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一定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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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一定当初-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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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陈斯鹏神经质的提高嗓门说道,“我才不想让你爸知道我得癌症了。” 

“我不会告诉他的,你赶紧跟我走。” 

“不去。”陈斯鹏一副顽固不化的样子。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杜北燕一言不发的冲到窗户边拉开窗子就要往窗台上爬。 

“你干什么!”陈斯鹏赶紧冲上去拉住她,杜北燕瞪着他说道:“你要是不跟我去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 

她居然威胁他!陈斯鹏火冒三丈的说道:“杜北燕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杜北燕立刻回敬道:“陈斯鹏我也告诉你,招不在新管用就行,如果五分钟内我们还不动身的话,你就直接到楼下去接我吧。” 

“杜北燕你讲不讲道理!” 

“我才不要跟你这种人讲道理,你马上跟我去!” 

杜北燕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陈思鹏觉得他要是不肯配合说不定她真的会跳下去,他心想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陈思鹏投降般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可是。。。碰见你爸妈怎么办?” 

“医院那么大,又不在一个科室,你放心吧,不会那么巧的。” 

陈斯鹏想了下烦躁的说:“你想去就去吧,真是麻烦。” 

省医院的医生果然比J医院的医生要专业一倍,但心肠却冷酷不止百倍,当班的医生简要了解了一下陈斯鹏的情况,都没询问一下他的意思,直接就让他去做胃镜。陈思鹏对胃镜有很深的心理阴影,食道里插着管子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这次还要从他胃里直接取病灶组织出来,医生称之为“活检”,这个听上去像检疫牲畜一样的词儿让陈斯鹏浑身发毛,要不是觉得太丢人,他简直想逃之夭夭。 

受刑一样的活检终于结束了,陈斯鹏头晕眼花的从诊室里走了出来,一直等在走廊里的杜北燕扶着他在长凳上坐下,她递给他一杯淡盐水说:“来,喝点水。” 

陈斯鹏刚在嘴里含了一小口水,食道立刻剧烈的蠕动起来,他俯下身子就要吐。 

“千万别吐,”杜北燕赶紧捂住他的嘴,“现在吐很伤胃的,慢慢把嘴里的水咽下去。” 

陈斯鹏忍着作呕的感觉慢慢把口中的水咽了下去,他用手撑着头艰难的喘着气,杜北燕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她把杯子递给他说:“再喝一口。” 

陈斯鹏皱起眉头声音嘶哑的说道:“杜北燕你不想跟我过了就直说,用不着谋杀亲夫吧。”他刚被胃管摩擦过的咽部现在还有些肿,一说话喉咙里疼得厉害。 

杜北燕轻轻拍着他的背没好气的说:“你还是少说点话吧,喉咙不痛吗?” 

陈斯鹏闭上眼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片刻后他终于恢复了些精神,他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喂,回家吧。” 

“再等一会儿,检查结果马上就出来了。” 

陈斯鹏微微怔了下说:“这么快啊。” 

“不然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那接下来。。。要住院吗?” 

杜北燕拍拍他的胳膊说:“一会儿听医生怎么说吧,你先别想了,歇一会儿吧。” 

陈斯鹏重新把头靠在墙上,头顶上的白炽灯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他和杜北燕谁都没有说话,陈斯鹏盯着白炽灯说道:“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一直记着我?” 

杜北燕浑身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她冷冷的说道:“绝不。” 

陈斯鹏笑了下说:“你可真狠心啊。” 

杜北燕低着头冷冰冰的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自己发现了,我恐怕连自己怎么当的寡妇都不知道,我记着你这种人做什么。” 

陈斯鹏看着房顶慢悠悠的说:“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我可是得了绝症,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被做成花肥了,到时候你这个小兔子怎么办,我总得先把自己的后事料理好,女人啊,头脑就是简单。” 

杜北燕冷笑了下说:“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料理的后事?” 

“我想好了,我们就按你说的离婚好了,我把财产都留给你,至于孩子,我去问过了,现在还是可以做掉的,我们找最好的医院做,你还年轻,会恢复的很快的,你以后可以再嫁人,再有一个孩子。” 

“那你呢?” 

“我父母都去世了,唯一的姐姐也不用我操心,老婆孩子没有了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我找个地方一个人等死好了。”陈思鹏说的风轻云淡,就像在说一个度假计划,被杜北燕意外撞破真相后,他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了,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你怎么想?”陈斯鹏偏过头问道,他发现杜北燕正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他,她突然举起拳头就向他身上砸去,她嘴里气愤的说道:“陈斯鹏你不是人!你不要你的老婆你还想弄死你的孩子!” 

陈思鹏举起胳膊挡着她的拳头莫名其妙的说道:“你发什么神经。” 

“我本来就有神经病,你管不着!”杜北燕红着眼睛不依不饶的捶着他。 

杜北燕的劲儿还真不小,陈思鹏被她捶的生疼,他忍无可忍的一把把杜北燕抱进怀里生气的说道:“你老实点!干嘛打我!” 

“陈斯鹏,我恨你!我恨你!”杜北燕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叫了起来,她在陈斯鹏的怀里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呀!”陈斯鹏费力的按住她,他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大劲,他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按进了怀里。杜北燕仍然像条泥鳅一样挣扎,陈斯鹏死死按住她低声喝道:“别乱动,有人过来了。” 

“我不管!”杜北燕还想继续反抗。 

陈斯鹏瞪起眼睛吓唬她道:“不许动,让人家看见笑话。” 

走廊里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果然是有人过来了,陈斯鹏用力把杜北燕的脸按到了自己胸口上,走过来的女人眼神有些奇怪的瞟了一眼他们,陈思鹏用力抱住还在挣扎的杜北燕迎上她的目光冲她礼貌的微笑了一下,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走远了。 

杜北燕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远去后,突然低下头在陈斯鹏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陈斯鹏啊的叫了一声放开了她,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被她咬出了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 

“杜北燕!你怎么咬人!”陈斯鹏揉着手腕恼火的说道。 

“谁让你说要跟我离婚,不要我们的孩子这种混账话的,你当初骗我跟你结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斯鹏一下子也火了:“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混账话啊,听到这种话的感觉怎么样,很疼,对不对?那你对我说的时候怎么嘴就那么顺呢!” 

“我才没有说过那种话!”杜北燕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没说过难道是我说的吗!”陈斯鹏吼道。 

“就是你说的。”杜北燕说的斩钉截铁。 

陈斯鹏被蛮不讲理的杜北燕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摆了摆手恨恨的说:“反正我也快死了,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 

眼泪突然涌出了杜北燕的眼眶,她呜呜哭着说道:“你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嘛。” 

“这有什么不吉利的,得了癌症本来早晚都要死的。”陈斯鹏没好气的说道。 

杜北燕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陈斯鹏被她哭的心烦意乱的,他烦躁的说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杜北燕哭的泣不成声,陈斯鹏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她搂进了怀里,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我就说我不告诉你,你看看你,又哭鼻子,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不漂亮了。” 

杜北燕抬起自己哭的鼻涕眼泪一塌糊涂的脸抽抽噎噎的说道:“我不要漂亮,我只要你。” 

陈斯鹏擦去她的眼泪轻声说道:“我都是个废人了,你要我干什么?” 

杜北燕用力摇了摇头:“不是的,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特别吸引人的男人,你是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爸爸,我一直为能和你在一起觉得骄傲,我真怕会有别的女人把你抢走。” 

陈斯鹏微微皱着眉头轻轻笑了下,他叹了口气说:“北燕,对不起,这些日子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你实情,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很怕死,也很怕住院,我有些不敢面对以后的生活,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杜北燕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你别这么说,得了这种病真的太可怜了,无论是谁都会害怕的,如果换做是我肯定早就不知所措了,你已经很勇敢了。” 

“可是如果我一直病着,钱总有花光的一天,我可以想象照顾一个病人有多麻烦,我拖垮了你最后可能还是要死。。。”陈思鹏的脸上现出深深的自责。 

“你不会死的,”杜北燕赶紧捂住他的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治好的,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吗,癌症也是分好多种的,也许你得的就是最好治的那种。” 

陈思鹏有些低落的说:“会不会死,不是我能说了算的,现实就是这样,我早点死,说不定还会好一些。” 

杜北燕死死抱住他哭着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死,我离不开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尽管杜北燕哭的泣不成声,但她说的每个字陈斯鹏都听清了,她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克制不住的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他在和杜北燕的拥抱里觉得自己又变得生机勃勃。活着就是一件卑微的事情,日复一日的平凡琐碎的苦恼渐渐会消磨掉人对生活的激情,最终让人变得消沉麻木。但总有一些人或事会重新唤起对生活的热望,让人突然发现活着原来是一件那么美好的事情。新鲜的血液奔涌至陈斯鹏周身,他原本阴郁的心像寒冬过后春天的大地一样跃跃欲动。 

陈斯鹏把嘴唇贴在杜北燕耳边低声呢喃着:“北燕,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 

杜北燕用力抱住陈斯鹏的肩膀说:“那你不要死,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可是你以后可能要吃很多的苦,我说过要让你幸福的。。。” 

“没关系的,”杜北燕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人生那么长,不一定要一直幸福,偶尔不幸一下也没关系的。” 

陈斯鹏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也微微的笑了,他重新把杜北燕抱进了怀里,两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紧紧偎依在一起。他们的心里都有些忐忑,谁也想不到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等着他们,现在他们只能抱紧彼此等待最后的结果。 

就像过了一个世界那么长,化验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一个大夫摘掉口罩冲着走廊高声喊道:“陈斯鹏在不在?” 

陈斯鹏和杜北燕紧张的对视了一眼,杜北燕拍了拍他的手背勇敢的走过去说道:“我是他老婆。” 

大夫翻着手里的化验报告说:“他胃粘膜有点出血,这已经是晚期了,怎么都这样了才想到来治啊。” 

杜北燕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的说道:“那。。。还能治吗?” 

大夫不耐烦的说道:“治什么治,这病没法治,这就是平时不注意造成的,回家自己养着去吧,注意调整心态,规律作息,合理饮食,忌烟忌酒,别吃刺激性的食物。。。” 

杜北燕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打断大夫说道:“大夫,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呀?” 

“胃溃疡。” 

杜北燕睁大了眼睛说道:“不是胃癌吗?” 

“不是癌,早期的胃癌和胃溃疡是有些不好区分,误诊是常有的事,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他再不注意,还是有癌变的可能的。” 

“这样啊,真是太谢谢你了!”杜北燕激动的向医生道着谢,她转身跑向陈斯鹏用力晃着他兴奋的说道:“你听到没有,不是癌,不是癌呢!” 

陈斯鹏站起身来语气平淡的说:“既然不是就赶紧回家吧,这个地方我可是呆够了。” 

杜北燕看着他奇怪的问道:“咦?你不高兴吗?” 

一直板着脸的陈斯鹏终于装不下去了,他咧开嘴粲然一笑:“当然高兴呀。”他突然一把把杜北燕抱了起来,他用力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兴奋的说道:“我们回家去吧。” 

陈斯鹏迈开大步跑了起来,杜北燕抱紧他的脖子咯咯的笑个不停。 

已经变成书房常住人口的陈斯鹏今天终于睡到了卧室,他从杜北燕背后抱住她,不停的吻着她的头发,今天上午还以为自己要不久于人世的陈斯鹏突然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杜北燕靠在陈斯鹏的怀里任他不停的吻着自己,但她看上去不像陈斯鹏那么陶醉,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她躺了半晌后似乎下定决心般轻轻推开陈斯鹏坐了起来,陈斯鹏撑起身子想吻她的嘴唇,杜北燕把手指挡在他的嘴唇上很认真的说道:“我能不能问你件事情?” 

陈斯鹏就势抓住她的手一根根吻着她的手指,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一会儿再问,忙着呢。” 

“不行,一定要现在问。”杜北燕说着把手抽了回来。 

陈斯鹏笑眯眯的看着她说:“你想问就问吧,你说怎么样就这么样。” 

杜北燕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块表递给陈斯鹏说:“这是你的表吧?” 

“怎么在你这儿?”陈斯鹏接过表惊讶的说道,他这些天过的乱七八糟的,早就忘了这块表了。 

“是佳文给我的,”杜北燕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说,她在她的床上捡到的。” 

陈斯鹏疑惑的皱了一下眉,突然豁的一下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她在胡说些什么啊!这个吴佳文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在她的床上捡到的!”他一把握住杜北燕的手慌张的说道:“北燕,你听我说,绝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杜北燕看上去也有些紧张,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兴师问罪的事情,她点了点头说:“没关系的,你慢慢说。” 

陈斯鹏赶紧把那天的事情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杜北燕渐渐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心头有些释然,也有些怅然:原来吴佳文是真心要跟她过不去。她和吴佳文之间如脐带般连在一起的感情无声息的断掉了,她以后不再需要这样一段不对等的关系。 

陈斯鹏讲完以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讲明白了吗?” 

杜北燕点了点头说:“基本明白了。” 

“别基本明白啊!”陈斯鹏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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