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妃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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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妃倾城-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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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母后的心中从不曾有过自己?

心寒至极,许多日,赵昂只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谁人也是不见,见了又怎样?无不是些所谓的规劝。

时至今日,惟愿纤纭一举得男,剩下这皇宫中唯一的皇子,以平息这次劫难。

自那之后,纤纭再未见过欧阳夙,她叫喜顺打听了,他亦不在凌华殿,她隐隐感到不安,这样捂住的时候,她只望他在身边,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亦是安心的。

秋近末,十一月,剪绿时行,花信风至。

夜晚,风冷雾寒,护国将军府在浓稠的黑夜下赫然静穆。

南荣子修立在那丛深深幽木中,那曾与欧阳夙密谋营救纤纭的地方。

时光仿佛倒流,在这里,同样的夜,同样的人,同样的请求。

只是南荣子修眼里多了些落寞:“欧阳先生,此来难道又为纤纭吗?”

欧阳夙无需在南荣子修面前掩饰,直言道:“不错,大公子,这一次亦要有你帮衬才好。”

子修苦笑一声:“你明知道,我没有那样大的能力,而无天,不是每一次都肯帮我。”

无天!欧阳夙心中激荡,南荣景须,好狠的心!

从子修的落寞中,他似乎恍然了解,南荣景须这样器重无天,也许便是要寻求沐家独子认贼作父的快感,却不想上天竟叫沐家存活下一个女儿,阴差阳错,他手中我有了最犀利的武器。

好个老谋深算的南荣景须。

“因上一次未能信守承诺,重出江湖,并与黑道中人为伍,惹下众怒,这时候恐男有人施以援手,唯望大公子能给予帮助,方可令纤纭脱险。”

欧阳夙按耐下心中忿忿,南荣子修却冷笑道:“脱险?呵,纤纭……不,沐淑妃如今怀有身孕,正是隆宠在身,何来脱险一说?”

“难道大公子亦相信,害死芊雪之人便是纤纭不成?”欧阳夙忽的质问,子修猛然回眸,眸光凄厉:“当然不,可是与不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是吗?”欧阳夙冷笑:“大公子,是谁欲加害淑妃,不惜以芊雪生命为代价?是谁布下了这精心设计的局?那么这些人可会眼看着纤纭诞下龙子吗?”

子修一怔,又猛地警醒:“欧阳夙,你不是失忆?怎么你……”

“我已记起所有的一切!”欧阳夙一声叹息,这一次失忆,几乎令他失了心,失了纤纭……

子修黯然眸光阴沉沉的,久久凝望着欧阳夙,打量他一身飘逸,洒俊的面容,果真是器宇不凡、落拓倜傥的轩昂男子。

月白无光,相较于他,自己的确显得孤郁形凄了些。

“我能做什么……”终究,他还是屈服在自己的心下,他知道陷害纤纭的,怕亦是自己的父亲,以父亲性子,怕不会再对纤纭心慈手软。

情深一场,他终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欧阳夙松下口气:“备两匹骏马,备些食物,最好在有一些人手,不需多,几十个掩护便好,但需是死士。里应外合,以助我们逃出皇宫,我于宫中不好准备这些,几日不在凌华殿,便会引起太后怀疑。”

“只是这样?”子修微微凝眉,虽只是这样,他却亦似心有为难:“其他的都是好说,只是这人手……”

他迟疑道:“虽这几十人我可由家中调动,无需禀明父亲,却要与无天阐明理由,无天机敏如鹰,心细如尘,只怕……”

不错的!有限的几次见面,欧阳夙亦感到无天的心思并不似他外表的单纯,他有异于年龄的敏感与冷静,睿智与高慧,仔细想来,这样的气度,唯沐天之子能有。

“大公子,尽量吧,能有几人,便多几分把握,纤纭如今身子虚亏更有孕在身,怕是要逃出皇宫,难上加难。”欧阳夙黑眸中忧虑深沉,却有不得以的叹息。

子修亦凝紧眉头,他不知自己能有几分把握,却知道,若令无天那双锐利的眼好无所觉,只怕绝不容易!

夜难消受,天际有流星坠落,沉入浩渺的天河……

※这几日,南荣府亦不安宁,子修发觉有许多陌生人来往不绝,每次看见父亲,他总是紧肃着脸孔,本与一些人说着什么,只要看见自己就会停下来,而他的眼神沉重,令他不敢相询。

无天也甚是忙碌,一天中很少见到,芊雪大葬那天,无天没有去,而是留在家里,一袭白衣仰望天际,自那日后,他愈发冷漠了些,自己亦不曾与他多讲话。

此时要调派人手,不知无天会否看出他的心思。

他特意挑了无天看书的当口,这个时候,他的心境总要慵散些的。

“最近在看什么书?”子修静静坐在他身边,无天笑道:“大哥怎么突然关心起我在看的书来?”

无天将书放在桌案上,抬首笑道。


三十 东风破(2)

不知是否做贼心虚,子修总觉无天的目光莫名犀利。

“只是你近来心情似是不好。”子修低眼,状似不经,无天轻声一叹:“还好,大哥,你有事,对不对?”

大哥是不会与他闲聊的,从小,他们兄弟关系虽是不错,却很少有交心的恳谈,子修见无天如此敏锐,双手不禁紧握,索性不如直言,免得他诸多疑惑。

“嗯,不错,大哥想要些人手。”子修抬头看向无天,眼神直视,尽量持住神色,无天望一望他,子修面容镇静,冷静双眸,可是身子却有微微僵硬之感。

无天笑道:“大哥要人做什么?暗人吗?”

只有暗人,才要无天或南荣景须准许,子修点头:“不错,大哥有个朋友遇着点麻烦,需要些帮助。”

“什么样的朋友?”无天果然缜密,纵是他们兄弟,亦要盘问周详,子修自是有准备的:“大哥一位相识多年的友人,在江湖上遭人追杀,妻儿遭人掳劫,他想要借些人手,救出妻儿。”

无天道:“是什么朋友?我可识得?”

“你并不识得。”子修道:“只需个百十人的便好,也算我们朋友一场。”

十一月中,午后阳光亦是微薄,簌簌的,有丝丝冷意,无天长发被吹乱,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貌,又是这样文武双全之人,难怪父亲自小便更加疼爱无天。

无天思量片刻,终究一笑,解下腰间令牌,手书一纸书令道:“大哥与无天自家兄弟,无天似是问的太多了,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说着,递在子修手上,子修接过,瞬间掩去过多的欣喜,只道:“无妨,这亦是你的责任。”

二人述说些家常,子修便出门去了,无天重新拿起那本被放在桌案上的书——

《大瀛朝将军录》…………

……………………

十一月,夜如空海,茫茫无际,暗沉沉的星光,仿佛失落的明眸。

月落流白,水芙宫久久的冷清,在这夜分外旖旎。

蕉花红,松柏秀,枇杷芯。

纤纭许久未曾浓妆艳抹,轻薄飘逸的水红长裙,隐色镂花织就一袭美艳,她发挽金银丝缠枝莲花簪,流苏徐徐坠下,一颗明珠圆润,打在香巧的肩际,凉丝丝的。

胭脂匀匀涂抹在粉颜上,墨睫似染了珠辉的璀璨,凭显得美目流盼,玉眸生光。

今夜,她难得亲手调了芭蕉酒,配上几颗可口的梅子,赵昂躺在躺椅上,疲惫的他,悠闲得靠在椅背上,似乎许久没有了这样的安宁与享受。

纤纭将酒递在他的手中:“皇上,近来为了纤纭之事,令您难为了,纤纭今日特意调了这酒给皇上,皇上尝尝看。”

赵昂伸手接了,触及她柔腻的指尖儿,缓缓睁开眼睛,纤纭的美貌便盈满眼底:“你也受委屈了。”

纤纭低笑:“何必说得这样客套?”

递一颗梅子在赵昂口中,却突地被他抓住纤手。

赵昂望着她,忽的迷惑:“纤纭,你今夜是怎么了?”

纤纭一怔,眸光盈盈,心里亦有难免的一酸,赵昂情意深切的眼神望着她,他的好倏然覆盖了脑海,他的坏却烟消云散,若说着好于坏,细细算来,自己倒是愧欠他的。

略略低眼,轻道:“没什么,许是女人即将做母亲了,都是多愁善感的吧?”

不错的,今日的纤纭格外温柔,冰冷的雪眸亦似染了月光的轻柔,隐约的光影,乱了赵昂的心绪。

红颜煮酒、纤手添香。

这曾是自己多么渴望的一幕,可当真出现在眼前,却感觉不那么真实。

他轻轻搂了纤纭,她淡淡发香缭绕,沁人心脾:“母亲……纤纭,你定要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来,若他是男孩,母凭子贵,朕……一定立你为皇后!”

“皇后与否我并不在意。”纤纭任由他抱着,肩头有微微颤抖。

是的,她不在意,她怎会在意?赵昂虽不见得有多爱她,却是真真在乎她的。

无论这在乎是占有,还是什么……

眼前一片昏暗,赵昂的唇温柔覆下来,遮掩住她眼前一片明光,她缓缓闭目,他的吻愈发沉醉,喘息愈发激烈,他修长的指挑开她轻薄纱衣,纤纭用手阻住:“皇上不可,两三个月时是最危险的,不可欢爱。”

赵昂眸中迷情万种,幽幽看着她,吻她的唇、她的额角,她伸手斟酒:“皇上,喝酒吧,今晚的夜色虽不甚美,可纤纭的酒却是美酒。”

赵昂接过,龙眸微眯,一饮而尽:“酒不醉人人自醉。”

纤纭淡笑,再为他斟上一杯:“是吗?那么皇上若是不醉,岂不空负了纤纭一番心意?”

赵昂爽朗的笑,似许久,都没有这样开阔的笑过:“好,好!”

焰烛高烧、淡烟飘渺,酒香四溢。

赵昂一杯杯饮下,眼神渐渐迷离。

纤纭拥着他的身子,低唤:“皇上,皇上……”

“嗯……”赵昂应了一声,看着纤纭的眼,似被薄纱遮覆,不甚清晰,他伸手摸去,纤纭躲开,架住他的身体:“皇上,您醉了。”

“朕没醉……”赵昂迷糊的说着,纤纭勉力支撑着将他扶在床上,赵昂倒向床的最里面,柔软的感觉,显然令他极是舒适。

“皇上……”纤纭再一声低唤,赵昂却没了声响。

纤纭缓缓舒下口气,望着赵昂迷醉在绯帐红纱中,一声叹息。

他是这天下之主,一国之君,却屡次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一次次的原谅,一次次的愤然,一次次的纵容,她都记得,可是……却始终不能爱他!


三十 东风破(3)

纤指轻抚在小腹之上,纵使这个孩子确是他的,她亦不能勉强自己爱上他,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这样杀机重重的皇宫中!

“好了吗?”红绸在身后轻轻问她,纤纭方才回过心神:“嗯,这芭蕉酒虽清爽,后劲儿却极大,只怕未到明儿个中午,他是醒不来的。”

“那就好,我们快走吧。”红绸催促道。

纤纭点头,走到床边,摸在赵昂的腰间,皇帝御用令牌被他的体温温热,纤纭连忙抽出令牌,起身欲去。

帘纱勾住她的墨发,她回身而望。

绯纱静垂,隔绝开她朦胧的视线,赵昂安睡在锦床上,她忽然感觉万分压抑,仿佛赵昂的眼神随时便盯在自己身后,他的目光亦无刻不在自己的脑海隐隐作祟。

她猛地回身,静一静心。

这样一走了之,她自可想见赵昂的狂怒,可是……

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她……必须一试!

难得红绸亦答允了,想是经历了这么许多,她亦懂得了报仇的不易,恨终究抵不过爱,她愿意与纤纭与欧阳夙一起走,远离这是非争斗的皇宫。

看多了这宫中的纷扰,政治的纠葛,她似乎懂了,沐天的死,不是死在了圣旨之下,而是死在了刚正的脾性下。

出了殿门,荣意侍候在殿口,见纤纭出来,连忙拜倒:“参见淑妃。”

他奇怪的望向内殿,纤纭道:“皇上喝了些酒,睡了,你们不要打扰,荣意皇上要你去书房将未批阅的奏折拿来,放在桌案上,待他小憩一忽,便御批。”

荣意毫无怀疑拜道:“是。”

“我有孕在身不便与皇上同房,便去姨娘那睡了。”纤纭故意说道,荣意本是走了的,听了此言,又回身称一声是。

见荣意走远,纤纭捻裙走出殿来,殿外院落之中,有赵昂派在她身边守卫的侍卫数名,看见她一身水红流纱,步履蹁跹,柔软的织纱料子勾勒出玲珑有致的美好身量,皆不禁看得痴了。

纤纭淡笑一声,侍卫们方才回神:“参见淑妃。”

低首间已面红耳赤,纤纭不禁好笑,这几个比着前几个前来监视的显然青涩了些,不过是些年轻后生罢了。

“皇上叫你们今夜不得发出任何声响,皇上近来疲累已睡下了,我如今怀有身孕,便去姨娘那里歇息,你们切忌,不要惊扰了皇上。”

众人齐声应了,却皆莫名放低了声音,纤纭点头,裙摆拂过侍卫脸颊,淡淡微香,令人心神荡漾。

哪里还去想她所言是否是实?

皇上的绝色宠妃,夜色下衣袂翩翩的女子,便似是最好的说服力!

出了水芙宫,纤纭松下口气,心跳陡然加剧。

好险。

红绸四周望望,到了她的竹居,虽仍在水芙宫却比着正殿处的守卫疏忽了许多。

推开门,只见欧阳夙猛然回身,看见纤纭一身华丽裙裳,墨发如丝,眼神流媚,不觉心神一漾。

夜色下,她纤柔的身子似被月光盈盈浮上淡淡薄色,水红色的裙,雪似的面容,看着她,仿佛便是这世上最美的一副美人图!

他淡笑,纤纭却流下泪来,她迎身投入他的怀抱,许久,只是这样紧紧的抱住他。

她从未感觉,自己离幸福是这样接近,好像过了这一夜,他们……便是天长地久、便是海枯石烂!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突然笑了:“早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当初我又何必进宫来?何必……报仇?!”

欧阳夙拥住她,摇首:“不,至少,你找到了莘儿,知道了,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莘儿!

提及莘儿,便是红绸心里的隐痛。

她默然一声叹息,纤纭惊觉,离开欧阳夙的怀抱,看向红绸。

是的,她找到了莘儿,找到了沐家唯一的血脉,莘儿是红绸的亲生儿子,可是见面相逢不相识的滋味,想来一定心如刀割。

“姨娘,我对不起你。”纤纭泪水簌簌,红绸却连忙抬首,上前一步:“不,不,是姨娘对不起你,若是早听了欧阳夙的,若是早成全了你们,你们……又怎会遭遇了这么许多?是我……是我一手造成了今天的悲剧,报仇不成,反倒牵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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