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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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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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扬胡公子随后跟上来,与周宣搭讪。周宣见此人目光闪烁。尽往静宜仙子和林涵蕴身上瞄,不悦道:“胡公子请便。不要打扰我酝酿绝妙诗篇。”

胡扬年龄与周宣相仿,偏瘦,面皮浮薄,一看就是酒色之徒,见周宣不礼遇他,心道:“小子,你怕是不知道我是谁吧。”自我介绍道:“在下姓胡名扬,家父是宁国节度副使,在下想与周公子交个朋友,诗会结束后请周公子饮酒,如何?”

林涵蕴说了句:“节度副使啊!”那语气毫无肃然起敬的意思。

胡扬自然不知道林涵蕴之父是奉化节度使,见周宣四人毫不动容相敬,心道:“你们该不会连节度副使是什么官都不知道吧,从三品,比宣州刺史品秩还高,在宁国都护府治下的三州十二县,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周宣拱手道:“多谢,不敢叨扰,我姐姐不喜与生人相处,胡公子还是守诗关去吧。”

胡扬真不识相,还是不退,象只大头苍蝇一般在林氏姐妹身边忽左忽右,不时“嗡嗡”两声。

周宣本不想惹事生非,上回在洪州惹到魏博,生出那么多事,这回又是节度副使的公子,怎么到处都是这种货色,便对三痴附耳说:“老三,能不能让这大头苍蝇安静一会?”

三痴点点头,抱臂走近胡扬,手指在他左臀“环跳穴”一弹。

那胡扬没什么感觉,跟在林涵蕴身边又走了几步,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跤,赶紧站定,摸着左大腿叫道:“哎哟,我左腿怎么突然没知觉了?”

周宣关切地问:“胡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中风?哎呀,那得赶紧急治,不然落下一个半身不遂就不妙了。”

胡扬的两个亲随赶紧过来要扶胡扬,胡扬迈不动步,两个亲随匆匆找来步辇抬着胡扬下山找医生冶风疾去了。

林涵蕴最是多事,去问那东篱翁:“连昌公子是谁,很有才吗?”

东篱翁客气道:“这位小姐不是本地人吧,连昌公子在我们宣州可是家喻户晓,家财万贯,才华横溢,与景王是莫逆之交,是清源节度使地妻弟,寓居于此三年了。”

周宣神色一动,这个什么连昌公子是李坤好友,又是清源节度使地大舅子,关系复杂啊,清源节度使陈思安名义上向唐国称臣,其实赋税一律不交,俨然割据泉州和漳州。与闽王无异。

周宣颇感疑惑:“连昌公子为何会寓居在宣州?莫非李坤与清源节度使有什么密谋?”

这时又陆续上来几位通关的诗人,纷纷道:“时辰差不多了,这就去谢眺楼吧,尚香社地扫眉才子也应该到了。”就从敬亭山另一侧山道下去,前往“谢眺楼”。

周宣不急,与林氏姐妹、三痴又到“云齐阁”小坐了一会,缅怀了一下先贤,然后觅路下山,与蔺宁等人汇合。齐赴“谢眺楼”。

“谢眺楼”建在陵阳山顶,陵阳山比敬亭山略低,但“谢眺楼”的规模比敬亭山上的“拥翠亭”和“云齐阁”高峻得多,上下三层,上圆下方,每层都有两丈高。耸立在层峦叠嶂之上,很有气势。

上山不禁,周宣留来福在山下。其余蔺宁、茗风、涧月一齐上山,来到“谢眺楼”下,仰望高楼,北望敬亭山,李白的“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就是在这里写地。

楼下诗人墨客云集,人群忽然骚动起来。有人喊:“看呀,看呀,那是夏侯流苏。”

众人都仰头望着高楼第三重。等周宣抬头看时,只见青天白日,高楼的飞檐勾勒出参差剪影,哪有夏侯流苏地身影?

但楼下的诗人们个个兴奋得你推我挤,这些人都是没有通过敬亭山两关、未得到竹牌的。没有资格进入“谢眺楼”。只有眼巴巴希望看到红裙一角。

周宣一行七人凭一块竹牌进入一楼大厅,听到守门地两个士子嘀咕说:“尚香社的美女还真多啊。”

周宣笑嘻嘻对静宜仙子她们说:“原来守门的把你们当作是尚香社的女诗人了。美女确实多,一下子来了五个。”

一楼大厅约有十丈方圆,可容百余人,但见衣香鬓影,燕瘦环肥,宣州会诗地名媛闺秀大部分都来了,难怪那些没能获得入楼竹牌的书生士子捶胸顿足,十分悲痛,原来一旦进了楼,就可以和这些名媛闺秀谈文学了,这是联络私情的绝好机会啊,据说每年诗会都会有穷书生高攀上了富家小姐,喜结连理的有、私奔的有、偷情的也有……

林涵蕴看着那些也蒙着面纱地女诗人,奇怪道:“若是女诗人得了诗魁,那和花魁岂不是女对女,这…………”

“涵蕴,不要乱说话!”静宜仙子生怕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说出什么羞人的话。

周宣笑道:“肯定还有别地什么规矩,我们还不了解,不可能让女诗魁配花魁的,而且,有叉叉叉公子在此,女的要夺诗魁的也难。”

林涵蕴妩媚地白了他一眼:“脸大!”

这时,周宣忽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心想:“既然连昌公子对这个夏侯流苏志在必得,那就绝不能遂他地意,一定要把诗魁夺过来,当然了,道蕴姐姐在这里,我是不好与花魁共渡春宵了,哥们也不习惯与初次见面地女子上床,反正就是要连昌公子得不到。”

周宣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脑袋上方的二楼,一个五十来岁地儒生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公子在临窗小阁品茗,一边谈论周宣。

那儒生眉目疏朗,仪表非俗,脸上一副智珠在握、似笑非笑地神情,不是景王手下第一智囊甘思谋还会是谁?

甘思谋好整以暇地饮了一口宣州产的“敬亭绿雪茶”,微笑道:“连昌公子,不出甘某所料,周宣果然来参加这诗会了,前几天阴雨连绵,我还担心他赶不上这诗会,天从人愿,堪堪让他赶上了,宣州宣州,恰是周宣的长眠之地。”

那连昌公子个子很高,身量挺拔,两道眉毛外貌两柄精致地小剑,鼻如悬胆,唇若涂脂,的确是个美男子,说道:“景王殿下上次托我觅人除掉李坚,我亲自去了杭州西湖孤山,找到了林逋先生,以三千两黄金聘请五痴杀手刺杀李坚,这价钱应该是三痴或者四痴出马,不知怎么会失手!上月,林逋已派人把三千两黄金送还。”

甘思谋道:“李坚先放在一边,目下这个周宣却是景王殿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比李坚可恨十倍,此人一日不除,景王殿下一日不得安寝,上月蹴鞠赛,景王就被周宣踢断了腿,至今不能下地行走。”

连昌公子颇感兴味地道:“那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信州侯,就怕他没有那个才,得不到诗魁,硬要让给他,怕不能服众,宣州士人可都盯着

甘思谋道:“周宣为人也小有才,以诗词受宠于皇帝,以绘画取悦于皇后,在京中实在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而且小周后严令景王不许再加害周宣,所以在京中是不好下手了,他此次回江州、绕道信州祭祖,正是除他地好机会,不知公子都安排妥当了没有?周宣可是有一个厉害地手下跟着的,名叫周三尺。”

连昌公子道:“这个请甘先生放心,只要周宣一入花魁绣房,那他就必死无疑,周三尺不会跟着他入洞房吧!”

甘思谋问:“那个夏侯流苏信得过吗?”

连昌公子道:“是我从清源带来地人,当然可靠,我们这条计策真是既有巧合也有人谋,天时地利人和,周宣不死也难!”

甘思谋满意地举起了茶盏,抿了一口,又问:“替死鬼找好了没有?”

连昌公子道:“早已物色好,是宁国节度副使之子,名叫胡扬,此人会吟得两句歪诗,附庸风雅,自以为名士风流,专好寻花问柳,就让此人陪周宣一起死吧。”说着,一拍手掌,进来一个侍者,问:“公子何事吩咐?”

连昌公子道:“胡扬胡公子到了楼下没有?”

侍者道:“并未见到胡公子。”

连昌公子剑眉一皱:“奇怪,胡扬对夺取诗魁最是热心,怎么会还没到,快去查探是怎么一回事?”

侍者应声去了。

甘思谋担忧道:“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连昌公子道:“甘先生不用担心,就算胡扬不来,我也能找到别的替死鬼…………楼下似乎已经开始斗诗了,甘先生暂避,我下去看看。”

连昌公子缓步下到一楼,见周宣坐在大厅西北角一张圆桌边,身边的六人除了那个周三尺外都是女子,个个美貌,不禁想:“周宣果然好色,取死有道也。”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诸位名士名媛,今年惜春诗会共有七十七人通过了敬亭山诗关,连同尚香社的扫眉才子共一百一十九人,应该都到齐了吧,下面开始赋诗,限一炷香时间,因皇帝陛下爱词,所以本次诗会诗词均可,韵格不限,以惜春为诗意即可…………”

“总算赶到了,差点误了大事!”

一个声音气喘吁吁地嚷着,随即进来一个人,“哗啦哗啦”摇手中的折扇,满头大汗,正是胡扬胡公子。

四、衣带渐宽终不悔

“墨酣斋诗社”首领、宁国节度副使之公子胡扬一进到大厅就踮着脚、伸着脖子东张西望,一眼看到周宣,哇,身边又多了好几位美人!

胡扬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拱手道:“周公子,一场虚惊,一场虚惊,在下只是腿抽筋,回到府中就好了,多谢周公子关

周宣心道:“关心?我巴不得你这个大头苍蝇滚远点!老三下手太轻,半个时辰不到他腿就好了,好歹要吓他个一天一夜嘛。”略施一礼道:“胡公子,诗赛马上开始,请勿相扰。”

胡扬道:“这一场比的是宿构,没什么难的,周公子若是没有现成的,不才倒有惜春诗词若干相赠。”眼睛瞄着蒙着面纱的静宜仙子,存心在这美貌女冠面前卖弄才学。

周宣含笑道:“不必,在下满腹诗书,如万斛泉涌,急于喷发。”

胡杨撇了撇嘴,心道:“京中来的口气大,不知什么来头?”问:“周公子可有功名?”

周宣道:“区区在下只是一个附庸风雅的盐商而已。”

胡扬顿时露出轻蔑的神色,心道:“原来如此,盐商嘛,银子是有,吟诗填词则可笑至极。”这下子心里有底了,思量着直接向周宣提亲,让周宣把姐姐或者妹妹嫁给他作妾,女道士无妨,还俗嘛,料想一个盐商,还敢不允!

这时。一个青衣小婢过来轻轻扯了一下胡扬衣袖,胡扬回头一看,那小婢冲他眨眨眼招招手,扭身穿过人群往后门而去。

胡扬心里暗喜,这定是哪位名媛闺秀仰慕他才华,让贴身小婢来唤他去相见。只不知是哪位小姐?张刺史家地小姐很是美貌,若是她那就不亦快哉了,哈哈,偷香机会来也。

胡扬大步追上那小婢,低声问:“你是哪家小姐的侍婢?”

那小婢巧笑道:“公子随我来,包管公子惊喜。”

胡扬心痒难熬。跟着那小婢出了“谢眺楼”后门,因为楼前有人把守,这后门冷冷清清,孤峰峭壁竖以铁栏杆。铁索环绕,怪石竹树掩映。

胡扬跟着小婢绕到一丛翠竹边,见一个红裙女子手扶修竹,腰肢细细,头发简单地梳成一束垂在腰背上,单是一个背影已是极为动人。

胡扬咕嘟一声咽口水,走过去一躬到地:“蒙小姐相召,小生急急赶到。”

红裙女子慢慢转过身来,胡扬眼睛陡然睁大,惊道:“夏侯流苏!”

胡扬曾赴连昌公子之约。在鸣玉楼见过夏侯流苏一面,夏侯流苏表演了一段西域胡旋舞,那脸蛋、那身段让胡扬垂涎三尺。愿出重金梳拢,但夏侯流苏坚持卖艺不卖身,又传闻连昌公子对夏侯流苏有意,所以胡扬不敢动强,一直远观而不得亵玩。没想到今日却特意约他在这里相见。岂不是喜从天降!

夏侯流苏瓜子脸,眉目如画。尤其是睫毛,又密又长,双睫垂下时宛若幽帘盖住双眸,而当睫毛上扬时,那眸光真如秋水晨星,肤色晶莹得近乎透明,整个人象是冰雕玉琢的一般,没有一丝风尘气,手里却把玩着一只草编的蚱蜢,恬然一笑:“胡公子可知流苏求见之意?”

胡扬两眼发直道:“流苏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小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侯流苏嫣然一笑,莺声呖呖道:“不知胡公子对夺取诗魁有无把握?”

胡扬又惊又喜:“流苏姑娘是希望小生获此诗魁?”

夏侯流苏羞涩道:“是。”

胡扬信心暴涨,大言道:“以小生之才,视此诗魁如探囊取物尔。”

夏侯流苏道:“听说京中来了位周公子,惊才绝艳,一首《春日》诗直闯敬亭山二关,此人是胡公子劲敌啊,诗魁莫要被他夺去。”

胡扬好生后悔让周宣免考过第二关,又不知是哪个饶舌的,这么快就把那首“有情芍药会含泪,无力蔷薇卧晓枝”传到夏侯流苏耳边了,赶紧道:“那姓周的是个鄙陋地盐商,人物猥琐,论诗才更不是本公子的对手,流苏姑娘尽管放心好了,小生绝不会让一个盐商俗物与你共渡春宵的。”

夏侯流苏道:“这诗魁最后一关是由我出题,我先把诗题告诉公子,胡公子好生揣摩作出一首绝妙好诗来。”

胡扬只认为这是美人垂青,丝毫不觉得作弊之耻,见夏侯流苏玉手纤纤递来一张小纸条,他不急着接纸条,却捏住夏侯流苏滑嫩指尖,色迷迷道:“手如柔荑,古人诚不我欺也!”

夏侯流苏将纸条塞在胡扬手心,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胡公子看看诗题吧,可千万不要让流苏失望。”

胡扬扫了两眼小纸条,笑道:“易与耳,易与耳!”

夏侯流苏突然转身,眼睛盯着二十丈外“谢眺楼”下的一株梨树,微风拂过,洁白梨花片片飘落。

“什么?”胡扬见夏侯流苏眼露警惕之色,不禁问道。

夏侯流苏示意他别说话,慢慢向那株梨树走去。

梨树后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摘起树根下的一朵金黄地小雏菊,拈在手里,随即一个人影转身离去,但见背影苗条,行步婀娜,是一绿裳女子,入“谢眺楼”不见。

夏侯流苏问:“胡公子认得这女子否?”

胡扬道:“不认得,应该是尚香社的小姐闺秀,采菊梨花下呢。”

夏侯流苏“嗯”了一声。心想:“隔着二十丈远,这女子也听不到什么。”说道:“胡公子快回去吧,一炷香时间快完了。”

胡扬恋恋不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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