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如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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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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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举动。 


 大夫却不明就里,只道是出岫夫人脸皮薄,于是再笑:“姑爷恢复得不错,您毋需担忧。” 

出岫目送他离开:“有劳。” 

此时沈予也听到了外头两人在说话,一直等到大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迫不及待地看向屏风之外:“快进来!” 

出岫此时正觉得两腮发烫,犹豫着不肯入内。 

沈予便沉声要挟:“你再不进来,我亲自下床去抱你进来。” 

出岫知道沈予会说到做到,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来,缓缓坐到沈予榻旁,低若蚊蝇地斥道:“受伤了还不安生。” 

“我若安生,就不会受伤了。”沈予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又开始耍起嘴皮子。 

这话说得极为暧昧,出岫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若换在平时,她早就站不住了,这是担心沈予会不顾伤势追出去,她才强迫自己留下来。 

沈予见她盈白的肌肤泛着红晕,颜若桃李羞煞百花,更觉心神激荡,竟连胸口的伤势都忘了,伸手作势要去拉她的柔荑。 

出岫见状也不敢拒绝,又怕他动作太大扯痛伤口,还得配合地将一双柔荑送入他掌心之内:“早上你手心凉得厉害,如今好多了。”她实话实说。 

沈予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原来受伤的好处这么多,还能时时刻刻拉你的手……” 

“你再乱说一句,我立刻就走!”出岫又羞又恼,竟不敢抬眸去看沈予,一径咬着朱唇低着头。 

沈予见状低声而笑,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落在出岫耳畔:“我只恨自己没早早想起来这一招,否则也不用苦等到现在……” 

“越说越不正经!”出岫猛然将双手从他掌中抽出,再也不想面对他:“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你敢!你也舍不得!”沈予有些急了,改为拽住她的衣袖不放手:“其实你早就动摇了,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认罢了……若非如此,你怎会听我的话,免去明家五千万两黄金的债务?更不可能吃子涵的醋。” 

出岫哪里肯遂他的意思,连忙张口想要反驳。可话还未出口,但听“啪啦啦”一阵动响,似有何物打碎在地。两人彼此对望一眼,出岫起身走到屏风外头:“谁?” 

问出口的同时,出岫也看清来人是谁。但见二姨太花舞英目瞪口呆站在不远处,而她面前的地面上,是一盏打翻的汤盅,瓷片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第228章 

不知为何,出岫瞧见来人是花舞英,竟有一种做贼被捉现行的感觉。毕竟如今云想容才是名正言顺的沈夫人,而她自己,只勉强算是沈予的嫂嫂。 
一时之间,两人都是手足无措,颇为尴尬。最终,还是出岫率先回神,勉强笑问:“二姨娘进来,怎不让丫鬟通传一声?” 
花舞英支支吾吾地低下头,神情莫辨,切切地道:“我……来瞧瞧姑爷。自打他凯旋回城之后,我还没来看过他。”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卑微与辛酸。二房庶子云起惨死,云府上下也不拿花舞英当主子看,她的后半生唯有倚仗爱女云想容。而如今沈予风头正盛,原本是能为她这个丈母娘增光添彩的,可谁知…… 
想到此处,出岫更有些愧疚,连说话的底气也弱了三分。她本想代沈予拒绝相见,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犹豫片刻回道:“二姨娘稍等,我去问问姑爷的意思。” 
沈予在屏风后已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他知道来人是花舞英,一脸不悦之色想要开口拒绝。出岫带着几分渴求的目光看着他,轻轻摇头示意他注重分寸。 
沈予被那翦水秋瞳的目光挠得心中发痒,一腔不悦也就此融化,唯有无奈地妥协轻叹:“帮我披件衣裳。” 
出岫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衫替沈予披好,算是遮住了他精壮赤裸的胸膛,还不忘低声嘱咐道:“对花氏好言一些,毕竟想容对你有恩,如今也还是你的正妻。” 
沈予极不情愿地看她一眼,宠溺痴迷中还带着三分不满:“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毕竟还有三年,我不想你在云府做难。” 
出岫点头轻笑,起身再次转出屏风外,对花舞英道:“二姨娘进去罢,我先走一步。” 
花舞英闻言却无一丝喜色,反倒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对出岫道:“多谢夫人开恩。” 
听见“开恩”这两个字,出岫愧疚之心大起,好似自己是个步步紧逼的女魔头,将二房母女逼得没有依靠和活路。她越想越不敢再做逗留,连忙胡乱点了点头,径直往屋子外走。 
人还没跨出屋子,出岫便听到沈予的声音沉沉而起:“多谢二姨太前来看望,不知所为何事……”沈予的语气,颇为疏离客套。 
出岫无奈地离开,又训斥了随意放人进来的小丫鬟。她发觉没了淡心之后,自己身边竟连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都没了。今日倘若是淡心守在门口,又何至于会把花舞英放进来?且还是不声不响的。 
然而,这段嫂嫂和姑爷的“不伦之恋”,云府里知道的人不多,小丫鬟见是姑爷的正牌丈母娘进来,又端着汤盅,放行也是理所应当。如此一分析,出岫也没了火气,只是越发舍不得淡心,更不知一旦淡心走后,该找谁来接替她的位置…… 
沈予和花舞英究竟说了些什么,出岫一概不知,沈予不提,她也无法开口询问。此后又过了一日,天授帝聂沛涵按计划启程返京,诚王聂沛潇随后率军跟上。不过令出岫和沈予大为吃惊的是,天授帝竟然带走了子涵! 
这倒是令沈予乐得够呛,同时大为松了口气。但最高兴的要属清意,他终于摆脱了子涵的颐指气使,也腾出时间来云府照顾沈予的伤势。 
再后来,出岫每日按例去探望沈予,后者反倒安生了许多,不仅言语上没什么暧昧的话,举止也不再那么轻浮。唯一令出岫无奈的是,有一日赶上府里月底结算,她忙得没顾上去探望沈予,后来听清意说,那日沈予胃口十分不好,喝药也是挑三拣四,脾气大得很。 
听说这事之后,出岫只得和沈予约法三章,她每日下午等到云承修课业时前来探他,但他要保证按时用饭喝药。沈予痛快地应下。 
最初开始,出岫还能每日和他说说话,但进入六月之后,年中生意结算越来越忙,出岫便感到分身乏术,有时会将账本随身携带,觑着空隙在沈予面前审账。 
为免沈予再度抱怨,出岫在清心斋里找到几本兵书,都是从前云辞珍藏的孤本。有了这些兵书打发时间,沈予也就安分许多。 
大多时候,两人独处时都是静默无语,沈予靠在榻上研读兵书,出岫伏在屋内的桌案上忙着庶务。她偶尔抬起头来,会瞧见沈予直直盯着自己发愣,每到此时,都是出岫先认输低头,沈予便会轻笑一声继续看书。 
这样的日子显得静谧又平和,倒令出岫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能如此下去也很不错。而她从前在云府之中所期待的日子,其实与如今无异。只不过当时她所期待的那个人,并非沈予罢了。


两月的光景匆匆而过,沈予的伤势在药石的调理下,已恢复了多半,至少不影响上路,只是不能骑马。 
而此时淡心即将入宫做女官的消息已传得府内皆知。出岫和太夫人分别给了淡心最隆重的赏赐,也让她接触到了从前未能触及的权限——太夫人将京州的暗卫名单、管事名单和接头暗号给了淡心,以备她不时之需。 
当然,淡心是死记硬背下来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纸质证据。 
七月十七,烟岚城又下了一场短暂的雷阵雨,仿佛是苍天知晓离人分别在即,也忍不住低垂落泪。 
由于沈予的伤势未曾痊愈,出岫吩咐备下了两辆四驹马车,务求乘坐舒适,路上少些颠簸。而竹影也早早吩咐了各地钱庄管事,一路之上尽心接待两人。 
临行的这一日,云府上到太夫人、下到各房管事,数得上头脸的主子和下人们汇聚一堂,齐齐送沈予和淡心赴京。就连怀有五个多月身孕的竹扬,也不顾忌讳前来相送。 
淡心见了这场面,忍不住想要垂泪,再看平日里交好的几个丫鬟都在场,泪水终于簌簌而落,边哭边对太夫人和出岫行礼道别。 
待走到竹扬面前,淡心更是唏嘘不已。她忍不住摸了摸竹扬隆起的腹部,轻声抽噎:“我是看不到这孩子出世了,不过做姑姑的体面还是得给!”说着她便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金锁,当众置于竹扬手中,破涕为笑道:“这是用夫人赏的金条所打,你不必谢我。” 
那金锁正反两面铸着“长命百岁”四个大字,做工精细,能看得出来锁匠花了不少心思。竹影与竹扬对看一眼,后者也没有多做客套,接过金锁对淡心道:“我先代孩子谢谢你。” 
淡心点头笑道:“别光嘴上道谢,你们得教会他说‘姑姑’,等我回来之后要叫给我听!” 
“一定!一定!”竹影亦是笑回,面上却难掩神伤之色。 
淡心假装没有看见,再向府中众人一一道谢,率先走出云府侧门。 
门外,管家云逢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他见淡心从门内出来,便主动走到第二辆马车前,亲自撩起帘帐示意淡心上车。 
淡心踟蹰一瞬,也不多做客套,沉默着上车。云逢伸手扶她一把,待她踏上踏板之后,忽然低声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淡心闻言,身形生生一顿,继而快速坐入车内,轻笑道:“多谢云管家,不必了。” 
云逢只觉一阵酸涩涌上心头,低声再问:“是不是迟了?” 
这一次,淡心没有立刻接话,她微笑着将车帘放下来,让云逢看不到马车里的情况。须臾,才缓缓轻叹一声:“我并非你的第一选择,你也并非我的。” 
云逢一愣,转头看了看府门处,见众人都纷纷赶着向沈予道别,没注意过来,他才隔着帘子对淡心回道:“我后悔了。” 
“但我不悔。”马车里传来干脆利落的四个字,一如淡心往昔的做派,爱憎分明,言语直爽,不拖泥带水。 
云逢只得苦笑一声,转身走到另一辆马车旁,等待相迎沈予上车。 

云府一众在场送别,这隆重的场面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况且沈予以为,该说的早已说过,出岫该听的也已经听进去了。 
他保持着清俊的笑意与太夫人道别,又特意对竹影低声吩咐几句,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他心爱的女子,薄唇翕动做了一个口型,转身飒飒出府。 
出岫站在太夫人身边,早已被这离愁别绪浸染了全部心神。她曾经失声过,便也对唇语极为敏感,而沈予做出的那个口型,她看懂了。 
沈予说的是两个字——“等我”。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天时地利人和时,一言还胜千万语。 
沈予拒绝云逢相扶,自行坐上马车,神色郑重而又愉悦。 
云逢见他在车上坐稳,才探头进去低声说道:“姑爷,一百名护院已在南城门外待命,路上会听从您的吩咐。” 
“知道了。”沈予在车内回道:“启程罢。” 
云逢领命,朝车夫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个车夫同时扬鞭挥起,八匹骏马先后嘶鸣,继而,两辆四驾的金顶马车辘辘开跑,朝南城门方向驶去,直奔皇城京州。 
阳光在此时恰好破云而出,湿漉漉的地面也渐渐蒸干。出岫与沈予此刻皆是心如幽湖,怀着奔涌入海的决心宁静致远。 
他们两人皆知,新的旅程一旦开始,彼此终将不能回头。而他们也无比坚信,前方将会是一条康庄大道。 
时光仿佛带着奇妙的魔咒,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轮回。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故事的起点,而无比让人感到庆幸的是,最初的他还一直守在原地,从不曾离开。 
并非人人都有这样的幸运,能有人痴情等候自己; 
也并非人人都有那样的幸运,能最终等来一份回报。 
既有幸相识,既有幸相知;又何必吝惜相守?从此以后,任他关山明月;我自天长地久…… 

(卷六,完)




卷七:妾心如沙 流逝无声 

沈予和淡心启程前往京州的第二日,一道帝王御旨从应元宫中发出——左相庄钦的幺女庄怡然品貌双全,赐婚离信侯世子云承。 

这道圣旨里,天授帝用的是“幺女”二字,而非“庶女”,可见也是仔细斟酌过用辞。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有意抬举庄怡然的地位,特意抹杀了其庶出的身份,也是暗示庄相要以嫡出的规矩将女儿嫁了。 

旨意在同一天分别送往左相府和离信侯府,当天,左相庄钦便让正妻将庄怡然收入膝下,以嫡出的标准仔细教导。与此同时,皇后庄萧然也从宫中赐下了许多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指明是赐给这个妹子。 

云氏与庄氏联姻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一个月便传得举世皆知。沈予和淡心还没到京州城境内,已在途中听说了此事,待两人进了京州城,听说朝中有一半以上的大臣纷纷前往左相府上道贺。 

一时间,左相府迎客不绝,门槛都被踩塌了。身在京州的云羡也连发两封书信给出岫,表示已被搅合地不得安生,闭门谢客多日。 
而云府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房州并非天子脚下,可迎来送往的程度绝不比左相府低。好在太夫人是个强势的,如今既与国丈联姻,也不再将其他世家看在眼中,所来拜贺的世家能推则推,不能推的便让出岫见一见,有的直接让管家云逢出面接待。 

八月上旬的一个傍晚,出岫又送走了一拨前来道贺的客人,只觉自己笑得半张脸都僵了。她正待回知言轩歇息,却见荣锦堂的大丫鬟听雪来请:“屈神医来了,太夫人请您过去见客。” 

屈神医来了!出岫闻言大喜,连忙随听雪去了荣锦堂。人还没进屋,她便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正在说话:“回太夫人,奴婢愿意……” 

这个声音颇为耳熟,出岫想起是谁的同时,莲步已迈入屋内。她一眼瞧见一个窈窕的侧影坐在客座之上,正恭恭敬敬地朝太夫人回话。这女子年纪约十七八岁左右,身着一袭水红色衣裙,单单一个侧脸已清秀可人。不是别人,正是玥菀! 

出岫想起五年前云辞刚刚过身时,自己便是在玥菀的暗示下,识破了灼颜和二爷云起的奸情。而当时一心为姐姐报仇的玥菀,也因此在云府没了容身之地,好在她愿意学医,屈神医也愿意破例收她做义女,如此才算有了一条好出路。 
转眼五年已过,这期间出岫与玥菀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最近一次还是今年春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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