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妃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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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妃倾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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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将军看得起,绯纭尽力便是!”纤纭冷冷道,她自知南荣景须的如意算盘,谁人不知,当今皇后乃南荣景须之妻秦柔的亲妹妹,入宫多年,郁郁不得志,南荣家既然要独霸朝纲,那么控制皇帝便是重中之重,看来,南荣景须要控制的不仅仅是朝堂,后宫亦在其盘算之中!

纤纭心中突有朗朗快意,好啊,南荣景须,你既要亲自送我入宫,那么……我沐纤纭发誓,便必定好好“报答”于你!

几乎切齿,却隐忍在喉间。

南荣景须回身至子修身边,适才朗然笑意一扫不见:“子修,若是她不听话,你该知道她的下场!”

子修目光一寒,凝望向她:“孩儿……知道!”

“好!”南荣景须拍拍儿子肩膀:“半月后,便是待选‘良女’入‘玉廷宫’候选之日,也便……是你成婚之时!”

一颗心早已麻木无觉,凝望纤纭的目光已然是坠入深渊的绝望!

她,依旧是她,目光中不曾有过他半分影像。

而他,亦依旧是他,明知她的眼中只有冷冷冰雪,却依旧愿为她喷薄自己满腔热血、在所不惜!

绯纭,半月,仅仅半月之后——

你便是君,我便是臣,你许为皇妃,我……已为人夫!

三年了——

你我自此……为陌路!


六 葬情浓(11)

最后一次努力,以失败告终!

半月,于繁碌拥挤的雍城不过转眼而已,十月深秋,花藏不见,唯有寂寥的木芙蓉盛开如锦。

“巧缀琱琼绽色丝,三千宫面宿胭脂”,这日,正是点各家“良女”入“玉廷宫”待选之日。

入宫,便不比旁的,自不可再用青楼花名,南荣景须问了纤纭闺中姓名,纤纭照实说了,却说早已不知姓氏。南荣景须显然更为满意,毫无家事的女子,才免得日后诸多麻烦!

于是一早,晨光才露微微淡红,纤纭便着一身庄贵的华锦红幔绫绸纱,立在候选的“锦阳门”外,阳光微细,映着纤纭裙上纤细如丝的金银绣线海棠花,黎黎飞莺栖枝欲飞,刺绣处更缀以细碎珍珠无数,便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女子发间璎珞翩翩,流云挽花髻簪一支杜鹃啼血,碾红胭脂点唇莹润,风华艳姿,一派贵不可言。

纤纭——南荣世家远房侄女,眸有三千弱水,端庄形容贵雅,自小琴棋书画,翩翩凌舞当绝!

册书上是这样一字一字的写着的。

纤纭身份之高贵,便是众“良女”所仰望的!

纤纭心底冷笑,却不想自己竟要借着这仇家之名,被众人所恭敬!

“南荣家纤纭,入‘玉廷宫’待选。”尖细的声音,自持着卷书的内监嗓中传来,纤纭面无表情,款款莲步,迈入“锦阳门”,皇城四门,唯“锦阳门”于浩大磅礴的宫门中透出一丝婉约,自大瀛建朝已有五代,每逢“良女”入宫,便自“锦阳门”而入“玉廷宫”,于是这座宫门便无端染上些脂粉香气。

虽说,纤纭经历已然许多,可是于这偌大的皇宫,终究有种陌生的凄凉感。

回首而望,“锦阳门”外,有嘤嘤哭泣的落选少女,亦有面无表情的高贵女子,她冷冷而笑,今日起,自己便是南荣家世女,好!好啊!冷秋十月,瑟瑟风凉,心,也随着失去仅余的一点温度!

“良女”入宫之日,大吉之日!

雍城,亦被铺天盖地的喜红染了一片锦绣!

同日,护国将军南荣景须大公子南荣子修与当朝丞相傅伦次女傅南霜举行大婚,与“良女”们寂寞待选相比,这场大婚显然是今日雍城最大的话题!

雍城九条长街,挨街铺陈着红色长绒,迎亲队伍自南向北,自傅伦家至南荣家,一路旖旎,喜乐喧天!

人人侧立在道旁两侧,推推搡搡、摩拳擦掌,皆要争睹那红缨骏马上的高贵男子。

只是,男子一身喜红、华贵高巍,相貌堂堂,可眉宇间凝结的愁绪,却若这深秋凋落的红枫叶,浓郁而深沉。


六 葬情浓(12)

大红花轿抬入南荣府时,身后的一切风光并没有停止,吹打的礼乐,几乎震彻整个京城!

整整一夜,这样的喧哗皆没有停止,仿佛这是一场国宴庆典,日月皆要为其同贺!

南荣家与傅家联姻,前来贺喜者不计其数,达官贵人,名流商贾,穿梭之间,笑脸相迎,看在新郎眼里,却是如透明一般凄凉。

子修敬了许多酒,他只记得,踏入新房之时,跌倒在锦绣红绸的圆桌上,他推开前来搀扶的喜娘与丫鬟,径直走到床边!

这样的场景,亦曾是自己想象过的,可是,他不曾想,坐在这个锦床之上的,会是自小看作妹妹的傅家小姐,傅南霜!

“都下去!”子修低沉的声音,令人人皆是一凛,喜娘欲要言语,却被子修狠狠一瞪,立时噤声,与丫鬟交换个眼色,终还是退下了。

屋门关掩,子修缓缓跌坐在床上,鼻息间有隐隐脂香,那香浓郁,不是三年来,已然习惯的清淡味道!

许久,皆是静默。

傅南霜盖着大红喜盖,自下望去,只望见他静垂的衣角,她双手紧握,累了一天,难免乏了。

“子修哥哥。”她声音细弱柔婉,仍旧称他为子修哥哥。

子修冷笑,向后倒去,闭目,重重喘息。

“子修哥哥,你仍是不愿娶我的,是不是?”哽咽的问,伤心的人,一滴泪珠滴落在手背上:“子修哥哥,我知道你一别三年,便是为了逃避这桩婚事,我不知是什么令你做出了今天的决定,可是我却知道,你仍是不愿的……”

一语未完,子修却突地起身,猛然揭下女子头上喜帕。

风流削俊的人,对上一双凝然泪眼,傅南霜,端庄贵雅的千金小姐,浓脂艳粉,亦不能遮掩她本清洁的风华,他猛地拥过身前女子,浓郁的香,沁满口鼻,他不顾一切的吻下去,可是,那娇香的唇,却在自己的热吻下,一点点无力……

女子的纤腻,女子的娇柔、女子的幽香!

恍惚中,眼前全是纤纭!

不行!终于……还是不行!

终是用力推开了她,抓住她细肩的手亦缓缓滑落……

失败了!自己还是失败了!

他不能!无论如何……也不能!

子修沉沉叹息,重重仰倒在床榻上——

对不起,南霜,我不得不娶你,却不能爱你!即使没有纤纭,即使没有这刻骨铭心的三年,也是不能!你我之间,有太多的利害牵绊、朝权相连,情,便早已失去了所有真切!

紧紧闭目:“睡吧……”

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红烛喜幔,花月良宵,女子泪落潸然……

一夜,便于片片喜红中,伤心欲绝!

…………


七 舞惊鸿(1)

(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

一夜喧嚣,旖旎风光。

雍城,晨光如同洗过一般,清亮得没有了一丝昨夜的绯红。

天亮了,一切终归为宁静。

昨夜,初入“玉廷宫”,纤纭不曾睡下,亦不曾离开轩窗边,她一身锦绣,风仪华贵,只是背影便足以倾倒世间男子。

“你是南荣家世女?”

身后突有女子声音传来,纤纭淡淡侧眸,但见那女子唇若点红、眉似烟笼,一双水杏儿般的眼睛,目光傲慢,纤纭心底冷哼,转回过头,不语。

“你……”那女子凝起眉,仿似受了极大屈辱:“哼!不要以为只有南荣家世女身份高贵!南荣家再是高贵,还不是要与我傅家联姻,真以为你南荣家可独霸朝纲!一手遮天了吗?”

傅家?她也是傅家之人?此女说话毫无遮拦,纤纭亦不免震惊:“你是傅家的?”

那女子一哼,高挑细眉:“正是,我正是丞相傅伦的亲侄女傅之灵,自小住在叔叔家,叔叔视我为亲女,哼!道不知姑娘是南荣家哪房亲戚?”

如此好爱攀比,竟令纤纭不禁好笑,她捻裙转身,回到左边偏屋中,一语不发。

“你站住!”傅之灵似并不罢休,果真像是被宠坏的孩子,纤纭顿足回身,冷冷一笑:“傅小姐,寄人篱下难道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吗?真是亏得小姐到处招摇,呵,只是选错了人罢了,纤纭于这些个,毫无兴趣,你自管炫耀便是。”

“你……”

再不理她,转身入门,将漆红木门紧紧关掩,心却莫名不得安稳。

傅家小姐傅之灵,丞相侄女便已然如此,那么傅家千金傅南霜……又该要骄横到何种程度?

纤纭微微凝眉,子修,我大概知道,你为何要逃婚三年而不归了!可是,你又可知,若你一天得知我入宫的真正目的,你……一定会亲手杀了我!

你如此付出,我却只能用满腔的仇恨回报你!

窗外,划过细云漂浮,那是纯然灵透的白色,碧蓝晴空,朵朵云飞如画,却仿佛是令人恍惚的天镜。

那灵透的镜中,一个人的脸廓分外清晰——欧阳夙,三年了,你到底在哪里?

心底蓦的抽痛,一晃已然三年过去,她亦暗自多方打探,可是,却依然人无所踪、音讯全无!每每思及此处,便是彻骨的疼痛。

欧阳夙,是不是……你真的已经忘记了纤纭?忘记了有个女孩,已为你望穿云月、望断天涯?!

纤纭缓缓走至纹香木柜边,取出入宫时随身带的仅有物件,不过小小一个包袱,打开,一个精雕木盒,一件纯白纱烟丝罗裳,便是她的所有!

纤指抚过那许久不曾打开的雕盒,犹记得三年前的心碎回忆,尽被封存在这一方小小木盒中。

今夜,太后与皇帝皇后会驾临“玉廷宫”惊鸿阁,待选的十八位“良女”将尽显本事,从中选出八人,各封其位!

历年选妃,只太后皇后与皇帝甄选而已,听说今年,杨辰妃亦在其列,并与皇后并席而坐,由此可见,杨辰妃独宠后宫一说果真不假!

纤纭缓缓拿出盒中封存多年的碧玉箫,紧紧一握!


七 舞惊鸿(2)



夜晚,浓雾遮掩星色,月无莹光。

这夜,显得莫名压沉,“玉廷宫”许久以来,都不曾有过这般多的香脂艳粉,忽如一夜春风来,却令这本有的安宁淡薄去了,唯剩下压沉!

惊鸿阁,处处雕栏雅致、飞凤描金,今夜贵客盈门,已是多年不见的景象,先帝专宠皇后臻氏,也就是如今高高在上的昔太后,而当朝皇帝赵昂,又是独宠辰妃杨氏,故而这“玉廷宫”便如同虚设般了。

今夜人人精心描画、仔细装扮,奢华风贵不尽、金银珠翠不止,恨不能将世间所有珍奇尽数插戴在身上。

却唯有一人,一身清简素洁的飘渺白衣,在人群中尤显得突兀,纤纭立于人群最后面,十八名“良女”两排列开,与她并排的是一身奢华的傅家侄女,傅之灵。

白色衣裳、碧玉管箫,是纤纭三年来都不曾拿出的!那……本是属于她与欧阳夙两人而已!

“玉廷宫”安排极是巧妙,众“良女”中纤纭与傅之灵身份最高,故而住也在一起,立也在一起。

傅之灵瞥纤纭一眼,冷道:“真以为独树一帜便可令皇上刮目相看了吗?”

纤纭明明听见,却并不理她,这样的女子,直教她可怜起南荣子修来!

傅之灵却仿佛并不罢休:“南荣纤纭,装什么……”

“住口!”一直不语的纤纭,突地喝住她,冰凉眼神冷如开裂的冰河!

南荣纤纭!谁叫她这样叫的?是谁……允许她这样叫她?!

“傅之灵,我不理你,不代表我怕了你,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否则……”纤纭眼神一肃,声色俱厉。

“哦?否则什么?”傅之灵真真是个娇蛮性子,竟而踱步上前,站在纤纭前面:“哼,真以为你是南荣家世女就了不起吗?到了这宫里,还不是各凭本事?凭我傅之灵,难道还怕了你不行?”

“哼!”纤纭唇角微动,眼神由狠厉转为鄙夷:“傅小姐未免过于自信!”

一言一语的争执,令前面的“良女”纷纷侧目看来,太后与皇帝皇后未到,竟有人吵起架来。

身边小内监忙道:“不要争吵,若是惊了驾,你们……”

“放肆!哪里轮到你说话?”傅之灵瞪向他,挑眉道:“你是何等身份,敢这样与本小姐说话,可知我是谁吗?”

说着,冷冷一哼,望向纤纭:“至于她,你可就更加开罪不起,人家可是南荣家世女,岂是你这等身份可呵斥的?”

“南荣家又如何?”

突地,一声冰冷沉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众人大惊,内监侍女、守卫“良女”纷纷下拜,恭敬中有莫名战兢:“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辰妃娘娘。”


七 舞惊鸿(3)

声声如潮,傅之灵与纤纭方才回过心神,傅之灵慌忙拜下身去,纤纭望着一行来人,中间的男子剑眉如飞,深眸幽幽,挺拔身躯,犹若高拔青松傲立风雨,约莫二十几岁年纪,可那眸中隐藏的深邃却令人莫名心颤!

低眼望望跪坐一地的人,纤纭方才想起下拜,跪下身去,却是不语!

中间男子,黄袍加身,便定是帝王赵昂无疑!

“你,便是南荣家世女?”说话间,喜怒不形,无需抬眸,纤纭亦可感到那凉丝丝的目光:“是!民女纤纭。”

“纤纭!”赵昂缓缓踱步,走至纤纭身边,幽深目光上下打量她,只见她于穿花纳锦的众“良女”中一身白衣胜雪,长发流如黑墨,青丝如瀑,只一支碧玉榴花簪,与手中玉箫相映生辉,清灵纯透的女子,只一双水眸冰凉如雪。

“都平身吧?”赵昂沉沉道,众人谢恩起身,退避在一边,赵昂回身于太后身边立定:“母后,咱进去吧。”

昔太后一身华锦,眉目一派高贵,轻缓点头,途径纤纭身边,赵昂目光突地一肃:“朕倒要看看,南荣家世女有何本事!”

纤纭眉心一凝,目光迎上赵昂的眼,他的眼神依旧无波无澜,可那份深幽,却深沉得可怕。

目光不及收回,一双丽眸便狠生生的望过来,纤纭一怔,随即会意,心底不禁冷笑,那是皇后的目光!

她神情略微紧涩,灰暗无边,哼!怕她丢了南荣家的颜面吗?

纤纭冷哼,手中碧玉箫紧紧握住。


七 舞惊鸿(4)

“惊鸿阁”内,暖香袭人,深秋,精致典雅的殿阁,两侧香木雕篆椅整齐布陈,上堂是鎏金龙凤座,太后、皇帝、皇后、辰妃纷纷落座,下面是偌大的一片空阔,青砖地面晃亮如洗,映着整个殿内的烛光灯火、阑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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