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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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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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赶紧躬身说:“在下全是按周公子吩咐去办的。”

“阿布副董?”林涵蕴打量着碧眼紫髯的阿布:“这个胡商在‘超级秋战堂’的职位有我高吗?”

周宣笑道:“肯定没你高,连我有时也要听你的,他怎么能有你高!”

林涵蕴高兴了,说:“周宣,夜宴后到西隅的月亮门那边等我,我会叫小丫环带你进内院的。”

周宣心想:“你现在盘发绾簪,不是小孩子了,我再和你瞎混可得小心自己的脑袋,你那老爹领兵这么多年,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肯定杀人不眨眼,哥们惹不起啊。”说:“等下天都黑了,我不去,男女有别,有事现在就说。”

林涵蕴又想过来拧周宣的手臂,看到阿布在边上,勉强忍住,说:“我是叫你去看看那‘倚天龙鳞记’,我刚才见两个铜人打架好玩。就在底座铜钮上多扭了几下。想让它们多打一会,只听‘嘎嘣’一声,铜人再也不动了。你去帮我修一修。”

“啊!”周宣和阿布两个黑眼珠对绿眼珠,半晌无语。

陪着李大人走到后园门口的林见这位年轻的李大人神色古怪,边走边回头,林也回头一看,眉头一皱,对次子林铎耳语了两句。林铎便快步朝周宣他们走来。

林涵蕴看到二哥林铎过来了,知道肯定是来责备她地,对周宣了一句:“别忘了,我在月亮门等你。”飞也似地往另一条跑了。

林铎走过来,望着林涵蕴的背影摇头,及礼没用啊,还是这么野!对周宣说:“周公子,请吧。”

那边的林解释说:“李大人。小女涵蕴就爱和这些晚辈戏耍,这周公子是黑山地义弟,算起来比涵蕴低了两辈,黑山是不是?”

林黑山应道:“是。涵蕴小姑婆还硬要我义弟也叫她姑婆。”

李大人朗声大笑,和林都护并肩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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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护府夜宴果然豪奢。***辉煌,轻歌曼舞,水陆珍馐流水一般端上来,浅尝几箸,就又撤下,美酒饮尽就有女侍斟满。

周宣独踞一案,畅怀大嚼,酒到杯干,侍候他的女侍最是忙碌,斟酒不迭。

傲气的李大人似乎认为这里的每个人都应该对他低眉俯首,见周宣一介布衣这么旁若无人地饮酒,瞧着就有气,冷笑一声,发难了:“周公子,本使先前听你把林都护比作韩荆州,这倒是很贴切,但周公子你岂不是也自比诗仙李太白了吗?这是不是有点狂妄啊?”

周宣微笑,满饮一杯,酒气上呛,只觉胸胆开张,豪气顿生,看来展示才华的时候又到了,朗声道:“在下与李大人并不相熟,李大人对在下也不了解,何以凭一句话就认为在下狂妄?”

李大人“哦”了一声,讥讽道:“本使知道你有斗虫之才,在市井小儿中称雄,莫非周公子的诗才也和虫才一样,在市井中扬名乎?”

周宣说:“在下地诗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应该正好压李大人一头。”

此言一出,林、徐刺史、范判官等人都是失色,徐刺史不住摇头,喃喃说:“狂生,狂生,弄不好要掉脑袋啊。”

李大人讥讽的笑容僵在脸上,将酒盏往几案上重重一顿,大声道:“好,本使今天就要看看你怎么压我一头——来人,取笔墨纸砚。”

周宣说:“何须笔墨,口占即可,不知李大人是要和在下比吟诗还是比填词,我无所谓,李大人随便出题,悉听尊便。”

那李大人见周宣一副恃才放旷的派头,心想:“莫非此人真有大才?”说:“就各填一阙词,请林都护出题。”

林沉吟着,很宽泛地出题说:“就以春雨为题吧,词牌不限。”

周宣双手互握,学温庭筠那样叉手,叉了七叉,笑道:“我已得了一阙,如果李大人也得了,就请李大人先朗诵。”

在座宾客无不吃惊,史上才思敏捷以“曹七步、温八叉”为最,曹子建有七步吟诗之才、温飞卿作诗时双手虎口对叉八下,八韵诗就出来了,而这个周宣,坐在那里一步未动,双手只叉了七

填好一阙词了?那么此人之才岂非更胜曹子建、温飞



年轻气盛的李大人也很吃惊,说:“你既已先得,自然你先吟诵。”

“好,那就由在下先来,李大人可借这时间赶紧构思,哈哈,我这阙词用的是唐玄宗教坊曲牌《定风波》。”周宣又满饮了一杯,徐徐吟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两壁的女乐已经在林的示意下停止了丝竹管弦,周宣清朗的嗓音响彻高堂,众宾客表情各异,有佩服地、有赞叹的、有闭目摇头吟哦的、有看李大人脸色的……

那李大人在心里将周宣口诵地《定风波》词默诵了一遍,击节赞道:“清空旷达,超凡脱俗,果然好词!”

看来这位年少俊傲李大人虽然对周宣心有不满,但却不是颠倒黑白、卑鄙猥琐之人,懂得欣赏好词。

既然李大人开了口,众宾客也都纷纷夸赞。

李大人目视周宣,这时已不存藐视、讥讽之意了,说:“周公子的确填得好词,但我觉得这阙词应该是周公子宿构,而非口占之作。”

周宣朗声一笑:“那就请李大人再出题。”

李大人略一思索,说道:“今日是八月初六,再过九日就是月圆中秋佳节,就请周公子以中秋明月为题填词一阙如何?”

周宣说:“没问题,张口就来。”心想:“把‘明月几时有’再吟一遍就是了。”

李大人怕他又有宿构,以前就填过中秋词,决定提高考题难度:“还请以《念奴娇》为词牌。”心想:“《念奴娇》词牌在民间流传不广,就算你周宣通晓词律,对《念奴娇》肯定不甚熟悉,不信你一时半会能填得出来!”

周宣脑子飞速一转,应道:“好,就是《念奴娇》。”

以李大人为首地众宾客一齐注目周宣,只见他又开始叉手,一下、两下、三下……不多不少正七下,然后便是举杯一饮而尽,朗声笑道:“有了,各位听好了,《念奴娇。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蛟龙偃,观阙峨,缥缈笙歌沸。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记得去年今夕,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青雀西来,娥报我,道佳期近矣。寄言侣,莫负广寒沈醉。”

满堂寂寂无声,夜风送爽,带来后园桂花树的芳香。

又是李大人带头喝彩:“好词,周公子果然有才,本使倒是小看你了,既有周公子佳作在前,本使就不献丑了,来来,饮酒。”

周宣原本对这位身份神秘高贵、性子却是刚愎自用的李大人很反感,但从今晚他对绝妙好词不存芥蒂地赞赏,看来此人倒也不是很可厌,还懂得艺术欣赏。

徐刺史两面玲珑道:“周公子固定有才,但李大人之雅量也是无人能及,果然是包容万物的心胸啊。”

众宾客也都一起附和。

都护府夜宴之后,周宣就有了两个绰号——“周无步”、“周七叉”,才高八斗半,词丽胜飞卿,那两阙词更是童叟皆知,青楼传唱,很多文士再遇到下雨就不急着躲雨了,即便带着雨具也不用,而是赤头淋雨,手执竹杖,一边吟诵《定风波》词,一边缓缓地走,全身湿透成却自以为是旷达,就是落汤鸡也是超凡脱俗的落汤鸡。

筵席散后已是亥时初刻,周宣当然不会傻到去月亮门见林涵蕴,和阿布直接出了都护府,来福和阿布的两个健仆在坊门等了好久了,接到各自的主人各归府第,阿布心满意足,今天见到江州的顶级高官,还一起喝酒,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吓死那些伧夫俗吏,看他们还以后敢不敢再故意刁难、敲诈勒索!

周宣回到秦府,洗浴睡觉不提。

次日一早,周宣刚和两位未婚妻练罢五禽戏,正亲密地交流练功心得,廖银就从老鹤塘那边赶来了,说他妻子翠花经过昨天一下午和小半夜的唇枪舌剑、讨价还价,“超级秋战堂”左右两家虫店老板已经同意出让店面,一家索银四百两,另一家三百八十两。

周宣很惊讶,他知道那两家虫店,在建筑规模、占地面积上都不会输于“超级秋战堂”,当初他能以四百两的低价买下“超级秋战堂”,是因为救了那个老板的大肚皮小妾,而夏翠花就凭嘴皮子把价压得这么低,实在是太强了!

九十、又见三痴

银请周宣去画押接收房契,周宣欣然命驾前往。

就在周宣、廖银、来福三人出了九莲坊往北的时候,两骑快马从朝阳坊奔出,马上乘客一个身材矮小,蓝色斗篷把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另一个目光呆滞、面无表情,除了将军不当要当车夫的老董又会是谁?

两骑一路奔到九莲坊秦府门前,二人下马,小个子把斗篷一掀,露出脑袋,大眼睛、尖下巴,正是都护府的林二小姐,只见她繁复高雅的荷叶髻已解散,随便挽着一个抓髻,一伸手从袖里掏出一顶家丁小帽戴上,然后又脱去斗篷,原来里面早已穿上了家丁服。

秦博士、秦雀父女正准备驾车去医署,看到家丁打扮的林涵蕴,都是吃了一惊,心想:“昨天不是行了及礼了吗,怎么还是这模样到处跑啊?”

“周宣呢?我昨晚叫他帮我修铜偶,他竟不来,害我空等,我今天杀上门来兴师问罪了。”林涵蕴气势汹汹地说。

秦雀有点想笑,说:“林小姐,我夫君刚去半闲街‘超级秋战堂了’,你快马赶去,在北门应该能追上。”

秦雀好心回话,林涵蕴却给了她一个白眼,觉得她称呼周宣为“夫君”真是刺耳,叫声:“老董,我们走。”骑上她的大白马,驰骋而去,老董骑枣红马,紧紧跟跟随。

秦雀见林二小姐风风火火的样子,忽然有点担心,问:“爹爹。林二小姐不会真的怪罪我夫君吧?”

秦博士说了一声:“不会。”闷头坐进车里。心里又开始担忧了,这徐刺史小姐地威胁还没消除,这都护府已经成人地二小姐又凶猛地来了。贤婿呀,这就全看你人品过不过硬了,要富贵不能淫才行呀!

林涵蕴、老董二人马快,果然在近北门的街口追上周宣三人,周宣正准备去找阿布,收购虫店是大事。总得和阿布副董商量一下,不能搞一言堂嘛。

看到林涵蕴,周宣惊喜道:“林副董,我正想找你,有大事在宣布,却怕你出不来。”

林涵蕴一听有大事,忙问:“什么事?”把兴师问罪的念头先搁一边。

周宣说了收购两家虫店地事,林涵蕴大喜。问:“那我们‘超级秋战堂’的实力现在算江州第几了?”这小妞对排名最感兴趣。

“第四总有吧,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就会独占鳌头的。”

“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这两几天本小姑婆不在,你倒还折腾得风生水起。走,去‘超级秋战堂’看看,本小姑婆要视察新店。”

周宣看着她那身家丁打扮,问:“林副董,你今天怎么出得来,都护大人不管你了吗?赶紧回去抄写《女训》吧。”

林涵蕴瞪了他一眼:“我爹陪李大人视察水军去了,我偷偷跑出来的,怎么了,你管得着,我还没兴师问罪呢,我叫你昨晚在月亮门等我,你怎么不来,害我傻等,后来听府役说宾客都走光了,真把我气死了。”扭头说:“老薰,把那‘倚天龙鳞’给他,叫他修,不修好我绝不肯干休。”

周宣见老董背着的那个四四方方地大包袱,说:“现在给我干嘛,等到了‘超级秋战堂’再说——来福,你去请阿布老爷到‘超级秋战堂’,我们三巨头要商议发展虫社的大计。”

周宣、林涵蕴等人来到半闲街,只见“超级秋战堂”左右两家虫店的伙计都聚在“超级秋战堂”门口,他们知道虫店很快就要易主,正央求夏翠花、汤小三继续雇佣他们。

夏翠花见周宣来了,赶紧说:“周公子、林小姐来了,他们是老板,你们求他们吧。”

“呼啦”一下围上一圈人,把周宣、林涵蕴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表忠心。

林涵蕴见这么多人求她,很得意,抢着说:“只要你们好好干活,为‘超级秋战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就雇佣你们。”

众伙计听不大明白,听到有个“死”字,有几个就犹豫了,其他的还是踊跃赴“死”,林涵蕴当即拍板雇佣。

那几个犹豫了的伙计后悔了,嚷着:“我也要为‘超级秋战堂’而死,雇佣我吧。”

周宣笑着摇头,侧头看到胡商阿布急冲冲骑马赶来了。

“超级秋战堂”三巨头在茶楼坐定,另两家虫店老板拿着房契,签订不平等条约,周宣在房契

自己的大名并画押,问林涵蕴:“林副董,你要不要不然我以后把店独吞。”

林涵蕴撇嘴说:“画什么押,搞得手脏死了,你是我侄孙,我还能不相信你吗,谅你也不敢黑心独吞。”



周宣又请阿布画押。

阿布忙道:“在下和林小姐一样,绝对信任周公子。”

房产交接完毕,剩下的琐事自有勤劳能干的廖银夫妇去干,周宣准备回城,徐刺史邀他今天去“忘忧堂”商议第三位棋士地人选。

林涵蕴说:“不行,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今天要陪我玩一整天。”

周宣有点头大,说:“二小姐,你要玩就在这虫店玩,瞎指挥一下也无妨,我是大忙人,我哪有空陪你玩。”

林涵蕴扯住他袖子不放,说:“一整天呆在虫店有什么好玩,今天又没有赌虫的,你陪我去江边,我们也看水军去。”

周宣摇头道:“不行不行,等下让都护大人发现,我就是罪魁祸首了。”

林涵蕴怒道:“胆小鬼,我们可以远远的看嘛。”

周宣没办法,心里对水军操练也好奇,想见识一下,老鹤塘这里离长江不过十里路,去就去吧。

周宣牵出他的老马,林涵蕴不屑地说:“这马在城里骑骑还行,到野外跑不起来有什么劲——老董,把你地马给周宣骑。”

老董极听林涵蕴的话,二话不说就把枣红马地缰绳硬塞在周宣手里,他换乘周宣的老马。

周宣见枣红马毛色纯净,蹄大腿健,应该是一匹好马,他这几天骑温驯的老马倒是骑得熟练了,踏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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