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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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寸-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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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亚茹在生意场上很彪桿,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感情世界里却悲观着。总嚷着大不了自己也养个小白脸,谁不会玩啊。但静好知道,女人说也只是说说而已,真能把自己清清白白的身体豁出去混的,还是少数。静媛不也总是说凯文若是在外面有了人,她就搞定他的朋友吗?静媛把这话说给静好时,静好乐得喷了一口水。亏她想得出来。
平心而论,纪雨川的确是个踏实可靠的男人。这么久以来,一直很细心地照顾着自己和家人,从来没有对静好要求过什么。静好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还要什么样的爱情呢?爱情不过是你看电视时,他能坐边上陪陪你,不过是你晚上口渴时,他能起身给你倒杯水。不过是你回家时,他能为你守着一盏灯。纪雨川做到这些了,车祸那段日子,真是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那样守着自己,光凭老妈和妹妹,自己会怎么样。
静好真的想嫁了。一个男人,没有乱七八糟的毛病,能够安安分分守着一个家,已是难得的品质,还要什么呢?
中秋节小长假时,纪雨川开车带着静好和小翡翠出去玩。是没有目的地的。车子沿着高速路往前开。纪雨川看着地图,遇到小县城或者是小镇子,就下高速,停下来,进去转一转。小翡翠和静好都很喜欢这样。在路边看到一条小溪看到一片小野花,都高兴得哇哇叫。纪雨川除了当司机还负责拍照。他问静好:“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们娘俩给拐卖了?”
静好的目光带了几分浓情,“你已经把我们娘俩拐走了,至于卖不卖,就随你了!”
有一晚,车子泊在山脚下。小翡翠睡在帐篷里,雨川跟静好坐在清亮亮的小河边,萤火虫儿打着灯笼探头探脑地来窥探这对男女。
静好靠在纪雨川的肩膀上,看着宁静的夜空,她问:“你想好了吗?”

纪雨川不解。静好说:“傻瓜,跟我们在一起啊!”
纪雨川孩子一样笑了,“当然啊,不然你当我是在干吗啊!其实……”纪雨川俯到静好耳边说了一句话,静好的脸—直红到耳银子后面。月色太过明亮,让静好无处躲藏。
静好低头,唇碰到纪雨川的唇,两个人第一次这样亲密。都是成熟男女,身体里的欲望在这个风清月明之夜苏醒过来,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都是情不自禁。
静好心里压抑这么久的渴望被纪雨川指尖点燃,他把她抱在怀里,视若珍宝,他在她耳边呢喃:“要吗?”静好点头,他是坏人,他继续问:“要吗?告诉我!”
静好的身体回答了他。月亮悄悄地隐进云层里,萤火虫儿也都不忍打扰他们。
黯蓝色的天空是宁静的,清亮亮的小河是宁静的,就连树林,就连清风都屏住了呼吸。这世上只有他们,纪雨川与许静好,男人和女人,相爱与做爱,琴瑟和谐,高山流水觅知音,遇到了,那么美那么好地融为一体。
有人说,三个因素决定了婚姻的质量和稳固性,第一是感情,第二是经济,第三是性。无可否认,身体上的认知,对有过婚史的男人和女人尤为重要。她的身体可以毫无保留地接受他,那不是爱是什么呢?
静好的目光飘向浩渺的夜空,她听到他说:“我们结婚吧!”
他们有感情,身体和谐,自食其力,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呢?
可命运往往会开这样那样的玩笑。就在静好准备再一次做新娘时,她发现了纪雨川的一个秘密。其实,完全称不上是什么秘密,只是,他们即将走上结婚的礼堂,他有事瞒着静好,这应该吗?
静好在新世纪酒店做财务,但只是简单的账目审核登记,并没有涉及集团内部的财务状况。可是那日,主管去集团开董事局会议,落到桌上一份集团内部报表,静好连忙拿着追出去。无意间,她瞟到那份报表的最后签名是纪雨川。怎么可能,一份集团财务报表要一个厨师签字,这太不可思议了。
静好转回办公室,浑身发软。新世纪酒店开业时间不长,员工对集团里的事知之甚少,难道……
难怪一个厨师会有那么多时间陪在她身边……许静好想起财务部退休那个老太太说的话,她怎么会对一个厨师那么了解呢?对,林亚茹,她应该对他有了解的吧。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许静好直奔林亚茹的店。
林亚茹给很激动的静好倒了杯水,她说:“是的,纪雨川拥有很庞大的资产,开始时,他不希望告诉你,后来,便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了!”
“为什么不希望告诉我?是害怕我为了图谋他的钱跟他在一起吗?笑话!”静好的脸涨得通红,她想自己真是太幼稚了,以为他清水一样在自己面前,结果他背后什么都隐藏着,这不公平。
“静好,你别误会雨川。他对你是真心的!你理智些,如果因为这个,成为你们结婚的障碍,那不太可笑了吗?”
许静好冷笑了一声:“是很可笑,都要嫁给人家了,他是谁我都不知道。果然像人家说的,男人的真心都是不可靠的。此一时,彼一时的。他说要跟我结婚,没想过要做个婚前财产公证吗?”
林亚茹看静好真的动了气,打电话给纪雨川。然后她说:“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成为徐子淇,静好,遇到个钻石王老五不容易,遇到个爱你的钻石王老五更不容易,别矫情!”
静好抬眼看着林亚茹,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钱不好吗?当然好。钱能解决的问睿敲炊啵艽吹目炖帜敲炊唷?墒牵闪思陀甏ǜ砭埠寐跸蚧橐龅钐玫恼习U馓鹄从行┛尚Α5庠谛砭埠谜饫铮馐且桓龉蝗サ墓亍
许静好和纪雨川面对面坐着。桌上的茶凉了,换了新的,又凉掉了。纪雨川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所以我不敢在你面前提钱。还有,你知道的,我的前妻是跟着有钱人走掉的,我的确是害怕……”
“害怕后面的女人都是看中你的钱,雨川,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我没信心呢?”
“越到后面,我想说,却越来越害怕,我怕说了,你不原谅我对你隐瞒,怕我失去你!”
“我有那么高尚吗?我也是爱钱的。有钱多好,有钱可以不用为工作发愁,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让我妈我妹过上好生活。只是,雨川,我没想过我 用一场婚姻换取这些。我年轻时,没有,现在也不会有。我在意的是欺骗。你那么敦厚地出现在我面前,一往情深,我不止一次感谢过老天对我不薄,让我遇到这样的你,可是……雨川,你变成了一团谜,我不了解,我害怕跟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走进婚姻……”
泪水顺着静好的脸颊往下淌。纪雨川给她递纸巾。那该怎么办呢?他总不能到大街上喊一嗓子,把全部身家都扔掉吧?
“我们的婚礼暂停吧,我们都再考虑考虑!”
静好抓起了包离开了茶餐厅。留下纪雨川一个人面对两杯凉掉的茶。
静媛知道纪雨川是集团公司董事时,也很惊讶。得知姐姐因此就延迟了婚礼更是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她说:“姐,你没发烧吧?你这真是富贵命,走一个张亦,来了个……他到底身家多少啊?”
静好被妹妹给气乐了,“扯什么呢,我这都烦死了!”
静嫒慨叹:“唉,这真是甜蜜的烦恼啊!凯文最近迷上了电脑游戏,每天打得昏天黑地的。我这累死累活的,要是让他知道我在杨健手下打工,得,不用活了!”
静好也真是心疼妹妹,人强命不强,遇到个凯文,好好的,谁知变成现在这样子。
静媛接着说:“我还想着啥时印帕橙ジ乓嗨怠枪静灰沧隽甘成饴铮裟馨训プ忧└牡悖蛔肌遗挛宜盗四愫吐杪钗摇I洗挝腋罱『桶帜玫那妓凳歉乓嘟璧模杪钗宜滴蚁氚涯懵袅四亍
静好知道静媛的难,“我不愿意谁能卖得了啊?你去跟张亦说说,成就成,不成拉倒呗!再说,凯文专业上懂,也是互利的,又不白拿他的钱!”
静媛点了点头。
静媛来找张亦时,张亦正烦着。老妈进城了。之前,张亦带着洛小杉回去过一次,鉴于她抱着他们张家的孙子,老妈倒也没说什么。倒是嫂子冷言冷语,说老三你还真有出息,出息一大,就把媳妇给换了。多亏老爷子这是走了,要是没走,请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张亦阴沉着脸,他没打算跟谁做个交代。
老妈把张亦叫到外面问:“你就把静好给休了?我那小孙女呢?”说完抹眼泪。张亦拍了拍老妈瘦小的肩膀说:“她们都好着呢!”
老妈听张亦这样一说,满脸狐疑:“你带回来的这个不是二奶吧?”
张亦解释了好半天才让老妈明白自己跟洛小杉是合法夫妻了。
老妈这次进城,说是想孙子了。洛小杉倒也还热情,在下面的餐馆叫上来七八个菜招待婆婆。
张亦的老妈吃着倒不是很高兴,从前她来城里都是静好自己做,这么一大桌子得多少钱啊?
那晚,老妈跟张亦说老房子还是拆了,拿了十五万块钱,老大媳妇有事没事就回去闹,后来干脆闹起了离婚。老妈说:“老疙瘩,我寻思着,如果你这我能待下,那就把那钱给你哥你姐分分,他们条件的确不好……”
张亦没意见。洛小杉后进门的,也不敢有意见。
张亦说:“妈,你就踏实地住下,把钱汇给我哥我姐,咱啥也不缺!”老妈又抹了一通眼泪,说好歹还养了个像样的儿子,不然指望谁去。
老妈来了,照顾蓝宝的活儿洛小杉乐得交班。不过,不到天黑,她就发现了问题:婆婆怎么能不给孩子用纸尿布呢?她把家里带来的—些破布给蓝宝做尿布,那没消毒,有菌怎么办啊?
婆婆不高兴了,“我养了仨孩子,都是这样包的!那啥纸尿布的,尿都给孩子捂着,能行?”
张亦跟洛小杉刚刚停战没多久,彼此都吵累了,懒得说了。这老妈一来倒好,战争烽烟又起。洛小杉嫌婆婆不换家居服就往床上坐,嫌她买来的食品尽是过期的,嫌她用自己嘴吮奶瓶试奶的温度然后再喂蓝宝,那多不卫生啊……
老妈也不满意洛小杉,还奶着孩子呢,怎么跟个猫头鹰似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大白天的不起床。还有,放着有营养的东西不吃,天天弄那些小零食吃。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在电脑前坐着坐着,送快递的就忽忽往家里来,什么东西都能买来,什么东西还都买。儿子在外面挣钱那么辛苦,这还不得全让这丫头给败光了。
那晚,张亦妈熬了鱼汤,她就顺便喂了蓝宝两口。大概是鱼汤太油也太咸, 蓝宝肚子不好受,一直哇哇哭。洛小杉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张亦妈去抱蓝宝时,被她一拉抡倒在地上。张亦妈万没想到这个小狐狸精这么厉害,人倒时,头撞到了孩子铁床的腿上,居然磕出血来。
张亦回来时,老妈正在哭。她说:“我进你们张家就没得好啊。你爸那样,我不是为将就你们三个,我早就死一百回了。到现在啊,老了老了,无家可归,还要受这小媳妇的气,老三啊,我这辈子是啥命啊?”
张亦也觉得洛小杉太过分了。他冲到卧室,让洛小杉过去给老妈道歉。洛小杉心里也是害怕的,但是,她看网上那些婆媳矛盾的帖子里说,一定不能低头,打下啥底是啥底,第一次低了头,被婆婆拿住了,便永远没有翻身之日了。所以,她仰起头说:“谁爱去谁去,我不去。她都快把我儿子给毒死了,我说说都不行啊!”
张亦回手给了洛小杉一巴掌。洛小杉没哭,瞪着张亦两秒钟,抱起孩子就往外冲。
张亦拉住她:“小祖奶奶,你能不能消停点啊!”
家里的气氛在张亦的左右逢源下,洛小杉和老妈各让一步。
那天张亦妈悄悄对张亦说:“我想见见我孙女!”
张亦打电话给静好,说了老太太想见见孙女的想法。静好问:“是接小翡翠去你那还是……”
张亦沉吟了一下,还是别刺激洛小杉了。“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带老太太去你那,只……坐一坐!”
老太太进了静好的门就开始掉眼泪。小翡翠搂着奶奶的脖子,轻声软语地劝奶奶不要哭。静好的眼里也落了一层雾,张亦心里也很好不受。进门之前,张亦叮咛过老妈不要说和洛小杉的那些事,也别提离婚的事。可是老太太便是老太太,越不让说的越是忍不住要说。
没一会儿,便里里外外七三八四把跟洛小杉的那些事说了个底掉。张亦也不便插嘴评论,便进去跟小翡翠玩橡皮泥。
小翡翠看着老爸捏的小动物,抢过来纠正他:“不对,不对,纪叔叔是这样捏的!”
张亦偷偷问小翡翠:“你纪叔叔在家里住吗?”
小翡翠摇摇头,她给张亦看她捏的小鸭子的嘴,“是这样的,你不会捏,别弄坏了纪叔叔给我买的橡皮泥!”
张亦的心里落了冰碴儿,女儿就这样跟自己琉远了吗?这才多一会儿,她左一个纪叔叔右一个纪叔叔的。
张亦很想问小翡翠自己和纪叔叔谁好,但是他不敢把这句问出口,这会是个自取其辱的问题吧。
跟老妈离开静好的视线时,老妈恶狠狠地瞪了张亦一眼,“跟你爸一个德性,丟了珍珠拣了鱼眼睛。”
张亦叫了声“亲妈”,说:“您能不能别添乱了!”电话响了,是许静媛,她说:“那个……前姐夫大人,现在有事求你还好使不?”

04

静媛求张亦帮帮凯文,再没人拉他一把,他就真成无业游民瞎胡混了。
张亦很够意思,戏做得也很足。他手下的业务经理貌似漫不经心地找上凯文的公司,一拍即合把订单给了凯文。签完单,张亦才假装猛然发现自己的合作伙伴变成了凯文似的。
静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暗中观察凯文。凯文心里也打过鼓,偌大个城怎么就这么巧呢?后来发现静媛完全不提不念,便打消了疑虑,安心做出点成绩给丈母娘和妻子看看。可还是有些喜不自禁,出出进进打着口哨,管左淑娴叫妈的次数也明显增多。他晚上躺床上跟静媛说:“咱没命当富二代,总得努力让咱儿子当富二代!放心吧,儿子,爸爸会努力的。”
静媛跟凯文正儿八经地谈了一次。她说自己从嫁给凯文的那天起,就没想过什么富一代富二代的日子。“我从没敢跟你说过,每个月让我痛不欲生的除了月经,还有水电煤气的账单,儿子的奶粉钱,还有老妈的脸色!”
大概是心情好,凯文搂着静媛,把脸贴到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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