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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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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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一个圆头圆脑,颌下无须,看模样象个太监,笑眯眯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左边那个竟然是个女的,四十多岁,宫装打扮,眉目秀美,只是脸颊有些瘦削,给人刻薄的感觉。

周宣两边看看,没看到他老丈人,也没看到有持水火棍、随时就要打人的差役,这公堂气氛不错,不会给人有冤难伸的压抑感。

“你是周宣?”方面大耳的官员问道。

周宣应道:“是。”

“祖籍何处,何故来江州?”

周宣就把原先对秦博士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当然,王子之说就免了,估计秦博士也不会把这事说出来。

那官员冷笑道:“鬼话连篇,什么海外归侨,本官认为你就是一个刁民,贪图秦氏的佣金,才给人代婚,你不知道你这也是欺君吗?”

周宣拱手问:“大人贵姓?”

一边的吴功曹喝道:“装什么糊涂,刺史徐大人你会不认得?”

周宣说:“徐大人,你说小生是刁民,贪图佣金,有何证据?小生虽说不上是大富豪,但也算薄有资财,在老鹤塘半闲街就有一处房产价值数千两,还有,吴功曹之子吴宽前日敬服小生才艺,特献上白银三千两,大人你看小生是缺钱花的人吗?”

五十三、舌战公堂

徐刺史见周宣侃侃而说,不卑不亢,和那些一见官就怕的平民百姓不大一样,又听说吴功曹儿子还要给他献银,吃了一惊,忙扭头看着吴功曹:“吴大人?”

吴功曹一脸的尴尬,低声说:“犬子上次与他斗虫,不慎中他奸计落败,是以输他三千两银子。”

周宣微笑道:“沐风楼数十位虫友雪亮的眼睛看着的,我行什么奸计,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光明磊落。”

那个圆头圆脑的内官模样的人笑将起来,很有兴味的打量着周宣,点头说:“有趣,有趣,杂家前几天就听人说有个叫‘沐风楼’的虫社竟有三千两的豪赌,原来就是你呀,呵呵,是个人才,徐大人,杂家说这事就别再多追究了,刚才凤阿监——”朝左首那宫装妇人一点头,“凤阿监为那个秦雀姑娘说情,徐大人已经网开一面,当庭释放了秦雀,这个周宣也一并放了吧,治秦雄一人的罪就行了。”

“秦雄!”周宣一直不知道岳父大人的大名,原来是叫秦雄,很难把这名字和忠厚和蔼的秦博士联系在一起。

吴功曹一听要无罪释放周宣,他挺身而出了,作出一副为民请命的架势:“徐大人、白副使、凤阿监,此案已经轰动江州内外,江州城的百姓都翘首关注着,下官以为,此案如果不能秉公而断,对正在进行的选秀影响甚大,那些愚民最会跟风,一看,有人竟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假婚,只怕选秀难以为继。”

这吴胖子的爹口才不错,懂得利用舆论压人,徐刺史和内官白副使都露出深思的表情,那个宫装中年美妇更是冷冷地说:“看在秦雀年幼无知,又且为秀女医诊、并且收留苏纫针的份上,秦雀之罪不予追究,但周宣一定要严惩,我最恨这种轻薄子弟,把婚姻当儿戏,就算你不是为钱财,也要定你的罪!”

周宣心想:“怎么回事,这女人火气这么大,难道以前吃过男人的亏?不会吧,她应该是宫内的女官,老处女呀。”

周宣依旧面带笑容,问:“各位大人为什么一口咬定小生与秦雀小姐是假婚,难道小生看上去和秦小姐很不般配吗?”

那个太监白副使想必是个虫友,对周宣印象不错,说:“周宣,假婚的事你就不要狡辩了,有人证,你抵赖不了的,杂家看你人物轩昂,不是那獐头鼠目之辈,你为什么要假婚,是不是别有隐情?说出来,看是不是情有可原。”

周宣说:“多谢白副使,小生想问一句,原告是州医署的蒋助教是吧?各位大人请想一下,蒋助教是我岳丈的副手,副职告正职,明显是出于卑劣的用心,是小人行径,是妄想扳倒我岳父,他好爬上医博士之位——”

“你胡说!”公厅西侧角门有个人喊了起来,正是蒋助教的声音。

徐刺史唤道:“蒋助教,上前对质。”

白脸微须、面容瘦削的蒋助教从角门里走出,离周宣三米远并排站立,躬身道:“大人,卑职候命。”

徐刺史说:“蒋助教,你把如何发现秦雄招婿假婚之事再说一遍。”

蒋助教一直不与周宣对视,简略地说:“那日卑职携医署学生去秦雄家贺喜,见这个周宣与秦雀神色不对,毫无新婚夫妇的喜庆亲密,卑职联想到秦雀原先与她表哥有过婚约,当即怀疑这是一场假婚期君之案,经过卑职调查,获取了秦府家丁宋大春的口供,周宣与秦雀根本没有同房,而前日,秦雀的表哥卢安也从寿州赶来,据家丁宋大春所言,秦雀即将与表哥去寿州,卑职觉得此事关系重大,本着忠君之心,是以不顾同僚之谊告发秦雄。”

周宣讥笑道:“你不是出于什么忠君之心吧,而是出于无耻地想要谋取医署博士之位的私心!一颗被利欲熏黑了的黑心!”

蒋助教叫道:“你,你血口喷人!”

周宣逼上一步,雄辩滔滔:“你仅凭捕风捉影的卑劣猜测,仅凭一个被扫地出门的猥琐家丁的一面之词,就诬告上司,这该当何罪?让我来一条条驳你,谁说新婚夫妻就得亲密亲密的,人家有的还新婚之夜就吵架就打架呢,你蒋助教怎么不去收买其家丁问问人家新婚夫妇为什么吵架?亲密是在闺房里,难道还得做给你姓蒋的看?家丁宋大春,因为我斗虫赢得的银子赏给了家丁来福没有赏给他,是以怀恨在心,于是,一个妄图谋取上司之位的奸吏,一个心怀不满的刁奴,狼狈为奸,一拍即合,上演一场丑陋愚蠢的闹剧,蒋助教,你说是也不是?”

周宣一个反问句接一个反问句,排比滔滔,势如破竹,而且每问一句,就朝蒋助教逼近一步,那蒋助教被逼得连连后退,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那样子果然显得很卑劣、很心虚。

堂上三个官都在饶有兴味地看周宣口若悬河地辩驳。

蒋助教终于逮住周宣说话的间隙,喊了一声:“你和秦雀成婚已多日,可秦雀明明还是处子之身,这怎么说?”

周宣一听大怒,厉声说:“你个下流的老厌物,这关你屁事,无耻小人——”

“周宣,公堂之上不得口出污言秽语,秦雀是处子是我说的。”

宫装美妇凤阿监开口道:“是不是处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怎么,说你假婚还能冤枉你吗?”

周宣很看了凤阿监几眼,心里啧啧称奇:“是不是处女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机会得向你请教,哥们是不耻下问的。”

凤阿监见周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顿时把脸一沉,喝道:“来人,把这个轻薄男子枷起来,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周宣忙道:“且慢,我话还没说完呢,各位大人难道就凭秦雀身子清白这点就能定我的罪?我这几天身体不适,想把身体将养得好一些再圆房不行吗?唐国哪条法律规定新婚夫妇一定得立即同房的?我岳父大人是医署博士,深晓医理,见我远来疲惫,决定让我休养几天,更不用说新婚都要喝酒,酒醉后同房对子嗣后代不利,容易生病弱智障儿,各位大人都是腹有诗书的,应该知道陶渊明和李太白这两位大诗人吧,他们的子嗣为什么没出息,甚至有点弱智,就是傻?那正是因为酒喝多了之后同房才导致的——”

五十四、佛祖说了又说

周宣大谈优生优育之道,徐刺史聚精会神地听讲,提问:“周宣,本官问你,饮酒过度只对儿子有影响对女儿没影响吗?”

周宣是一点就透的人,看徐刺史那略显浮肿的脸,就知道此人贪杯好酒,肯定在遭受家有弱智儿的困扰,说:“一般的遗传病都只是传子不传女,女儿受影响小。”

徐刺史喟然长叹,对太监白副使说:“秦雄在医道上造诣很深哪,他这女婿才跟他几天就有这见识,可惜呀!”

凤阿监没有儿女,感触不深,冷着脸说:“任你花言巧语也没用,秦雄都已经承认是假婚了,你还能翻供吗?”

周宣估摸形势,堂上三个官已经有两个对此案抱有同情,只剩这个凤阿监,这种老处女是很顽固的,往往认死理,不把她搞定,岳丈大人就翻不了案,心思电转,换上一种深沉的语气:“凤阿监想必也认得我岳父,我岳父是个忠厚朴诚的人,不善言辞,一心扑在医署公务上,深得江州百姓的爱戴,秦氏父女医德之高尚徐大人应该是很清楚的——”

徐刺史一点头,表示认可周宣说的话。

周宣继续说:“没错,秦雀与她表哥早年是有婚约,但仅仅是口头婚约,带有姑舅两家开玩笑性质的,怎能和我花花大轿抬来的新娘子比,不怕各位大人见笑,晚生在此坦露肺腑之言,我与秦雀是一见钟情,不知各位大人有没有体验过这种一见钟情的感受,那就好比晦暗的房间突然照进阳光,整颗心都亮堂起来,你会在心里说,没错,就是她了,这就是你今生今世要等的伴侣,这就是缘份哪,佛祖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佛祖又说,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佛祖还说——算了,佛祖不说了,总之,我与秦小姐的姻缘那是我很多辈子修来的,我曾写下一副联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各位大人,我和秦小姐这种天作之合难道不应该得到祝福吗?”

徐刺史和白副使两位脸色有点怪,不大适应这种煽情,但凤阿监明显听得入神,问:“佛祖说过这样的话吗?”

周宣心道:“后面两句好象不是佛祖说的,不管它,反正意思差不多。”点头说:“是,具体哪部经书我记不清了,佛经太浩繁了。”悄悄打量凤阿监,只见她目视虚空,痴痴出神,似乎在默念“愿天下有情人……”那两句对联,看来琼瑶剧的经典台词对凤阿监这样的中老年妇女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更何况凤阿监还是深宫老处女,平日肯定少不了幻想,浪漫起来比少女还痴。

吴功曹一看不对劲,刚才力主严惩的凤阿监现在不说话了,周宣这小子一张嘴真是太能说了,赶紧说道:“三位大人,周宣完全是信口闲扯,都是虚话,传秦府家丁宋大春上堂作证。”

宋大春畏畏缩缩地从角门走出,两膝一软跪下。

吴功曹问:“宋大春,你实话实说,秦雀小姐是不是近日就要随她表哥去寿州?”

宋大春低垂着头,说:“是,这是小人亲耳听见的,本来卢安表少爷来的当天就要带秦小姐走,是周姑爷劝他们过几天再走——”

周宣心里骂:“该死的刁奴,原来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问:“宋大春,蒋助教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编造这种愚蠢的谎言,干出这种背信弃主、忘恩负义之事?”抬头冲堂上三位大人说:“列位大人,这家丁告主之事极其恶劣,更何况是受人怂恿,请求大人彻查宋大春收了谁的钱财竟敢如此诬陷主家。”

蒋助教争辩道:“宋大春已不是秦府家丁,他辞工了。”

周宣故意问:“辞工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辞的?”

蒋助教随口答道:“今日一早辞的,呃——”

意识到自己多嘴,蒋助教那张白脸更白了。

周宣笑了起来,对堂上三官说:“三位大人看到了吧,找证人应该是主审官的事,哪有原告找好证人来告状的,这明显是阴谋串通,请大人给这个刁奴来点酷刑,问问他收了多少好处,才干出以下犯上、诬告主人的不义之事?”

徐刺史有心向秦雄请教优生优育,见两位选秀副使都已经不再坚持要惩治周宣,他自然不愿在此案上纠缠,威严地问:“宋大春,你可曾受了谁的钱财?老实招供!”

宋大春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官,公堂上又这么庄严肃穆,他连气都是小声的喘,周宣问的钱财之事已经让他心惊肉跳,现在堂上高官一声断喝,吓得浑身一颤,扭过头来叫:“蒋助教——”

“蠢货,蠢货,你看我干嘛!”蒋助教急得心里冒火,他早知道宋大春上不了台面,只是没想到周宣如此咄咄逼人,更没想到的是上官竟会为周宣撑腰!

可笑宋大春见蒋助教不理他,就把头转向周宣,毕竟周宣他熟呀,哭丧着脸说:“周姑爷——”

周宣不象蒋助教那么冷漠,他很和蔼地说:“宋大春,我知道你是受人怂恿,其实你不想陷害秦博士是吧?”

宋大春连连点头。

周宣说:“你把收了蒋助教多少钱财从实招来吧,不然的话,嘿嘿,我不多说了。”

蒋助教一看形势不妙,赶紧说:“各位大人,宋大春指证秦雄,那也是出于忠君之心,秦雄身为官吏,本应为百姓楷模,可他却带头假婚欺君,目下民间为躲避选秀而匆忙结婚的不在少数,这些都不好追究,但象秦氏父女这样既逃避选秀,又假婚欺君的就太恶劣了,不严惩不足以纠正民风啊,大人。”

周宣说:“三位大人,蒋助教用钱财收买宋大春为他作伪证已经确凿无疑,他的用心就是要谋取医署博士之位,请徐大人断了他这邪念,不然的话医博士落到这种卑劣小人的头上,恐非江州百姓之福啊。”

周宣这招狠,蒋助教一听,急了,他辛辛苦苦想扳倒秦雄不就是为了医署博士之位吗,正要开口狡辩,徐刺史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蒋助教不必多言,本官有言在先,你不适合医署博士之职,就算秦雄离职,本官也会请太医署另派人来继任博士。”

徐刺史的口气掩饰不住对蒋助教的厌恶,当官的对下属状告上司都是相当忌讳的。

蒋助教顿时象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吴功曹也默不作声,审时度势是为官之道,这时强要出头惩治周宣只会惹恼上官。

五十五、小夫妻探监

徐刺史对周宣说:“你无罪,当庭放免,回去吧。”

周宣说:“大人英明,请让我岳父与我一道回去吧。”

徐刺史说:“秦雄尚未定案,得继续羁押。”

周宣问:“大人明察,既然晚生无罪,那就不是假婚,我岳父自然也就无罪,恳请大人一并释放我岳父,免得家中岳母忧心悬望。”

徐刺史摇头道:“周宣,你不要不知好歹,本官释放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秦雄不能放,这是选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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