言晋封皇子之事,李治考虑了一下,也就应下了。

而这次晋封的风声一传出来,便将朝臣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要想知道哪位皇子深得帝心,只从王号和封地便可以看得出来。撇开远的不说,就从李治当年的那个影射着李唐一朝发源之地的“晋”字和封地,便不难看出李世民对李治这个小儿子的喜爱和厚望。

其实对于李治现有的这几个皇子,所有人心中都是多少有数的,虽然养在皇后名下的六皇子李玮经常被说成“充做嫡子”,看起来身份是抬高了,而且背后还有皇后的母家王氏一族依靠,但实际上这“充做嫡子”和“嫡子”却是天差地别,根本没有可比性。而长孙婧养着的七皇子李珉,甚至还不如李玮,连个“充做嫡子”的名分都没有,即使有长孙无忌经常在人前夸赞他“少而有慧”,却也掩盖不了他的生母只是宫人出身,而养母也只是侧妃的事实。

与那两位相比,李琮就稳当的多了。别的皇子一年里头能见着李治的机会很有限,可是李琮却可以说是在李世民和李治的怀里抱大的,即使如今已经进学课蒙了,见着李治也是跟个普通孩子见着爹一样,抱抱蹭蹭、说点悄悄话什么的,父子感情亲密的有时候永宁都会忍不住吃醋。

朝臣们并没有想过,此次晋封李玮和李珉能在名号和封地上越过李琮,他们也只是想看看李玮和李珉能不能借着养母的背景,跟与他们实际出身极为相似的前四位几乎已经被人遗忘了的皇子们,拉开距离。这次晋封所表露出来的意义,便是他们在李治心目中的位置。

如果他们两个是处于接近李琮的位置,那么就意味着在李治心中,他们是有做替补的资格的,但是如果他们是泯然于其他兄长之中的话,那么他们想从其他大臣那里得到支持和帮助,基本上是不会有任何希望的。

皇帝喜欢的皇子,不一定会有机会坐上那个位子,但是皇帝不喜欢的皇子,却一定不会有机会坐上那个位子——这句话的其实只说明了一个道理,机会是皇帝给的

李治如今已经习惯了有事都会闲聊似地先跟永宁议一议,这次晋封之事也是一样。他并没有着礼部选议,而是自己亲自拟了个单子。

永宁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家儿子,习惯性地便找李琮的名字,可是当她看见李琮名字前面的封号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看着李治的眼神儿跟看天雷一样。

“怎么了?把五郎封得近一些,你不高兴吗?”李治装得跟看不懂永宁的眼神儿一样,抿了口茶,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想着,把五郎封得近些,偶尔他想起来了,也能去自己封地上转转,总不能像我一样,当了那么多年的‘晋王’,却从来都没机会亲眼看看自己的封地长什么样……”

“你把他封得近些,我自然欢喜,可是……”永宁的眼角也忍不住发着抽搐了起来,手指点在那个醒目的“雍”字上,说道:“有必要封得这么近吗?与其封他个‘雍王’,你还不如干脆封他个‘长安王’算了”

雍字是古称,自秦汉以来,若是在地图上标识,雍地的范围甚至是将长安包括在内的,自秦汉到唐一朝,从未有人获封过雍王。一个将国都都包含在内的地名,太过贵重

李治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你想得太多了,其实我也只是打算把凤翔府还改回旧称‘雍州’,然后将这一府之地封给五郎,这样一来,虽然他离长安近了,可是毕竟这封地的大小与其他兄弟是不能比的,也算是有取有舍,公平合理……”

虽然李治确实有取“雍”字贵重的意思,但是却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地将整个雍地都封给李琮,过尤不及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至少在他看来,比起他最先想到的那个“晋”字来说,这个“雍”已经含蓄很多了……

永宁是万万不愿这个“雍”字落在儿子头上的,可是她刚抗议了两句,李治便挑着眉让她从“晋”和“雍”两个字里挑一个……于是,永宁抗争无果,也只能接受了。

李琮的这个雍王,连永宁都意见这么大,更惶论他人。晋封的旨意传下去之后,再也没人去注意李玮和李珉两个人了,朝堂上下都跟永宁一样,被这个“雍”字给震住了。即使已经事先被永宁打过预防针了,房玄龄还是忍不住头疼了起来。

李治看中自家外孙子,这自然是好事,可是如今这时候便把李琮推到风头浪尖上去,在房玄龄看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心里也忍不住埋怨永宁,如今皇帝还年轻,做事冲动、没谱,只凭一己之好恶,她怎么就不劝着些呢?现在正该是养精蓄锐,行韬隐之策的时候,就这么让李琮高调地站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当靶子吗?

可是现在再说什么也晚了,圣旨都已经下来了,也只能认了。房玄龄头一次在朝堂之上走神了,对朝臣们的言论充耳不闻,只一门心思地在心里整理着李琮的课程安排,然后觉得或许有必要就这些课程,私下与李治沟通一下,当然,他想沟通的人里也包括永宁……

结果还没等房玄龄请见李治,李治便已经先一步把房玄龄宣到了两仪殿。

“房相可是也觉得朕给皇儿的封号有些过了?”李治让房玄龄坐下,自己却在殿内来回地踱着步,说道:“其实朕只是觉得,有些压力从小就开始适应会比较好……”

房玄龄挑了挑眉,没敢接话。李治话里的意思并不算太过隐晦,是个长脑子的人,都听得出那背后的含义。只是这话李治能说,他这个亲外祖父、当朝宰相,却是不能随便接的。

李治对房玄龄的谨慎态度素来都是欣赏有加的,见状也只是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如今皇儿虽然在弘文馆进学,但是教导之事却全赖房相掌控,朕对房相的能力自然是信得过的,皇儿近来的言行也多有长进,此乃房相之功……”

“老臣不敢当陛下此赞,五……雍王殿下之聪慧类于陛下,老臣不敢居功……”房玄龄习惯性地谦虚。

李治对这样的话早有免疫,只摆了摆手,便又说道:“《政要》一书,虽然朕已经列入了弘文馆必讲,但是房相单独为皇儿授课之时,当有所侧重才是,倒不必依弘文馆之例……”

房玄龄的眉心跳了两下,恭敬地点头称是,对李治的决心倒是又多了几分了解。弘文馆虽然也讲读《贞观政要》一书,但是却侧重于为臣之道,哪怕是在讲解为君篇的时候,也是从为臣的角度去看的,这是压根就不用放在桌面上说的“常例”。而李治此时既然说出了“不必依弘文馆之例”的话来,那便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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