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律师- 第185部分

音箱紧锁眉头，这不还是公然对抗官府秩序吗？“李海，你这么搞法，人家只有动用真正的暴力机关了。事情一过线，没人会扛的。”他说的是没人会扛，而不是没人抗得住，意思是基金会目前的架构，到了那种时候一夜之间就会风流云散，程卫国都只会抽身撇腿。

“老人家有一句话，我想在座的恐怕都听过，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我们首先要搞清楚的问题。”李海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想着，浓郁的烟雾中，他的面目有点点模糊，声音却显得更加洪亮：“为什么老百姓依照合法的途径提出意见，结局会变成对抗官府？这是不对的！我们基金会，并不是待宰的羔羊，如果连我们都没办法发出自己的声音，那些比我们弱的怎么活？官府到底是管理我们的，还是我们的敌人？这些事情到底是内部矛盾，还是敌我矛盾？”

音箱没话说了，他虽然在部队里是个搞策略的，可是理论水平却连李海这种只上过马哲课，看过几本书的大学生都不如。而且经李海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我的潜意识里，就只有对抗和屈服这两个选项呢？终究，还是只能回到他的老本行上来：“那这次，你的阶段性目标是什么，弄到什么程度就收手？”

“不牵涉媒体，在我这个案子上，划出我们的底线。凡是超出法律框架内的收费和勒索，一概不接受，要玩，就在法律框架内玩。”

当天夜里晚些时候，在市郊的一座别墅里，朱贵樱也在说着几乎同样的话：“从基金会目前的态度来看，他们不想退缩，不过暂时也没想动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应该是以法律手段为主的。”

在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便装的中年男人，脸部轮廓分明，法令线很深，眼神犹如毒蛇一般，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就算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大美女也一样。他手指轻轻敲着沙发扶手，低声重复着：“以法律手段为主——以法律手段为主——难道说，程卫国跑到之江来，就是搞这一套？”

朱贵樱听见了，却不敢深问。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揣测他的心理，她就曾经亲眼看到过，有个自以为很受他宠爱的女人，觉得时机到了，脱光了躺在他的床上，结果竟被他在寒冬腊月扔进了游泳池了，差点没死掉。

男人沉吟了半晌，方道：“既然这样，法务部应该是核心，你就好好去办，依法办事就是，我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对了，那个小子，你好像搞不定？是不是太矜持了，要肯下本钱！”

朱贵樱皮肤上一阵战栗，她丝毫不敢辩驳！事实上她虽然在法律这个圈里名气很大，谣言很多，但是真正拿自己的身体来做交易的，却从来没有，就算是面前这个男人，彼此间的关系也更近似于人和狗一样，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把她当人看！不，应该说，在这个男人的心目中，就没有人的感情存在过。她只能确定，如果自己要辩驳的话，这个现在还很正常的男人，恐怕立刻就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来让她的所有自尊全都象玻璃一样粉碎。

“是，我会去做的。”

对于朱贵樱的恭顺，男人似乎很满意，破天荒地笑了笑，只是这笑意却令人更加胆寒：“程卫国一直窝在京城，任凭这个小子李海在这里搞，就是想要撇清自己，闹出什么事来也好收拾。你就放手去做，把事情搞大，我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法律，法律还不是在我手里玩的？去吧！”

人与人之间成就的大小，和各人所掌握的信息量是分不开的，好像李海，虽然冲杀在第一线，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整个棋盘上处于什么位置。话说回来，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事情到了他的头上，也唯有勇往直前，这本来就是他心里的选择，而不是表现给什么人看的。

之前已经议定了要成立基金会的核心机构，便清理出了一栋大楼，也是位于中心商务区的。大楼还没完全清理好，基金会没有正式挂牌，不过李海现在已经上阵了，法务部的牌子先挂起来，从音箱那里调了几个人，请了几个文员，这个法务部的架子就搭了起来。

一天时间，法务部粲然齐备，李海坐在大会议室里，很有种“我的地盘我作主”的气派，拿起签字笔敲敲桌面：“开会，讨论吧！”就在这一刻，他感到身上再度闪起一道黑色的权神神力，钻进了那枚印章之中！

第二百八十六章紧逼盯人

李海自己并不知道，在座的人却都有种感觉，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在校大学生坐在上位，丝毫没有生涩感，反而有种莫名的气势，令人很服气似的。神力就是神力，尽管权神的神智仍旧长眠，李海也没有正式成为权神的神使，没法使用权神系的神术，可是神力仍旧在他身上发生了奇妙的作用。原本是带着书卷气的贵公子气质，这一下又多了淡淡的威严。

朱莎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赶紧低下头，装作在看自己的文件，却努力把腿稍稍分开，让风从裙子中间吹进来，给自己下面丰隆的源泉降降温。这个混蛋小子，自己晚上回去不会又做那种梦吧？希望远程心理咨询能有点用处——

朱贵樱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好几年了，李海是唯一一个让她有点动心的男人——当然，如果她知道那天按摩的时候，自己的绮念居然是李海用神力给弄出来的，就不会这么想了。

女人不管再怎么刚强，内心总是和男人有些不同，朱贵樱也是一样，对于这样的男人，她很难当成芸芸大众一样对待。

法务部现在人不多，能坐上这个会议室的，除了两位美女大律师之外，就是她们带来的助手之流，另外一头坐着寒鸦，这是给李海提供情报支援的，当然是那种不太能见得光的情报。所以这两位大律师不说话，别人也没法说话，于是李海的开场白，竟然就没人理会：冷场了！

李海很是无语地看了看朱贵樱，朱贵樱这才醒悟过来，倒也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很是妩媚地笑了笑，这是她惯用的武器，显然也很有效，顿时就让现场的空气变得缓和了许多：“行政复议申请书，我已经拟好了，相关证据也附在后面，现在我用幻灯片介绍一下。”

幻灯片这玩意，国内现在很流行，就连律师界也不例外，不过确实是很方便给多人讲解用。朱贵樱这么一说，便有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裙的年轻姑娘站起来，打开笔记本和挂屏连接，操作文件。

李海一眼扫过去，顿时一愣，这居然是赵诗倩！搞什么名堂，就算是找助手，朱贵樱那么多年的律师当下来了，夹袋里有的是人手，犯得上找这个刚上大学，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吗？这丫头混进来，不会又是想给自己捣乱吧！

他瞪了朱贵樱一眼，用笔点了点正在忙活的赵诗倩。朱贵樱还没解释，赵诗倩却好像背后长眼睛似的，转身冲着李海道：“干嘛，是朱老师允许我跟着她实习的，这个案子我很有兴趣，学习一下么，不行吗？”

这丫头，还是这么冲！李海心里一转，便笑了起来：“好啊，给学妹提供实习机会，我在所不辞啊，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别惦记着学校里的关系了，这位新来的实习生，请你在大家面前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向我这个法务部的主管报道，我会视你的表现决定，是否让你加入到本案的讨论之中。”

“你！”欺人太甚！赵诗倩小有规模的胸部上下起伏，她倒真不是为了给李海找麻烦才加入进来的，只是上次上完了课，向朱贵樱提了个问题，很是得到朱贵樱的赞赏，便向她发出了邀请，这种事在法学院其实很多的，现在的大律师们都不流行单打独斗了，身边总要有得力的助手，法律系的老师们近水楼台，都爱从本科生和研究生当中挑选，好比天平所的宋婷，其实也是这么跟着陈江原混出来的。

按照她的脾气，就该拂袖而去了，几时受过这种气？只是看看现场这架势，再看看坐在上位一本正经的李海，她莫名地有些心虚，居然顶不起嘴来，憋了一会，还是按照李海的话，把自己放在一介普通实习生的位置上，说了一回，享受了一遍大家的欢迎掌声，然后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李海倒有些意外，赵诗倩居然没发火？此事必有蹊跷！现在不来管她，听朱贵樱的讲解先。

朱贵樱的法律素质和经验，无愧于她大律师的名气，这份申请书搞得很出彩，严谨而有说服力，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不过，她讲完之后，朱莎却皱眉表示异议：“行政复议中，举证责任是倒置的，我们只需要提出异议，并不需要提交证据，应该是作出行政处罚的一方提出证据，证明他们的处罚是合理合法的。为什么我方的证据全都附在后面？”

朱贵樱就知道这事瞒不过朱莎，胸有成竹地答道：“确实，我方无须提交证据，应当是由复议委员会调集证据，或者是行政复议被申请人，也就是作出处罚决定的分局提交处罚证据。不过行政复议是采取书面审查原则，连听证会也不一定召开，如果证据不足的话，可能很容易就驳回了。”她看了一眼李海，杏核眼里似笑非笑，显得格外妩媚：“按照李海的策略，我们需要抓住每个环节来争取利益，所以我决定附上所有对我们有利的证据。”

朱莎一阵不爽，这算是拍马屁呢，还是美人计呢？她本想向李海陈说一下，可是总有点尴尬，不能坦然面对李海。

还好，李海似乎没给朱贵樱多大的面子：“话是这么说，不过如果行政复议还是被驳回的话，我们的证据已经在这个环节暴露无遗，下一步的行政诉讼就不好办了，因为到了诉讼阶段，是应诉方要提交证据，他们有了这份证据目录，可以有的放矢地逐条批驳，对我们很不利。朱莎老师，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吧？那节课你还点我的名来着。”

朱莎冷不防他提起这个茬来，啊了一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慌忙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其实她是想到了，前几天做的一个梦，好像就是自己站在讲台上，李海坐在台下，正在上课的时候，李海忽然向她走来，而自己慌忙四顾，却发现偌大的教室里，一个学生都没有——再后面，就记不清了，反正醒来之后床单湿的连自己都害怕！

李海只当她还是不想和自己多说话，只得作罢，再转向朱贵樱：“这样吧，贵樱老师，你把证据目录中，我方的视频资料撤下来，还有报警系统响应时间的检验结果，也撤下来。”

朱贵樱心里一跳，没想到李海的思路这么清晰，一点都没有被自己的说辞蛊惑！她倒也镇定，马上调整心态答应了下来，反正这两份证据，自己也可以暗中交给那位大佬，仍旧会很有针对性。却不知道，她的所有表情，一言一行，全都被寒鸦看在眼里，只是这个存在感一向弱小的狙击手，不说话的时候几乎没人会注意到他而已。

当然，朱贵樱还是要为自己辩护一下：“这样的话，我们在行政复议这个环节取得胜利的把握就减小很多了，是不是可以把目标定得低一点，以减少罚款项目和数额为目标？”当天那个瘦子警员，给李海的金店作出的处罚中，有些是明显站不住脚的，比如柜台的标准，车辆的标准，这些都是合乎规定的，毕竟是老店不是新店，纯属是那个瘦子在鸡蛋里挑骨头。

李海却笑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用得着劳动贵樱律师的大驾吗？也太小看人了！贵樱律师，我对你有信心，打输了也不要紧，行政法庭我们继续就是！”贵樱律师这种称呼，听上去真是有点怪异，也算是李海的新发明，朱贵樱听着心里却挺舒服，李海对她越亲近，就越好。

赵诗倩却在心里低估：色狼，坏蛋，到处留情，找律师都找美女，连自己的老师都不放过，难道全市的律师都死光了吗？看到人家漂亮就当众打情骂俏，朱莎老师不搭理你，就来勾搭朱贵樱老师，我现在越发肯定，姐姐还是被你骗了，你就是个大色狼！哼！一定要让姐姐看到你的丑态！

朱莎镇定下来，又讲了一些对于行政诉讼的安排，当然过程中还是尽量避开李海的眼神。李海一边听着，一边琢磨，这样好像不行啊，还以为上次已经说开了呢，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连对面交流说正事都有问题！是不是找橙子姐出来一起吃个饭，改善一下？刚好橙子姐现在也当了所长了，她在警界内部关系也很多，可以提供些意见。

朱莎讲完，会议结束，李海做了一下总结发言，然后宣布散会。他刚想叫朱莎，约她和林沐晨一道吃饭，哪知朱莎就跟家里着火似的，招呼都不打一个，卷起资料放进公文包，然后转身就走，第一个出了会议室。

这就没办法叫了，当着这么多人，总不好追着朱莎后面去约人吃饭，搞得跟纠缠不清似的，尤其是当着赵诗倩的面——李海下意识地一扫赵诗倩，结果正好和赵诗倩的眼睛对上，这小姑娘果然对他虎视眈眈的，一副城管等待小商贩出现的架势。

罢了，事后再约吧！李海索性坐着不动了，哪知树欲静而风不止，朱贵樱却笑道：“下午去提交申请书，李海你跟我一起去吧？顺便请客吃饭，上次我可没吃到什么好的，得罚你！”

赵诗倩一听，眼睛顿时就瞪圆了：居然有上次，还有多少次？这两人一定有问题！我得跟着！

第二百八十七章西格马有猫腻

这个要求，其实是很正当，李海是当事人，又是基金会法务部的头头，怎么说都应该一起前往。而赵诗倩跟着一块去，也是理直气壮，不是增加社会实践经验吗？

朱贵樱在警方的影响力，还真是不错，提交行政复议申请书的时候，对方态度非常好，规规矩矩地照章办事，笑脸相迎，还问了点闲话。当然不会涉及到具体的内容，书面审查么，这是行政复议审查的原则。

不过一出来，赵诗倩在门口就撇嘴了：“朱老师，这复议委员会，怎么好像后妈养的啊？条件也太差了！”

李海也有同样的感觉，虽然还是在市警局内，不过这个复议委员会的办公条件非常之差，桌椅电脑什么一看都是旧的，办事人员的精气神也和一般的警员截然不同，看着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