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如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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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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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心见是浅韵进来,也未多问,只笑吟吟地挪地方,将屋子让了出来。 
浅韵也不迂回,执着锦盒开门见山道:“这是烧院那日,从你房里找到的锦盒,我没有打开,还给你。” 
“多谢浅韵姐姐。”出岫知晓浅韵比淡心年长一岁,比自己年长两岁,便也客气地唤一声“姐姐”。
浅韵只颔首受下,眉宇间缺不见笑意,颇为郑重地道:“出岫,我虽是侯爷身边的人,可也是太夫人屋里出来的……有些事,便不能置之不理,不闻不问。” 

出岫闻言,心中一紧。 
浅韵见她这副模样,斟酌一瞬,又道:“今次这场瘟疫,唯独你和二爷园子里的玥鞠染了病,太夫人嘴上不说,难保心中不会多想。” 
出岫立时明白过来,连忙解释道:“姐姐误会了,我……” 
“主子待你的好,上上下下都瞧在眼中。你长得美,也是不争的事实。可若是这份美貌引起了侯爷兄弟之间、乃至母子之间的龃龉,那便是你的错。”浅韵没有给出岫解释的机会,说出的话语掷地有声。 
出岫垂眸沉吟一瞬,回道:“我明白了,姐姐放心。” 
浅韵亦是点头,再次声明:“按道理讲,你我皆是侯爷身边儿的大丫鬟,不分高下;按人情讲,侯爷待你要比旁人都好上三分……这话我本不该说,可太夫人既然遣了我来知言轩,有些事,我便不得不提点着,还望你不要多心。” 
浅韵边说边从座上起身,往门外走去,刚要跨出门槛,好似又想起什么,转身对出岫再道:“对了,忘记恭喜你喉疾治愈。” 
出岫浅笑颔首,以示回礼,目送浅韵离去。 


自浅韵走后,出岫一直在想她说的话。直至晚饭过后,仍旧心中难安。 
不得不说,浅韵的性子要比淡心沉稳得多,太夫人喜欢她、派她来知言轩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的女子,只当个大丫鬟,怕是有些吃亏了。云辞身边,也需要这般细致的女子来服侍。 
出岫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更兼郁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底还是将云起所赠的锦盒打了开来。 
锦盒内是一条绣着红梅的素白绢帕,裹着一只通体流翠的玉镯。 
南熙四季如春,气候暖湿,少见梅花,出岫情知这条绢帕必定是北熙之物,能到云起手中,想必也是价值不菲。遑论这只玉镯。 
出岫将绢帕与玉镯重新收好,这才闻到锦盒内还有一阵淡淡的香气,不知是什么香料,很是好闻。 
出岫闻着这香气,便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玥鞠,嗟叹她小小年纪殒命的同时,反观自己,倒也生出几分满足之感。想着想着,心中稍安,闲来无事便早早和衣睡下。 
待到夜半,出岫是被热醒的,感到有些不舒服。浑身发热、头晕目眩,周身都泛着轻微的痒意,仿佛是渴盼着有人能来挠一挠,慰藉一番。这种感觉有些像前几日染上瘟疫的症状,可相比之下又多了几分清醒,还有几分难言的燥热。 

如此辗转到半夜,竟是汗湿了亵衣,连床榻也沾上隐隐的水意。出岫再也忍不住了,摸黑朝对面的铺子唤道:“淡心……淡心……” 
淡心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嗯?”声音泛着癔症。 
“淡心,我身上难受,好热……你帮我倒杯水来。”出岫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娇喘不堪。 
淡心闻言,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生怕是出岫时疫未愈,忙道:“好,你等着。”说着已就着院子里的灯笼,摸到桌子上的茶杯,倒了杯冷水端给出岫。 
正要扶出岫坐起身喝水,岂知刚碰到她的背脊,淡心已被手上的湿意所惊:“你怎得出了这么多的汗!” 
“我……不碍事……”出岫的声音更见几分娇喘,轻咳一声道:“我就是热得难受……浑身难受。”
“你别吓我!”淡心摸着出岫滚烫的额头,还有周身的汗水,质问道:“莫不是时疫又犯了?还是染了什么别的病症?出岫,你不能硬撑着,得找个大夫看看!” 

“不,不用,三更半夜……我撑到明早就好了。”出岫说着,更觉周身软弱无力,滚烫的身体挨着淡心,煎熬非常。 
“不行!我得告诉主子去!你等着!”淡心见状,越想越怕出岫再有个三长两短,连忙喂她喝了水,又让她躺会榻上。 
此时出岫已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唯有拉着淡心的衣袖,无声地阻止她。 
“你都成这样了!怎么瞒着?明日一早若是更严重了,主子还不扒了我的皮?”淡心掰开出岫的手,安慰道:“主子会医术,至少让他来瞧瞧。” 
言罢已披了衣裳,一路往知言轩跑去…… 

 
第45章:肌肤相亲解春情 
小半柱香后。 
竹影匆匆推着云辞而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妨,两人径直随淡心进了屋内。 
此时出岫早已意识昏沉,脸色泛红,仅能朱唇微翕着说出一个字来,且还喑哑不堪:“热……” 
云辞见状,不禁眉峰紧蹙,诊过脉后脸色更沉,几乎是带着怒意对竹影命道:“将她带回知言轩。” 
淡心犹自担心焦虑,连忙问道:“主子,出岫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云辞斟酌一瞬,还是面沉如水地回道:“她被人下了药,春药。” 
“春药!”淡心连忙掩口,小声惊呼:“出岫怎会中了春药?是谁对她下药?” 
云辞只沉着脸色,并不作答。 
还是竹影率先反应过来,忙问道:“可有解药?” 
“这春药名为‘马上催’,烈性非常……解药甚为伤身,况且,也来不及了……”话到此处,云辞未再说下去,只重复命道:“竹影,抱她去知言轩。” 

竹影倒吸一口气,不敢多想云辞话中深意,俯首领命。淡心见状,连忙为出岫穿戴整齐,才让竹影抱着她离开。 
“你推我回去。”云辞看向淡心。 
淡心的脑子已然半懵了,连忙胡乱点头,匆匆推着云辞回了知言轩。临进屋之前,云辞阻止了淡心的脚步:“告诉浅韵,明日一早不必她来伺候,换成你来。” 
“我来?”淡心有些惊讶地反问,这分明不是自己的差事!自从出岫来到知言轩之后,云辞对身边三个大丫鬟的分工一直十分明确: 
淡心本人负责知言轩的大小事务,包括一些涉及各房之间的协调,全凭她的舌灿莲花; 
出岫则负责侍弄笔墨、文书,说来好似最受重用,差事也最为核心,但其实也最最清闲; 
至于浅韵,主要负责云辞的饮食起居,包括每日早晚更衣洗漱、用餐用药。 
怎么一夜之间,主子竟要换成自己来服侍他的起居了?这岂不是担了浅韵的差事?一句疑问尚未出口,淡心已瞧见竹影从云辞的屋子里出来,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明白过来,几乎是面红耳赤地点头领命。 

“主子,可要淡心在外服侍着?”竹影面色尴尬,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必,你在外守着即可。”云辞看了一眼淡心,又对竹影道:“告诉今夜值守的护院,权当未曾瞧见。” 
竹影称是,又对淡心使了个眼色,淡心便知趣地告退。 
云辞这才从轮椅上起身,兀自扶着门框迈步而入,竹影见状连忙制止:“主子!”然而只说出这两个字,余下的关切话语已被云辞的冷冽一瞥挡了回去。 
竹影眼睁睁看着云辞自行走入屋子,缓慢而又坚定。 

云辞的起居室内,只点着一盏摇曳的烛火,好似一滴倒悬着的美人泪珠。幽兰的火光被重重包裹在橘色的光影之中,形成一个似幻似真的蓝色影团。柔和,凄美,令云辞想起某人的翦水秋瞳。 
案上唯一的光亮静静燃烧,直衬得四处角落更为晦暗。云辞清冽的目光穿透烛火,落在前方的软榻之上。榻上是曾引来无数觊觎的南熙第一美人,自从出现在云府之后,也摄走了许多男子的心魂。 
包括他自己。 
云辞适时打断思绪,缓慢地走向屏风之后,从一个小小的暗格里捏出一粒红色药丸,吞咽而入。这粒药丸,能令他在七八个时辰内感受不到腿疾的痛苦,可那过后,便会疼痛加倍。 
原是想要慢慢准备,慢慢休养,直到自己对一切都有足够的把握时,再要她。要她的心,也要她的身。可偏生,某些事情如此猝不及防,犹如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榻上的女子正在忍受烈性春药的煎熬,意识昏沉,香汗淋漓,盈白的肌肤灼热滚烫,犹如刚刚出浴一般。 
云辞轻轻揭开覆在出岫身上的被褥,虔诚地解开她的衣衫,似膜拜神祗,用目光仔细膜拜她的寸寸肌肤。 
冰肌、玉骨、雪白、丰盈,每一处起伏都暗藏无尽缠绵,仿佛是能吸人神智的深渊。令他自甘堕落,自甘沉沦。 
云辞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坐怀不乱之人,生平不近女色,不为女子所动。可直到此时此刻,直到听见自己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声时,他才知晓自己大错特错了。 
并非不近女色,而是未曾遇到那个想要让自己一亲芳泽的人。 
云辞的目光流连在出岫嫣红欲滴的朱唇,浑身也渐渐燃起一团火焰,从胸腔而起,一路蔓延至腰腹,越烧越烈,越烧越盛,越烧越难以熄灭。 
终于还是情不自禁地,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香甜滋味一如他想象中一般,令人难耐、上瘾。美人额间的香汗顺着鼻尖滑落,最终触碰在两人紧贴的唇瓣之上,也成功带起云辞一阵战栗。 
榻上的女子犹自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嘤咛了一声,带着沉沦其中的娇喘。娥眉,亦是微蹙。 

仿佛受了蛊惑一般,云辞的吻划过出岫的朱唇,一路向下,抵在她的圆润香肩之上,有些不敢去看眼底的美好景致。 
何处山峦叠起,何处殷如桃花,都是他不曾想过的旖旎风光,此刻,尽在鼻息之间。这般痴迷于女子的胴体,虔诚而又疯狂的相对索取,是从前云辞不屑也不欲做的一件事。 
但此刻,呵! 
修长的手指在出岫的玉颈上徘徊,而后顺延向下,极尽细腻地爱抚,感受着指尖别样的滑腻与水泽,也体会着何为“爱不释手”这四字真谛。 
身下的女子仿佛是感受到了异样的抚弄,胸前起伏娇喘不已。出岫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双玉臂,揽过云辞的脖颈,似抗拒又似邀请,在冰与火之中来回挣扎,徘徊。 

这无疑是对云辞的一种煎熬与诱惑。海潮一般的波涛汹涌来袭,脑海、心房、欲望,皆被这海潮尽数淹没。他终于俯下身去,在她的肌肤之上千回百转,最终停留在那水色荡漾的花丛之中。 
虽不曾让女子近身,可也并非不知男女之事。云辞修长的手指来回撩拨,双目却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愿放过心爱女子的每一个表情。她的一颦一缓,也令他时快时慢,这分寸,他把握得极好。 
不是没有一丝遗憾,她的身子并非由他撷取。但他也不是如此狭隘之人,以一段彼此不识的前尘往事来阻隔前路。这般想着,那欲望之刃已锋利非常,只想要披荆斩棘一往直前。 
出岫本就服了烈性春药,意识昏沉如坠梦里。此刻又与人肌肤相亲,神智已然模糊尽失,全凭感官主宰一切。身上男子待她的温柔呵护、宠溺怜惜,她万般体会,甚至欲罢不能,想要出口的娇喘已变作呻吟,迷失在欲望的潮海之中。 
身体渐渐沉沦而入,彼此交合的刹那,身下的女子忽然睁开双眸,水光弥漫,风雪飘摇,惊恐一瞬复又趋于安心。 
云辞隐隐听到她的一句呢喃:“云公子……”只这三个字,已令他心神激荡,纵情肆意起来。 
是的,她唤的是他,在这般亲密的时刻,没有旁人,唯有彼此! 

身下的紧致犹如云辞微颤的心房,此时此刻,只装得下这一个人。他终于彻彻底底地相信,他所心爱之人已能对往日尽数释怀,已能对他全然交付。 
此身,此心,非他莫属。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忽然从心底生出,那曾以为枯竭孤寂的心思,终于被一个女子所尽数占去,甜美而满溢,如此令他餍足。 
床笫之间飘荡起骤雨疾风,一室春光也弥漫起风雪夜色。飘摇的雨丝是两人的汗水,尽情洒落而又不失缠绵。云辞第一次涌起人世间的贪婪之欲,只一味饕餮着怀中的娇软。 
不知今夕何夕,只想朝朝暮暮。 
待到如鱼得水之后,他依旧抱着怀中的女子,享受这欢爱过后的身心融合。她的发丝还缠绕在他的颈间,微痒的触感令他无比满足。那桃红的娇颜难掩倦色,纵使上等胭脂也难及分毫。渺渺茫茫,痴痴缠缠,华美而迷幻。 
从今往后,他们不仅是会心相爱的伴侣,更是刻骨相亲的爱人。此生,足矣。 

第46章:此情别有暗思量(一) 
翌日清晨,出岫在一片粘腻水泽中醒来,只感到浑身娇酸无力,酥软难当。这种感觉,她曾经历过,且镌刻于身心之上永世不得忘怀。故而此刻…… 

只这闪念之间,出岫已心悸难抑,战栗一瞬从榻上坐起身来。再看周身,不着寸缕。她强迫自己定下心神,环顾这屋子的布置,格局有些眼熟,但她确信自己不曾来过。 

被衾里淫腻的味道如此浓郁,榻上纠缠的痕迹也如此明显,再回想昨夜自己神识清醒时的感受,出岫心中已是凉成一片。 

尚且未及伤心与愤怒,榻前侧放的屏风后已响起一道清浅的男声:“醒了?” 

是云辞!出岫忙将自己藏在被衾之中,便见云辞已从屏风之后缓步走出,行至榻前。由于太过赧然,她未曾意识到他已能正常行走。 

云辞面上很是坦然与从容,道:“昨夜你中了春药。” 

此事方才已料想到了,出岫不禁埋首于被褥里。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为她解药之人,是他无疑。 

“悔吗?”她听闻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带着蛊惑与坚定。 

还能说什么?出岫只觉心中揣着一只小鹿,此刻几乎要跳脱而出。那种悸动的、莫名的滋味难以形容,也许她一时还弄不清楚。但有一点很坚定,昨夜之事,她不曾后悔。 

如此一想,出岫已缓缓摇头。 

“那还蒙着被子做什么?淡心在外头可等得焦急。再不起来,要落她笑柄了。”云辞瞧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出岫,宠溺地笑道。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出岫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即便藏在被衾之中,还是教云辞察觉了出来。他轻咳一声,又道:“我出去,让淡心进来好吗?” 

话虽如此说,脚步却是未动。出岫在别院上过一次当,显见是学精明了,蒙着被子低声道:“别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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