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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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沉香-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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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凉一并无异议,她早年东奔西跑居无定所惯了,对她而言去什么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如今身边多了一个人,她与这人两心相许,她们两人要一起走那一条未知的路,莫凉一心中突然生出莫名的满足来。
  而她二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一个决定会造成多大的因果。在这路途深长,越行越远的时候,凌慕清也终于彻底体会到季无瑕起初送她的那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你要学会承受,更要学会承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殿下,凌国霄世子凌慕清,和莫惊鸿传人莫凉一,已入我启国境内。”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禀报。贵妃榻上斜躺着的人摇着团扇,轻声笑了一下,“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啊,莫凉一……啧啧。”
  赤脚下了地,缓移莲步走到黑衣人面前,一张美的妖艳的脸带着算计的笑,“想法子把莫凉一带来,尽量避着凌慕清,那厮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黑衣人不敢看她的脸,把头低的甚低,应了声,“是!”
  启忻伸手揉了下眉心,走到窗前,背对着黑衣人,轻声问道,“无瑕如今在哪儿?”黑衣人道,“道长回了青阳,这几日只种菜钓鱼,并未有其他举动。”
  启忻用扇子挠着下巴,若有所思,“她师父祭日要到了,她大概是回去祭奠的……唔,不用让人跟着她了。”“是!”黑衣人应了一声,启忻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轻轻一挥手,“退下吧。”
  黑衣人退下了,启忻眼一斜,看着桌上放着的一个锦囊,冷笑一声,“某些人总是自作聪明,以为自己会算个命便能唬住人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落个什么下场!”她脸色一变,露出骇人的狠厉来。
  而此时终于进了启国境内的凌慕清与莫凉一二人,可万万不能想到有人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们身上。凌启两国连年交战,边关把守甚严,两人废了好些功夫才得出关,来到了启国边城铭城。
  五月初二是莫惊鸿捡到莫凉一的那一日,他不知她生于何时,便以那日做了她的生辰日。凌慕清早就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来,晚饭前她就不知道跑去了哪儿,直到莫凉一用完了晚饭她才回来。
  “陈年女儿红,我跑了好些地方才买到的。”凌慕清抱着两坛子酒,颇为得意的看着莫凉一,莫凉一睨了她一眼,问道,“你买酒做什么?”凌慕清把酒放在桌子上,回身去关了门,掀了两个茶杯,倒满了酒。
  “今日不是你生辰么?”凌慕清把一杯酒推到莫凉一面前,脚一勾勾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她身边。莫凉一露出了然的神色,放下手里握着的医书,看着她笑了起来,“可我,并不会喝酒。”
  凌慕清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昂首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挑着眉看莫凉一,“就这么喝。”莫凉一看了她一眼,端起面前那杯酒,放在鼻子下面轻嗅了一下。味道并不怎么好,只是这酒怎么说也是凌慕清废了力弄来的,莫凉一叹了口气,学着她昂头饮尽,却被呛了个满脸通红。
  凌慕清哭笑不得的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你这人,初次喝酒怎能学我那般?”莫凉一捂着胸口咳得厉害,最里面一股辛辣的味道,真是难喝极了,胃里又像火烧一样,难受的紧。凌慕清给她倒了杯水,她仓促着喝了,只一杯酒下肚,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一杯便醉了吗?”凌慕清伸手在莫凉一眼前晃了晃,她脸上通红的一片,痴痴的发笑,胡乱的去捉凌慕清的手。凌慕清乐得见她这番可爱的模样,跟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似的。
  莫凉一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凌慕清听不太清,她把她扶起来,揽着腰搂在怀里,把她带到了床边。凌慕清一边念叨着一边帮她脱衣服,“酒量竟差成这样,可巧了赶上你生辰,想着与你喝两杯酒,说些体己话,你可倒好,直接一杯倒了。”
  她把莫凉一的外袍脱了,把人塞进了被子里,莫凉一不老实的伸长了胳膊抓她。凌慕清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莫凉一哼哼唧唧的开口,咕哝半天,凌慕清隐约从她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阿清……”莫凉一皱着眉,那杯酒在她胃里翻江倒海的,烧的她难受。凌慕清伸手描着她柔和的眉眼,嘴角带了笑意,“我在呢。”莫凉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里有些发红,眸子透亮,看的凌慕清心里陡然一动。
  那醉酒的人又痴笑起来,脸上通红,眼睛眯着,平日里那么正经的一张脸竟平白的多了几分媚态。凌慕清颤着手,轻轻的解开了她的发带,松了发髻,满头青丝撒在了床上。
  是了,这才是她原本的面目,两靥生红,千娇百媚,分明的女儿姿态。凌慕清伸手摸着她的脸,有些发烫,烫的她手心灼热。“凉一。”凌慕清唤了她一声,莫凉一昂起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
  “阿清。”莫凉一笑着搂住凌慕清的脖子,把她拉到了床上,弯着眼睛瞧着她细致的眉眼,“我好欢喜。”凌慕清怕压着她,微微撑起身子,柔声问,“欢喜什么?”
  “义父走后,七年未曾有人记得我的生辰。”莫凉一还醉着,却像醒了酒,凌慕清低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轻声道,“往后日子里,你的每一个生辰,我都会记得,都会陪着你,好不好?”
  莫凉一脑子晦涩的转着,好不容易才弄清楚她的意思,点着头应了好几声好。凌慕清俯下身子,瞧着她掺着水,亮晶晶的眼睛,“凉一,能与你在一起,我也好生欢喜。”莫凉一又笑起来,“傻阿清。”
  凌慕清低下头,能清楚的嗅到她身上的沉香味儿,淡淡的,夹杂着一些草药味,闻起来莫名的安心。凌慕清微微偏头,覆上近在咫尺的那张柔软的薄唇。莫凉一哼了一声,大胆的回吻过去,倒是让凌慕清大为惊诧。
  这人醉了酒也不知害羞了,被子被她踢去了一边,她伸手在凌慕清身上摸索着,要解开她的腰带。凌慕清乐的配合,喘息间外袍连着腰带被丢下了床,她双手撑在莫凉一身侧,错过她的脸,压抑着急促的喘息声。
  这一吻,大概是吻出了火来。莫凉一眯着眼,媚眼如丝的瞧着凌慕清,凌慕清不敢与她对视,嗓子里像塞着东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唯恐这般下去会出了什么事,撑起身要下床,被莫凉一抓住了手腕。
  “凉一,”她声音哑的厉害,轻轻摇晃着手腕,话语间有些哀求的意味,“放开我,我去洗把脸。”莫凉一偏不如她意,二十年未喝过酒,一杯酒下肚,倒像是成为了别的人,凌慕清简直太不适应。
  她把人又拉回来,抬着头去吻她的下巴和脖子,鼻子里哼哼唧唧的,听的凌慕清头皮发麻。手扶到了她腰侧,凌慕清问自己,送上来的大餐吃不吃?
  不吃……神经病啊!
  她拿出世子的威仪来,把那双作怪的手按在枕边,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凉一,你可别后悔。”小神医眨眨眼,又傻瓜似的笑开了,凌慕清凑过去吻她的眉、眼、鼻、唇……她慢慢安静下来,抬着下巴任她吻着。
  然后此处省略五百字。
  ……
  第二日莫凉一醒的很晚,她睁开眼时凌慕清已不在身边,瞪着床顶看了好一会儿,莫凉一才觉出不对劲来。她身子,有些难言的不适感,她没有酒醉忘事,昨晚的一切都是历历在目的。身为一个大夫,身为一个女子,莫凉一,完完全全的知道那象征着什么。
  小脸儿慢慢染满了胭脂色,她别别扭扭的抬起右臂捋起了袖子,肘弯里果然不见了那颗莫惊鸿亲手为她点上的守宫砂的影子。那果然不是梦,她和凌慕清却是……有了肌肤之亲。
  莫凉一想叹息来着,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心里莫名的欢喜。虽然她很是羞于承认,但是对于与她行周公之礼的对象是凌慕清,她好像没有那么不情愿。正胡思乱想之间,房门嘎吱一声响起,莫凉一连忙闭了眼睛装睡。
  凌慕清捧着衣物走到床边,把衣物放下,低下头盯着莫凉一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醒了就醒了,还装睡做什么?”莫凉一装不下去了,索性直接睁开了眼,问她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走时你的脸可不是红着的。”凌慕清狡黠的一眨眼,莫凉一脸色更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凌慕清笑嘻嘻的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把人扶起来,伺候她穿衣服。
  凌慕清特意出去为莫凉一买了新衣服,一袭紫色长袍,领口绣着花纹,又尊贵又好看。另外她还特意备了一尊白玉冠,莫凉一过了二十岁生辰,扮着男子,也算是及冠了。穿衣戴冠,收拾完毕,凌慕清绕着莫凉一转了一圈,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莫凉一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凌慕清道,“我还未见过你穿女装的样子呢。凉一,我曾也唤过你夫君呢,如今我作男子打扮,你不妨恢复女儿身,咱们把身份换上一换?”
  “不要。”莫凉一果断拒绝了,她才不要喊凌慕清夫君,那太难为情了,她又不像凌慕清那般没脸没皮的。凌慕清拉着她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人都是我的了,还害什么羞呢?”
  莫凉一咬咬牙,半晌挤出一句,“凌慕清,你酒后乱性,趁人之危!”凌慕清被她逗笑了,莫凉一狠狠的瞪着她,她憋着笑,故作严肃的咳了一声,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启国国都承瀛有一片凤琼花海,凤琼花是启国特有的花,被誉为国花,花期极短,却也极美。传闻若有情人一同看到凤琼花开,便会在一起长长久久一辈子。凤琼花花期快到了,凉一,雪莲花是没法看了,我们去看凤琼花吧?”
  “长长久久,一辈子。”莫凉一念叨了一句,抬眼看凌慕清,她笑盈盈的,眼里带着些期待。莫凉一于是也笑了,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承瀛离铭城并不甚远,马车行了五天,走到一个小镇上,还有约摸着两天的路程就到承瀛了。这镇子实在不大,住了不到一百户人家,连个客栈都没有。二人决定在这里留宿一夜,次日再继续出发,便寻了一个小院子借住一晚。
  马车里的水和干粮都所剩不多了,凌慕清说接下来一路赶到承瀛,就不停歇了,莫凉一出了门去买干粮,凌慕清本来要跟着,却被她阻止了。说什么在这小地方出不了什么事儿,让她把东西收拾一下。
  凌慕清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却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莫凉一态度坚决,她也就妥协了。却没想到,这一妥协,真的出了事。
  她把马车收拾了一下,又喂了马儿草,金贵的世子殿下这几回奔波下来倒是把家务活练出来了,喜滋滋的把莫凉一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想着等她回来怎么讨赏呢。
  莫凉一下午出门,待到日薄西山了还没回来,凌慕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这镇子那么小,她就是从头走到尾也该回来了吧?凌慕清坐不住了,起身出门去寻她。
  启国风气极为开放,就算是夜里也常有人在外面溜达,参加夜市什么的。此时天色愈晚,也没有人忙着回家,正好让凌慕清打听着。凌启两国算是敌对关系,凌慕清怕被听出口音来,压着嗓子说一口别扭的三国官话,废了些力才弄出些苗头来。
  一路走过去,在小镇子里转来转去,终于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巷子里发现了端倪。习武之人讲究的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凌慕清眼尖,瞧见了巷子里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她走过去把东西捡了起来,脑子里啪的一声断了根弦,浑身上下都发起凉来。指间捏着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枚白玉哨子,她送给莫凉一的那一枚。
  那是保命的东西,凌慕清曾多番叮嘱过她,绝对不可以离身。莫凉一不是大意的人,那么重要的东西会出现在这儿,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了。凌慕清被突然的恐惧感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向来胆子大,这回涉及到莫凉一的安全问题,却也是淡定不了了。
  慌慌张张的冲出了巷子,凌慕清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这局面。一个拿糖葫芦的小孩儿走过来,围着她转了两圈,笑嘻嘻的问她,“姐姐,你是姓凌吗?”凌慕清看向那孩子,轻点了一下头。
  小孩子把一封信塞到她手里,晃了晃糖葫芦,“有个大哥哥给我买糖葫芦,让我把这个给你。”凌慕清心道一声果然如此,这是一个设好的局。小孩儿完成了任务,蹦蹦跳跳的走了,凌慕清打开了信,里面只有一句话。
  “借小神医一用,不日归还。”落款是,启忻。凌慕清一把把信纸握成一团,黑着脸气的咬牙切齿。真是防得了猛虎没防住强盗,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还算安分的启忻,居然打起了莫凉一的主意。
  这一趟启国之行看来是羊入虎口了,凌慕清悔不当初,却也无可奈何。看信中所言,启忻应该不会对莫凉一不利,只是把莫凉一放在她身边,凌慕清还是一万个担心。启天恩心狠手辣,他一手教出来的继承人,也绝不会是什么善茬!
  凌慕清心里有些数,早就听闻启天恩病的不轻,启国国政基本上都交给了启忻。凌慕清本来以为启天恩又在打鬼主意,可向来不安分的启国突然间老实下来,启天恩病重可能是真的。启忻把莫凉一掳去,八成就是为了给启天恩看病。
  启天恩不知生了什么病,也不知莫凉一什么时候能把他治好,更不喜欢启忻到底会不会放她回来。凌慕清忧心忡忡,启忻是知道她在启国了,她现在不动她,不代表以后不会。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凌慕清虽然担心莫凉一,但也清楚她暂时还安全,倒是她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启忻起了心思,把她也捉了去。
  思来想去,凌慕清决定还是先回凌国,然后再想法子去救莫凉一。她做了决定,当即就行动,回了小院收拾东西回凌国。凌慕清却是不知,二人这一次分别,竟达两年之久。
  莫凉一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她向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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