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天空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温情天空下-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知道他是谁的儿子?”许父不顾许母的嘲讽,继续激动的问道。
“是亲家的儿子呀!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他是沁如和孝宏的儿子啊!”
许父的话一出口,立刻也把许母惊得半天没合拢嘴。她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一旁站着的何向飞,连忙拉着何向飞坐到了沙发上,仔细的端详起来。
许母端详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眼神和表情变得有些迷离,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过往被尘封的记忆。那些往事,那些人,那些逝去的青春岁月……
终于,许母的眼睛湿润了,她不住的点头,不住的抹着怎么也停不下来的眼泪,口中喃喃的说道:
“象,象,是象沁如。尤其这眼睛……也怪我年纪大了,这眼神也不好了,竟然没看出来,他和沁如那么象!原来他是她的儿子啊!”
说罢,许母拉着何向飞的手小声的啜泣起来,许父也在一旁低低的叹起气来。何向飞完全没想到自己这次礼节性的登门拜访老丈人家,竟然会引出一段他并不知道的往事,而且这段往事的当事人就是自己的父母与岳父岳母!
虽然他一头雾水的成为了现场三人中最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局外人,但是令他感到神奇的是,他和小非的结合竟然又牵出了上辈人之间的不为人知的故事,这种缘分实在太奇妙了!
当许小非端着炒好的菜走出厨房时,惊讶的发现自己一刻钟前还气势汹汹的老妈拉着何向飞的手哭个不停,连老爸也是一副悲春伤秋的样子,客厅里的气氛颇为忧伤,哪里还有刚才那股热闹高兴的劲呀!这戚戚哀哀的场面,令她突然有种想唱“小白菜”的欲望。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向飞惹你们生气啦?”许小非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见何向飞也是一脸的茫然,对这个怪异的场景更是感到好奇。
“丫头啊,你的这个婚啊,结得真好啊!”许父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令同样对现场状况感到茫然的何向飞与许小非面面相觑,同时两人心头不由得警铃大做,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和一个可怕的惊叹号:
“我们两个……该不会是狗血电视连续剧里常演的那种桥段里说的——兄妹吧!”
往事
许小非靠在汽车副驾驶座椅上,笑得前仰后合,泪水连连,浑身不停的抖动着,她肆无忌惮的笑,令她身边坐着的何向飞感到非常的莫名。他推了推身边还在不停笑着的女人,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你笑够了没有。从回家的路上,一路笑到现在,你再这么笑下去,小心脸抽筋。”
许小非边笑边无力的摆摆手,想要收住脸上的笑容,可一看见眼前何向飞那张尴尬莫名的脸,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刚才热情“奔放”起来的老爸老妈送他们出家门时候,他那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怪模样,心中想要爆笑的感觉再次控制了她的大脑神经,于是她又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我不使出杀手锏来,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的啊!”见身边女人还没有要停止笑意的意思,何向飞一咬牙,将车靠边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弄堂角落里,路灯的光线正好被街角的房子遮去一大半,临近十点的马路上,除了偶尔经过的汽车外,鲜少有什么人经过,幽静极了。
他停好车,松开身上的保险带,倾过身体,越过排挡,伸手抓住了小非纤细的身体,寻到了她还在不停发出笑声的唇便用力的吻了下去。
“唔……唔……哎呀……我不笑……我不笑就是嘛……”许小非半推半就的抗拒着何向飞在自己唇上的攻城略地,她一说话,何向飞的舌便轻巧的伸了进去,与她的一起舞动纠缠。
等一个深吻结束后,许小非气喘吁吁的靠在座椅上,轻推了推何向飞的肩膀,嗔道:
“干什么啦!人家笑笑都不可以啊!霸道!”
“有什么好笑的,瞧你从家里一直笑到现在了,你这张脸倒没笑僵掉,我实在佩服啊!”说着,何向飞伸手捏了一把小非的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斜了她一眼,随即也靠在了驾座上,长舒了口气,半点没有要开车继续行车的意思。
“人家就是觉得好笑嘛!你瞧我爸妈刚才把你送出来的时候,那表情,那做派,简直把你当成心头肉啊,尤其是我那老妈,就差抱着你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了!真是把你当宝一样哦!可你呢,好象别扭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了,一副虚不受补的怪模样,越想越好笑哦!”
许小非没形象的抱着双腿,在座位上坐的东倒西歪,嘻嘻哈哈的说着话,何向飞轻哼了一声,没搭话。
“什么叫峰回路转,我以前是真不太明白,现在总算也是亲身体验了一把!我爸刚开始时说的那句话,可把我们俩都吓得不轻吧!……都怪我爸,哪有他那么说话的,把我吓了一跳。我差点以为和你真是有了什么孽缘呢,万一……噗嗤,万一我和你真是什么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的话,那我可真要买块豆腐撞墙死了算了!
哎,我实在没想到啊,原来你爸妈和我爸妈居然都是老朋友哦!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好奇妙哦!现在啊,我和你小手指上拴着的这根红线,果然是冥冥之中上天的意思哦!嘻嘻,真好!我们的姻缘可是天注定的呢!”
许小非说着,将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枚朴素的白金戒指当宝贝一样的放在脸上,用右手捂着,轻笑着,表情显得格外甜蜜。外婆寿宴之后,她死活不愿意戴那枚一克拉的大钻戒,怎么看都有点暴发户似的炫耀味道,于是只把它锁进了抽屉,又缠着何向飞去商店里选了一对普通低调的白金对戒,这才老老实实的戴在手上。
何向飞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受了她的感染,脸上原本不太自在的表情也终于软化了下来,唇角勾起微微的笑容,眼神扫过自己左手上戴着的与小非同款的戒指,立刻变得异常柔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小时候还受过那种苦哦!……我对你妈,哦,不对,是婆婆,当时的那股坚持的劲真的好佩服的!你想,她那时一个人带着你,环境那么艰苦,你身体又不好,全靠她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多辛苦呀!
唉!现在心里想想,其实觉得婆婆真是挺惨的,没赶上好时候,不然,如果她能活到现在,看到儿子这么能干,丈夫又是位高权重的,该多高兴和自豪呀!那时,她也就能在家和我妈一样享享清福了!她就是走的太早了!可见,一个人有一副好身板是非常重要的!你呀,可得好好保重你的身体!
咦,我差点忘记了,为什么我在北京遇到你爸的时候,他都没提这个事情啊!难道他也和我爸妈一样不知道?”许小非发了一通感慨后,歪着头将刚才在父母家里听到的那个长长的故事前后大致的想了一遍,好奇的侧着身体,对着闷声不吭的何向飞问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不想说罢了!凭他那么深厚的人脉关系,想要知道什么事情,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我当时还在纳闷,为什么我和你结婚,他一点反对的声音也没有,现在我才知道,恐怕他早就知道派人调查过你,就是知道了你的底细,这才没有阻挠我和你的婚事。”何向飞闷闷的说着,眼底里有着令外人难以觉察的波动。
“恩,好象是挺奇怪的……唉,算了,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越想啊,心越酸,别想它了,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嘛!好啦,我们回去吧!好晚了,我都困死了,今天起来的那么早,早知道今天爸妈都那么喜欢你啊,我才不那么早起来呢!走啦,回去啦!”小非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对于公公为什么没有对她提起与自己父亲是朋友的事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位上,催促着何向飞开车回家。
何向飞的心思从小就敏感,他不可能象许小非这样做到心中毫无芥蒂,尤其是听了岳父岳母那番话之后,心里早就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他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已经闭起眼睛开始打盹的小非,便发动了车子,驶向市区的中心。
一边开着车,何向飞脑子里还在反复的思考着岳父岳母的话。他们告诉自己的这些事情,有很多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尤其是他的父母年轻时的事情。
原来,他们四个人都是当初下放到农村里的大城市里来的知识青年。岳父岳母是从上海来的知青,而自己的父母都是北京来的,恰好他们插队的村子就是紧挨在一起,平时两个村子之间,许多的知识青年们一般都抱着同命相怜的初衷,互相间都有联系和走动,就这样,他们四个人也就这么认识了。
久而久之,热情开朗的岳母和自己的那娴静内向的母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很有才华的岳父便和向来充满抱负和野心的父亲也成了莫逆之交。他们四个人一直在乡下呆了好几年,直到有一年,自己的父亲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个参军的名额,在临走前,便在岳父岳母的见证下,去乡公所和母亲办了结婚证。
岳父在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后,便参加了高考,后来考上了上海的大学,回到了上海念书。岳母在80年代知青大返城的时候,顶替了她母亲在工厂里的工作,也便离开了农村,回到了上海。不久,在岳父大学毕业后,两人便在上海结婚。
岳母曾经在回到上海后不久,回到过那个插队的小村子去看望因为种种客观原因,还没有机会返回北京的母亲。那时母亲带着才2岁的自己,正在乡下一个人苦苦的支撑着,等着自己去参军的父亲有一天能回来把他们接走。
岳母当时说起她看到母亲当时凄苦的环境和艰难的生存境遇时,也是禁不住泪水连连,惹得在一旁听着的,向来爱笑的小非也是红了眼眶。后来岳母因为怀了小非,就没再回乡下去,本来一直与母亲通着的信,不知为什么也就断了。
等岳母再过了几年,重新回去乡下寻找母亲的下落时,到处打听都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只听人说,他们母子俩是被从北京来的人给接走了。岳母心下稍微放心之余,也一直在遗憾就此与母亲失去了联系。
岳父岳母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他们当年这对非常要好的“插兄插妹”夫妻的下落,只是知道他们和孩子都如愿的回到了北京,应该是幸福的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一如他们自己一样。
直到前些日子,岳父在报纸上看到了北京军区司令调动的消息,从父亲的照片和简历上,他才知道这个名叫“方孝宏”的中将,就是曾经与自己一起插过队的老朋友。岳父当时在感慨父亲参军后能得到今天这样青云直上的地位同时,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这样奇妙的嫁给了他当年老朋友的儿子!
所以,当岳父和岳母突然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婿竟然就是当年故人的儿子时,那种激动和兴奋之情自然就难以用简单的语言来形容。尤其是岳母,当年她回乡下探望母亲的时候,自己也不过2岁,而今自己已然是三十而立的成年人。可儿子虽在,母亲却早已仙逝,这无奈的人事变迁,怎么能令岳母不感慨的热泪盈眶呢?
所以,这两位老人面对着年轻时故人的儿子时,心中涌动起对当年那段插队生活的无限怀念之情。他们用了发自内心的真诚和热情来关心这个年轻人,不仅仅因为自己是他们的女婿,还因为他们是在用属于他们的方式对过早去世的朋友的一番心意。
岳母的热情自不必说,连原本很淡定的岳父也一改开始时的矜持,不停的对他嘘寒问暖,和颜悦色的与自己聊着家常,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就连原本还一直吵吵着,准备向母亲抗议不公正待遇的小非,也不再聒噪,只是温柔地站在他身边,抿着嘴在一旁笑望着他……
那种温馨的家庭氛围竟然令从小就缺乏这种感觉的自己有些手足无措,面对两位老人真诚的笑脸,他竟然在那一刹那有落泪的冲动。个性向来冷清的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之情啊!
其实,当两位老人向他诉说起这段当年的往事时,自己心中的震惊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岳父岳母知道的那些事情,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但是在他们与朋友失去联系的那十数年岁月中,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母亲是怎么度过的,他却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可以说4岁之前的记忆,自己几乎是模糊的。他从有清晰记忆开始,只记得自己从小开始便与母亲在阴湿寒冷的乡下相依为命,体弱多病的他总是和母亲一起,吃着苦死人的药。儿时的那段记忆中,他记得看到最多的,就是母亲的眼泪。
母亲在自己的记忆中,是个娴静而温柔的女人,她虽然不是很美,但她身上那种柔弱的气质,总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在乡下一个人带着自己,其实是吃了很多苦,但是她却从来不与外人诉说。
一个孤身的女人,身边没有男人依靠,总是难免会被当地一些心怀鬼胎的男人打上主意。他还记得,有好几次,母亲都被村子里那些没钱讨老婆的光棍调戏,动手动脚的,母亲当时只是带着他远远的逃开,直到回到家里,这才忍不住的伤心哭泣。
那时自己虽然还小,但是看到母亲受人欺负的时候,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长的快点,如果他现在是个大孩子,就有能力保护母亲了!那个时候,他一再的追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回来保护他们,这样没人敢骂他是没爸爸管教的野孩子,也没人敢欺负母亲。可母亲除了摇头啜泣外,一句话也不说。
等他再次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父亲已经是一个团的团长了。从对越自卫反击战场上回来的父亲,因为战功卓着,被升为团长,只是等他找到他们母子,派了人来接母亲和他回北京的时候,母亲已经在绝望中走向了她人生的尽头。
常年的心情郁闷和过重的家庭负担,使她过早的染上了顽疾,对父亲的漫长期待也逐渐使她的心冷了下来。母亲常常枯坐在家里,以泪洗面,她以为自己遇人不淑,遇到了一个薄情之人,眼见父亲久久不归,寒了心的母亲便将自己的姓氏改成了何姓。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盼来了丈夫的衣锦还乡,盼来了丈夫接她回到北京,一家团圆的时刻,病入沉疴的她最终还是难以逃脱死神的魔掌。在北京军区总医院里,她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