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联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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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联姻吗-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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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名妖仆守着门,都提着灯笼,全是些兔子鹿精,温顺可爱的性子,它们见着秦胜站在阶梯下,有只还未完全变成人身的兔精提着灯笼下了阶梯,轻声细气的问秦胜:“阁下有什么事儿?还是与我们家哪位老爷有约吗?”

妖毛都没褪干净,人的模样却学得有七八分相似。

秦胜冷冷的看着它,小兔精怯生生的缩了缩,两只耳朵耷拉下来,把自己的脸裹了起来,颤着声道:“主人好像没有吩咐,客人不说清楚,我们也很为难的。”

“我找血纹。”秦胜终于移开了目光,又一盏星火飞上了天空,排在星宿之中,秦胜对天文星理认知不深,只是觉得排布的很有规律,看着倒是很有意思,只是不知是多么穷极无聊的人,才一盏一盏的点起这漫天的繁星。

小兔精如蒙大赦,提着灯笼晃晃悠悠的去与那鹿精说了句悄悄话,就变回原形,叼起她的灯笼蹦蹦跳跳的去通报了。

没过一会儿,兔精已变成一个小姑娘跑了回来,抓着灯笼,软软的同秦胜说道:“大老爷答应见您了,您请跟我来。”

她们这几只小妖怪是与常丹姬打凡间嫁人那时一块儿到现在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脾性却很像人,说话的腔调,做事的模样,也都如凡人一般无二,模样又生得乖巧可爱,很是讨喜,因而做个看门的童子。

秦胜便跟着那兔精一起去,谢道不在离愁宫内,他们辗转过几条廊道,七弯八拐了四五处庭院,只见得紫竹丛生,枝繁叶茂,宫殿屋檐云垂,脊吻走兽,檐下一排护花铃,风一作,便玲玲的响动着,

已是这三千弱水环绕的孤城尽头处了,谢道坐在白玉栏杆上,脚踏着祥云杆头,一点点的折着松蛮纸,松蛮纸是少见的松蛮木所制成的,造价不低,绘以星彩斑斓,四角是如意云纹,不算非常昂贵,但确实是稀罕物。

谢道垒着一叠厚厚的松蛮纸,却只是为了折个精巧的烛台或者是花篮,供以些许真火沾上鲛油,便如一团小小的火焰,又好似一点璀璨的星辰,虚手轻托,自往天上飞去了。

两个人谁也不爱说话,静静呆了片刻,秦胜见他折纸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下来,这才开口道:“我想与你合作一件事情。”

“什么事。”谢道将纸细细折好,轻轻踢了踢地上的熏香炉,灰烬散了些,烧红的香木打灰白的残烬底下冒出来,在黑夜里微微亮了亮。

一点幽冷的香气在这夜中若有若无的溢散着,吸入肺腑,只觉得清凉一片。

“我要杀一个魔。”秦胜的声音很轻,却又很稳,就像是一把刀出鞘的样子,蕴含杀机,却又锋芒不露。

谢道托着一团星火,在指尖把玩着,他残酷与冷清的面孔上,突兀的对那团星火生出了点近乎不可思议的柔情来,秦胜知道那是因为某个人,某个与段春浮关系很好的男人。

儿女情长,师徒悖德,纵然是超凡入圣的剑者,也会被逼得入魔。

“他不喜欢我杀人。”谢道微微的笑了笑,他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眸子里载满了情意与温柔,“你的私人恩怨,也跟我没有关系。”

“哪怕是他的仇家?”秦胜冷笑了一声,淡淡问道,“荆淼他这个人很重情义,当年杏子村被屠,只剩下他活着,全是仗着秦楼月救他。如今秦楼月的孩子下落不明,他们夫妇又惨死在君侯手里,你觉得君侯不死,荆淼真的能够安心吗?”

谢道手里的火熄灭了,他泰然自若的又点了起来,足尖微微点了点地,只道:“继续。”

“你对过往,还真是一点都不好奇。”

外头声音渐小,殷仲春坐在离愁宫的小室里筛香粉,他抖了抖手里的香粉盒子,同正静坐着的常丹姬玩笑道:“没诚想大嫂还跟你那男人是个同乡的。”

常丹姬瞧着无悲无喜,无惊也无怒,只将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她生得美貌无比,一双凤眸却颇见威严,神色严肃起来的时候,便有一种吓人的冷厉之感,殷仲春瞧她的模样,便讪讪的有些不敢开口了。

“那又怎样。”常丹姬冷冷道,“他们村子里全是一些恶民,死有余辜,他侥幸得救,老大喜欢他,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恶民恶民的……”殷仲春嘀咕道,“他们那些普通老百姓,哪有咱们恶毒啊,只不过是你男人向着村里人,你生气罢了。”

常丹姬一听便生出无名之火,不由转过头来瞪着殷仲春。

殷仲春立刻闭嘴:“好嘛,不说了,其实我也就只是说说他们俩是同乡,是你自己非要扯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的,难道我有多嘴吗?”常丹姬怒不可遏,伸手拿起一盒香粉,泼了殷仲春一脸胭脂花红。

倒不是说殷仲春躲不过去,而是他实在不敢躲,躲了怕又要多生无数事端出来,圣人呢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尤其是死了丈夫跟儿子的女人。所以于情于理,殷仲春也都不能躲。

殷仲春把脸擦了擦,苦着脸道:“你也不怕老大生气,这可是给那位的。”

“一个大男人,擦脂抹粉的像什么德性。”常丹姬冷笑了一声,“老大爱溺着他,我可不爱。”

“哎,他好像是有心病。”殷仲春挽着袖子擦了擦脸,歪着头道,“听说幼年丧父丧母,灭村的时候又落下了心伤,这些熏香也多是给他宁神静气的,你倒是也别这么不耐烦,说白了不过是药,你怎么就这么看不过眼了。再说了,你再看不过眼,老大也是喜欢他的。”

其实殷仲春心里门儿清,常丹姬这怒火有大半就是因为荆淼与她丈夫是同村,怎么她的儿子死了,荆淼却那么好命,叫天鉴宗的人救了。

可是这种事,他总是不好明说的,就只能劝慰两句,暗地里警告一二,免叫这女人犯了糊涂。

常丹姬又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就冷哼一声,偏过头不说话了。

殷仲春玩了会香粉盒子,实在无聊,就只好又跟常丹姬说话,问道:“丹姬,你说,老大他会不会答应秦胜去追杀那个叫什么君侯的家伙?”

“你不是最清楚老大的性子了吗?”常丹姬淡淡道,“只要与荆淼有关,他哪能不答应,他会不答应吗?”

殷仲春长叹了一声,忽然说道:“秦胜这人独来独往的很,说是要报仇,虽听着名正言顺的,可找那位不是更好,怎么非要跳过了来找老大,还要委屈自己低头。”

常丹姬瞥了他一眼,倏然笑了出来,百媚千娇的很:“你这就不懂了,是不是,殷大百晓生,你也总算有想不通的时候了。七情六欲,儿女情长,你没沾惹过,什么也不懂,这自然最好了,最好,就是什么也别懂。”

女修微微一叹,又摇头一笑,满面沧桑。

☆、第70章

这次追查并没有找到君侯,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确定了秦楼月与凌紫舒的孩子并没有死。

不过同样也有一个坏消息,这个孩子虽然没有死,但也情况不明。

苍乌他们回来的时候,并不见白凰的踪迹,荆淼见他们神色虽然颓靡,却并无悲伤之意,料想白凰定然平安无事,然而心中依旧有些在意,就问道:“白道友去哪儿了?”

白凰是他们当中唯一的女子,交情虽不深厚,可下意识却总觉着应当照顾一二。

“我们也不知道。”张阳羽摇了摇头道,“回来的路上她忽然说有要紧事要做,我们也不便打听,就由着她去了。”

“她应也是初来这望川界,有什么要紧事。”段春浮瞧不见众人神情,只微微皱起眉头道,“难道是什么宿怨旧仇,仇家躲到望川界来,路上偶然撞见要去报仇?”

他这话听着虽然脑洞颇大,却也很合理。

“应当不是。”张阳羽却道,“白道友看着也并非是如此意气用事的人。”

他话音刚落,刀浩然却忽然瓮声瓮气的接了一句:“可女人要是意气用事起来,简直就不像个人了。”言语间颇有些怨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过这方面的大苦头,才满心的郁郁。

众人虽觉得他不大会说话,但听着又有些想笑,就不好意思开口,张阳羽白了他一眼,只道:“谁比得过你。”

天色将晚的时候,白凰终于回来了,挎着一个碧青的菜篮子,踩着剑,径直越过大门,打庭院处慢悠悠的降落下来。众人正点了灯在饮茶,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凰摘了斗笠,如水般漂亮的黑发绑成一条长辫别在左胸前,手上还提了个满满当当的菜篮,篮边系着一尾鱼。

段春浮毫无所觉,只笑道:“白道友回来了?”

“嗯,可费了我好大功夫。”白凰神色淡淡的回道。

“怎么?”段春浮听她说的严峻,神情不由紧张起来,众人却已从目瞪口呆变得神情古怪了起来。

的确是……好大的功夫啊。

荆淼无端想起了许多年前谢道为自己寻来夜霜草时的情景,也说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其实也只不过是被栾花师叔念了一顿而已。约莫是世上脾性古怪又或是说为超脱的人,都有自己对“花功夫”之类的事情有特有的界限。

“望川界居然没有菜市,卖鱼跟卖菜的不在同一块,我找了好久。”白凰神色自若的说道,“飞了两座城才找着卖鱼的,好在这尾鱼生得不错,肥得很,否则我还要再找一座。”

段春浮看起来好像石化了。

想来也是,荆淼看着白凰挎着菜篮,心道御剑去买菜,为了菜跟鱼还翻了两座城的修士,普天之下,纵然不是独一无二,但也绝不会多到哪里去。

张阳羽也有点难以置信,便问道:“白道友,你所谓的要紧事,莫非就是……买菜?”他提起买菜两个字的时候,还略有些迟疑的不肯定,仿佛菜跟鱼还能拿来做别的事一般。

“是啊。”白凰淡淡道,“食色性也,我不贪色,自然只能不禁食了。”

“可往日里,也未曾见你……”张阳羽有些发怔。

段春浮听出苗头不对,就拽了拽荆淼的袖子问道:“怎么回事?”

“早先要追君侯,我习过辟谷,不饮不食也没有什么,现下既然没有消息,自然要犒劳自己一二。”白凰似乎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提了提篮子,说道,“段道友,厨屋是哪间?”

“呃,我带你去。”段春浮赶紧把茶水放下,立马站了起来,嘿嘿笑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口福……?”

“有,自然是有的。”白凰微微笑了笑,“我买了这许多菜,本也就是为了大家一起。”

众人面面相觑,都颇有些稀罕,然而到底是白凰有心,几人也乐得大饱口福,唯一下过厨的荆淼想了想,率先开口,温声笑道:“既是如此,也不能由着白道友一人忙碌,我来帮忙吧。”

“力气活只管交给我们,我们来搬桌椅碗筷。”张阳羽凑热闹道,伸手一拍刀浩然,“咱们走,苍乌真人,您老就坐着休息,等我们这些小辈喊你如何?”

“我很老吗?”苍乌故作严肃的抚了抚抚须,见张阳羽一脸赔笑,当即朗声长笑道,“那我就什么都不干了,等着你们。”

众人这便四散了开来,段春浮对他的居所熟悉无比,虽目不能视,然而点灯寻路却毫无阻碍,白凰提着篮子,小指上系着一尾鱼,这会儿正在疯狂的甩尾巴,把竹编的篮子拍得飒飒作响。

“什么声音?”段春浮问道。

整间宅子已经亮起来了,烛光照在白凰清冷美艳的容貌,仿佛都生出了一种无限的暖意来,她声音又清又润,却毫无波动:“是一尾快死的鱼在拍一个竹篮子。”

说来……倒也的确没错。

段春浮似乎笑了下,但却又不是很敢笑出声来,因为白凰的语气里完全没有一点儿笑意,仿佛她说得事情是天经地义,没有半分好笑的东西参杂在里面。而就荆淼看来,她也的确是说了一件事实,一件有趣的事实,可因为她的态度,却仿佛连鱼尾拍篮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三人很快就到了厨房,厨房很干净,干净的像是没有动过,只有烧水的铜壶底下有灰,水缸是满的,除此之外,连柴火也没有。

白凰把篮子往灶台上一搁,舀了水,把那尾鱼放在了水桶了,很是自然的说道:“我去砍点柴回来。”

叫一个姑娘家去砍柴?

荆淼急忙拦着了,说道:“我去吧,白道友在这儿先处理一下菜,柴火这事儿就由着我们去准备好了。”他说完话便立刻往外头走去,连段春浮都没管,一出门就没了人影。

“小猫儿!别留下我啊——!”段春浮凄惨的哀嚎道。

“他已经走了。”白凰说道。

段春浮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儿了,愤愤不平的说道:“真没义气!砍柴居然不喊我,我就知道他嫌我碍手碍脚。”他这话自然是说笑,白凰听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往心里去,神情是没有大变的。

“喏,你帮我剥豆子。”白凰从厨房里翻出了筛子跟木盆,一左一右搁在段春浮身边,“豆子剥了全放到右边。”

段春浮抱着一筛子豆角,苦兮兮的坐在小板凳上,小声道:“我也想砍柴。”

白凰才不管他,四下翻了翻,见虽有刀,却已钝得不行,便自己从口袋里掏出平日所用的磨剑石来打磨了几下,在水中一洗,便开始剖鱼。

这会儿段春浮已经接受了自己剥豆子的命运,他将一粒粒豆子丢进木盆里,忽然问道:“白道友,做这些杂事,你不觉得麻烦吗?怎么辟谷之后,还愿意洗手作羹汤。”他话中似乎略有它意,并非只是单纯的好奇。

“辟谷之后,就理当不饮不食吗?”白凰一刀剁下鱼头,发出好大一声,吓得段春浮一个激灵,她将鱼鳞刮了个干净,剖开鱼腹掏内脏,“我可以不吃,并不意味我就不能吃。你们那么奇怪,无非是觉得我在做没必要的事,然而我自己觉得有必要,有意义不就好了。”

段春浮听得一怔,苦笑道:“白道友说的是,世人效仿仙人想不食人间烟火,道友却逆道而行,这其中也真是……有趣。”

他也不知是在感慨这件事有趣,还是在说些别的。

白凰侧过身来静静的看了段春浮一眼,又转过身去掏鱼的内脏,平静道:“世上的事,无非心甘情愿四字。我花费修行的时间来学习厨艺,是我心甘情愿;我愿意为这毫无必要的事浪费时光,是我心甘情愿,他人怎么看,怎么说,皆与我无关。”

“受教。”段春浮漫不经心的将豆子往手心里纳。

“他看起来有点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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