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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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良-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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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三间客房……韩默起默默的打量偌大的房间,这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打扫干净?简直就是压榨劳动力的黑店,难怪工钱开的那么高,迟早会一点点的扣到可怜巴巴的一丁点去的。
  阿宝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淡淡的说道:“等会儿我演示给你看,告诉你一切皆有可能的。”
  韩默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点点头。
  担心有人暗中监视,韩默起不敢怠慢半分,操起抹布赶紧的干起来。
  楼下不时传来满怀欣喜和热情的招呼声,想必是告示带来的效果。
  明明是家黑店啊,这么多人被蒙在鼓里,实在是可恶至极!
  韩默起愤愤不平,手中的力道不由地加重几分。
  “你这是想擦坏家具吗?”冷冰冰的话语猛然在耳边炸响,韩默起回头望去,手握算盘、青衣偏偏的中年男子,却是那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令人望而却步。
  韩默起搪塞道:“呃——我看上面灰尘挺多的。”
  秦真源快步上前,捏起抹布的一角,神色变得更为严厉,“你是没吃饱饭么?抹布尚未拧干,怎可胡乱的擦拭家具?”
  韩默起欲张口反击,但想起今时今日的处境,只得闭嘴低头,乖乖的听他训话。
  忍得一时之屈,方能成大事。
  “事不过三,你千万记住。”秦真元丢下一句话,检查下一间屋子去了。
  韩默起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趴在门口张望,秦真源正在教训另一名伙计,心中顿时更加平静,看来秦先生至少是一视同仁,没有可以刁难。
  他继续收拾房间,一旁的窗子微畅,轻风阵阵一扫闷热之气,偶有小鸟自窗外飞过,叽叽喳喳叫得好不快活。隐隐的有说话声夹杂其中,他忍不住躲在床边,向下偷窥。
  此处正好能将后院一览无遗,轻袍缓带的年轻老板正坐在石桌边。明媚的阳光下,乌黑的发丝泛起如绸缎般的光泽,俊秀的脸庞神采动人,嘴角噙着一抹于他韩默起来说,十分陌生的笑意,温润如夜空中的明月。
  其实这家伙如果没有满肚子坏水的话,真挺能讨人喜欢的。
  可惜呀可惜……
  韩默起正有感而发,忽然身后冷不丁的一声,“不好好干活,如果再有发现一次,之后开始扣你工钱!”


☆、偷窥可耻(上)

  相文慕听完秦真源的汇报,折扇掩嘴,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小玄轻轻的拍他后背,嘟囔道:“想笑就尽管笑,憋着反而对你身体不好。”
  秦真源蹙眉,“有这么好笑吗?”
  “确实挺可笑的。”小玄替相文慕说道,忍不住瞪秦真源一眼。
  “知我者,小玄也。”相文慕“啪”的一声收起折扇,一本正经的说道:“阿源,你怎的就不懂这人间的乐趣?”
  秦真源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面不改色的说:“依我之见,韩默起此人不宜久留在客栈中,万一真的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知晓我们……”
  相文慕正色道:“如果他真的能查出什么……”他轻描淡写的扫眼秦真源,“不是他本事高强,便是你们能为太低,不得不叫我另做安排了。”
  秦真源低咳一声,不露声色,“若是这半夜睡觉时能从桌上滚落地下的白痴能查出真相,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他真的查出来呢?”
  秦真源冷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死在沙滩上,也该是我退隐江湖的时候了。”
  相文慕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一言为定了,秦先生。”
  秦真源哪里料到相文慕玩真的,气急败坏道:“胡闹!”随后,就往门口走,忽地想起一事,“我说,他要是查出来了,你准备和盘托出?看样子你早有准备,是因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相文慕轻摇折扇,微风吹起他一缕长发,扫过下颚,风情万种的。
  “他,和我……”故意将我字咬的很重,“没有任何关系。”
  秦真源知道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话了,扭头便走。
  小玄大为不解的问:“少爷为何要惹恼秦先生。”
  相文慕慢条斯理的捋顺头发,“因为他整天一张死人脸,我看腻了。”
  小玄十分的无语。
  “说来,同城东糕点铺老板约定的时辰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相文慕起身,小玄服侍他换了一身衣衫,然后两人从后门出去了。
  后门关上,韩默起从悬挂晾晒的被单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瞅着那间未上锁的屋子,盘算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
  一想到屋门的背后隐藏着相文慕与贼寇勾结的证据,他的心情就越发的激动。
  今日,难得相文慕出门谈生意,他在后院里假装很忙就是为了等相文慕出去。前面客人挺多的,大伙儿忙前忙后不可开交,估摸不会注意到他,这是天赐的良机!
  韩默起再怎可能眼睁睁的与它错失。
  张望四周,无人,连他最为担心的秦真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韩默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在离房门紧紧三四步之遥的地方,身后响起开门声,他立马装作收拾架子上的草药,偷偷的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一名叫阿旺的伙计端着一盆滚烫的鸡汤从厨房里出来,小心翼翼的往大堂去,根本无暇顾及到边上有个鬼鬼祟祟的人。
  韩默起一直盯着阿旺直到他进了大堂,舒口气,只要不是秦真源或是徐伯就好。正当他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二楼的一扇窗子开了,他正惦念着的某人探头探脑,到处张望。
  韩默起苦着张脸,默默的滚回起点收拾床单——秦真源是知道他绝不可能来负责草药的。
  心中有太多的无奈,本来就要接近终点了,可现在反而退回到起点。
  韩默起哀叹,最近果真是事事不顺。
  秦真源的目光飘忽半天,最后落在韩默起的身上,喝道:“干什么呢你?”
  “在收拾床单呢,秦先生!”韩默起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傻。
  “手脚快点,没吃午饭吗?”若是不同姓,韩默起甚至怀疑相文慕和秦真源是不是父子,为何两人都如此的毒舌。
  秦真源看了一会儿,“砰”的重重一声关上窗子。
  韩默起不能再放弃任何机会了,耽搁的太久,进屋搜查的时间便越短。他再一次扫眼四周情况,然后直奔向相文慕的屋子。
  “阿默,阿默。”
  几声呼唤犹如晴天霹雳,将韩默起从胜利的终点重新拉回起点。他深呼吸一口,满脸堆笑的回过头去,“什么事儿啊,阿旺。”
  “金捕头来看你了。”
  韩默起应一声,苦恼的抓抓脑袋。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关键时刻上门,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师父不能不见,他闷闷不乐的来到大堂,金捕头坐在角落里喝茶,看到他连连招手,似乎有急事。
  “师父,有什么情况吗?”看师父挺急的,韩默起一扫郁闷的心情。
  “你哥哥吵着闹着要找你,估计手头上没钱了。”
  韩默起差点跳起来掀桌子,恶声恶气的骂娘,反正他和韩良起不是一个娘生的。
  上缴一百两的事儿,他考虑到嫂子有身孕,一力承担下来,弄得现今身陷狼窝。好吧,虽然这些天相文慕和其他伙计没来找麻烦。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加上他捎回家的野果子,怎么说也能支撑很久,让嫂子好好的养胎了。
  这个混蛋十之□赌钱的时候输了个精光,既没钱吃饭又没钱继续赌博了。
  金捕头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斟酌半天,才问道:“你是不打算拿钱给韩良起?”顿了顿,见默起没有反应,“你终于开窍了啊默起,太不容易了!”隐隐的竟有老泪纵横之感,他早就看韩家大哥不爽了,总是盼望着韩默起能再他兄长面前强硬起来。
  韩默起冷静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师父,缓缓开口道:“钱,我还是会给他的。”
  金捕头僵硬了,半天缓过神来,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个傻子。
  “就为了所谓的养育之恩?这么些年,你报答的够多了,再如此纵容,你大哥只会更混账。你是在害他,知不知道?”
  “爹娘早就不在了,长兄如父嘛。”韩默起不太愿意提及太多与韩良起的事情,遂岔开话题,“关于我的案子可有进展?”
  金捕头摇摇头,“没有,最近刺史大人不知道在忙着想着什么,心思压根就不在你的案子上。”
  韩默起听他所言,不禁大失所望。
  “说来奇怪,既然大人在堂上公开的放你一马,未将你关押审问,按理来说之后会赶紧的吩咐人去调查,可数日下来完全没有动静……”金捕头摸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大人家宅安宁,城内一派平和,又是什么事情能让大人如此心绪不宁呢?”
  韩默起烦躁的挥挥手,“那就不管他了,我们自己来调查!”他看眼旁边,凑到金捕头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我打入东风客栈,迟早有一天会揭穿他们的罪行!”这时,他隐约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金捕头面色一凛,后又点点头,“若真能找到罪证,也可将此事说为是我们故意布下的苦肉计。”
  “对了,师父您知不知道相文慕和刺史大人说过什么?”
  金捕头想了想,摇头道:“我只知道相文慕回城那天,在城门口与戴大人说过话,后来亲自上衙门拜访过,至于说过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难怪华城郡的女子们明知道相文慕和贼寇有瓜葛,仍是趋之若鹜,原来是当众演过一场和刺史大人十分友好的戏。试问和刺史大人相谈甚欢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贼寇呢?
  韩默起冷哼一声,猛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是什么事,连忙从怀里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财塞进金捕头的手里,“我还有要紧的事儿,改天有空再聊。”
  金捕头拿着韩默起好不容易攒到的额外赏银,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心疼的直摇头。
  韩默起回到后院,四下无人,相文慕的屋内没有动静,看来他还有机会进入一探。秦真源不知道窜到何处监督训人去了,少了一双随时随地会出现的眼睛,此时不进屋更待何时。
  他看准目标,犹如饿虎一般直扑上去。
  “啪”,轻轻的掩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不大的屋子陷入昏暗之中,唯有苦涩的药味是如此清晰,令韩默起不由地捂住口鼻。
  相文慕这倒霉孩子的病情该是有多严重,喝药喝到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药味还真是不容易。
  韩默起在门口待了一小会儿,渐渐的适应光线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桌边。桌上放着几本诗词和客栈的账本,他一一的翻开来检查,没有夹带书信字条。
  他又摸向桌子下面的几个抽屉,不是塞了账本就是各类话本,或是空的,仔细的搜查过,皆是没有可疑之处。
  外面传来喧闹声,还有后院不停进出的脚步声,无不加重韩默起心头的担忧,手脚更加的麻利,摸上古董架子,又是一番小心摆弄,没有发现暗格机关。
  姓相的太狡猾了!
  韩默起骂道,又借着微弱的光亮在屋子里四处摸索,任何一处都不放过,连脚下的地砖都要敲一敲,看看是不是空心的。
  相文慕回到华城郡半月有余,不可能不和山寨没有半点的联系。
  据他所知,寨内的人身上会有一枚信物,根据身份的不同,信物会有所差别,但无一例外的再信物上暗藏山寨之名,为的就是避免误伤自己人,同时只有手握信物才能闯过重重关卡,走进山寨之中。
  “难道是带在身上了?”在被褥之间摸索片刻,韩默起自言自语,“也是,如此重要的物件贴身保管是最安全的,那书信……”他的目光一瞥房门,想起厨房便在几丈开外的地方,相文慕看完书信后叫贴身小厮丢进火炉里付之一炬不就完事了吗?
  书信又不是金银财宝,没有留下来自添麻烦的必要。
  韩默起恼怒的捶着床板,相文慕实在是太谨慎了,这家伙病到如此地步还能保持慎密的心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难怪上次问话,脸色明明苍白的近似鬼魅,还能对答如流,不露破绽。
  韩前大捕快的人生里,从没有“放弃”与“气馁”二词,他站起身继续搜寻。
  百密必有一疏,他不相信相文慕真的能做到天衣无缝。
  正当韩前大捕快乐此不疲的翻找时,外面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屏气凝神,祈祷着只是谁从门前经过罢了,糕点铺的老板是个极为难缠的人,相文慕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回来吧?
  可最终的结果,让韩默起又是失望又是提起整颗心,差点忘记了呼吸,因为熟悉的
  声音清楚的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秦先生哪儿去了?”
  是相文慕!
  “在三楼的客房里巡视呢。”尖细苍老的声音非徐伯莫属。
  “大约秦先生不想做那死在沙滩上的前浪吧?”小玄嬉笑道。
  韩默起左右看看,似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墙边悬挂着几件衣物的架子吸引了他的目光,来不及多做打算,他一头冲到衣架后面,刚在狭小的空间里蹲好,只听屋门打开的声音,泄进来满地的光芒。
  相文慕瞧见桌上摊开的账本,上面是一列列喜人的数字,对徐伯说道:“近些日子,客栈生意大好,辛苦徐伯了。”
  徐伯客气道:“是我分内之事,自该为少爷竭尽全力。”
  相文慕微微一笑,温和如春日里的翠柳,他苍白的指节敲击着桌面,一下下的莫名让某个躲在阴暗处的人心惊肉跳,不由自主的按住胸口,生怕叫人听见激烈的心跳声。
  “糕点铺的老板已经与我谈妥了,明早开始便会送糕点包子馒头之类的,叫伙计们早上起来煮些米粥,今后客栈里早饭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徐伯十分的高兴,“太好了,太好了。”这些日子客人们吵闹着没有早饭供应,可叫他头疼。
  “不过,你可要叫人仔细的检查吃食,莫让店老板占了我们的便宜,拿不是现做的隔夜东西来糊弄我们。”相文慕又叮嘱道。
  小玄插嘴:“我看让秦先生检查最为妥当了。”
  相文慕向徐伯笑笑,算是默许了。
  “没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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