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都只有谋大逆这一条罪状在等着。陈昭仪是自己糊涂。她和康妃如何争，本宫不会管，皇上也不会管。偏偏她要弄出一个行刺？这般找死，还怨得了谁呢？”
“娘娘说得是。奴婢明白了。”彩绫道。
彩绢想了想，叹道：“自从娘娘回宫，这宫里面总是不太平。三天两头出事。如今位份高的娘娘，都没有几个了。”
彩绫笑道：“怎么？你还怕没有娘娘叫吗？”
她们两个是跟着皇后陪嫁进宫的，一向是在皇后面前得力的。皇后也不是苛待奴才的人，因此她们两个才敢这般的放肆。
“说到这个，本宫倒是要好好想想。四妃还剩下一个位置，本宫倒是觉得不着急。毕竟九嫔里如今只剩下三人，样貌出身皆属平平。还是先把九嫔添一添吧。如今这般，连本宫都看不下去了。”
彩绢笑道：“娘娘说得是呢。奴婢这几日在外面行走，听说各宫的主子们等着大封后宫等得脖子都长了。”
皇后点头。“本宫虽然没有当过低等妃嫔，却也知道她们的不易。既然大家都盼着，那此事还真要抓点紧了。”
珑华宫。
周锦妃午后过来串门子。
已经是三月份了，天气渐渐转暖。康妃便让人时常开窗子通通气。
周锦妃进来的时候，康妃正叫人将前殿后殿的窗子都打开呢。
“这天到底还是冷，你身子还没好，就别忙着开窗子了。万一着了凉，可怎么是好？”
康妃将周锦妃让进寝殿。这里还是暖暖的。
“姐姐素来是知道我的。空气一闷就觉得浑身都难受。忍了一个冬天了，今日日头正好，便让奴才们好好开窗通通气。
“你记着当心自己的身子就好。我看你总是三五不时地中毒生病，这肚子也不见个动静，真是让人着急。”周锦妃脱了斗篷，和康妃面对面坐下。
康妃笑道：“姐姐怎么只说我。这段日子，姐姐的圣宠也不少，怎么也没个动静？”
周锦妃啐道：“我是真心疼你，你倒好，就知道打趣我。”
康妃拉着周锦妃的胳膊撒娇道：“好姐姐，妹妹知道你是关心我，别生气了好不好？”
那俏皮的模样，装痴的神情，生生把周锦妃逗笑了。
康妃见周锦妃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起来。问道：“姐姐今日怎地想起来说这个？”
周锦妃叹了口气。“你不是让我留意一下兴和宫的情况吗？我前几日过去坐了一会儿，见郑贵妃恹恹的，不大愿意动。我瞧着情况有些不对，就派人留意了兴和宫的情况。昨天奴才们从兴和宫倒出来的垃圾中翻出了一些药渣。我找人验了，是保胎药的药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药粉
听了周锦妃的话，康妃也很吃惊。“郑贵妃有喜了？”
周锦妃点头。“也许是胎还没坐稳吧，所以没有上报。”
康妃听了笑道：“看来这宫里面终于要添新丁了。难怪她没有空照顾朝云公主了。”
周锦妃笑得很苦。“想这位于妃位的，就你我和她三个人。人家都要生第二个孩子了，我们姐妹却一个都没有。这宫里的岁月啊，真是越来越难熬了。”
后宫之中，什么都不可靠，只有孩子才是妃嫔最终的依靠。所以，几乎所有的妃嫔，都梦寐以求有个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个女儿也好。
康妃劝慰道：“姐姐，这种事是急不来的。何况你我都还年轻，圣宠也未减，总会有的。”
周锦妃点头。这个道理，她何尝不明白。只是一时听到郑贵妃有喜，心里转不过来罢了。两个人都默契地岔开话题，将其引到大封后宫的事情上去了。
“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将自己的主意呈给了皇上，就等着皇上的意思呢。”周锦妃道。
康妃喝了口茶，道：“宫里向来不就是这样吗？一批花开了又败，又一批花开了。虽然争奇斗艳，但是谁又能占尽韶光呢？你我且看着吧，晋封了之后，大家又该有动作了。”
“是啊。反反复复，看得人都有些烦了。你自己要小心，总有些不开眼的，喜欢不自量力。”周锦妃说着，从芙蓉的手里拿过一个小匣子。“你瞧瞧我，给你送东西来了，说着话就忘了。”
康妃接过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周锦妃解释道：“我昨天去慧安殿找静轩师太求的。说是能够保佑生子的。”
康妃笑道：“姐姐你也信这些？”
周锦妃脸一红。“不信不行啊。反正信了总没有坏处。我求了两个，这个送你。看咱们谁先有好消息。”
康妃素来不信这些。不过周锦妃一番好意，她还是很感激的。将荷包放回匣子里，交给如娟收好。
“记着啊，每天睡觉前放到枕头下面，菩萨会保佑的。”周锦妃不放心地嘱咐道。
如娟笑道：“锦妃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记得每天将荷包放到娘娘的枕头下面，一天都不会忘的。”
如娟口齿伶俐，周锦妃看着欢喜道：“等你们娘娘有了好消息，本宫做主，一定让她大大的赏你们。”
如娟万福道：“那奴婢代珑华宫的奴才们谢谢锦妃娘娘了。”
康妃笑道：“如娟，你可听仔细了，她只是一说，到时候还是本宫赏你们。”
如娟再次万福道：“奴婢自然也要谢娘娘的赏。”
“你们一个两个说得像真事儿似的。”康妃忍不住摇头。
周锦妃在康妃摇头的时候注意到康妃头上的玉簪子。“妹妹头上这玉簪子……”
康妃见状伸手从头上将簪子取下来。“前段时间被我摔断了。后来千灵去找李司饰用金丝接好了。”
“哦？”周锦妃接过来细细看过。“我也有根玉簪子摔断了。也想着找李司饰接上。可是前些日子丫头们说李司饰的手受了伤，这就耽搁下来了。”
“前些日子？”康妃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周锦妃看向一旁的芙蓉。芙蓉急忙回道：“回康妃娘娘，大约就是上个月您中毒那会儿的事。奴婢记得娘娘因为守着您，精神不济，这才不慎摔断了玉簪子。奴婢去尚服局找李司饰的时候，她的手确实受了伤，说一个月之内都无法做这种精细活。”
康妃低头看着玉簪子。这份手艺，除了李司饰，还有谁能做得出来呢？还有就是这件事是千灵来做的，如今她又有内奸的嫌疑，这簪子就显得特殊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周锦妃见康妃脸色不好，关切道。
“我也不确定是否有问题。待妹妹查出个结果，再来告诉姐姐。”康妃现在还不便将千灵的事对周锦妃讲。
周锦妃知道康妃素来是有成算的。她不说自然是时候没到，自己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起身道：“那你就先查着，有什么需要姐姐的，一定要说啊。姐姐我闲的很无聊啊。”
康妃失笑。“姐姐这般的性子，像个孩子一样。”
送走的周锦妃，康妃带着杨琼和如娟回到寝殿里。因为珑华宫里有内奸的事，元香一般是不进寝殿的。有事无事都在外面坐镇。她是习武之人，神态之间自有一种气势，珑华宫的奴才们对她都极为服气。
“娘娘怀疑这簪子有问题？”如娟问。
康妃摇摇头。“现在还不要做任何猜测。如娟，你立刻带着簪子去尚服局找李司饰。问这是不是她接好的簪子。如果是，你便回来。如果不是，你便要求她将簪子的金丝打开，然后将簪子带回来。此事切记保密，不要露了踪迹。”
“是，奴婢明白。”如娟立刻带着簪子出门了。
杨琼明白康妃的意思。她是怀疑千灵在簪子里动什么手脚。现在放着千灵在身边，简直就是放着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偏偏为了找出背后的主谋，她们又不能动千灵。
康妃转头，就看见杨琼一脸心疼的表情。康妃笑道：“不要这么看着本宫，本宫没事。”
“我保护不了你，是我没用。”若是真刀真枪的打，杨琼倒是不惧。可是这种不见面的阴谋算计，实在不是她的长项。明知道康妃辛苦，却还是得依靠康妃的智慧，慢慢地查找真相。
康妃摇头道：“你已经很好了。你救了本宫好多次。有你在身边，本宫总是安心的。”
这份安心，才是康妃最想得到了。宫中岁月，纵然宠冠后宫，也总是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好在，她遇到了杨琼。这个女子没有八面玲珑的心思，没有伶牙俐齿的口才。更多的时候，她只是默默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可是，就是这份不离不弃的守候，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的身后总有一双眼睛，在关心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前面是瑶台仙境也好，是阿鼻地狱也罢，她沈秋华都无所畏惧。
如娟去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回来。“娘娘，李司饰说这不是她的手艺。不过此人手艺很是高明，并不在她之下。”如娟说着，将已经打开的两截簪子拿了出来。簪子被她用一方帕子包着，此时交给康妃。
康妃打开手帕，仔细看着簪子的断面。一看之下，果然见里面有一个极小极小的孔洞。康妃将簪子的断面朝下，在桌子上磕了磕，只见一种绿色的粉末被磕了下来。康妃不敢大意，急忙用帕子遮了口鼻，生怕又是什么毒药之类的。
“如娟，去请李太医，就说本宫不舒服。”
待如娟走后，康妃又对杨琼说：“把这些粉末收集起来，分一半交给吴桐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杨琼心领神会，手脚麻利地找了两张纸，将桌子上的粉末分成两个部分，分别用纸包好。杨琼带了其中的一个纸包，悄悄地也出门去做事了。
寝殿里只剩下康妃一个人。康妃靠在湘妃榻上，闭目养神。
同一时间了，千灵也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同时也保住她想要保护的人。
山雨欲来，她已经嗅到了起风的征兆了。
方才看到杨琼离开，她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将杨琼拦下。可是她不能，她这么突兀地出现会引来所有人的怀疑。千灵的手足冰冷，仅仅是这么一个犹豫，杨琼就已经出了珑华宫。
千灵望着那开了又合的宫门，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寝殿的门在此时开了，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康妃张开眼，进来的是千灵。
“有事吗？”康妃不动声色地问道。
千灵反手将门关好，走到康妃面前看着康妃。
康妃迎上她的目光，不躲不避。
千灵的眼神很复杂，却依然清澈，没有任何的仇恨。她突然跪倒在地，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一直在怀疑奴婢。是奴婢用针刺了您的头，让您中毒昏迷。也是奴婢在您的玉簪子里做了手脚，放入了绝子的药粉。奴婢做的这些事，奴婢都认。娘娘，奴婢知道对不起您，奴婢只求速死，望娘娘成全。”
剧情如此的急转直下，连康妃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仔细消化了千灵话中的意思，这才道：“既然这些都是你做的，你却又为何来向本宫认罪？”
千灵道：“娘娘，奴婢求您别问了。奴婢只求以死谢罪。”
康妃看着她不说话。半晌，门外有了声音。“娘娘，李太医已经来了。”是如娟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认罪
千灵的神色明显焦虑起来。康妃冷眼看着，看起来千灵并不希望这些事被别人知道。
康妃起身走到门边，道：“如娟，请李太医到偏殿休息，本宫这里有些事要处理。”
如娟以为康妃和杨琼在一起，并没有多问，便下去了。
康妃回到湘妃榻边坐下，问道：“你在怕什么？”
千灵身子抖了一下。“奴婢没有。”
“你胡说，你分明在害怕。你怕外面的人进来。否则你就不会等本宫这里没有人的时候进来认罪了。本宫不懂，既然你连这么大的罪都敢认，还有什么可怕的？”康妃蹙着眉。千灵越是痛快地认罪，她越觉得此事蹊跷。
“娘娘，奴婢求您不要再问了。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您赐奴婢一死吧。”千灵带着哭腔哀求道。
“宫里面自戕是大罪。尤其是宫女。据说自尽的宫女死后尸体都会被丢去喂野狗。下辈子投胎也无法做人了。”康妃幽幽地说着，并注意着千灵的表情变化。
果然，千灵似乎很怕听到这样的事，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你不敢自戕，所以来求本宫赐死。可是，本宫为什么要顺了你的意呢？”康妃的脸上带着笑。手指轻触着桌子上的纸包。那是杨琼包起来的绿色粉末。“你说这里面是绝子的药。妃嫔若是无所出，晚景会有多么凄凉是你无法想象的。你这般毒害本宫，本宫现在还肯与你说话已经是大度了。”
千灵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道：“娘娘待奴婢一向是好的。奴婢害娘娘虽然是迫不得已，却也心中有愧。只是，有些事奴婢真的不能说，请娘娘原谅。”
“既然你不能说，又为何来认罪？”康妃实在弄不清楚千灵的行为。自己明明没有抓住她的任何把柄，一切不过是猜测而已。她却主动认罪，还一心求死。这实在有违常理。
“你这么做，是为了青烨？”
千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康妃。
“看来本宫猜对了。”康妃心底一声叹。“难道你的主子要对青烨不利？”
千灵掩下吃惊，低头道：“娘娘果真厉害。她们知道对付娘娘不易，所以决定先剪除掉娘娘身边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青烨。娘娘，奴婢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只希望娘娘能够保住青烨平安。”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康妃摇头叹息。“你这般为了她，可值得？”
千灵苦笑。“如果娘娘是奴婢，也会这样做的。娘娘，奴婢无心害您，但是奴婢身不由己。奴婢一辈子不曾求过什么，这最后的心愿，恳请娘娘成全。”
康妃当然可以拒绝千灵。只是看着千灵的苦笑，她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还是咽了下去。她也是喜欢杨琼的，自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