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水殇作者:师承重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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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水殇作者:师承重黎-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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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笑天歪着脑袋,看着远处的农田,忽然说:“有了!土地公公与土地婆婆!”
  杨诚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说:“好好,哈,这个,很恰当。他们不但活着在一起,升了天,给做成泥偶了都没分开。哈哈,只是,你不觉得这两位长得太讨喜了么?”
  想到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的身材,郭笑天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团部。
  作者有话要说:  麦当劳里,小美女边啃鸡翅,边喝咖啡,拿着手机看文,含糊不清的说:唔,这篇文章处理得好多了,有进步。
  我腹诽:最近穷死了,你还剥削我。吃吃吃,中午吃了那么多鹅肉,才过了两个小时,又要吃鸡翅!
    
    ☆、第十三章(下)

  在杨诚心心念念早点开战的幻想中,华北的局势终于定局了。
  在日军的压力下,南京国民政府于1935年11月26日,在北平成立以宋哲元为委员长,由日方推荐的王揖唐、王克敏等为委员的“冀察政务委员会”。
  其实,冀察两省实际上置于中国行政区域之外。一时间,中华民族的危机已到了空前严重的程度。
  12月9日,北平大中学生数千人走上街头,举行了抗日救国示威游行,反对华北自治,反抗日本帝国主义,掀起全国抗日救国新高潮,史称“一二…九”运动。
  12月12日,北平学生举行第5次示威游行,高呼“援助绥远抗战”、“ 各党派联合起来”等口号。
  轰轰烈烈的罢课示威活动,很快席卷全国。
  郭笑天从杨诚那里听到消息,亲日派汪精卫正式与蒋介石杠上了,委员长私下里发着火说,如果有一日与日本开战,汪精卫就是心腹大患!
  郭笑天焦灼的想从杨诚的口中听到红军的消息,可是,什么消息也没有。郭笑天很焦灼,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被一直仔细观察他的杨诚发现了。
  杨诚自然而然的把郭笑天的焦灼,理解为因为华北事变之后对与日本早日对决的渴望。
  又是一个周末,杨诚一大早牵着马,约郭笑天去洛阳郊区的龙门石窟去玩。郭笑天前脚答应,后脚就和孟七整齐的出现在了杨诚面前。
  杨诚心里叹了一口气,也许自己对郭笑天的情不自禁,他已经发现了?于是用这种方式,友好而含蓄的提醒自己?
  杨诚坐在马背上想,郭笑天真的相当聪明,拖着孟七,既合情合理,自己也无从拒绝。郭笑天很有潜力,来日里只要经历过战火的考验,成为团参谋长,甚至继续升职,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从大点说,这是为党国培养人才,从小处说,这也是为邹家拉根基。可是杨诚觉得可惜,秀色可餐,天天看着吃不到,真他大爷的!
  要是既能够为党国培养人才,又能搂在怀里亲热,鱼与熊掌兼得……杨诚觉得自己都要流口水了,唾弃了一下自己,夹紧了马腹,疾驰而去。
  龙门石窟与甘肃敦煌莫高窟、山西大同云冈石窟并称为“中国三大石窟”,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曾赞道:“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
  孟七其实对这些沿着山崖雕刻出来的佛像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孟七觉得,比起待在团部里,出来放放风实在是一桩美事。
  孟七在路上打包了一大份臭豆腐,杨诚和郭笑天在前面谈天论地,孟七在后面捧着臭豆腐吃得津津有味。
  洛阳的臭豆腐美味在酱料,比南京的油炸臭干子味道好多了,孟七吃得嘴巴直咂,洛阳真是个好地方!
  杨诚侧头看着郭笑天,说:“安之,你觉得,佛教和道教,对于修行,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郭笑天心里觉得好笑,自己所谓的“文人气质”是给李然填鸭子灌出来的,在认识李然之前,郭笑天仅仅在私塾上过四年,村里的私塾先生是个落魄老秀才,郭笑天的水平实在有限。
  杨诚觉得郭笑天对某些历史问题的独到见解,其实是郭笑天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从李然安排的历史课堂上背下来的。
  将近两年的学习时间太短,郭笑天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什么知识都有接触,对于杨诚刚才眉飞色舞说得什么“罗汉”“唐卡”“禅宗与密教”,郭笑天什么也没听懂。
  郭笑天当然不会自曝其短,让杨诚有可能质疑自己的身份。郭笑天装作凝神沉思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想不到,还请穆白赐教。”
  杨诚边走边说:“我觉得,最大的区别是‘终极’。”
  “哦?此话怎讲?”
  杨诚说:“佛教让人修行,谋求的是来世,因为佛教讲因果、信轮回;而道教让人修行,谋求的是现世,讲究修仙,修仙是这辈子修仙。所以,虽然都是修行,但是他们的终极目标不一样。”
  郭笑天想了想,说:“唔,有道理。接着说。”
  杨诚说:“我闲着没事的时候,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佛教和道教的分别盛行,反映了社会现状的不同。道教是中国传统文化基础上形成的,我觉得道教更加乐观,更加满足现状,也更加浪漫。
  你看,中国有几千年的文明,古代的中国经济发达、人民富足,据说唐朝的时候,连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都可以佩戴做工繁杂的步摇金钗。
  汉唐以来,中国位于世界先列,各地异族异邦来朝,百姓肯定有种非常自豪、满足的心态,所以,追求修仙,追求当世成果的道教,应该最受欢迎。
  而元朝以后,随着民族融合与分裂,中国沉溺于世代相伴的农耕技术中,西洋国家却通过一次次复兴与改革,以先进的科技获得了发展。我们中国的地位不复存在。
  那么,强调因果、强调忍耐,期待轮回的佛教,就更加适合大家的胃口了。
  你看,佛教不论是释迦摩尼菩提树下顿悟,还是地藏王菩萨“地狱不净、誓不成佛”,还是观音菩萨化身为女子拯救女同胞,除了一贯的慈悲思想,都有一种浓浓的悲剧色彩。
  就连我们中国的玄奘西行的故事,都是历经磨难、才能成正果,听起来都苦兮兮的。”
  郭笑天跟着杨诚爬到了一个小石窟跟前,笑了一下,说:“这个不假,大哥当年跟我说到玄奘西行的故事时,曾经说‘活着,是种修行’,听起来就有点献祭的味道。”
  杨诚两眼亮晶晶的,欣喜的说:“安之,你说得太好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郭笑天在心底吐了吐舌头,想:“说得太好了的不是我,是李大哥,你是在透过我与他共鸣!”
  杨诚没有想到,自己平时瞎想的这些想法,刚刚说出来,郭笑天就能这么一针见血的戳到靶心,不由神采飞扬的看着郭笑天,说:“安之,能认识你,我真幸运!”
  两个人站得很近,郭笑天觉得杨诚的目光太烫人,让人不敢再继续对视下去。
  郭笑天转过身,才发现孟七已经一个人远远落在了后面,原来想把孟七拖出来缓和一下气氛的想法显然破灭了,而这个小石窟地势比较高,只有自己和杨诚两个人站在上面。
  郭笑天开始打岔:“这石窟的雕工很好,很好看。”
  谁知,杨诚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郭笑天,说:“你更好看。”
  郭笑天在心里恨死孟七了,这死小子,平时缠着自己那么烦,关键时刻掉链子!
  杨诚见郭笑天一直没有回答,脑子一热,忽然走近了两步,一把把郭笑天抱在了怀里,对着那觊觎了很久的唇,就这么吻了下去!
  郭笑天惊呆了,郭笑天忘了躲避,忘了反抗,那清澈的眼睛,就这么睁着、再睁着、继续睁着。
  郭笑天脑袋嗡嗡的,彻底进入了空白状态,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起来。
  杨诚的唇刚贴上郭笑天的唇,就后悔了,杨诚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禽兽,立刻就想撤退了。但是看着郭笑天睁着眼睛,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杨诚心一横,你大爷的,反正都亲了,不亲彻底太不是男人了!
  杨诚觉得体内的所有细胞都活跃了起来,于是抱着郭笑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亲了个彻底。而郭笑天就像一只小绵羊,由着自己亲来亲去,嗷嗷嗷,当狼的感觉太好了!
  杨诚啃得很痛快,好一会儿之后,才放开郭笑天。
  杨诚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有点忐忑,但是还是露出嬉皮笑脸的样子,看着郭笑天。
  郭笑天心里五味杂陈,还是冷静的吸了一口气,说:“团座,你什么意思?”
  杨诚脸上的笑有点勉强,说:“安之,你怎么又叫我团座,按照规矩,晚上罚酒。”
  郭笑天说:“敢问团座,刚才的作为,还有没有规矩?”
  郭笑天的气场太冷峻,杨诚不得不收了笑脸,有点势弱的说:“我情不自禁,对不起。”
  郭笑天拉着脸没说话。
  杨诚心里翻江倒海,很想一拳把郭笑天打倒在地,然后骑到他身上,狠狠的亲他,狠狠的说,老子就是亲你,老子还要上你!
  理智轻轻的赶走了脑子里的画面,杨诚叹了一口气,说:“安之,不瞒你说,我喜欢男人。我是真的情不自禁,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今天是我不是,下不为例!”
  郭笑天没有料到杨诚这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性向一事,虽然心里早就有数,还是装出了不可置信的样子。
  杨诚看见郭笑天露出怀疑的神色,说:“我喜欢男人,是天生的,虎子哥为这个事,专门请了麦克医生,麦克医生说,这叫同性恋。家里虎子哥和嫂子都知道,只瞒着老太太,你要是不信,下次虎子哥来电话,你问他。”
  杨诚继续说:“在你眼里,我刚才的举动是奇怪,可是,在我的眼里,我对你的情不自禁,跟你摸了哪个朝夕相处的妹子,没什么区别。”
  郭笑天被杨诚的比喻惹怒了,腾的红了脸,说:“团座的意思是,我是那个存心与你朝夕相处,招惹了你的妹子?”
  杨诚无奈的笑笑,说:“安之,别这样,行不?我都保证过了,下不为例。”
  杨诚看着郭笑天,说:“其实,我真的喜欢你,要是你能接受,我会对你好的!不娶妻、不纳妾,只有你一个!”
  郭笑天的脸更红了,杨诚举起双手,呈投降状,说:“我就这么说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郭笑天正僵持着,找不到台阶下,孟七爬了上来,说:“要下雨了,快走、快走,看着天色,要下大雨!”
  杨诚看了一眼郭笑天,郭笑天很快恢复了常色,说:“那我们回去吧。”率先往下走去。
  杨诚看着郭笑天的背影,心里有点得意,嘻嘻,郭笑天的反应比预期要好很多,拒绝怕什么,是男人,就要逆流而上!
  两个人各怀心事,跟着乐颠颠的孟七回了团部。                    
    
    
    ☆、第十四章(上)

  杨诚不知道的是,郭笑天心里很慌,郭笑天早就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对男人有兴趣,这不是什么大事。郭笑天早就打定了主意,完不成任务,坚决不招惹谁,找个女人成亲什么的,从来不在计划之内。
  郭笑天真正恐慌的是,杨诚吻了自己,自己不但没有一点的不适应,还有那么一丝丝,安宁?像是忘了这些沉重的现实,如漂泊的游子回到故土,如翻涌的海浪回到了海岸……
  郭笑天毛骨悚然的想到了临行前李然的叮嘱,杨诚说喜欢自己?那又怎样,两个男人,能如夫妻相伴不成?就算郭笑天与杨诚之间没有信仰之争,两个男人也修不成正果!
  郭笑天胡思乱想了很久,惆怅的爬上床,睡了。
  郭笑天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很多梦,梦里,杨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深情款款的说:“安之,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吧!”
  梦里的郭笑天红了脸,说:“你胡说什么呢,我是男人!”
  杨诚惊讶的看着郭笑天:“安之,你怎么了,你明明是个女人啊!”
  郭笑天连忙低下了头,打量着自己,郭笑天惊恐的发现,自己上半身曲线玲珑的是怎么回事?郭笑天的手摸到自己下方,小安之不见了!自己真的变成女人了!
  郭笑天慌了,这是怎么回事?
  杨诚忽然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得意的说:“哈哈,你是女人,我吃了你!”
  杨诚朝自己扑过来,郭笑天惊慌的大喊大叫,拼命逃跑。
  郭笑天惊醒了。
  郭笑天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后背全是汗。郭笑天摸摸跳得很快的心脏,披着衣服下了床。
  郭笑天在抽屉里找到一盒上次孟七抽剩下的香烟,划了一根火柴,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咳咳——”郭笑天又一次被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寂静的夜色里,郭笑天宿舍里的咳嗽声传得很远。
  郭笑天冷着脸色几天之后,发现杨诚一直很规矩,认错及时、态度诚恳,他都跟自己说了因为喜欢男人,所以才一时情不自禁,自己如果一直抓着不放,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算了,就当被狗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郭笑天过了很久才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认为“被狗舔了”而不是“被狗咬了”?好像,杨诚那天,是用“舔”的?郭笑天觉得耳朵有点热,急忙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杨诚发现郭笑天有和好的意思,急忙趁热打铁,于是,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回到了当初,兄友弟恭,一团和气。
  日子在这种诡异的平和中,一天天过去,1936年就这么来了。
  1936年1月,郭笑天等待已久的红军,终于有了消息。可是,郭笑天没有想到,自己是用这种方式了解到消息的。
  炮兵1团二号小会议室,杨诚主持召开团部会议,郭笑天接过杨诚递给自己的电报,开始宣读:
  “匪中央红军陕甘支队与匪陕北红军组成‘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东渡黄河,妄图开始所谓‘东征’。令:国民革命军第25师三日内开拔,前往山西,不得有误!”
  为什么只有陕甘支队和陕北红军,贺龙将军和徐向前将军的队伍呢?莫非?不会的,不会的,贺龙和徐向前都是红军里的元老级人物了,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郭笑天收拾起内心汹涌的不安,面色平静的合上电文簿,站在桌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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