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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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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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小三和胡统两个蹲在周宣身边,听周宣给他们讲蟋蟀的习性,如何捕捉、喂养,一边听一边点头,他们本来就喜欢玩蟋蟀,自然领会得快。

早餐时,秦夫人对周宣说:“贤婿呀,你纫针妹妹是东门外三十里幕阜村人,可怜父母早亡,兄长也去世了,她想回村里看看,到父母兄长的坟头祭拜一番,你岳丈有公务在身,所以还得请贤婿陪她去一趟。”

周宣自然是一口应承,想起义兄林黑山说今天要来找他喝酒,就请岳母大人吩咐下人们留心一下,如果他义兄来找他就代他告罪,就说一回来就去找义兄。

既然一去一回有六十多里的路,那就要抓紧动身了,周宣让来福去租马车,这年头,没辆车还真不方便,现在经济条件允许,得考虑自己买辆车了。

来福挺能办事的,一刻钟就叫来了一辆单辕马车,又按周宣的吩咐租来一匹马,周宣要学着骑马,这种用来出租的马脾气都是很好的,但你要它跑得很快那也休想,用来学骑最合适。

汤小三和胡统都是幕阜村附近少阳村的人,汤小三好几天没回家了,周宣让汤小三陪他去幕阜村顺便回家看看,胡统留在这里照看“小将张苞”。

汤小三问胡统要不要把昨天周公子给的二十银子交给他带回去?胡统不肯,说要亲手交给他爹。

周宣哈哈一笑,胡统的感受他懂,那是种成就感、自豪感,等于是衣锦还乡呀,当然要自己带着银子回去。

周宣骑着老马,汤小三帮他牵缰绳,苏纫针坐在马车里,来福坐在车夫身边,一行人出了江州城东门。

周宣头脑灵活,身体敏捷,胯下的马又比较老实,骑了一程就初步掌握了骑马的技巧了,让汤小三也坐到车辕上,加快前进速度。

秋初天气,第二季禾苗刚种下不久,田野里绿油油一片,上午太阳还不太烈,清风徐来,让人以为是春天。

出东门时周宣看到城门边有小贩卖新鲜的枣子和梨子,就两样都买了五、六斤,在护城河里洗净了,让大家吃,特意挑了几个薄皮水灵的好梨和一把枣子递给车厢里的苏纫针。

出城二十里,进入幕阜山地带,路就没那么好走了,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得厉害,车厢“咣咣”响。

苏纫针撩开车帘对周宣说:“周妹夫,这车晃得我头晕,我想下来步行。”

纫针之前都是称呼周宣“周公子”,这会叫起妹夫来了,也许是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吧。

周宣跳下马,让车夫停下,右臂伸着好让纫针扶着下车,这都是很自然的动作,源于他现代人意识,并没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纫针稍一迟疑,就轻轻在周宣手臂上扶了一下,跳下车来,南唐女子尚未流行裹小脚,所以并不会那么弱不禁风。

周宣说:“纫针妹妹,你来骑马,这马很稳,不会颠动得厉害。”

纫针说:“你骑你骑,我走走就可以。”

汤小三、来福就一起下来陪周宣和纫针步行,车夫驾着空车缓缓而行。

大约走了两里多路,纫针虽然不是小脚,但这三年来在宫里也养得有点娇气了,这山路又不好走,跟不上周宣他们的步子了。

一阵山风吹来,路两边的树木“唰唰”的响,天上有黄灰色的云在聚集,似乎要变天了。

周宣说:“纫针妹妹,上马,不会骑没关系,我拉着缰绳,这样能走快点,你看这天可能要下雨。”

周宣把马牵到一块大石头边上,让纫针先站在石头上,然后扶着她的手,让她踩着马蹬分腿上马。

裙角飘起落下的一刹那,周宣看到了纫针“胫衣”上端露出光光的一截大腿,白晳浑圆——

周宣愣神了,他今天为了骑马特地穿上了那条西裤,纫针可没有那种裤子,这这这,光屁股骑马吗!

“妹夫,走啊。”纫针双手紧紧抓着鞍荐,第一次骑马,有点害怕有点兴奋。

周宣晃了晃脑袋,想把这香艳的念头甩掉,牵着缰绳在前走着,不时回头瞄一眼端坐在马背上的苏纫针,光屁股骑马的念头挥之不去。

又走了三、四里,汤小三指着左边一条岔路说:“周公子,从这里进去就是我们少阳村,公子和苏小姐都到小三家里歇一会吧?”

周宣问:“纫针妹妹累不累?要歇一会吗?”

纫针摇头说:“我急着给父母上坟呢。”

周宣就说:“小三那你先回去,11点半——就是午时二刻在这里等我们,一起回城。”

汤小三答应一声,兴冲冲往岔路去了,那马车已没法再进去,就停在这里等,周宣、纫针和来福三人继续赶路。

幕阜村是个小山村,山坳里高高低低错落着二、三十户人家,山村少有外人来,一见周宣他们,村里的老老小小就都围上来。

纫针撩起遮面的透纱罗,一一叫着这个伯那个叔,泪流满面。

村里人一看,原来是纫针回来了,纫针可是他们村最美的女子,三年前被选入宫,村里人都自豪地说纫针这回出息了,要当皇妃娘娘了,可惜一去三年没有音讯,父兄先后去世,嫂嫂改嫁他乡,家里三间茅房也贱卖给了邻居。

有个村妇比较冒失,指着牵马的周宣问:“纫针,这是你夫婿吗,倒是好人才。”

周宣正要解释,纫针从马背上俯身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楚楚可怜的眼神透露着央求,周宣就闭了嘴,冲大家笑了笑,表示默认,心想:“什么意思,又要我扮女婿?嗯,也是,当宫女三年,回来什么也没有,太凄凉太没面子,让我扮她男朋友,表示她有了归宿,免得这些父老乡亲同情心泛滥,可怜个没完。”

纫针问:“各位叔伯婶婶,我爹爹和和哥哥是和我母亲葬在一处吗?”纫针的母亲在纫针入宫之前就去世了。

村民们纷纷点头,说就在后山。

周宣把马系在山脚下的杂树上,陪着纫针上山,来福提着香烛纸钱跟在后面,见姑爷遇到难走的路还不时扶纫针小姐一把,来福在后面偷着乐,家丁和主母不谋而合,周宣这秦府女婿当定了,娶不到嫡系的二小姐,那就娶螟蛉大小姐。

三座坟茔比邻而建,修得都比较草率,苏纫针哭倒在地,周宣想起千年后的父母和哥哥,也是凄然,当下郑重地拜了几拜。

祭拜过后,周宣说:“纫针妹妹不要伤心了,回去吧,明年清明我陪你来这里,找几个工匠把坟重新修一修,立块好点的墓碑。”

苏纫针猛地抬头来,睁着一双哭肿的丹凤眼定定的看着周宣。

周宣没觉得刚才那话有什么不对劲,在附近一汪山泉洗了洗手,和纫针慢慢下山,扶她上马踏上归程。

三十、有美同车

天完全阴了下来,乌云越聚越多,长风呼啸,林木震响,预示着一场大暴雨即将到来,周宣三人急急赶路,要在大雨落下来之前赶到少阳村口。

来福担忧地看着天色说:“姑爷,我们怕是要淋雨了,这雨就要下了。”

周宣大步走着,笑道:“怕什么,雨中漫步是一种雅兴嘛,病了也没关系,家里有女神医呢,哈哈。”

纫针和来福受周宣乐观情绪感染,都笑了起来。

雨有时是这样,看着马上就要落下来,可就是拖着不下,周宣三人赶到少阳村口时,天还是那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汤小三和他爹汤大彪,还有胡统的爹老胡头,在路边等候好久了,一见周宣,两位老爹都卑躬地上前感谢周公子。

周宣说:“两位大叔,你们不要谢我,这是你们儿子的本事,小三和胡统都很聪明,对我的帮助很大。”

汤小三挺起瘦弱的胸膛说:“爹爹,你们现在放心了吧,儿子是靠本事挣钱,跟着周公子就有出息。”

周宣谢过两位大叔去村里做客的邀请,带着汤小三继续赶路,车夫驾着空马车跟着,还没出山区,暴雨猛地抽打下来,马车顶篷“噼哩啪啦”象鞭炮响。

周宣赶紧扶纫针下马钻进马车,汤小三和来福反应都很快,已经一左一右坐到车夫两侧了,只有周宣淋雨。

纫针说:“妹夫,来车厢里避雨吧。”

周宣没有那么多顾忌,把老马的缰绳丢给汤小三,抬腿进了车厢,盘腿坐着,看车窗外,那雨越下越猛,山道间浮起一片白濛濛水气,云层压得很低,四下里昏暗得几乎象夜里。

这车厢不宽敞,马车一颠簸,周宣的腿就碰到纫针的腿,搞得周宣有点心痒痒。

纫针缩在车厢一侧,忽然说:“周公子,谢谢你。”

雨大,周宣没听清,大声问:“你说什么?”

雨声壮胆,纫针身子凑过来加大声音说:“谢谢你,我不想让那些乡亲认为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我不想他们可怜我。”

周宣说:“这有什么,你现在本来就不是无依无靠,秦博士夫妇都是善良的人,他们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纫针心想:“他们对我好是没错,可也是别有用心的,不过这个别有用心我喜欢。”

周宣见纫针没吭声,又安慰说:“纫针妹妹,别再伤心了,你父母哥哥如果泉下有知,也不愿意看到你悲伤的,肯定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活着。”

纫针坐在车厢里侧,周宣靠车门,借着阴暗的天光,纫针能看清周宣面部的轮廓,自恃隐在黑暗里,纫针就大胆地盯着周宣看,越看越着迷,她想:“既然雀儿妹妹有她的表哥,连这么好的夫婿都不要,那我纫针就一定要抓住,记得以前在宫里听过这样的传言,小周后娘娘有一次酒醉后开玩笑地对宫女们说,女子呀如果遇到心爱的男子就不要放弃,一定要抓住;想方设法嫁给他——所以,小周后娘娘嫁给了她的姐夫皇帝李煜,而我纫针却要嫁给自己的妹夫,莫非这是天意?”

驾车的车夫这时叫起屈来:“苦也,这雨太大,马都被雨水迷糊了眼,得找个地方先避一下,等雨小一点再赶路。”

汤小三叫道:“我知道有座山神庙,就在前面不远处,绕过一片枫树林就到,马车可以驶到庙门前的。”

“山神庙靠左边还是右边?”

一个冷厉的声音突然问。

“左边。”汤小三回答。

就见一条人影“唰”地从马车边掠过,眨眼消失在山道前方,溅起的雨水飞洒到周宣脸上。

“咦,这是什么人,跑得这么快,百米速度突破八秒了吧!”

周宣问汤小三看清是什么人没有?小三说:“没看到,只看到一下背影,戴个宽沿竹笠,好象还背着把阔剑,一下子就没影了,鬼一样。”

“背着剑,莫非是剑侠?这世上还真有剑侠?跑这么快,肯定是轻功。”

周宣兴奋起来,催促车夫赶紧去山神庙,剑侠在那躲雨呢,一定要去结识一下。

山路边那片枫树林红黄的树叶在大雨冲刷下宛如没有热量的火焰在燃烧,马车从树林左侧绕过,就看到一座小庙依山而建,这庙近年修葺过,黄墙黑瓦的不显破败。

马车停在庙门前,一伙人下了车,用最快的速度蹿进庙门,露天不过短短几秒钟,身上衣衫就湿了一小半了,可见雨之大。

庙正中塑着一尊一丈多高、手抓大蛇的山神像,神像前的香案上盘腿坐着一个人,竹笠搁在一边滴水。

周宣仔细看这人,鼻梁挺直,眉目冷傲,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比他略矮一些,一米七二左右,虽说是中等身材,但往香案那一坐,腰背挺拔,没理由的给人高大压迫的感觉,背上果然斜背着一口阔剑,剑鞘饰纹古朴,缠丝剑柄露在肩头耳畔,反手一抓就能拔出剑来砍人。

周宣走过去拱手说:“这位老哥请了,兄弟——”

“别烦我。”剑侠打断周宣的话,一点面子都不给,自顾低头看着香案。

剑侠脾气有点大,会武功了不起呀,周宣很反感这种没礼貌的人,对剑侠的好奇心立减,扫了一眼他面前的香案,发现剑侠原来是在独自下棋,一块小小的可折叠式榧木棋盘,小巧玲珑的黑白棋子,做工很细致。

周宣对剑侠的看法又改观了,一个正在下棋的人的确不喜欢别人打扰。

周宣朝棋盘看了两眼,乐了,这位冷傲的剑侠原来和晓笛一样,是在做死活题,周宣原来有本厚厚的《围棋珍珑大全》,那本书把中国古代各种围棋死活题一网打尽,周宣熟读多遍,对各种死活题了如指掌,死活题古称“珍珑”,难度不一,剑侠正在苦思的这道死活题属于中高级死活题,名叫“孙膑陷庞涓”,是要黑棋想出办法杀死白棋,和晓笛那天的“猪嘴势”不可同日而语,比较复杂,看来剑侠棋力不低。

周宣轻轻说了一句:“大飞杀不死。”

剑侠霍地抬起头来,眼睛盯了周宣一下,问:“你会下棋?”

周宣不答,施施然踱到纫针身边,关心地问纫针妹妹肚子饿不饿?冒雨冲到马车里把梨子和枣子拿来,分给大家吃,剑侠当然不给。

剑侠听周宣说了那句“大飞必活”,心头一震,解这道难题第一步不应该大飞吗?那又有什么更好的手段?

剑侠等了一会,见周宣不理他,耐不住性子了,又问:“你能解开这个珍珑题?”

周宣“嘎吱嘎吱”吃梨,漫不经心地说:“太简单了,可笑有些人想半天还想不出来!”

剑侠倒没有勃然大怒,只是站了起来,说:“那你来解解看。”

周宣说:“我为什么要教你解!”

剑侠轻蔑一笑:“原来是吹牛。”

周宣也轻蔑一笑:“算我吹牛好了,你要是大飞能解开这题,我给你当孙子。”

三十一、赢了剑侠的剑

剑侠已经被这道“孙膑陷庞涓”的珍珑难局困扰了一整天,尝试了“夹”、“尖”、“点”等多种手段,都没用,现在尝试“大飞”,似乎有点眉目,但听周宣的意思,这“大飞”也是错的。

“你如果解得开这个珍珑,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一件事。”剑侠开出条件了。

周宣问:“你能做什么事?”

不出所料,剑侠的回答是两个字:“杀人。”

来福、车夫、汤小三都吃了一惊。

纫针走过来扯扯周宣袖子,示意他不要惹这种亡命之徒。

周宣拍了拍纫针的手背,表示不用担心,笑道:“我不喜欢打打杀杀,这社会很和谐,五湖四海皆兄弟,我没有要杀的人。”

剑侠一愣,多少人为得到他这样一个承诺不惜花费万金,这狂妄小子竟然拒绝,真是岂有此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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