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品秀色须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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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品秀色须漫步-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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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月她在树上遇见许孜默时,她带来了自己的琴。

许孜默起初对此嗤之以鼻,可渐渐发现,有她的陪伴,学乐器也不那么枯燥和令人排斥。

《刹那芳华》曲便是许孜默与杜诗仪共同所谱。

吟草阁老板十分欣慰,那个一向调皮的许孜默已能完整奏出动听的曲调,别有一番风味。

也许杜诗仪在家不受待见,也许许孜默从不被他人,两人竟意外的投缘。两人常常一起聊天,一起弹奏。

杜诗仪比许孜默大一岁,她没有兄妹,风家几兄妹也不爱和她说话,她眉眼间总有丝化不开的忧愁,时常独思叹气。

许孜默想不通,如此聪慧美好的女子,她的家人怎会看不惯她。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杜诗仪演奏完这首曲子,有些惆怅的说着。她忆起吟草阁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

那《刹那芳华》曲调悠扬,耐人寻味,可惜没有填词,无法哼唱。

许孜默有些遗憾,他不像大哥那般才华横溢,诗词歌赋均十分精通,填词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勉强。。

那日他翻阅完《刹那芳华》曲谱后置于桌上,被许孜然看到。许孜默支支吾吾的遮掩,只说是一个故事,有关红颜转瞬刹那芳华的故事,所以随性谱了一个曲子,却没有填词。

知己难觅,问苍天谁人可解我意?人间风雨,无奈笑世间纷纷扰扰。九曲黄河,毕竟东流,万事归黄土。玉老千年,可悲一夜枯荣。只叹神帝空桑,难以长相守,红颜瞬老。刹那芳华,绝一曲道尽多少沧桑!红尘百态,怎堪人生聚散。千秋霸业,不若与汝,似仙畅游天下!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归隐。

许孜然默默听完他弹奏,第二日便将歌词谱写完毕。

红颜弹指,刹那芳华。

“你写的?”许孜默将歌词递给杜诗仪,后者惊讶出声。

许孜默有些然,轻轻摇了摇头:“是大哥写的。”

那字灵动飘逸,正如他人。杜诗仪脑中浮现出那位天人一般的公子身影。

不若神仙眷侣,百年归隐。

果然才华横溢。

杜诗仪用娟秀小楷认真抄写了曲谱和歌词,合成了一本《刹那芳华》曲。

那年许孜默十四岁,杜诗仪十五岁。

她照旧给他带糕点,她照旧陪他聊天,教他奏萧,

时间一天天过,好像什么也没变。

但一回头看,好像什么都变了。

咸阳城的七夕,花灯盛会。那时的民风还比较含蓄,女子着面纱,男子戴面具。

杜诗仪主动约了人,不是许孜默,而是奚然公子许孜然。许孜然对她并无多大印象,将纸条随手放于桌上,却被许孜默发现。

杜诗仪的字迹,他当然认得,与那曲谱上字迹一模一样。

他看了一眼内容,主要有两点:一是答谢许孜然去年雪夜的救命之恩,二是委婉的表示对《刹那芳华》歌词创作人惺惺相惜的知己难觅之意。三是更为委婉的邀请他一起去看花灯。

信的末尾有一句诗:沅有芷兮澧有兰。

如同晴天霹雳,许孜默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原来杜诗仪钦慕于他大哥,许孜然。

是呀,他大哥那样优秀的男子,又怎会有人不喜欢呢。

只是许孜然对她已没有多大印象。

原来杜诗仪对他这么好,不过是把他当作弟弟看待而已。

沅有芷兮澧有兰,这一句诗取自屈原的《九歌》,下一句是:思公子兮未敢言。

许孜默收好信纸,换下惯常的黑衣,穿上许孜然爱穿的白衣,带着面具,遮住了嘴以上的部位,赴了约。

两兄弟体态相似,都是迷人的凤眼,藏在面具后的双眼别具风华。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许公子。”杜诗仪未曾想到他会来赴约。

可奚然公子今日似乎有些拘谨,沉默少言,大多时候也只是微笑点头或是轻微的嗯一声带过。

不知为何,杜诗仪又想起了他那个别扭的弟弟许孜默。从前他不爱说话,爱闹脾气,后来与她熟了,却爱听她说话,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

杜诗仪笑,奚然公子今日倒与他弟弟的有些相似呢。

与周围郎情妾意不同,两人间有些格格不入。就这样默默的逛完了花灯会,二人坐于河边的长凳上,看着漫天灿烂的烟花。

许孜默侧过头看了看旁边杜诗仪美好的侧影,她蒙着面纱,勉强可辨认出精致的轮廓。

此刻她也微微抬头,望着天空的烟花,缓缓说:“父亲要给我议亲了。”

许孜默睁圆了眼,十分诧异。

是呀,他都忘了,她是大家闺秀,而他……只不过是吟草阁的公子而已,大多数正经女子都不愿来往的人。

无可奈何。

何况,她还倾慕于他大哥。

从小他有千万个不服气,为何大哥比他优秀这么多,可如今,面对着大哥这个躺枪的情敌,他确一点自信也没有,从未这么挫败。

所以,杜诗仪说了此事,身旁的许孜默也只是默默的听着,无话可说,看在杜诗仪眼里,却似不关我事般置身事外。

杜诗仪有些怅然,从袖里拿出一个包好的油纸包递给他:“许公子,今日你能赴约我已很开心,烦请将糕点带给许孜默,今日之后我怕是不能随意出庄,也不能常陪他说话了,这是我新做的糕点。”

许孜默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糕点,抬头看着她有些失落的眼神。

她还惦记着他。

他微一失神,像是着了魔,忽然倾身过去,揭开她面纱,贴近她脸,唇凑了上去。

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有些意乱情迷。此刻她杏眼圆瞪,似乎忽然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意料。她脸上泛上红潮,惹人怜爱。

他再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轻轻舔吻,她轻颤了下,嘴微微张着。他加深了吻,继而温柔地绕住她鲜嫩水润的舌尖。他双手轻抚着她耳边的发丝,绚丽的烟花在他们头顶绽开,照亮了下方两个相拥的人。

许久许久,他放开了她。

杜诗仪尚未反应过来,惊诧的看着他:“你……我们…。”

许孜默忽然有些难过,她定是以为是大哥亲了她,哪里还有他自己存在。

他极不自然的偏过了头,避开了她的注视和问话。

杜诗仪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他布满茧的左手,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缓缓摘下了他面具。

“孜默……。”她轻轻喃道。

果然是他。

她都忘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如此别扭。

她本不敢期望奚然公子能记得她,自然就不敢奢望他会来赴约。

许孜默有些无措,不敢直视她眼睛,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忽然被抓住现行一般。想到这里,许孜默像是受惊一般,募地站起身,快速的离开了。

她待他如亲弟弟一般,他却对她有这般想法。

他扮作大哥的样子赴了约,还亲了她。

她发现了……

这是许孜默最后一次见她。

花灯会当晚,风家的当家主母去世了,郁郁而终。

他想,她的日子定不好过。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灯会后,他一直不知以何种理由去见她。他翻着那本曲谱,想起她在树下笑看着他的神情。

他奏萧已颇有成就,却也只会奏那一首《刹那芳华》而已。他不爱画画,却将她画了下来。

也许很快她就将嫁作人妇,他们再无机会见面。

他想见她最后一面,将曲谱和那幅画送给她。可却听闻她惨死的消息。

灯谜会一个月后,啸风山庄被强盗洗劫,说是强盗更像是一场蓄意的灭门案,连官府也颇为震惊,却束手无策。啸风山庄老庄主风守毅惨死。

风家四兄妹平安无事,而杜诗仪,却被强盗□□,后被付之一炬,连尸首也未找到。

他赶到时,啸风山庄处处燃着大火,还残留着未烧尽的痕迹,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在哪?

他听到两个强盗满足的谈话:“那小娘们,滋味真不错,要是性子不那么倔,也犯不着被杀,可惜了。”

他瞧见风靖寒面色阴沉的走上来,捏住其中一人脖子,匕首一划,那个强盗的脑袋便脱离了躯体,滚进了一旁的大火。

另一名强盗还来不及逃掉,背心已被扎入了匕首,直直倒了下去。

她死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

风靖寒发现了隐藏于树后的他,他惊,快速离开,留下地上的曲谱和那幅画,还未来得及交给她的那幅画。

教他武术的那人说,她是因风靖寒而死。

混乱中,风靖寒舍弃了杜诗仪,让她落入强盗手中,给其他人撤退赢得了时间。

有些牵强不是吗,可许孜默早已无法理智的去思考这些。他的脑中只剩下那句话:她是因风靖寒而死,被强盗□□至死。

幽井阁熊熊大火,再也找不见杜诗仪和寒沁玉。

杜诗仪,已成为许孜默心中的痛,像是积压在内心深处的一块大石,永远压在那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是他的可遇不可有,可遇不可求,甚至可遇而不可留。

她在他生命中只出现了不到两年。

刹那芳华。

☆、神医

杜诗仪并没有死。

十二年前,她走投无路,被强盗凌;辱,等风靖寒赶到时,只剩下快被焚烧殆尽的幽井阁和一脸满足的强盗。

拍卖会时,她曾受我邀请,参与拍卖会的全场舞蹈。我本以为是我的热情和诚意打动了她,原来,她是风靖寒的妹妹,自然会帮着啸风山庄。

“那日我身遭变故,是袁前辈救了我。”白秋新简单的叙述着。

她失了清白,中了蛇毒,又被大火毁了容貌,奄奄一息。

是杨子炎的师父——袁之修救了她。

传说他是一名神医,从他的徒弟杨子炎就可看出。至于袁神医为何会出现在现场,这是个问题。

袁神医治好了她脸上被火烧伤的肌肤,却再不复从前杜诗仪的花容月貌,只得如今毫不惊艳的白秋新。

杨子炎的师父擅长解毒,杜诗仪所中蛇毒被化去,还留下一瓶解药给她。所以,许孜默受伤那次,白秋新拿出解药救了他。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不是吗?

杜诗仪因风靖寒而死,她的死因,那个神秘人告诉了许孜默,也许还带着细节夸大。

那个神秘人,就是暗中教许孜默武术之人。

所以,因为杜诗仪,许孜默恨风靖寒,我,则成了那个报复风靖寒的工具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神秘人是谁?

那么问题来了,祁冥逸和风靖寒又是怎么回事?

“哎,老夫思虑欠妥,本是体念你年纪轻轻遭此变故,怕是以后都要抑郁度日。才特意让季丫头来此,可你太让为师失望了。”慕容大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风靖寒。

为了不让他抑郁度日,就要牺牲我吗?这下风靖寒比往日更加阴沉,我也快要抑郁度日了。

慕容清风向我挥了挥手:“来,季丫头,到老夫这边来。”

我想此刻我定是最狼狈的一个人。

方才情绪失控大哭,又声泪俱下的控诉风靖寒、祁冥逸的所作所为,如今大家都冷静下来,杜诗仪也凭空出现,显得我有些搞笑了。

我有些赌气的没动。

慕容清风并不生气,朝着袁神医道:“袁兄,快帮季丫头瞧瞧,若这世间还有一人可解此毒,也只能是你了。”

袁神医面色和善,与杨子炎一样。他微微笑道,我有些忐忑的走过去。

他认真的把脉,若有所思,又面色严肃盯着许孜默:“这寒冰草十分稀有,狠毒异常,是谁将此毒教授于你?”

许孜默冷哼一声,转开了头。袁神医叹口气:“想来,也只有那人了吧,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还是没放下,也是一段孽缘。”

“前辈,她的毒可还能解?”风靖寒上前,有些焦急的问。

袁神医捋捋胡子:“寒冰草之毒本只能以下毒人之融血为药引方可化去。如今她体内有了蛇毒,两毒相克,寒冰草便失了药性。”

杨子炎有些诧异:“可如今不知为何,季姑娘体内之毒有了变象。”

袁神医点点头:“寒冰草之毒变弱想来和温泉有关。而蛇毒嘛……。”

他低头思索,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不远处的祁冥逸:“她体内的蛇毒可是你给的?”

祁冥逸点点头。

“你又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袁神医问道。

祁冥逸顿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我师父告知我的。”

袁神医冷哼一声:“果真是他。”

他又对祁冥逸说道:“年轻人,过来我看看。”

我只看到祁冥逸快速的望了望我,半天才心不甘的走过来。

袁神医手搭在他脉上许久,忽然脸色一变,诧异的看着他:“你的母亲是谁?”

祁冥逸曾对我说过她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便死了。祁冥逸摇摇头。

“世上有此体质的,我只知她一人。”袁神医面色严肃,看了慕容清风一眼。

慕容清风会意的点点头。

袁神医叹道:“当年我师兄妹三人一同学艺,我擅长医道,师兄擅长制毒,而师妹毒医均有涉猎,且体质特殊,能听蛇语,不惧虫蛇之毒。”

袁神医看了看祁冥逸:“你师父是谁?”

祁冥逸面色微冷:“我从未见过他面目,只知他眉间三分处有一颗黑痣。”

袁神医点点头,目光移向了一侧微微有些愣住的杨子炎,轻叹口气。慕容清风也微微叹口气:“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啊。”

你们俩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啊。

袁神医站起身来,朝着我说道:“丫头,也算你有缘,这两种毒我师妹去世前,也曾摸出了一些眉目。明日开始,我便为你祛毒治疗。”

闻言,我欣喜的睁圆了眼。

只见许孜然走上来:“既是要祛毒,还请二位前辈与白姑娘在客栈歇下,黄掌柜,去准备三间上房。”

黄青听话的出了去。

“你们也都散了吧,我与季丫头说几句话。”慕容大叔对着周围之人说道。

我不想听。

但为了解毒,只能忍一忍,于是我极不情愿的留下。

风靖寒也未出去,目色深沉的盯着我。等到周围人都出去了,慕容清风才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风靖寒。

“丫头,受委屈了吧。”慕容清风状似慈祥的看着我。

我扁着嘴,不想和他说话。

“丫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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