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错了，楚姑娘莫要生气，我知道想你知道这秘密背后的事情，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也没有这个资格告诉你，我只能说，这孩子命苦，若能……”
“是，的确命苦，阴阳龜之毒可不是那么容易解的！”楚微凉淡淡道，心中酝酿着什么东西。
看见白夫人眼中的震惊和愤怒，她勾起唇角，果然如此！
“什么？那个人竟然对这孩子下了阴阳龜？”白夫人惊呼道。
“对啊，如果不是遇见了我，只怕琅儿身上的毒再过不久就会爆发，就算是现在我有办法给他解毒，也需要不少时间。”楚微凉一字一句道，目光看了一眼身侧的楚琅，冲他安慰一笑。
楚琅能够感觉到那个满头白发的女子和自己的麻麻之间那种诡异的气氛，因此一直保持着沉默。
“看来，我是不得不告诉你了。”白夫人皱紧眉头，思绪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看着楚琅的目光也越来越柔和，像是……
母亲？
楚微凉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洗耳恭听！”楚微凉抱着楚琅走到了一边，坐下。
二白和天歌则是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虽然也知道这个白夫人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等人只是为了过断肠谷，却即将牵出一段秘辛来！
白夫人深深看了楚微凉一眼，语气冷冽道：“我本来是楼兰国的王女，五年前嫁到西蒙和亲，西蒙大王的王后十分善妒，于是和亲对象便成了他的弟弟。”
楚微凉搜索着自己关于楼兰和西蒙之间的关系的记忆，脸色也变得精彩起来。
“我的父王母亲都以为这一次的和亲可以暂时让楼兰休养生息，谁知道那西蒙竟然在和亲那一日假借迎亲之名，数千精兵冲入我们楼兰王宫，杀了我的父母兄妹，最后……”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楚微凉默了默，她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西蒙大王的弟弟亲自率领精兵冲入了楼兰王宫，杀了众多王宫之人，甚至还屠城，楼兰从此成为西蒙的附属，只因楼兰盛产彩矿，十分富庶，所以西蒙大王便动了这个心思。
只是他那个弟弟实在是聪明得狠，借此机会立了大功，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在娶了已经丧国的王女之后，名正言顺地接收了楼兰国的彩矿权，看似是西蒙得了利，但那位西蒙大王也看出了弟弟的勃勃野心，设计想要杀了弟弟，却不曾想在宴会上被弟弟给杀了。
西蒙王的人选变了，楼兰国虽然还存在，但也差不多是被灭国了，难怪这位白夫人竟然会穿着丧服。
楚微凉以为是皇族的，但没想到这也是王族的丧服，所以先前才没猜出这位白夫人的身份。
白夫人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本来想自尽殉国的，可一想到国中那么多人死在那个人的手里，还有我的父母王兄，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还好他需要我的身份来掌控楼兰，我才得以活了下来。可那个人太精明，我怎么也杀不了他，最后竟然……竟然……”
“你怀了孕，生了孩子，逃出了王宫，来到了这里。”楚微凉简单道。
“是！”白夫人苦笑一声，“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被那人夺走了，后来我如何打听也找不到他，以为他也被害死了，这才想着一定要报仇！”
“我苦心研究这些五行八卦，那盘棋局就是那人的兵力排布，我总想着如何以一己之力报仇，却不曾想这一研究，便过去了四年！”
说完，她凄凉的目光在触及到楚琅时，突然变得亮了几分，“我没想到我还可以再见到他！”
他，指的是谁，楚微凉已经明白了。
也就是说，楚琅是现如今的西蒙大王挞拔胤的儿子，也是楼兰王女的儿子。
白夫人，正是楼兰王女！
不知该说什么，楚微凉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她的脸上却是凝重无比，她一直知道楚琅的身份不简单，却不曾想他的身份竟然会这么不简单，国仇？若是站在白夫人的角度来看，他的确背负了楼兰的国仇。
家恨？是，挞拔胤不仅狠心给他下了阴阳龜的剧毒，还把他扔到了狼群之中任其自生自灭，甚至侮辱他的亲生母亲，这样的恨怎能不算他的家恨？
可那该恨的仇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本来想隐瞒你，自己去报仇，可你……”
“我知道了也没什么，这样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对于琅儿的身份我一直很怀疑也很在意，既然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那更好了，一切都有了头绪，也有了生存的目标不是吗？”
她看了一眼怀里一言不发，但明显眼中浮现了淡淡杀意的孩子，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蛋，表示安抚，这才冲白夫人道：“不管夫人是否相信我，琅儿已经是我的孩子，任何人都夺不走，而且你一心装着仇恨，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教导他，帮助他走到那个位置，可我不一样！”
“你想说，永远不让我与他相认？”白夫人的声音变了一些。
虽然她也知道楚微凉说的都是事实，不管当年的孩子是不是活着，都阻止不了她报仇，她的心已经被仇恨填满，并且对于这个与仇人生下来的孩子，她是怎么也不能面对的，可是，若真的和这个孩子断绝关系的话，她怎么肯？
楚微凉仿佛能够看穿她的心思，她笑了笑，道：“夫人若是真的为琅儿好，就不要去报仇，把这些事情交给他自己来处理，大国灭了喧，这是弱肉强食的基本道理，夫人想报仇，我能理解，可你不可能成功，挞拔胤是什么样的人夫人比我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不过是希望夫人好好保重自己，待他日琅儿成功，定会回来迎接你这个亲娘，把属于你的一切都还给你，这是他作为人子的义务，可是再多的，怕是给不了了。”楚微凉一字一句道，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白夫人的神情，看到白夫人眼中的一抹欣喜，以及一抹厌恶，楚微凉的心也不由寒了几分。
她的确是在一开始看到琅儿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欣喜和关爱，可一提到她当年经历的那些事情，提到与挞拔胤的仇恨，她就再也不能把琅儿单纯地看作她的孩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琅儿也是她的仇人，因为他是仇人的儿子！
第180章 顶天立地的英雄
第180章 顶天立地的英雄楚微凉对于楚琅这样的身份很是头疼，两国的王族，可两个国家的掌权者都是他的仇人，因为他算是一个禁忌的出生，挞拔胤如此对他，就连白夫人都露出嫌恶的神情，这样的身世，又如何让人不动容？
楚微凉紧紧搂住了怀里的孩子，知道他现在才四岁，听不懂太多东西，可是这个孩子有着狼一般的灵敏感知和观察，他似乎也知道了白夫人对他的那种复杂的目光和情绪。
白夫人看着楚微凉的动作，也知道她的意思了，她冷笑了两声，“我知道你看出了我的矛盾和纠结，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个孩子，当初并不是我想要的，只是我那个时候没有办法，如果没有他为我转移挞拔胤的注意力，我根本不能逃走，可我当初也是真的疼爱他的，我想带他一起走，只是没想到挞拔胤竟然会这么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楚微凉冷笑两声，“若你真的爱他，就该陪着他一起，走一起走，死一起死，而不是现在说这些。好了，我说过了，琅儿现在是我的儿子，一切决定我替他来做，刚刚承诺会一直算数，但也请白夫人记遵日我说的一些话，不要来打扰琅儿，也不要妄图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利用他做任何事情！”
警告的意味，是如此的明显，白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和自我嘲讽的弧度，“他的出世是一个错误，可他遇见你，这个错误或许可以得到救赎！”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些话我也不想听，夫人放心，今日在这断肠谷的一切，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说完，楚微凉心疼地抱起一直不说话的楚琅，转身离开。
天歌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瘫痪的白夫人，也离开了，至于二白，则是留下来在白夫人这里拿到过断肠谷的“钥匙”。
一路无话，哪怕现在已经离开了断肠谷，但楚琅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别说他，就算是楚微凉这个大人也受不了这些事实。
是夜，几人在驿馆歇下，天歌这才找到了单独和楚微凉说话的机会。
楚微凉看着要开口的天歌，冷声道：“你先别说话，我问你，洛子夜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琅儿的身世？”
天歌一愣，楚姑娘怎么还怪上世子爷了？
唔，好，世子爷估计也不知道楚姑娘会遇到了隐居在断肠谷中的白夫人，楚琅正派的娘亲！
她想了想，道：“世子爷到底知不知道属下不知道，不过属下知道世子爷就算知道不告诉姑娘你，也一定是为了姑娘好，世子爷对姑娘的好姑娘是知道的，姑娘一定也会体谅世子爷的对不对？”
“天歌，你的口才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楚微凉挑着眉，道。
以前有个二白喜欢给洛子夜说好话，这她知道，也习惯了，可天歌怎么也这样了？
天歌低着头，“属下说的是实话罢了，姑娘爱听就好。”
“谁说我爱听了，好，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管洛子夜知不知道，但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这醒了？不过我还想知道一点，洛子夜在帝都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我怎么问他都不告诉我？”
天歌摇了摇头，无辜道：“世子爷做事情一向有他的道理，不过这一次属下是真的不知道了，帝都的事情变化异常，世子爷说不清楚也是有的。”
“算了，就知道是白问。”楚微凉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洛子夜究竟在干什么，但她始终相信他，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可恨她现在和他相隔那么远，不然的话也不必担心了。
“暗处的那些人迟迟不动手，也不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楚微凉换了个话题道。
“不知道，不过也不用担心，他们只知道姑娘你拿了长孙无极的书和令牌要去天山，但是要去干什么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哼，没有人知道？那燕长天不就知道的吗？不过也不担心，要取冰灵草，必须有长孙无极的这个令牌才能进入天山，我现在只是担心这些人想螳螂捕蝉！”楚微凉轻轻叹了口气，道。
“姑娘不必担心这些，到时候兵分两路就是了，后面的事情，包括取得冰灵草之后如何脱身，如何到药王谷，如何回帝都与世子爷汇合，世子爷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只要拿到冰灵草就是了！”
天歌说起这些来，眼中满是骄傲之色，想来对他们世子爷的厉害很是崇拜。
楚微凉想翻个白眼表示鄙视，可一想，这个男人确实厉害，基本上把她的每一步都算好了，他的体贴，她怎么会感受不到？
“你憋了一肚子的话，莫非不想说了？”楚微凉突然道。
天歌一听，一骨碌把自己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那位白夫人摆明是不大喜欢蝎子的，而且她自己要报仇去就是了，为什么姑娘还要拦着她？再说了，就算她是蝎子的亲生母亲，可她那样的人，怎么配？”
“生在何人的肚子里，是老天爷决定的，这连你我也没有办法，又怎么谈配与不配呢？而且她背负了太多仇恨和责任，她本来是去和亲的，和亲就是为了楼兰，却不曾想在她和亲的那一日不仅仅没有为楼兰获得和平，反而招致楼兰的血腥被夺，她如何能接受？”
楚微凉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说起这个白夫人，我虽然不喜欢她对琅儿的那种厌恶和仇恨目光，可我能够感受到她的友善，她也不容易，琅儿的出世的确是不在她的控制之中，想来想去谁也怪不了。
天歌神情难看起来，“可就算是这样，她对蝎子除了生恩，还有什么呢？您为什么答应说，以后蝎子若是有所成就便会去接她？”
楚微凉挑眉看了一眼天歌，“你对这件事情的反应真大。”
天歌不敢去面对楚微凉的目光，只得低低道：“属下……算是孤儿。”
其实她不是孤儿，只是被那狠心的娘卖到了**而已，后来因为打死了**逃出来，被洛王府培训暗卫的人选中，带了回去。
楚微凉隐约也能猜到一些，不过这是人家的伤疤，她不能去揭，只是缓缓道：“虽然她对琅儿只有生恩，生恩比不上养恩是没错，可生恩也是大于天的，若是将来琅儿不接她回去，你想想，真的这样做的琅儿岂不是也是自私的人呢？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是一个自私记恨的人，我希望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她不希望天歌能够明白她的心情，所以说完之后，又说了一句，“天歌，我不能代替琅儿活一辈子，但我要教会他成为一个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自己的人，我不能让他的人生被自私蒙上灰尘。”
天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没必要的了，她只要知道，楚姑娘是个顶好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与他们高高在上的神祇般的世子爷是天生一对就是了！
“好了，没事了就去休息，再过几日就要过第二关了，我可不希望你们到时候不给力，我的伤还没好，需要你和二白来破关。”
“是！”
天歌恭敬下去了，楚微凉这才叹了口气，第二关？
据说，是长孙无忌亲自派人设下的，就是为了防止大燕内部被心怀诡计之人横穿，听说这一关是测试人的潜力，这样的话，她现在是没办法的。
楚微凉这样想着，丝毫不知道，长孙无极早已为她打点好了一切，在到了云谷关的时候，对方一看到长孙无极的令牌，立即放行，这可是三百人的队伍啊，说放就放！
楚微凉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长孙无极的势力之大，他在大燕的地位之高！
这样顺利地走下去，只花了十日便到了天山边境，现在的天山是大燕的附属国，不过到底也是一个国家，所以楚微凉带着这么多人到这里时，还是被小小的为难盘查了一番。
楚微凉让天字卫的副手天浪把天字卫分成了三拨，去天山采药要的不是人多，只是下来的时候可能会麻烦一点，所以楚微凉不得不早做打算，好在有了洛子夜的计划，她也没怎么操劳。
天山国的国主，是一个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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