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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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江湖-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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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没多远,那仆人站住了,可儿看到一个大亭中有不少人。而且便有昨天那位孙萍站在一个老太太身边。那仆人说:“前面便是,你们自己去吧。”可儿拍了一下衣服,走过去,冲着孙老太太行了一礼,说:“晚辈见过孙夫人,不知叫晚辈来有何见教?昨天得罪那位大小姐,还请多多包函。”那姑娘并不看他,昂着头,并不言语。孙老太太笑道:“应该是我向你们道歉才对,她一个姑娘家,脾气不好,让两位受委屈了。阿萍,还不给人家培礼道歉。”可儿忙阻止说:“担当不起,昨天本是我们不对。”小婧在后面气愤难当,可却不敢说什么。孙老太太说:“公子客气了,看座。”很快,有人搬来一张椅子,可儿却并不坐,问:“不知道夫人叫我们来有何指教?”孙老太太说:“指点不敢当,主要是向两位道歉的,公子请坐。”可儿看了一下椅子,并没有坐下。后面小婧说:“公子坐吧。”可儿却说:“如果夫人没什么其它的事,我看我们该走告辞了。”孙萍忽然上前来,冲着可儿深深的行了一礼,让可儿有些莫明其妙,忙问:“姑娘这是干什么?”孙萍说:“公子不肯落坐,自是生我的气了,我现在给公子道歉,行了吧。”可儿摇摇头,说:“姑娘误会了,只不知为何只有一个位子?小婧得罪于你,但我以为姑娘有大量,会原谅她的,我再次向姑娘道歉了。”小婧说:“她们觉得我一个仆人,站着就行了。”可儿愣了一下,说:“该道歉的也道歉了,真的该走了。”拉着小婧正待转身。孙老太太说:“两位请留步。”可儿问:“不知还有什么事?”孙老太太说:“昨天小女说公子的武功很高,封住的穴道能自己解开……”可儿忙说:“我那点本事自愧不如孙姑娘的武功,谈起来让人见笑了。”孙老太太问:“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可儿说:“我叫可儿,她叫小婧。”孙老太太说:“可儿,很有意思的名字,不知姓氏为何?”可儿一下子愣住了。他父亲欢乐儿,欢乐儿的爷爷叫石天奇,但他觉得好象自己不姓石,反而与陈家有点什么关系。但他父母都没就姓什么,他自然也不知道,只好说:“我不知道。”两旁的丫环听了差点笑了出来。天底下竟有不知自己姓什么的人。孙老太太说:“不知公子来此有什么事?”可儿说:“久闻苏州园林很有名,本想来看一看,可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孙老太太说:“你是想问为何我们要把这大好山水关在家里不让人看,是不是?”可儿不答,自然是默认了。孙老太太说:“这是先父留下来的遗训,天下文人,自命风流,见此美景,忍不住诗性大发,随地涂抹,有人诗写得好的自然勉可,可有人写两句打油诗也往墙上抹,几年下来,此山非山,此水非水。于是先父一气之下,关园了。”可儿说:“但天下名士也关于门外了。”孙老太太说:“这是先父留下来的规距,我们也不好改变,不过先父说过,他有一对,只有上联,谁能对出下联,便可以入园一游。凡来之人,无不难倒,退了回去,我也不能为公子破例,还请愿书见谅。”可儿说:“我明白,但不知是什么上联?”孙老太太说:“请跟我来。”说着起身,将可儿带到一个小房子的门口。正要去推门,后面的孙萍叫道:“慢着,还请公子作诗一首,才可能性进入。”孙老太太说:“我看便勉了吧,凭公子之才,这如何能难倒他。”孙萍说:“十几年来都这样,怎么可以破例?”小婧一拉可儿,说:“公子,我们走吧,天下也不只他们一家有园子。”可儿说:“不用着急。”他抬起头,看着前面一小块水池,呤道:“雨晴山独远,春时树才芽,小亭池中处,溥雾笼朝霞。”孙老太太说:“公子果真才艺非凡,出口成章。”孙萍说:“也只平常。”孙老太太推门进去,可儿也跟了进去,点亮灯,可儿目光四扫,发觉屋子很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看孙家母女神色严肃,他也不敢大意。

孙老太太将墙上的一块白布揭出,露出里面的一幅字画来,借着灯光,可儿见上面有五个大字:“烟锁池塘柳”。便说:“此乃绝对,恐天下无人世间能对了。”说完退了出来。小婧自是巴不得离开,便走在前面。孙老太太说:“公子能一眼看出它是绝对,也显示出公子的不凡,但先父的遗言,我们不能更改,请公子见谅。”可儿说:“前辈客气了,晚辈多有打绕了告辞。”孙老太太说:“公子虽不能尽兴游园,但可以在此作客,让我一尽地主之宜。”可儿正待拒绝,忽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会儿过来一个仆人,说:“老夫人,外面有王提督求见。”孙萍说:“不见不见,赶出去。”孙老太太说:“既然来了也不好意思拒绝,先应付着吧。”那仆人说:“他说他带来一幅画,是《八俊图》。”孙萍说:“什么图也没有用,他想用一幅画换我家的园子。”孙老太太说:“你爷爷一生好画,如能得到,也可告慰他在天之灵了,请他进来吧。”可儿问:“前辈的父亲既然好画,为何留下一幅对联来呢?”孙萍说:“我爷爷才高八斗,诗书琴棋都会,这有什么奇怪的,如果这对子什么人都能对出来,那我家不成了菜园子了。”可儿点点头,说:“姑娘所言有理。”孙老太太说:“先父留下这一对联确实古怪,不过我们做后人的只有尊从。”可儿又说“《八俊图》听说已失很久了,不知那王提督如何能找到。晚辈也想一见。”孙萍说:“看不出来你什么都懂一点。”可儿未及回答,小婧先开口了:“可不只懂一点,我家公子五经六艺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可儿一时不知如何谦逊才好。孙老太太说:“请他到客厅来吧,如果是真迹,我们出钱来买,但想让我家的园子,半点也不行。”接着转脸对可儿说:“请到客厅来坐。”

这回到客厅,为小婧也备了一个座位。刚坐下,便有仆人领着两人进来,一个是中年汉子,个头很大,而另一个是个少年,年龄与可儿相当。但一举一动总有一种压人的感觉。手中握着一幅画展,估计便是那《八俊图》了。孙老太太站起身来说:“王大人远道而来,真的是稀客。没有远迎,真是罪过。”王提督说:“老夫人太客气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小徒林儿,随我姓。”那王林便向孙老太太行了一礼,说:“见过孙伯母。”孙老太太说:“请坐,上茶。”孙萍出去揣茶了,一会儿揣来四杯茶,先给可儿和小婧,再给母亲,最后一柄给了王提督。只有王林没有,他冲孙萍直视了一眼,孙萍不理他,转身站到母亲身后。王提督注意到可儿和小婧,便问:“不知这两位是……”可儿忙说:“小可本是一个游客,刚才听到大人有《八俊图》,正想一饱眼福,还往大人成全。”王提督将可儿上下打量了一翻,看得可儿很不自然,可儿低下头去。王提督微微一笑,又看着孙老太太,说:“听说孙老夫人家有两位千斤,英勇不凡,不知身边这是那一位?”孙老太太说:“这是大女儿。阿萍,还不给王在人行礼?”孙萍及不情愿的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说:“见过王大人。”王提督说:“小侄不必客气,叫我大伯就行了,林儿,将画送上去。”身后的王林一扬手,将画抛过去,孙萍伸手一接,猛觉一股大力涌来,她后退几步,可儿伸手想扶她,但还是忍住了。

孙萍退了两步,强行站住了,将画送到母亲面前。孙老太太将画打开,观赏着。过了一会儿,见可儿伸头看,便说:“公子,何不过来一同观赏?”可儿说:“多谢前辈好意,我已经看过了,这画是雁品。”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很感意外,象他这样远远的看上一眼便知是雁品,可真是高手,但他看得准吗?只有小婧暗自为自家公子自豪,既然他家公子说是假的那一定是假的了。王提督问:“不知你何出此言?”可儿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来,递给孙老太太说:“大小姐受伤了,你给她服下。”孙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女儿情况不太对头,忙接过可儿的药丸,按进她口中,让其吞下,并叫两个丫环送她去休息,孙萍推开两个丫环,说:“我没事。”可儿说:“刚才你接画时如果再多退几步便没事了。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不然这只手臂可不太容易好。”孙萍大概是手臂确实难受,只好由两个丫环送走了。王提督说:“原来阁下并不知此图真假,只是猜测。”可儿说:“我没见过《八俊图》,但听人说过。”说完从孙老太太手中接过画来,展起来,上前几步,递还给王提督,王提督缓缓的伸出双手来接,他自然也是怕可儿也在画中加上力道,但一接之下,感觉画上轻飘飘的,并无半分力,只觉自己太过小心了,想他一介书生,即使施力,自己也不怕。他为找回一点面子,冷笑道:“阁下可是听说过这上面应该有九匹马?”可儿说:“那道不是,此《八俊图》是吴道子所作,他一生穷苦,所画之画尽是普通的麻纸,而此画受力不破,自是上等的宣纸,所以说这画是人仿作的。”王提督说:“能画出如此好画的人,怎么会穷呢?你这话谁信?”可儿听了,一言不发的退了回来,小婧说:“吴道子生前并无名气,只是死后多年才出名的,不知你为何连这等常识都不知,还弄什么画?”

王提督转脸怒视着小婧,小婧吓得躲到可儿后面。王林上前几步,正对可儿。王提督道:“林儿,你想干什么?在别人家里,不可放肆。”接着冲孙老太太一抱拳,说:“打绕了,我们走。”孙老太太也说:“两位慢走,我不送了。”待两人走后,可儿说:“前辈去看一看你女儿吧。”孙老太太说:“哪两个在这儿待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可儿说:“请吧。”孙老太太离去。小婧说:“公子,我们还留在这儿干什么,既然她家的园子不让我们玩,我们换一家吧。”可儿说:“不急,待老夫人来了再走也不迟,何况我还有点小事要办。”小婧问:“什么事?”可儿说:“待会儿便知道了。”

一会儿,有个丫环进来,说:“公子有礼了。”可儿忙还了一礼,那丫环说:“我家小姐的伤恐怕不轻,不知公子能不能去看一看。”可儿说:“只不知方不方便?”那丫环说:“现在救人要紧,还管哪么多干什么。”可儿说:“那我就去看看了。小婧,你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小婧很不情愿的嗯的一声。可儿便随着那丫环去了。穿过两排房屋,进入一间箱房,再往里走,可儿看那布局,似是女子的闺房,便在门口没有进去。里面孙老太太见了,站起身来,说:“公子不必讲究,现在救人要紧,请进来吧。”可儿这才进去,见孙萍躺在床上,床边还站着一位姑娘,看其穿着打扮不似丫环,而且举止气质也与一般人不一样。正自思量着,那姑娘冲可儿行了一礼,说:“小女子见过公子。”可儿忙道:“姑娘太客气了。”孙老太太道:“这是小女孙露。”可儿再行一礼。孙露说:“请公子看看我姐姐吧。”可儿这才转脸去看孙萍,只见她已经昏过去,一只手臂露在外面,已显红肿。可儿伸二指按住她的腕脉,探了一会儿,他松开手,说:“前辈放心,大小姐没事,单只一只手臂有些血流不畅而已,只因当时伤发时她强忍着,才至如此,过三五天应该可以消肿的,我现在开一个药方,煮水抹在手臂上便可以了。”孙露忙备了纸墨放在桌上,可儿提笔写下一个方子,孙老太太叫人去抓药。可儿便退了出来,孙老太太也跟着出来。可儿说:“晚辈刚才看了那《八俊图》,虽非真迹,但想来与真品应该差不多,如有必要,可以为前辈仿画一幅。”孙老太太听了高兴的说:“那真的太谢谢公子了。”忙亲自磨墨。可儿便凭着记忆将那幅《八俊图》图了出来,可儿的画枝真的不凡,画出来的画不但形似而且神似,八匹俊马,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恐怕真品也不过如此。

一顿饭的工夫,画便画好了,可儿才放下笔,小婧便找来了,说:“公子去了这么久,原来是在这儿画画啊。”可儿说:“好了,画完了,可以走了。”他冲孙老太太一抱拳,说:“晚辈要告辞了。”孙老太太说:“公子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你如此帮忙,我还没有什么报答公子的恩情呢。”可儿说:“我干这些只是因为喜欢,不为报答。”孙老太太说:“那至少也要让我一尽地主之宜啊,不然我心中过意不去的。”可儿说:“没有必要了,我们四处漂泊,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就行了。”孙老太太说:“我家的园子不能让公子一游,但我可以介绍另一处,网师园,陈家父子与我家有点交情,我这便为你写一封信,你交给他们,定可尽兴一游。”说完另取一张纸,写了几行字,折好交给可儿。可儿道了谢,孙老太太说:“我送两位出去。”可儿说:“不用麻烦前辈了,我们认得路。还有,大小姐的伤,也许我看得不准,务必请前辈再叫大夫来看一看。”

两人出得环秀山庄,小婧说:“如果公子看不好的病,请别的大夫来也没有用。”可儿说:“有些事情也说不准的,走吧,希望在中午之前能赶到那网师园。”到网师园要经过听枫园,围着围墙走了半天,小婧忽然问:“公子,前面是听枫园吧。”可儿点点头,小婧又说:“那茶老板说这听枫园的园主很好,不如我们就不用去那网师园吧。”可儿问:“为什么?”小婧一时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太远了。”可儿说:“那就先休息一会儿吧。”小婧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后面的话半天没有说出口。可儿觉得她有些奇怪,于是停下来看着她问:“你怎么了?”小婧一时脸转红,接着眼泪流了下来,可儿莫明其妙,问:“谁欺负你了?我好象没说你什么。”小婧听了,一下子倒在可儿的肩上放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公子不要我了,公子要离开我了。”可儿扶她站好,问:“好好的谁说我不要你了,你听谁说的?”小婧说:“公子要去网师园,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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