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王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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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王女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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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移回扬州则又复苏,人们皆道琼花是有情之物。据说连隋炀帝不远万里、开凿运河来扬州就是为了赏这琼花。多少文人墨客皆以能够一睹琼花芳姿为人生快事。花神祠建成之后,金衣郡主便将此花移植此处,因为这是吴王最爱的花。
可是,花没开!
楚萤站在高大的树前,只能想象着那前人诗中描述的种种神仙风姿,心里充满惆怅。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欲转身离开,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顿时间忘记了呼吸:
白衣如雪、纤尘不染、英俊无暇、玉树临风……
楚萤击呆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合适,似乎用什么词都显得无力。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习惯性的回头去找赵骏麟和青青,但是两个都不在,没人负责解疑答惑。
第二次再将眼神投过去的时候,楚萤稍微冷静了点,注意到了那人腰间悬挂的长剑,漆黑的剑鞘与剑柄,阳光下微微闪烁着乌金的光华,与雪白的丝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秋枫雪,红叶山庄的少庄主!对了,一定是他,放眼江湖没人能长成这样,穿成这样。
穿白衣的人多,但是没人能穿出这种效果。
楚萤不由激动起来:红叶山庄啊,在江湖剑客的心目中如那天边的雪山一般,遥远、神秘、可望不可即,又如太阳一般光华灿烂、耀眼夺目。红叶山庄的庄主是号称“剑圣”的秋长天老爷子,他只有一个传人——他唯一的孙子秋枫雪。传说秋枫雪出生时,江南正好下了一场难见的秋雪,雪停日出,薄薄的冰雪晶莹闪亮,映照着满山如焰红叶,美得令人窒息,于是秋老爷子便给孙子起名“枫雪”。
楚萤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在想着如何才能上前搭搭话,却又发现秋枫雪手中拈着一朵花
——花色洁白如玉,八朵五瓣大花围成一周,环绕着中间白色的珍珠似的小花,小花上是嫩黄的花蕊。
“琼花啊!”楚萤叫了声,惊疑不已,琼花还得过一段时间才会开花啊!
闻声,秋枫雪回过头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下,落在手中的花上。
“你见过琼花?”语气又轻又淡,刚好够她听见。
“没见过!”楚萤的满腹惆怅又被牵出来,“唉——花没开!”
幽怨的叹息让秋枫雪对他注目了一下,抬手,将花递到她面前。
楚萤一惊喜,差点抬手去接,旋即回神,人家只是给她看的。
仔细端详之下,楚萤愕然发现,这是一朵玉雕的琼花!
琼花已是仙葩,而这样栩栩如生的玉雕的琼花,又需要怎样的美玉,需要怎样的巧匠?
欲语已忘言,就是楚萤现在的状态。
秋枫雪收回玉花,“你既然没见过琼花,为何又认识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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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缘对面不相识(下)

“我当然认得出来。”楚萤又鲜活起来,满腹的惆怅找到了突破口,摇头晃脑背道:“琼花大如玉盘,由八朵五瓣大花围成一周,环绕着中间白色的的小花,花蕊娇黄,微风拂之,摇曳若蝴蝶戏珠;又似八仙起舞,仙姿绰约。此花天下罕有,所谓“维扬一株花,四海无同类”是也。其神韵淡雅高贵,清香袭人……”
楚萤来扬州之前很是了解了一下扬州的风物人情志,特别是传说中的仙葩下凡的琼花,那些描写琼花的字句她一直放在心里念念不忘。
楚萤滔滔不绝的背着书,胸中的郁闷早已消散殆尽,歇口气之际,碰上了秋枫雪幽深漆黑的眼眸,突然间双颊有点发烫,产生了一种好像早上出门后突然发现自己头发没梳的那样的自卑。
语气顿时低了下去,“……所以我一看就知道是琼花!”将长篇大论草草收尾。然后又偷偷看向秋枫雪。
这是秋枫雪么?传说中的秋枫雪像冰雪一样冰冷,像冰山一样高傲,可是刚才却是他主动和她搭话,我不会认错人吧?心中不禁惴惴不安起来。
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公子尊姓?不知如何称呼?”
“红叶山庄秋枫雪!”
虽然已经料到,但是亲耳听到他报出大名,楚萤的心还是狠狠跳了两下。她本想回答两句“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之类或者是“小女子乃一羽山庄楚萤”等话语,可是却又说不出口似的,嘴唇嗫嚅几下,脸涨的通红。
秋枫雪看了她两眼,便转身离去,向园子深处走去。
楚萤一面脸红心跳,一面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她突然发现园子里很奇怪,因为很清净,没有人,和前面熙熙攘攘的热闹截然两个世界。
难道这个园子不对外开放?就她所了解,这个园子是对公众开放的。
正在她四下观望,思索这个问题时,前面的秋枫雪停下了脚步。
小溪畔,青竹小亭,亭内竹席铺地,一小竹几上摆放着茶具,一小茶炉上咕噜咕噜的煮着香茗,茶香袅袅飘散。一名少女,端坐于席,垂目注视着炉上香茗,淡青丝袍,乌发如瀑,仅束着一枚金环,,一身打扮简单得非道非俗,却偏偏叫人觉得好看,如同丹青国手的简笔白描一般。
“相见即是有缘,我这里新茶刚沸,两位若有空,不妨品一杯,如何?”语气淡淡,也没什么客套之语,不过像这样的佳人相邀饮茶,又有谁能拒绝?
二人在亭中坐下。
楚萤目光在那少女身上转个不停,在心中感叹了一下,这样的神仙人物,可惜嗓音却低沉而且暗哑,看来果真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少女纤指如雪,轻轻拎起茶壶,注入杯中,便再无过多的言语。
清茶方沾唇,幽香已入喉。
景是美景,茶是好茶,人是佳人,可是气氛却静得默透着几分诡异。
烹茶女子不说话,秋枫雪也不说话,楚萤也不敢轻易开口。
楚萤又偷偷看秋枫雪,秋枫雪扶膝端坐,目光却注视着对面的少女,若有所思。
那少女却垂目品茗,连眼皮都不抬,沉静如深山幽潭,不起丝毫水纹。
一杯香茗品尽,那佳人却不续茶,只是淡淡道:“香茗已尽,二位请随缘!”
她说的“品一杯”还真的就只给一杯,喝完就请人走路。
秋枫雪站起身来,楚萤也连忙起身,二人分别向那个古怪的少女道了谢,一前一后走出竹亭。
走至亭外,秋枫雪又回头深深看了那女子一眼,楚萤也忙随着回头,亭中的那人却依旧是眼皮都不抬,轻舒皓腕,收拾桌上的茶具。
楚萤跟在秋枫雪的后面,满心疑惑,却不敢出声,生怕打破这安静,惹了别人厌烦。
楚萤实在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位姑娘是谁?你认识吗?”
秋枫雪摇摇头。
又走到琼花树前,秋枫雪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急速向方才的竹亭飘过去。
竹亭中空无一人,也无任何器物,没有痕迹,似乎这里从来就没发生过任何事。
楚萤惊愕莫名,正要搭话,秋枫雪却又飘身离开,身法快如鬼魅,过了一会,又来到了亭子前,估计他已经把整个园子逛了一遍,肯定是在找刚才那人,结果很明显,一无所获。
此时的秋枫雪两道长眉紧蹙,那样子让楚萤也忍不住跟着着急。
秋枫雪走进了竹亭,楚萤自然跟了进去。
走进竹亭,赫然发现竹梁上悬挂着一枚小小的枫叶,红灿灿的。
“呀!”楚萤叫了起来,心诧这个时候居然有枫叶?定睛一看,那细细的吊绳垂坠得笔直,似乎这小小的枫叶颇有分量,原来竟是一枚玉雕的枫叶!
楚萤可真是开了眼界,短短时间内就见着了两件美玉奇品。正欲踮起脚去拿,秋枫雪已经抬手将玉雕枫叶拿了下来。
个儿高就是占优势。
她正欲开口发问,秋枫雪却很没风度的把玉雕枫叶攥在了手心里,跑出了竹亭。
楚萤目瞪口呆。
“偏偏!”秋枫雪大声叫道。
“干嘛偏偏?”她心中愈发奇怪。
秋枫雪继续一叠声的喊道:“偏偏!偏偏!”……并且四下顾盼。
这下楚萤听明白了,他叫的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大概就是刚才那女子,好奇怪的名字,居然叫“偏偏”?
秋枫雪叫了半天,无人应声,惊起了些许飞鸟。
枝叶轻轻摇曳,满园寂寂无声。
“看呀!”跟在后面的楚萤叫道,手指着琼花树旁边几块湖石,有一块石头上有一张纸,只有一行字:
无缘对面不相识
秋枫雪伸手正欲拿起那张纸,那张纸却忽然无火自燃,冒出青色的火苗,很快就变成了灰烬,一阵清风拂过,灰飞烟散无寻处。
楚萤张大了嘴巴看着这的一幕
秋枫雪原本焦灼的神情忽然变成了黯淡,沉默了一会,转身而去。
楚萤使了好大的劲才压住好奇心,没出声,看着秋枫雪白衣飘飘,笔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葱茏花树之后。

☆、第18章 一步即是天涯

江边,吴翩翩伫立许久,若非长发飘飘,衣袂飘飘,几乎就如同雕像了。
张昭兰锦衣飘飘,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慢悠悠的踱到吴翩翩身后,跳下马,叹口气,抽出一方雪白丝帕递过去。
吴翩翩抬手拈过丝绢,随即纤指一扬,丝绢随风飘走,她转过身来,双眸清澈冰冷,面沉如水,根本不是张昭兰所想象的“泪流满面,伤心哀怨”的样子。
张昭兰微微一怔,随即若有所悟,“其实你早已料到他认不出你,你本意就要与他了断的!”
吴翩翩负手,沿江堤缓缓而行,算是默认。
张昭兰摇摇头,几步跟上,“翩翩,你对自己这样无情!”
吴翩翩停下脚步,语气平静而缓慢:“我不可能去红叶山庄做不问世事的秋家夫人;他是红叶山庄的独嗣,不可能被招婿,我也不能将他和红叶山庄扯进这个红尘中最深的漩涡。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不后悔!”。
张昭兰便不再多话,只陪着她一起看着江水浩渺,滚滚东流。
过来很久,听见极低的声音随江风飘过来:“其实,我也在赌,如果见面他能认出我来……”后面的话语被江风吹散,低不可闻。
抬头,吴翩翩已转身离去,脚步很快。
张昭兰抬腿本欲跟上,转念一想,吴翩翩肯定不愿别人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便又将步子收回,摇摇头,举手往后招了招。远远的跟在后面的一个亲随立刻牵了马奔过来。
张昭兰翻身上马,正要举鞭,他的亲随张吉却向他挤眼一笑,“侯爷,你看!”
远处,一袭白衣走到了江边,沿着江堤缓缓而行。
张吉语气中充满惋惜:“他要早来一步,便可以遇上了!不就可以有情/人再续缘……”
话未说完,头顶上便被他家侯爷用马鞭敲了一下,然后他家侯爷便用冷冷的口气说了一句及其简短且深奥的话:
“一步便是天涯!”
张吉缩缩脑袋,便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张昭兰的后面,心中道:“只是一步而已,干嘛这么较真?还天涯呢!”
未行多远,忽听见远处一个柳树林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女子呼救声:“救命啊——”“救命啊——”
“去瞧瞧!”
张吉立刻飞快地窜了过去。
“不许多管闲事!”张昭兰又补了一句。
“侯爷,你看!”另一个亲随张祥指着径直而来的秋枫雪。
秋枫雪白衣飘飘走的很快,一会就站在了张昭兰的面前。
“在哪里可以找到她?”
“郡主府东,木香巷,三春雪!”
秋枫雪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拱手施礼谢过便转身离去。
马后的张祥呆住:侯爷,人家一问您就回答,这是您的风格吗?而且这人和你不熟!
他很想问问,但是他不想像张吉那样被敲一马鞭,便紧闭了嘴。
——
二月十二的月亮虽然不太圆,但是很亮。
聂青青走在一条巷子中,且行且思,不时停下来望着旁边的高墙。
一阵风过,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人。
背影挺直,长发披垂,只束着一枚金环,宽袍广袖,背负着双手,衣袂飘飘,颇有魏晋之倜傥洒脱之风采。
又换装束了,可惜这身形她化成灰都认识!
问题少女真无聊啊!
青青走过去,叫了一声:“翩翩!”
吴翩翩倏然回头,聂青青吓的“哇呀”一声大叫!
任谁的鼻尖前突然出现一张长长的雪白鬼脸都要吓一跳!
吴翩翩揭下蒙在脸上抠了两个眼洞的丝帕,乐的大笑不已!
“你这么晚专门跑这里来吓我吗?”
“是啊!”
这样的直言不讳很让人恼怒,青青正要反击,却闻到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青青斜睨着吴翩翩,“看来你心情不好!”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心情不好了?就算我心情不好,看到你,我心情就好多了!”
忒无赖了!青青不理她,绕开他往前走,却被吴翩翩拦住了。
“你大半夜的在这里溜达干嘛?”
“赏月!”
“你是想到人家家里去赏金赏银吧!”吴翩翩嗤笑道:“可惜里面有狗有护卫,你的功夫又不到家,只能在外面转圈!”
青青继续不理,绕开,她现在觉得对付吴翩翩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理!
至于吴翩翩说的她当然不能接话,更不能承认,她和她其实还真是不熟!
“我可以帮你啊!”吴翩翩又拦住她。
“为什么?”
“里面东西不少,我们对半分,各取所需,如何?”
聂青青抱肘,歪着头打量着吴翩翩,似乎在考虑这话有几分真,倒发现今天的吴翩翩脸上没有任何乔饰,亦无半点脂粉,一张脸真真的素脸,肤色如瓷,两道纤长的小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眼波光流转似真有几分醉意,菱唇吐息之间,酒味颇重。
“你喝醉了!”
“我是喝了酒但是没醉!神偷弟子,不如我教你两招如何?保证你收获颇丰!”
青青心里一惊,怎么连自己师傅她都知道了?
吴翩翩看着青青惊疑不安的神色,又满意地笑了,“明天正午,红袖酒坊的街口,不见不散!”
青青看着吴翩翩扬长而去,笃定自己一定会赴约的模样,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
——
清晨,朝阳初起。
木香巷。
三春雪树下,吴翩翩正在看一张图。
丫鬟来禀报:“安南侯来访!”
吴翩翩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一会,张昭兰摇着折扇走了进来,吴翩翩并未起身,也未抬头,只是问道:“这么早来找我干嘛?”
张昭兰走到近前,扫了一眼吴翩翩手中的图,“一座宅子?”
“扬州府学长史章皋的外宅。”
“扬州仕林中德高望重的章大人居然也学人金屋藏娇?他的夫人可是韦太后家的侄女,虽然是隔房庶子的女儿,但听说甚是贤惠,章皋与妻子相敬如宾,连通房都没的一个!这人简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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