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亲孩子复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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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孩子复仇记-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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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紫涨了脸,轻轻给了自己的一记耳光,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的心羞愧的跳动着。可是,在握到苏涵的手,挨近她亲爱的脸之后,又理直气壮起来。
林楚心里那个人,反驳说:若非如此,他哪里还能找得到理由前来探望。
她的日子这般清苦。
林楚跟着苏涵回到住所。老式公寓,小小蜗居。客厅与卧室在林楚眼里,还没有他家的卫生间大。苏涵从前起居虽不算豪奢,却也娇贵。何至于此啊?苏涵素来身家丰厚,怎么会,林楚脸色大变。倒是苏涵淡淡说:“投资失利,此地虽小,但胜在出入方便,倒也舒服。”
怪不得她要去给别人做保姆。
林楚一时间心如刀绞,脑海里快速闪过钟泉的影子,不由得愤愤,那个女人倒是落得安逸。
这是他真正的心上人。林楚哽咽着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
苏涵捏着一只橙子,尖尖的指甲深深的嵌进金黄的橙皮,她脸色素白,勉强一笑,竟也云淡风轻。
林楚难堪的别开脸,不敢再看她。
他拖着她,定要去酒店。
苏涵骇笑,“一把年纪了,何必学年轻人那一套。”
他斥道:“胡说,在我眼里,你永远貌美如花。”
苏涵翻出紧贴头皮的丝丝白发给林楚看。她素来爱美,虽然如今已晓得用自嘲来抵抗衰老;却也忍不住说:“有钱我就去拉皮。”
揽镜自照,她稚气的说:“拉这里,还有这里。哎呀,拉得多会不会便宜点啊,韩国现在是什么汇率?”
她瞟了他一眼,平静说:“林楚,给我留一点做人的尊严。”
说完,她从冰箱里找出昨天的剩菜加上冰冻的速食,用微波热热招待远来的客人。
她从前是最最讲究饮食养生的。
专门有阿姨在家为她煮些汤汤水水,今天补这里,明天食疗那里。
每日她也会照三餐督促林楚饮这个,喝那个。
每当他抱怨,她就会恐吓说:“再不听话,我就要三夫四侍找小郎了。”
而他们是极和谐的。
林楚忍不住上前抱住她,将她深嵌在自己怀里。
苏涵肢体僵硬,甚至在轻微的发抖。她没有推开,只是顽固的重复:“林楚,给我留一点做人的尊严。”
和温容在一起,也不完全是因酒乱性。他只是绝望到了极处,前途漆黑,起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那时他想,他是再也无颜与她相见的。
他终究是撇不开女儿,也只能牺牲了苏涵。
躯体裹着良心,他不能舍了老娘孩子抠出自己的心,唯有作践这具身躯,心头才不会那么灼烧炽烈的疼痛。
林楚愧悔交加,深深掩面埋于膝上。
苏涵坐在边上,一根一根的专心为他拨着白发。
二三十分钟就有小小的一撮。
又柔又软,茸茸的象小儿的胎发。
月光,攀过窗棂和伏在墙面的嫩枝,为苏涵灰白的肤色刷上一抹柔光。
满桌皆是书,厚厚薄薄的,布满整个房间。
到处都看得到主人憔悴颓败的生活痕迹:墙角的一瓶酒,地毯上的瓶盒,一盘沙拉无精打彩的随意放在卫生间的洗衣机上。一些衣物,既不挂晾也不整理,就那么懒散散的堆放在沙发或是床头。
床顶多只有一米二,勉勉强强紧贴着墙角,卧室小得,连放床头柜的位置都没有。
苏涵黯然说:“回去吧,不是我不留客,实是房小不容居。”
他勉力一搏,玩笑说:“我可以做沙发客。”
哈,单人沙发,长不到一米。
苏涵不知不觉之间泪盈于睫,“楚楚,这是上天的惩罚,我不该生了妄念,毁灭别人的生活。”
他难过极了,努力告诉自己,林楚,你不能哭,你不可以哭。
但眼泪还是流下来,灼热的,滑过他粗糙的皮肤。
他已年近半佰。所谓的事业成功,并不能抹去他的个人生活一塌糊涂这个尖锐的事实。
苏涵嘲笑他:“呀,这把年纪,还这样为情所困。”
他在她面前,低下头,卑屈的说:“求你,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
苏涵摊开手,深呼吸。直视着林楚。
那样明亮的目光,尖锐如十八岁的少女,让林楚不由自主后退数步。
尊严,给她留一点尊严。
同样的话,她不想再听他说第三遍。
林楚一个人回到了酒店。
五星套房,处处是低调的豪奢。他喝了整整一瓶酒,就着月光与夜风。内心荒凉。
老胡通过邮箱把钟泉受访的文件用jpg形式发送给他。
林楚想,这母女俩就不能换个新花样吗?这样子新瓶装旧酒,好没意思,只会用舆论来逼压,可这世上,除死无大事。钟泉既然把金钱看得这样迫切,给出去又有何妨?
可恨的是,钟泉妄想拽住他不放,把他作为赚钱的利器,让他一辈子当牛做马。
林楚狠狠的用力饮了一口酒。
酒入愁肠,伤心人独在天涯。
不到凌晨,林楚就烧得滚烫,他迷迷糊糊拨出一个号码。才响了一声,就及时的断掉。
这不是植入广告,但360手机卫士当真给力,坐教室里的林然,以为自己接到的不过是一个骚扰。
林楚拿着话机,压断,最终是打给了前台。
值班经理问:“你没有朋友在此地吗?林先生?”
他吐了一地,双颊喷红的摇头,没有,他没有朋友在此地。
唯有爱人。
苏涵赶到急诊室时,林楚盖着一条白布,唯有头颅露在外面。
顶现秃斑,他象小孩子一样,一看见她,就机警的捏住她的手不放,闭上眼,假装所有过错和阴森秽暗的过去不曾存在。顽固的不肯放开。
她无奈的喊:“楚楚。”
林楚稚气的说:“涵涵,和我一起回去。”
不是回家,也不是回国。
是一齐回到过去。
过去的记忆,过去的情感。
林楚进抢救室之前,哭着流泪央求道:“给我一个机会,这次我一定护住你。”
医生是个高鼻深目的鬼佬,不无遗憾的对苏涵说:“林的血压,心脏,胆囊都不太好。在他这个年纪,本不应该出现。林有抑郁倾向,每晚服用安眠药并不是一个好的生活习惯。”
她只觉得胆寒。
林楚被推出来的时候,手上脸上俱是管子。
取下氧气面罩,苏涵努力把耳朵凑近他嘴巴,听见他声息虚弱的说:“不要告诉然然和我妈。”
他宁可被误解为“在外风流,心硬如铁”,也不要让她们看见这样难堪的一幕。
苏涵哽咽说:“林楚,她们是你家人,她们有责任也有义务与你一起,分享欢乐,承担痛苦。”
他闭着眼,痛苦的摇头,额前是沉重的川字。
林楚不能说话,他在苏涵的手心写道:“病一好我立刻就回去。”
从此永不相见。
她晓得他要回去做什么。
苏涵呆呆的,仿佛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她颤抖着在他的掌心写道:“让我回到你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

、41

林楚在境外发生的一切国内诸人自然毫不知情,但是这出宅斗的大戏,因为男主角的缺席不得不暂时中断却也是实情。
林然第一时间就从林宅搬出来了,她现在才体会到有一个忠心男朋友的好处,只要她略微点头,宗之伟就如同猎犬一样腾的扑上来,在楼下候着等林然包袱款款,再风驰电掣逃离。
新的住处当然是宗之伟的两室小居。找了小时工重新打扫过,小宗的东西通通被扫到客房里锁起来。林然到了楼下的第一件事就是买锁让人现场更换。
一共五把钥匙,宗之伟坐在一侧,眼巴巴的看着林然拿了一把再把余下的四把锁进柜子,连半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要不要这么残酷啊。
他冬的一声倒在香软的被窝上,象只滚滚卷来卷去的发疯。
林然大惊失色,扑上去就打他。
宗之伟巴不得,借机把林然拥进怀里。
言情书上是怎么说的来着:那迎面而来的浓厚的雄性气息。
胡扯,不过是没洗澡的汗酸沤出的一股股臭气。
林然笑得不行,捂着肚子使劲喊疼。
宗之伟都呆了,气得一遍又一遍的抱怨:“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你这个呆子,笨蛋,我这是火热的胸膛,宽广的怀抱。傻瓜,傻瓜。”
林然快活自得的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要多不正经就多不正经。
林然自言自语说:“这世上怎么就没有那种心里有数的老实人。明白自己的斤两,看清自己的位置,人少一世,快活一生,与人为善,不作恶,不为非,事再不顺也自个儿担着,记得人点滴之恩,即使不能涌泉相报。也不要仗着别人对自己的好,就使尽东风。”
为了一个男人,一点破事,镇日的勾心斗角,算计这个,考虑那个。这样的日子她着实是过个够,她今年还不到十八!————这些话林然压在舌尖底下,她腾的一声坐起来,骂道:“宗之伟,你要死了,你连驾照都没有,刚刚居然就敢开车送我。”
宗之伟满不在乎,只顾着贪看她的秀色。“怕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开。你坐的时候怎么不生气呢?”
“我那不是怕被老太太嘀咕吗?”
林然觉得自己最近入戏太深,很有向甄缳黑化的趋势。她懒得再管宗之伟的烂帐,只是瞪了一眼,连一句“别开车,小心出事”的叮嘱都舍不得说。就晃着宗之伟的手臂,振奋的说:“走,咱们今天出去玩。”
不上课,不读书,不做卷子?
宗之伟小心翼翼问:“然然,如果我不出国读书,你会不会在这里陪我?”
她吃惊的说:“为什么不出去啊?你之前不是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得,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去德国啊,我告诉你,我要去美国。”
林然一想到宗之伟那个为了看足球就跑到欧洲读书的破理由就觉得好笑。
她伸出纤纤长指在他额头轻点一点。
好硬。
宗之伟脸色阴晴不定,犹自挣扎着说:“我不是指到欧洲看球,我是说我不出国读书,哪儿也不出去。就在国内。”
林然这时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兴致勃勃跑到镜前左比右划,把衣服挑来挑去。打扮得意了,一阵风似的飘出。
宗之伟跟在她后头,脑子里闪现出老宗的话:她的家事,让她看不见任何人。儿子,你是注定要吃苦的。
但是此刻的她,林然,这样的美,这样容光焕发,意气飞扬。他们没有去游乐园,也没有去商场,是去了读书会。
在公园的一角,三四十个人围着,互相交流,俗称“飘书”,若有心得,就站出来款款而谈与人交流。
这正是林然的强项。
宗之伟注意到林然手上拿的是英文原版。
他站在外围,顿时觉得于有荣焉。
手机调成震动,在裤袋里反复的响。
可他舍不得,这一刻的温馨与柔情。尤其是然然扭头的那一笑。
趁着休息的功夫,宗之伟满是贪恋的对她说:“我有点事情,要出去处理一下。我一会儿过来接你好不好?晚上想吃什么,想什么我都陪你。”
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话。林然矜持嗔怪的盯了宗之伟一眼,听他又低声说道:“那几个油头滑脑的小子你不要搭理,也不要随便冲别人笑。然然,你都没有好好看过我。”
他们自小就相识,说难听点,林然连他屁股上有几颗痣都知道。
星眉朗目,高大威猛。
这圈里圈外,有多少小姑娘偷觑着宗之伟,视以含情脉脉的目光。
林然漫不经心微笑说:“你走吧,你才是在这里招蜂引蝶。”
宗之伟就一走,就是一两天不见人影。
林然暗嘲,还说接她吃饭呢,见天的连个电话报备都没有。
当然,骚扰她的也还是有那么三两只。
比如苏娟,在电话里可了劲的反复说:“等你爸回来,可别说是我把你赶走的。”
林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全当是苍蝇在耳边嗡嗡。她问自己:是几时学得这样心硬,连天理人伦都没有了。长者话,如浮云。得亏是活在新时代,换做从前,她还不得在太阳底下跪死,只为了给苏娟陪罪。
林然闲闲说:“我就是陪我妈两天,我妈她不太舒服。嗯,没事,爸那里我自己去解释。”
解释个屁啊。林楚在外头不知道有多快活,自从离开就没有片言只语进来。
转回头,林然倒是肯耐下性子敷衍钟泉,“妈,没事,我奶奶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爸的份上,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啊。我在家里呆着好得很。你不用操心。”
林然是很好,一个人独来独往,独寝独坐。
给她上口语课的胖姐姐很羡慕林然的居住环境,闲谈中数次说起现在房子真不好找。
林然想不如把宗之伟的东西彻底扫地出门,和胖姐姐搭伴合住。一则可以相互照应,二则可以死了小宗那颗色心。
她这时候才想起,是不是要和小宗说说。
但宗之伟手机关机,林然又不屑于到他的学校找他。
电脑上的qq,宗之伟的头像永远是灰暗的。
不是忙碌,也不是隐身。哪怕她强忍着羞恼,连发了三个笑脸,也不见宗之伟跳出来,大笑说:“我是吓你的。”
这个人突然就不见了,在人丛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是自小一齐长大的情份。
有多少共同的朋友,圈子。如果林然诚心要找,也是信手掂来。可若是真正如此,她这女朋友的身份,可就再也瞒不住人。
瞒?林然吃惊,她几时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光明正大的交往,她从来也没想过要瞒住别人。
可为什么,跑到宗家的别墅去寻人,她就那么的不自在呢?
不知道曾经去过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坦坦然然,自自在在。
林然有些恍惚 ,拿着笔在本子上使劲的划。
如果让她知道这是小宗使的计。
林然切齿,她一定要他好看。
她就这么心神不宁的渡过一个下午。放学时分,有一把清脆的嗓子在门口喊:“林然。”
那不是小宗,但或许是他找人过来给她递信。
林然欢欣的转过身子。一个女孩,身量与林然一般大小,高挑俏丽爽落,眉眼含英,快步向她走来。
周名玉也没有别的什么话,面对林然,平静的说:“别缠着之伟,别霸着之伟不放。”
呀呸,林然大怒,他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她受这样的侮辱。
她连眼睛也不抬,淡淡说:“好啊,送你。”
周名玉不吵不闹,“好,落子无悔。”
林然稳稳的走过,尽顾着自己的身姿是否磊落,双脚是否踏稳。
这世上,别说男人这两字,但凡是个雄性哺乳动物就没有不吃腥!
哪怕曾经受过被亲者抛弃冷落的痛苦。但轮到自己,照样吃干不抹嘴。
之伟,之伟。
叫得多亲热,连她都不曾这样喊过。
林然只觉得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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