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像EE这样的组织。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我……没听到什么。”她也知道瞒不了阿方索,只能支吾着给了一个比较模糊的答案。
阿方索显然并不相信,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老大……”罗密欧察觉到了一些什么,笑眯眯地走过来打圆场,“既然她没听到什么,那就……”
“罗密欧,你先回去。”伯爵忽然打断了对方的话,“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罗密欧似乎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表情。他没再说什么,径直就往门口走去,经过流夏身边时,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轻飘飘的扔下了一句话,”放心,他舍不得杀你。”
罗密欧离开之后,这里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流夏感到连周围的空气里似乎都充满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让她几乎难以呼吸。她有些恍惚地看着阿方索,看到他正向她走来,隐约看到他身后的一切光源,仿佛在一瞬间全部被黑暗吞噬。
“嗯?流夏,现在你知道了这么多,我该怎么做呢?”他站在了她的面前,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注视着她。这么近的距离让流夏感到有点不习惯,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才发现身后就是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她无可奈何地抬起了头,正好撞进了他那双水绿色的眼眸中。那水绿色清浅优雅,如同一潭游动的湖水,却暗藏着她看不明白的黑暗和隐蔽。这其中似有漩涡湍流,似有暗影潼潼,仿佛一个永远无法探寻的秘密入口。
就在流夏不知如何应答的时候,他伸出右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想要掐下去的动作。
“不要反抗,流夏,我知道你会功夫。不过我从小就开始接受泰拳,跆拳道,空手道,蒙古摔跤等各种训练,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阿方索先生,你……真的是EE的人?”流夏似乎还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阿方索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温柔中带着某种残酷的意味,这种清醒的残酷为他的脸上增添了一种神秘的,令人心悸的美。
“我不但是EE的人,还是EE的决策人。”他笑得更加残酷,“现在,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流夏。”
“那么,你是要杀了我吗?阿方索先生。”流夏此刻倒是表现的异常冷静。
“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的人,的确是很难活下去。”阿方索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流夏,为什么要发现这个秘密呢?”
“可带我到这里来的,不正是阿方索先生你吗?”流夏故作冷静地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的错?”阿方索像是叹息般的低声道,“也对,可能从头到尾我只做错了一件事。”
流夏几乎是脱口而出,“什么?”
阿方索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犹如上等的天鹅绒般华贵,只用两个单词就织成了一张充满诱惑的丝网,将属于他的猎物紧紧捕捉。
“Ti amo(我爱你)”
如果没有靠着墙壁,流夏相信自己一定站不稳了。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在开玩笑吗?阿方索先生,上次你也开过类似这样的玩笑……这并不好玩……”
“玩笑?”他以一种更加压迫的姿势靠近她,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那么我告诉你,上次我说的话并不是玩笑,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强势而有力,带着绝对的主导力量,犹如汹涌的海浪般几乎要在瞬间吞没她的全部意识。
流夏在回过神之后急忙挣扎起来,但正如阿方索所说的,她似乎并不是他的对手。他就像是她天生的克星,轻易就能化解她的每一次反击,重新将她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怀抱里,让她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控制。
而在这制服与被制服的过程中,他的嘴唇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
流夏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和无法形容的愤怒,她完全不能相信这个事实,除了父亲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男人可以那么轻易就制住她。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愤怒,他的亲吻反而愈加变本加厉了。流夏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就像是被强灌了一整瓶俄罗斯的伏特加,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大脑和身体内不停灼烧,在唇齿相接中被激起了一波又一波令人头晕目眩的热度。
好不容易等到他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流夏才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时机。她也顾不得对付他,赶紧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我要回罗马!现在!”这是她现在能做出的最理智的决定。
此时,远方的奇韦塔维基亚。
绵长的海岸线一端,矗立着一栋孤零零的海边别墅。不远处,翻卷的海浪在狂风暴雨中拍打着岸边,像是随时都会失去控制冲上岸来。忽然,一道银色闪电划过天空,在照亮了这个世界的瞬间,也照亮了别墅内的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的地板上凌乱不堪,到处都是被乱扔的衣服,旁边的椅背上还极为香艳的悬挂着一件性感的女人内衣。整个房中弥漫着一股阴暗又糜乱的气息,这里显然刚刚结束了一场属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激战。
年轻的男人正靠着床头,以一个潇洒随意的姿势点燃了手中的烟,连抽了几口后才放松了脸上的表情。壁灯的光线散发着恰到好处的暧昧,在他俊美的脸上投射了下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米兰特少爷,我有些饿了,你想吃点什么吗?要不要我亲手给你做?”躺在他旁边的女人也坐起了身子,神态亲昵地拨了拨他的头发,看起来是一脸的惬意。
米兰特似乎对她的亲近动作并不反感,只是略带促狭的勾了勾嘴角,“怎么?多依娜,难道刚才还没喂饱你吗?”
在他那数不清的情人里,这个叫做多依娜的罗马尼亚女人无疑是其中最为受宠的一个。她不但拥有东欧女人独特的美貌和风情,最重要的是,她相当的善解人意,从来就不会提出不该提的要求。
聪明的男人通常都不会喜欢太贪婪的女人,无论她有多漂亮。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佐拉那清冷的声音,“少爷,如果你已经完事的话,最好能出来一下。”
米兰特无奈的掐灭手中的烟,悻悻道,“这个家伙总是那么扫兴。”说归说,他还是起身披上了一件睡袍,对着多依娜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就推开了房门。
“怎么了?”他懒洋洋地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了一瓶GIN酒,直接对着瓶口就喝了起来。
“少爷,你还记得装在那个家庭教师身上的小玩意吗?”佐拉推了推自己的镜架。
听到这句话,米兰特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眼底冷冷一闪,“有什么发现吗?”
“太过惊人的发现。”佐拉摘下了自己的金边眼镜,那双湖水一般澄澈的眼眸里仿佛起了一层迷雾,蕴含着一种迷样神秘的魅力。
第十八章:被揭穿的身份
天色将明时分,一辆银色的Bentley正快速行驶在通往罗马的高速公路上。
快要到罗马的时候,漫天的乌云已经散去,露出了蓝的没有一丝杂质的晴朗天空。朝阳初升,浅金色的光芒从天际倾洒下来,透过明亮的车窗落在了流夏的身上,映出了点点跳跃的光斑。
流夏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脑中还是乱糟糟一团。昨晚实在是发生太多事情了,超乎想像的刺激让她几乎难以招架。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错。如果她没有打开那扇地狱之门,就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些事情了。
阿方索上了车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这种窒息般的沉闷倒是更让人惴惴不安。流夏飞快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神色还是如往常般平静无澜,线条完美的侧面在浅金色的阳光下显现出了几分罕见的柔和感。
这让她有种奇特的恍惚,仿佛昨天的那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那个让她第一次感到战粟恐惧的强吻也只是幻觉,她真的只是做了一场莫明其妙的梦。
阿方索伯爵摇身一变成为了那个罪恶组织的决策人,然后还向她告白?
简直比达利的作品还要荒诞。
在她的胡思乱想中,车子在她的公寓前稳稳停了下来。
“到了,流夏。”阿方索微微侧过脸,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神色,“晚上我再给你电话。”
流夏坐在那里没有动,在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阿方索先生,昨晚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全部忘记,也绝不会向别人透露半点。请允许我辞去家庭教师这份工作,我想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业上。”
她一口气说完了这些,郁结的胸口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阿方索不但并没有生气,反而还轻轻笑了起来,“不想做家庭教师这份工作吗?当然可以。”
流夏愣了愣,她没想到对方会答应的这么干脆。但她的心里同时又涌起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这并不是结束。
“你收拾一下东西,三天后搬到我那里去。”他接下来说的话对流夏来说无异是一阵晴天霹雳。
微凉的风透过车窗吹在她的身上,冷的好像冬天空气中始终散不去的寒意。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能快点冷静下来,因为这样才能给予他理智的回击,“对不起,我是不会搬的。因为我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我想以伯爵你的身份,也不会随便强迫一个女人同居吧。”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的表情,微提嘴角,用一种并不符合他身份的调侃语气回答道,“以伯爵的身份是不会,不过……以另外的身份就难说了。”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认为自己会这么容易妥协。”流夏直视着他的眼睛,“大不了你就杀了我好了。”
阿方索的嘴角拉出一道微妙的弧度,似乎带着几分嘲讽,那优美的五官在淡淡光线下晕染开暗色的阴影,令人无从看清他的真正表情。
“流夏,你会妥协的。”
看着他的Bentley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流夏的眼中闪过一点意味不明的神色。斑驳的光影追逐着滑过她深锁的眼角眉梢,又莫名的消失,仿佛预示着那未来的不可知。
她的预感没有错。
这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流夏这次的作品得到了静香和卡米拉的一致惊叹。打动了她们的并不是那几乎无可挑剔的构图和色彩,而是其中所蕴含的最真挚的情感。
艺术的语言,是全世界共通的。有时想想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不管说的是什么语言,不管接受的是什么文化,却能从那些不同的线条和构图中读懂相同的情感,以及一些更深入的,触动人心的东西。
这也是流夏自学习画画以来最为满意的作品。
但这一切似乎并不能减轻流夏心里的烦闷,只要想到和EE的老大扯在一起,她就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阿方索先生有着高贵的身份和地位,也有取之不尽的财产,为什么还要去趟那个浑水呢?好好的做他的伯爵不是很好吗?还有,他见过的美女更是难以计数,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为什么又偏偏看上她了呢?
难道只是一时的新奇?
唉……
在这样反复的情绪纠结中,流夏很快就迎来了下一次的家教课。此时,离阿方索规定的日子只有两天了。
尽管她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会搬,但阿方索那天离开前所说的话却又让她不寒而栗。
的确,身为伯爵的他或许还能维系着那彬彬有礼的面具,但身为黑帮首领的他呢?
流夏本来并不打算去家教课,但转念一想这样又好像太没交待,对玛格丽特来说也不公平,那么索性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去说个清楚好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她实在不想为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烦了。
下午放学之后,流夏先去了西班牙广场附近,想买个礼物给玛格丽特,作为最后的道别。在经过名牌云集的购物街时,她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流夏!”
这个声音……她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到Gucci专卖店亮闪闪的招牌下正站着一个金发蓝眼的高挑美女。
咦?这不是保罗队长的妻子安妮塔吗?
“流夏,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安妮塔朝着她款款走来,还亲热的拉住了她的手,“好久不见了,最近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流夏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似乎并不习惯和对方这么亲近。
“流夏,我知道你和托托分手了。现在的年轻人,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吗。这并不影响你我的关系。”安妮塔劈里啪啦的对着她说了一大通,“就算你不是托托的女朋友,我们也还是朋友,说真的我还挺喜欢你的。”
听她这么说,流夏反而觉得更加不自然了,只想赶紧找个理由闪人。毕竟对于只见过一面的人,她做不出那么亲热的态度,客套的礼貌才是她最习惯的表达方式。
安妮塔又像是随意提了一句,“唉,不过托托最近的表现的确有失水准,这也难怪他,才刚刚和你分手,自己的妹妹又成了植物人……”
“什么!安妮塔你刚才说什么?”听到这里,流夏大惊失色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知道吗?不过也是,因为和EE有关,所以传媒都封锁了消息。”安妮塔摇着头叹息道。
“EE……?这和EE有关吗?”她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起来,双手不自觉的开始微颤。
“听说好像是。而且托托的妹妹还……”
“不好意思,安妮塔,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流夏觉得自己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恨不能立即长出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飞到托托家去。
原来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这个家伙,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
她的心里猛的一个激灵,难道上次他喝醉酒打电话给她的那一天,就是因为这件事……
不……上帝啊……她怎么会这么粗心……她怎么完全没有觉察到异样……
托托……
自从发生了艾玛那件事之后,每次她站在他的家门前,都会觉得那门铃,以及门后的人离自己仿佛有咫尺之遥,所以总是迟迟无法摁下去。但这次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猛按着门铃,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焦灼的心情稍微冷静一些。
她的运气似乎不错,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而且还是托托本人。
他的精神状况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差了,原本俊秀的容貌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灰色,嘴角边竟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细纹。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的眼中明显有亮光流转,但随即又消失在了眼底。
那道细纹让流夏顿时觉得心痛如绞,她急忙将目光移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