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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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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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道:“多谢岳父大人关爱。”

林岱微笑着看着周宣,对这个女婿是相当的满意,忽然又喟然长叹,说道:“道蕴说要去天台山修道,贤婿可知晓?”

林岱对长女道蕴总是心怀歉疚,所以道蕴说什么他总不会坚拒。

林涵蕴就是这时走过来地,跪坐在周宣身边,听爹爹说起这事,她便不吭声了,看周宣怎么说?

周宣讶然道:“我不知道啊,涵蕴,你知道?”

林涵蕴噘着嘴道:“刚听姐姐说地,正要找你商量呢。”

周宣道:“天台山在吴越,吴越现在可不是太平之地,道蕴姐姐怎能去那里,待我劝劝她。”林岱点头道:“那好,贤婿去劝劝,天台山是绝去不得的。”

周宣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岳父大人,涵蕴自幼与道蕴姐姐亲密,两个人从未曾分离,涵蕴不日要随我入京,涵蕴想让道蕴姐姐随她一道去…………涵蕴,是不是?”

林涵蕴赶紧道:“是呀是呀,爹爹答不答应?”

林岱倒是没有察觉这个贤婿地另有不可告人的心思,说道:“道蕴能随涵蕴去那是最好,涵蕴还是太不懂事…………”

“爹爹!”林涵蕴娇嗔。

林岱一笑:“可是道蕴不肯啊,她一心要修道。”

周宣道:“金陵栖霞山有一道观,也是灵宝宗的,先代曾有皇家公主在那里修道,甚是幽静,闲人不敢到,道蕴姐姐到金陵,可在栖霞山修道,涵蕴也可常常见到姐姐。”

林涵蕴喜道:“好啊好啊。”

林岱道:“这话你们去对道蕴说。”

席散已是午后未时,回三朝的女儿、女婿是不能在娘家过夜地,周宣和林涵蕴必须回朱雀坊,周宣去和静宜仙子说到金陵也可照常修道之事,静宜仙子遮着同纱,默不作声,心想:“我若一心修道何必去金陵,到金陵岂不是更受折磨?唉,水中月、镜中花,我怎么就是看不透?宣弟是涵蕴夫婿,我还能怎样?所谓娇妻、腻友不过是戏言,宣弟是什么身份,又不是孔雪笠那种书生,隐居世外,不为人知…………”

静宜仙子道:“宣弟、涵蕴,你们不要多说了,天台山我不去好了,但金陵我也不去,我就在白云观,涵蕴…………要是想我,三年能回来看姐姐一次就很好了。”

静宜仙子悄悄瞥了周宣一眼,怆然心痛,说出这样的话她自己先难受得不行,匆匆进房,换上道袍,戴上帷帽,带上四个婢女乘车回白云观。

周宣此时也无技可施,只好一起出了都护府,让其他人先回府,他和林涵蕴送静宜仙子回白云观。

周宣见三痴、四痴留下,便道:“你二人也先回府吧,拥炉下棋去。”

四痴瞅了一眼周宣,掉头便走,这几天心里一直堵得慌呢。

三痴淡淡一笑,向周宣一点头,也大步回朱雀坊。

一辆白云观地马车,坐着茗风、涧月、小荣和阿芬,另一辆是老董的马车,坐着的是静宜仙子和林涵蕴,林涵蕴嫁到周府,老董也就一起跟过来了。

周宣一个人骑马跟着两辆马车走,这两日天气晴暖,积雪消融,出了西门是一片泥泞,路边疏林几只老鹳被马蹄声惊起,振翅疾飞而逝。

周宣偶然有感,吟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西东…………”

林涵蕴一直掀着车帘看着周宣,这时问静宜仙子:“姐姐,他又吟诗了,什么意思?”

静宜仙子道:“是说时间过得很快,逝如飞鸿。”

林涵蕴道:“是呀,是过得很快,去年这个时候我和姐姐跟着周宣哥哥已经到了金陵了。”

静宜仙子黯然神伤,她自然知道周宣吟的这四句诗里更深切的意思,人生如浮萍,漂泊天地间,偶然相逢,转眼殊途,不要太在意、不必太认真…………

静宜仙子偷偷瞧着周宣的侧面,那浓黑的眉毛微耸,显然是皱着的,高高地鼻梁和抿着嘴显得格外冷竣。

静宜仙子心想:“宣弟真地这么看得开吗,不在乎我与他地相逢和离别?恐怕是伤心到极致地反语吧?”

二十四、板桥惊魂

载着茗风等四名侍婢的马车在前,林氏姐妹的马车在后,周宣骑着“云中鹤”与后面那辆马车并行,踏过泥泞的道路来到白云观前的小溪畔。小溪两边积雪融化,露出湿黑的泥地,天气暖了两日,性急的春草已经开始萌芽,星星点点的绿色点缀两岸。

因为担心板桥不堪重负,茗风、涧月、小荣、阿芬四个婢女在溪畔下了车,跟在空车后面走过板桥,然后立在桥那头等静宜仙子过来。

周宣跳下马,伸手扶林涵蕴和静宜仙子下来,微笑道:“再晴两日,就可以上庐山了,五老峰顶应该还是白雪皑皑吧。”

林涵蕴道:“周宣哥哥还要游庐山,玩不厌吗?”

周宣道:“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石出,这是山间之四时…………庐山每个季度都会给人不同的感觉,哪里玩得厌!”扭头望着静宜仙子,问:“道蕴姐姐上过庐山吗?”

静宜仙子站在桥头怔怔地望桥下流水,答道:“庐山抬眼得见,却一直没有上去过。”

周宣道:“身边的好风景往往容易错过,等我们年老体衰时又只能高山仰止了…………过两日,我陪姐姐上庐山,姐姐一定不要推拒。”

周宣的语气不容分说,静宜仙子默不作声。

林涵蕴笑嘻嘻道:“周宣哥哥那次背我上庐山,至少走了十来里路吧,累得气喘吁吁,嘻嘻,这次也背我姐姐上庐山吧?”

“涵蕴!”静宜仙子责备了一声。耳根却红了起来,将手里的一枝腊梅丢下溪中,独自先过桥去。

周宣看了看随水漂去地腊梅枝条。收回目光看着娉婷走在板桥上地静宜仙子。杏黄道袍包裹着地高挑纤瘦地身体。腰臀很自然地轻微扭动。好比池水被风吹过皱起地涟漪。又好似柳枝在微风中摇曳…………

周宣突然心里有点发懵。并非静宜仙子地窈窕体态让他色授魂与。而是有一件很重要地事没有想明白。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那枝随流远去地腊梅。只见桥头有浊水流出。周宣探头朝桥底下一看。转载自我赫然见一个人攀附在板桥下。脚踩在溪水里。浑浊地溪水就是从这里流出地。

周宣大叫:“姐姐。回来!”正要朝桥心地静宜仙子跑去。板桥突然“咔嚓”一声。竟从中开始折断。

躲在桥底下地正是谢家老九谢元武。这时一手抓住桥栏。整个人头下脚上就甩了上来。一把雪亮地刀朝周宣当头猛劈。

周宣已有提防。千钧一发之际把身边地林涵蕴猛地向后一推。他自己朝前大跨一步。避开了这一刀。但这时。五丈长地板桥已经从中折断。静宜仙子尖叫起来。沿着桥板向溪水滑落…………

周宣离桥头只有一丈远,原可在板桥完全折断之前跳回岸上,但谢元武已翻身上桥,拦在他身后,刀光雪亮,面目狰狞朝他逼近。

岸上。项、吴两个土匪不知从哪蹿出来的,一人手里一把刀,嗷嗷叫着朝桥头冲过来,林涵蕴摔倒在岸边,完全吓傻了,眼睛睁得老大,叫都叫不出来。

静宜仙子尖叫声也嘎然而止,人已落水,小溪是庐山山泉汇集来的。这几日融雪。溪水涨了不少,水流颇有些浩荡。静宜仙子一落水就向下冲去,都不能扑腾两下,没有半点自救地能力。

周宣回首一瞥,坐在车辕上的老董已经弹丸一般跳了出来,一拳砸中项土匪面门,项土匪往后便倒…………

谢元武眼见报仇在即,双目尽赤,大叫道:“周宣奸贼,今日为我兄长报仇雪恨!”挥刀猛劈。

周宣漏影刀一直佩戴在腰间,这时抽刀一格,谢元武厚重的单刀“锵”的一声断为两截,周宣手臂被震得发麻。

谢元武怒啊,周宣奸贼有把好刀啊,娘地,老子断刀也要取你的狗命,挥舞断刀,朝周宣扑来。

周宣踊身一跃,朝溪中朝去,同时大喊:“老董,你来收拾他们,我救道蕴姐姐!”周宣刚跳到冰冷的水里,正要去救静宜仙子,猛听得老董一声怒叫,一团黑影从他头顶飞过,“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却是老董飞起一脚,把谢元武踹下水。

谢元武万万没想到都护府一个车夫也这么厉害,还以为这回是绝好的报仇机会,周宣这次等于是孤身出行了,这还报不了仇,何以为人?他哪里知道老董是将官出身,一个照面,就被徒手的老董一脚踹中胸口,剧痛难忍,想必胁骨断了几根,“哇”地吐出一口血,喷红一片溪水。

再看岸上,项土匪和吴土匪已经在满地打滚,老董一出手就是断筋折骨,狠辣之极。

桥头的老董正飞扑下来,周宣手里的利刃寒芒森森,谢元武知道这仇又难报,慌忙顺水逃命,正好看到几丈外浮沉的静宜仙子,谢元武也在江州呆了几个月了,知道这女道士是林岱的长女,这下子就等于是抓到根救命稻草,拼命划近,拦腰挟起静宜仙子,半截断刀还没丢,这时虚指着静宜仙子天鹅般地脖颈,嘶吼道:“要不要她死?”

周宣大惊:“你是谁?你先放了她。”

谢元武见周宣忌惮,心下大安,也不说话,拖着静宜仙子淌水上岸,岸那边就是白云观的白玉兰。

周宣和老董也随后上了岸,谢元武看到老董那张马脸,很是恐惧,拖着半昏迷的静宜仙子后退,吼道:“给我站住,要踏前一步我就杀死她!”手里断刀一回,刃口对准静宜仙子被水湿透的胸膛。

周宣手一伸,示意老董不要动,看着静宜仙子浑身湿透,双眸紧闭,嘴唇青紫,身子一下一下抽搐的样子,真是心痛如绞,但此时又急不得,强自镇静,问:“你是谁?我与你有仇?”

谢元武咬牙切齿道:“周宣奸贼,你害我谢氏满门,我谢九岂能饶你!”

周宣顿时明白了,说道:“谢九,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你也难逃一死,你要晓得,你大哥谢元昊可是在京中大狱里,谢家其余七虎也都在狱中,你杀了我,他们全都死,你明白吗?”

谢元武丧心病狂地大笑道:“在狱中多活几日又何益,反正我谢家是毁在你手里了,今日我就是死也要让你给我垫背…………把刀给我放下!”

周宣手里举着漏影刀,刀锋向下,说道:“谢九,你我是信州同乡,你要报仇可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嘛,我这人很看得开,你把我姐姐放了,我跟你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元武看了一眼面色阴沉、虎视眈眈的老董,说道:“周宣奸贼,又想行奸计,我谢九岂会上你地当!要我放了这女子也可以,你,周宣,把自己一只手给砍了吧。”谢元武只是随口说说,没指望周宣真会砍自己的手,却听周宣说道:“不要说一只手,我的命现在也可以给你,看着吧…………”

周宣双手握刀,弓着腰,做出要剖腹自杀的样子,头低着,飞快地斜了老董一眼,使了个眼色,刀锋缓缓刺破袍襟…………

静宜仙子这时醒过来了,看到周宣这架势,尖叫道:“宣弟,不要…………”

周宣双臂一回,尺五短刀全捅了进去,然后双腿一软跪坐在泥地上,一手握刀,一手撑地,仰着头,额头汗出,声音嘶哑道:“谢九,恭喜你,大仇得报了…………”

谢元武瞠目结舌,完全惊呆了,伸着脖子看着周宣,看到有几滴血从刀上滴落泥地…………

趁谢元武分神之际,老董出手了,大吼一声,手里一块碎银激射而出,击中谢元武握刀的手腕,那断刀掉落在地,人随即扑上,一记手刀,狠狠斩在谢元武脖子上。

谢元武半边身子剧痛发麻,踉跄后退,这边又飞来一腿,将谢元武踹倒在地,肋骨似乎又断了几根,痛得几欲昏过去,更让他吃惊的是,踢他这腿的竟然是周宣,横眉怒目、生龙活虎的样子…………

“你…………你不是自杀了吗?”谢元武没搞明白,死不瞑目啊。

周宣跳过来在谢元武胸腹猛踩,骂道:“蠢货,老子会自杀?老子要杀你全家!”回头见静宜仙子又晕迷过去,赶紧过去横着抱起。

茗风、涧月四婢这时才跑过来,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林涵蕴隔着小溪在哭。

周宣道:“老董,你照顾一下这里,把涵蕴接过来,我抱道蕴姐姐去白云观,这水冷,不急救的话很不妙,让那个车夫回城报信,请我岳父秦博士速来。”

二十五、褪尽红鸾煞

周宣一手抱着静宜仙子肩背,一手抄着静宜仙子腿弯,大步来到白云观前,用脚“砰砰”踢门,茗风、涧月四婢小跑着跟上来。观门一开,周宣就闯了进去,一面吩咐赶紧准备火炉和热水,他自己横抱着静宜仙子直奔“九难山房”,进到卧室,回头看茗风她们还没跟来,再看静宜仙子,帷帽竹簪掉了,道髻散乱,发梢还在滴水,杏黄薄棉道袍浸湿了水,沉甸甸、冰冷冷象石头一样,面纱湿湿的沾在脸上,露一半遮一半,鞋子也掉了一只,**的布袜映出纤巧的足踝和脚趾…………

揭掉面纱,周宣心就是一颤,这命犯“红鸾煞”的女子此时脸上红晕褪尽,肌肤表层下透出的不是胭脂胜似胭脂的桃花色没有了,眼睛紧闭,冻得乌黑的小嘴微张,下巴尖尖,脸色异常苍白,气息奄奄…………

周宣知道静宜仙子体弱,耽误不得,当即抱着她坐到床上,几乎是连剥带扯,将静宜仙子脱得精光,找到一块布巾擦拭她的身子,这时真可谓是心无杂念,完全没有暧昧的心思,只是担心静宜仙子的安危,抖开被衾,将静宜仙子**的娇躯裹住。

白云观的两个婆子抬着一个大暖炉过来,茗风、涧月端着一盆热水,惶惶然问:“周公子,怎么办?”她们虽然是婢女,但也是娇生惯养,和小姐也差不多,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

周宣道:“我来。”接过铜盆搁在床前鞋凳上,将厚布巾浸湿,拧干时手差点被烫起泡,先前被割破的手掌此时也是锥心的痛。铜里的水都染红了。

这些周宣都顾不上,掀开被衾一角,露出静宜仙子一双雪白纤足,足心地红润现在成了青白色。

周宣用热布巾不停地擦拭静宜仙子双足,揉捏她的足心涌泉**,一边吩咐赶快灌两个“汤婆子”来暖被窝。

“汤婆子”很快取来,在静宜仙子身子两侧各放一个,周宣继续给静宜仙子暖脚…………

涧月提醒道:“周公子,你衣袍也湿了,要不要脱掉?”

周宣刚才忙乱。都忘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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