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传来的平稳的吐息让斯内普耳根泛起红晕，他绷紧的脸极力维持面无表情，指尖悄悄地摸索袖子里的魔杖。
然后他听见颈后一声叹息，脖子以下突然全都变得极度无力。
斯内普听见了墨尔斯在小声嘀咕什么“性格扭曲宝宝”，两道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放开！”斯内普几乎咬牙切齿。
“除非你告诉我你在别扭些什么事？”
“该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不该做的事——”
“我做的什么事？”万墨无辜地眨眼睛。
斯内普立刻闭紧嘴，干脆地装死。
“西弗勒斯——”
该死的墨尔斯，怎么能离他那么近！那微凉的吐息刺激着脖颈让他忍不住想颤栗。
万墨则有些惊讶地发现了斯内普先生已经全部爬上粉红的耳背，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耳朵都快烧起来的人真的是西弗勒斯？
在他记忆里，魔鬼教授一直都是强硬，甚至石头的代名词。
他朝那粉色的耳背吹口气，意图把黑色的丝发吹开，看清楚些。
然后他感到怀里的人微微地打着颤。
斯内普先生咬紧了下唇，似乎极力忍耐什么，耳背上的粉色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的万墨有些发愣。
“西弗勒斯，你的耳背和脖颈好像很敏感……”万墨没在说下去，因为他看见少年的下唇咬出了一丝血丝。
他微微皱起眉，白皙的手指温和而强势地扳开他的牙齿，解开了束缚，斯内普狼狈地一把把他推出去。
“你想说什么，西弗勒斯？”万墨温和地笑着，好像刚才禁锢少年的就是别人。
斯内普恼火地瞪着漆黑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个混蛋，墨尔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像来的时候一样气势汹汹地走回地窖去——虽然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急促和狼狈。
“混蛋？嗯，好像有几千年没人骂过我这个词——”万墨摸摸下巴，注视着那抹急速离去的身影，唇边勾起魅惑人心的弧度。
他想起了那苍白的皮肤上粉色的红晕。
19。入侵者与神锋无影
如果说别扭是斯莱特林的专利，那么斯内普一定是斯莱特林中的斯莱特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万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别扭至极。
当那天他回到宿舍里，首先看到的是被室友托马斯拿在手里蹂躏的弗拉菲。
弗拉菲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吧唧，吧唧……”
万墨= = ——被踢出来了？
第二天，万墨在天文课教室里遇到黑发斯莱特林，他笑眯眯地打招呼“你好，西弗勒斯。”
斯内普先生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坐到了离他距离最远的角落里。
万墨= = ——这是被嫌弃了？
再往下的时间里，不管是在走廊、礼堂、教室、禁林在任何地方，斯内普先生都能做到对他彻底无视。
就算是狭路相逢，他也能折回去，绕个弯离万墨远远地。
啊，性格扭曲宝宝，你能再别扭点吗？
墨尔斯先生开始反思到底是不是自己恶劣到几乎就是调戏的玩笑，让斯内普先生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唉——”万墨很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无病申吟。
“墨尔斯，你和西弗勒斯吵架了？”莉莉抱着一叠书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以前上图书馆时都是他们三个人的，经过那次长谈后她和西弗勒斯都刻意地保持距离，现在这里只能单独看见墨尔斯。
“不，只是他单方面的在闹别扭。”万墨用手支起下巴。
“或许你不介意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莉莉，如果你同性的朋友对你摸摸蹭蹭，往你脖子上吹气，你会生气？”万墨不经意地说。
“哦，不，我只会觉得她有毛病——”莉莉随口答道，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你对西弗勒斯做了这样的事情？”
万墨眨眨眼睛。
“梅林——”莉莉扶住额头，“难怪他会生气，西弗勒斯可是相当的严谨——”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喜欢他，墨尔斯？”
“当然啊，西弗勒斯很有趣，我也喜欢你，莉莉。”
“我不是指那种喜欢——墨尔斯，你知道吗，男巫之间也有生子药剂。”莉莉的绿直勾勾地看着他。
“……莉莉你才13岁。”万墨想起了前世一种叫腐女的神奇生物。“我想我和西弗勒斯是不可能的。”万墨笑眯眯地说，“我想我喜欢女性——”
万墨突然想起自己喜欢女性还是几十个世纪以前的事情。
无数岁月以来都没有人能够忍受死神的魔压，没有人能成够为死神的伴侣，长久的孤独已经让他对这方面死心。
莉莉的话让他发现自己对斯内普先生的反应已经远远超出了对《哈利波特》剧情人物应有的关心。
斯内普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能牵动自己的情绪，比如现在的无病申吟。
这不正常。
万墨并不觉得被同性吸引有什么心理压力，毕竟几千年的时光足以让他把那短短二三十年的道德标准消磨干净。他只是有些担心，如果自己心底真的有什么不该有的奢望，那么将注定失望。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灵魂能够承受死神的感情，这个世界有着无数错综复杂的法则，而死神则高高地站在法则本源的塔顶。
“墨尔斯？”
“对不起，莉莉，我有些走神。”万墨墨黑的瞳孔变得深沉，他温和地笑着，温和而有礼。
莉莉注视了他片刻，立刻挪开了眼睛。
“其实我以前就知道西弗勒斯不喜欢看见我和你待在一起。”
“哦？”
“我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墨尔斯，你的眼睛有时候看起来很可怕——无论看什么都没有真正的感情，好像永远没有谁能留在你的眼睛里，虽然你经常在微笑。”莉莉咬咬下唇，似乎想鼓起勇气对视那双墨黑的眼睛，但维持了两秒就放弃。
“我能感觉到你并没有恶意，但我总觉得在你的眼睛里，我，我们，甚至整个霍格沃兹的大小巫师，在你眼中都像一件件的物品。”
万墨白皙的手指摸摸下巴，注视着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唉，这孩子怎么这么敏锐和聪明。
西弗勒斯说得对，她有双鹰的眼睛，应该去拉文克劳而不是粗枝大叶的狮子堆里。
莉莉张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请继续——”万墨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好吧，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墨尔斯，你看西弗勒斯的时候眼睛里会多出某种感情……”
“是什么？”万墨顿了顿，笑得颇为开心。“哦，孩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爱慕——”
“是专注。”莉莉挺直了发育中的胸脯 ，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还有别叫我孩子，你又不是老头子！”
“好啦，莉莉，要保持安静，平斯夫人看过来了。”赫奇帕奇收拢面前的书，摸摸小姑娘火红的头顶，“我先走一步了。”
莉莉不雅观地翻着上眼皮，看着那纤细的身影走出去。她耸耸肩膀，开始翻啃手里的大部头。
出了图书馆，万墨耳边就一直在回荡着莉莉所说的话语——“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墨尔斯，你看西弗勒斯的时候眼睛里会多出某种感情……”
“……专注……吗？”悠长地叹息。
19。入侵者与神锋无影（2）
“西弗勒斯；你和墨…尔斯吵架了吗？” 菲里格斯坐在树梢边上，玻璃珠似的眼珠看着下面正在采集魔药植物材料的斯内普。
现在是晚上21：00；这里是禁林。
西弗勒斯近段时日来就一直不大对劲，脾气暴躁的熬制了一段时间那种气味很好闻的魔药后；那天又突然黑着脸把弗拉菲丢了出去。一连几天都拉长了脸皮，估计是主人那里出了问题。
斯内普正在收集月光花的手一顿；然后继续手里的事情；根本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呐，就这位的别扭程度；我们严重怀疑如果他知道菲里格斯是属于谁的；腆肚皮的蜥蜴多半也就和海胆幼儿一样逃不脱被扫地出门的命运。
夜晚的禁林漆黑安静；还带着微冷的潮气；杂乱草丛里时不时的传来细微的虫鸣。淡淡的月光温和地抚摸着下面的大地；恣意生长的草木在地面映出了各种黑暗扭曲的倒影。
但却没有斯内普上次独自一人经过时，那些潜藏隐匿在漆黑角落里，带着各种不明恶意的黑影。
黑发斯莱特林的手指灵活地在月光花间穿行，带着荧光的花粉在手上留下了零星光晕。
自从停止熬制那该死的爱情药剂以后，斯内普现在已经摆脱了那让人窘迫的梦境——虽然为此得每天喝下一杯宁心药剂。
但他依然躲着墨尔斯，每当看到笑得温和的赫奇帕奇，梦里某些羞耻的片段就会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严重影响他的思维连贯性。
把弗拉菲丢出去或许不是斯内普先生的本意，但他比纸还薄的脸皮拒绝一切能让他随时记起那些情景的东西。
“咦喂？！”树梢上的蜥蜴突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惊叫，声音不大，但这对于宁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的清晰。
斯内普抬起头来。
“有人入侵霍格沃兹的防御。”小蜥蜴回望着夜幕下魔法学校遥远的影子。
斯内普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菲里格斯怎么会知道有人入侵学校防御？
蜥蜴舔舔嘴角，露出两排森白锋利锯齿状的牙齿。“嗯，相当充沛的暗属性魔力，去看看吗，西弗勒斯。”
“如果伟大的菲里格斯认为可行。”斯内普把手上沾染的花粉拍下去，再对自己用了个“清理一新”，同样沾染了一些花粉散发着零星微光的黑袍子重新融入了黑暗里。
而在另一边——
——伟大的黑暗公爵则真正领会到了传说中霍格沃兹铜墙铁壁一样的魔法防御究竟厉害在哪里。
伏地魔自己，包括随行的8个食死徒的魔力、魔咒作用在前面看不见的防御上，就像打进了黑洞里，没激起半点反应。
黑暗公爵摩挲着手中的魔杖。难道他进人霍格沃兹的计划就要在这层看不见的防御面前终止？
“噢，怎么不攻击了，再多释放点魔力进去。”窝在漆黑的阴影里的菲里格斯蜥蜴伸长了脖子，竖瞳眼睛亮晶晶地满是期望，两只前爪扒在面前的枝桠上，后退蹬着地并高高踮起，长尾巴不住的甩来甩去。
哦，我伟大的主人，为什么菲里格斯不能一口把他们都吞下去？已经被万墨警告过的龙小小的爪子磨着面前可怜的枝桠出气。
菲里格斯盯着近在眼前的“小茶点”叹气。
事实上千年前的霍格沃兹四巨头，最终还是没能研制出什么几百上千巫师攻不破的终极防御。不过他们相当的聪明，研制出了个巨大的防御性魔法阵将整个霍格沃兹笼罩进去，魔法阵的中心就在当初万墨留下用来束缚菲里格斯的阵核那里。在征得了龙的同意后，巧妙地在两个魔法阵中间设置了一个转换法阵，在那之后所有针对霍格沃兹的攻击性魔力都将流向吃魔力的古龙那里。
“管好你的尾巴，菲里格斯，你臀后的行为让我想起某种四条腿，喜欢吐舌头和狂吠的东西。”被不安分的尾巴扫到的斯内普往旁边退开一点，拉长了脸。
“别介意，幼崽。”好久没这么称呼过斯内普的蜥蜴晃晃尾巴又冒出了这个词。
“伟大的主人，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方式？”一个穿着兜帽斗篷的食死徒小声道。
伏地魔沉吟了片刻，摆摆手，“不，到此为止。霍格沃兹能在巫师界屹立上千年，为小巫师们提供庇护不是没道理的，我们回去——谁在那里！”
斯内普一惊，一道艳丽的红光擦着菲里格斯的头皮没入了背后低矮的树丛里，炸烂了大片的树枝。
“该死的！”斯内普低咒了一句，他看见蜥蜴亮晶晶的竖瞳眼睛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要是被那么热切的眼神紧盯着都没有反应，伏地魔就不叫黑暗公爵该叫迟钝君。
“Crucio （剔骨钻心）！”“Reducto（粉身碎骨）！”“Expelliarmus（除你的武器）！”又是几道魔咒接踵而至，斯内普飞快地闪开，并给自己加持了个无声的盔甲护身。草屑泥土和碎木撞在盔甲咒上弹飞出去，在一片黑暗中，无声咒能尽可能的避免暴露自己。
有魔咒击中了菲里格斯，但它丝毫不受影响，魔咒击中它后又平滑地向后飞出去，就好像它身体上抹了会让魔咒打滑的油剂。
“Glare！（强光咒）”一颗刺眼的光球飞来，照亮了黑暗，显露出少年巫师和蜥蜴的身形。
有食死徒发出刺而的冷酷的尖笑声“看啊，一只小耗子！”（蜥蜴被自动屏蔽了。= = ）
斯内普及时拉过漆黑的袍沿遮住了脸，他眯起锐利的黑眼睛，火石电光的一瞬间抬手发出一道咒语“Sectumsempra（神锋无影）——”
少年低涩的嗓音平静地响起，没有任何光芒或是魔力的光丝从魔杖前端亮起，但黑暗公爵身边的一个食死徒身躯却突然喷发出大片的血花，惨叫着倒下去。（神锋无影发动时魔杖本身不会表现出任何明显迹象包括光束、火花、光丝等）
黑巫师们诧异地回头看向同伴，等反应过来，那诡异的少年已经幻影移形。
“Lord！”两位食死徒扶起那个倒地的人“止血咒和复原咒好像都不管用！”那声音里显示着压抑不住的惶恐。
伏地魔掀开旁边的下属，在荧光咒下，他看到了中咒的食死徒身上那惨不忍睹的露出森森白骨纵横交错的血口子，立即施展了一个止血咒。
但可怕的流血并没有停止，运气不佳的食死徒抽搐着，大片的鲜血浸泡了他身下的土地，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了不起——如此隐蔽、恶毒却又十分有力，还是个没有听说过的新的黑魔法。看来那位先生是位相当出色的斯莱特林。”黑暗公爵低垂着眼帘，血红的瞳孔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他冷笑着发布命令：“回去。”
谨慎，潜伏，像影子一样隐匿于光线无法照亮之处。出色的反应，咒语比我的手下食死徒还恶毒。
啊——邓布利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