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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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醉三千-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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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姝意笑着摸了摸幼弟的头发,嘴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意:“知道你嘴甜,快别显摆了,指不定藏着什么坏水儿呢。”
  闻言,谢映庐十分委屈地扭头看了一眼陈郁川:“阿川哥哥,姐姐冤枉我。”
  陈郁川朝着他露出一丝温柔的安抚笑意:“小九很好。”
  谢姝意轻笑一声,越过他俩在桌边坐下,顺手接过了傅玄递给他的一盏茉莉香片,拉长了声调感叹:“陈——副——尉……你一定没有被这个小坏蛋捉弄过对不对?”
  说着,她与对面的傅玄对视一眼,一同露出了真挚的叹息之情——
  “就算被捉弄了……你也会觉得他很好吧……”
  ######
  眼瞧着窗外月华如洗倾泻而下,帝京城中的长街夜市这才缓缓拉开了喧闹华丽的幕布,左右谢映庐也已经拍下了那尊罗汉,几人一合计,索性往那夜市上去了。
  长街阁楼灯火通明,尽头处的城门上从左至右挂满了大红的灯笼,人影交错间,那些明灭的灯火像是一朵朵颜色耀眼的花,在头顶次第绽开。
  谢姝意和谢映庐走在中间,陈郁川和傅玄则分立两侧,四人随着人流缓步踱入一片喧闹之中,身旁不时有举着糖人花灯的小孩儿笑闹着跑过,谢映庐见了他们手里的糖人就有些犯馋,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陈郁川,对方早就看到了他眼底的光亮,只柔和了神色问他:“还去老地方给你买可好?”
  旧日卖糖人的师傅已经渐渐白了鬓发,那糖人却是十年如一日的香甜可口,谢映庐闻到那香味就忍不住了,当下与陈郁川对视一眼,笑嘻嘻地问旁边两人:“我们去买些小吃可好?”
  谢姝意往日虽有出宫,倒是没有来过夜市,此刻觉得什么都是新奇的,立刻点头同意,拉着傅玄就跟了上去,傅玄被她猛地一拉,脚步有些踉跄:“大小姐……你也慢些,跑这么急做什么……”
  “我也知道跑急了不好……可是……万一被人抢光了怎么办?”谢姝意回头瞪他一眼,少女姣好的面容在四下灯火映照下更显明艳,眉梢眼角流露出的笑意带了些女儿家的娇羞与皇家的傲气,两种气质奇异地融合在一起,一时间竟叫傅玄看得呆了。
  他愣在原地,谢姝意也拉不动他,索性松了手跟着谢映庐往前头走,一旁的陈郁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地带了些促狭的笑意发问:“看得呆了?”
  傅玄这才回神,面上神色有些不自然:“什么呆了?……嗯,走快点,那俩姐弟可真是亲姐弟,跑得都快没影儿了。”
  陈郁川也不戳破,只同他一起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前面两个满心期待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映庐:姐姐,傅玄一直在看你哦~
  谢姝意:没关系的。小九儿不用担心。
  谢映庐:( ⊙ o ⊙ )啊?
  谢姝意:我们BG我们自重,不会抢你跟某人的风头的。
  谢映庐:某人?……谁?
  颜延之:我。(先生怒刷存在感)

  ☆、第 40 章

  夜市游人颇多,不时还有手牵手拉成一大团的小孩子急切地从人群中笑闹着疯跑而过,一个提着小兔子花灯的小姑娘急匆匆地从几人身旁跑过,冷不防撞到了谢姝意的腰,一旁的侍女赶紧上前,那小姑娘也知道自己闯祸了,红着脸停下脚步:“大姐姐……我,我并不是有意的……”
  谢姝意挥手示意几个侍儿无碍,一扭头看着面前耳朵红得快滴下血来的小姑娘,又忍不住笑了:“好啦,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别跑这么快了,当心摔着。”
  有点讶异地看着面前的华服少女,对方轻松的语调让小姑娘有点儿疑惑:这是……被原谅了?
  小姑娘愣愣地站着,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几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奇怪让几人都笑了,傅玄故意板起脸吓唬她:“你不跑吗?当心我们把你捉起来打屁股……”
  话音未落,谢姝意便一巴掌拍在了傅玄的头上:“吓唬人家小姑娘,你可真好意思呢!”
  “这不是逗逗她么……”傅玄苦着脸嘀咕,“我只是说一说啊……”
  小姑娘仰头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傅玄丧气的表情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惹得小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小姑娘有点羞怯地伸出手,将手中的兔子灯笼递到谢姝意面前:“大姐姐,这个当做赔礼……给你好不好?”她专注地看着谢姝意,有点紧张地咬了咬唇,害怕面前尊贵的少女会拒绝自己。
  谢姝意却是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她笑着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垂髻:“那么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啦~”
  见状,小女孩笑得更开心了,匆匆忙忙地朝几人弯腰行了礼就转身跑开了,远远的还能听见几个小孩儿在唤她:“你方才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都找不到了呢!”
  “我……我遇见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小姑娘羞涩地抿了抿唇:“好啦,现在我们去买糖人吧~”
  谢姝意伸手点了点纸糊的兔子灯笼,白团团的灯笼就像方才那个青涩的小女孩,让她忍不住又笑了。
  傅玄在一旁看着,也伸手去戳了戳那灯笼上一点红彤彤的兔子眼睛:“我瞧着这个灯笼好玩,谢姑娘你借我玩两日可好?”
  谢姝意一抽手将灯笼移开:“才不给你呢,你指不定就给我拆了……对了……”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格外温柔:“说起来,傅公子是不是从我这儿‘借’了个玲珑玉骰?何日还我?”
  “哎呀,阿庐,我们早些逛吧,这夜市虽说热闹,到底闲杂人等太多,还是不要呆太久了。”傅玄一扭头便往前大步走了。
  “我就知道!”谢姝意咬着牙跟上去,“你是不是给我摔坏了?赶紧还给我!”
  “这位姑娘,你不要在大街上动手动脚啊……”
  谢映庐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在前头打闹着跑远了,有些茫然地扭头看了陈郁川一眼:“阿川哥哥……他们难道忘了是和我们一起出来的?”
  陈郁川失笑,摸了摸他的头发:“那我们就逛我们的,不同他们一起了。”
  “嗯,不和他们一起~”谢映庐笑着牵起陈郁川的手往另一边跑,“前几日这边巷子开了家新店,听说这店主是从回纥来的,专卖他们那里的新奇玩意儿,我们去看一看,若是有好的,就挑一样送姐姐了。”
  陈郁川见他跑得急,便加了几分力道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避免他撞上来往路人:“慢些,你若是撞伤人,可哪里去找个兔子灯笼来赔礼?”
  谢映庐回头笑了笑,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郁川,最后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我瞧着阿川哥哥就很好么,把你当做赔礼好啦。”
  陈郁川哭笑不得,“你倒真是大方。”
  “才不大方呢,说着玩玩罢了,”谢映庐皱了皱眉头,“我才不把你给别人呢,谁要都不给。”
  “……”陈郁川一时愣住,谢映庐倒是已经牵着人兴致勃勃地往一旁的巷子里走去了。
  店主是个圆脸的中年人,微微泛红的面庞上不论何时都挂着笑容,他见二人进店,立刻笑眯眯地迎上前来,张口便是极为熟练的汉话:“二位公子想挑些什么啊?”
  “随便看看……咦,那个也是摆出来卖的么?”
  谢映庐的视线落在角落里的一只木头笼子上,有些昏暗的光线浅浅勾勒出一只青鹰漂亮流畅的线条。
  店主回头看了一眼,露出惋惜的神色:“我原是想将这鹰训了自己用的,只是这只性格太烈……还伤了翅膀,也就丢在那里放着了。”
  陈郁川走过去在那木头笼子前半蹲下身,低头便对上笼中青羽猛禽的目光,极具侵略性的金色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陈郁川的双眼,一人一鸟就这么对视了许久,那只幼鹰才淡淡地扭头移开了目光。
  “公子可是喜欢这鹰?”老板举着烛台上前将那小小角落照亮,语气中略带了几分殷切:“这鹰破壳也才没多久,虽然翅膀有些损伤,但日后精心调养也能有个□□分的威风也说不定,何况,我还是头一次瞧见能有人同它对视这么久的,想来这鹰也是折服于您的气度的,这位公子,我瞧您也是个练家子,何不就收了这青鹰带回去,幼鹰认主,对您必然是忠心至极的。”
  谢映庐不太懂得驯鹰一事,只是瞧着这幼鹰目光锐利万分,莫名便对它多了几分好感,又看陈郁川虽然沉默着没说话,眼中却是隐隐露着欣赏的神色,便笑着问道:“那老板,若我们诚心要买,你给个什么价?”
  老板回头一看,好像这位才是说话算话的……又瞧他二人衣服打扮,便试探着开口:“五十两?”
  谢映庐眨了眨眼睛,晃了晃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一串绿松石珠链并珊瑚簪:“这三样合起来,五十两。”
  胖乎乎的老板苦着脸看向谢映庐:“小公子怎么这样……我这小本生意……”
  “这鹰性子太烈,不好驯,不要了。”
  一旁沉默许久的陈郁川忽然开口,起身便往谢映庐的方向走去,竟是一眼也不看那幼鹰了。
  老板叹了口气,这幼鹰的确是少见的桀骜难驯,水米不进地熬了五日竟也不肯低头,他才只得放出来卖,好容易有个买主……
  “老板,你就卖了吧?我家里也不缺这些东西,只是瞧着造型好看罢了,你若真不卖,我们可就只能走啦?”
  “……五十两……就五十两!”
  眼看着两位客人转身就要走,老板总算是肉痛地答应了下来。
  谢映庐扯着陈郁川的袖子晃了晃,一双凤眼笑得弯弯的,狡黠得像只小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还在肉痛的老板:传说中的一掷千金不屑一顾呢!穷得只剩下钱了的蛋蛋哀桑呢!一个将门之后一个王府世子,买东西还要讲价……是我开店的方式不对吗嘤嘤嘤/(ㄒoㄒ)/~~
  谢映庐:自从我当上了老板,我就特别喜欢讲价。我觉得买卖的乐趣就在于讲价呢~就算只讲下来一贯钱,也要讲哦~(o??ェ?`o)
  陈郁川:小九喜欢讲价,我陪着他砍价。O( ̄ˇ ̄)o
  围观路人:……围观大庆第一夫夫秀恩爱~~

  ☆、第 41 章

  海东青素有“草原精魄”的美誉,游牧民族中更有“十万神鹰难求一青”的传言,虽说不可尽信,倒也将海东青的珍贵难寻道出了十之八。九。谢映庐不曾见过这种神鸟,只曾听父亲说宫中驯鹰坊也只有两只粟末进贡的海东青,平日里宝贝得什么似的。
  ——所以,海东青那种应该是高高在上,霸气得不可一世的雄鹰,怎么会是眼前这只温顺得像布偶一样的小家伙呢?
  谢映庐十指交叠支着下巴,专注地打量着正栖在陈郁川膝盖上,乖乖让他为自己包扎翅膀的幼鹰。
  那双透着锐利目光的金瞳半闭着,看起来是累极了,谢映庐见陈郁川包好了它翅膀上的伤口,便拿起桌上的小剪刀过去准备剪断纱布,岂料才刚一起身,幼鹰蓦地睁开眸子,紧紧盯着谢映庐的一举一动,似乎随时准备扑上去一口叼住他的脖颈。
  过于犀利的目光让小少年有些紧张地停下了动作,连带将着有些委屈的目光也转向了陈郁川。
  ——哪里像是布偶啦……这么凶……
  陈郁川觉得好笑,手下倒是微微用力捏了捏幼鹰的翅膀:“你若再吓小九儿,我便折了你的翅膀。”
  幼鹰被这个比自己更凶的人威胁了,有点气馁地“咕咕”叫了两声,大约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不能够去随便吓唬的对象,它乖乖地收回了目光,不再紧盯着谢映庐了。
  谢映庐微微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多余的纱布剪了,又有些好奇地问陈郁川:“它看起来很听话呀,而且伤也没好,这样子也要像其他鹰一样吗?”
  陈郁川知道他说的是熬鹰,便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幼鹰柔顺的羽毛:“小九儿和我一起把它关起来。”
  谢映庐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幼鹰一圈,弯起凤眼笑了:刚才吓唬我,现在有报应了吧~
  一动不动的幼鹰忽然打了个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郁川双手抓住,同谢映庐一起往院子里一间空厢房走去了。
  这只幼鹰通体玄青,一双脚爪倒是羊脂玉白,虽然在那店铺中倒是被照顾得不是很好,却也毛光水亮,瞧着很是喜人。
  “世人皆以白羽海东青为贵,不过父亲说,青羽的才是海东青中当之无愧的帝王,只是因为稀少,又桀骜难驯,多数在熬鹰时因着太过固执而被驯死,后人便渐渐不养了,也就鲜有人知其宝贵。”陈郁川一面往厢房走,一面低头跟身边的谢映庐解释。
  “伯父怎么知道的?他以前也养过么?”谢映庐很是好奇,驯鹰坊中两只海东青,一为雪白,一为芦花色,那只白的都快被众人捧上天了,是以他也一直以为白羽海东青最为珍贵。
  “早年进攻突厥,父亲曾认识几个边疆老牧民,是听他们说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行至门前,陈郁川将幼鹰放在地上,又唤来侍从拿来上好的兔肉与清水放在门边,看幼鹰没有要跑掉的意思,这才关上门同谢映庐走了。
  绕过回廊时,谢映庐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过不了几日就没有这样的好日子啦~”
  陈郁川在一旁听得好笑:“你也没有了。”
  “诶?”谢映庐疑惑地抬头:“什么?”
  “你同我一起熬鹰。”陈郁川淡淡道。
  “当真?!”谢映庐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知道熬鹰格外累人,只是想着那样一只威风凛凛的海东青日后会乖乖听自己的话……怎么想都觉得好满足!
  陈郁川捏了捏他的鼻尖,语调宠溺:“只一条,你若累了要告诉我,让你去休息也要乖乖歇着,不然以后都不带你了。”
  “知道知道~”谢映庐伸手一下子抱住陈郁川的腰,在他身上来回蹭了蹭:“这几日都住在你这里,我一定乖乖的~”
  “我的小九儿最乖了。”陈郁川低低笑了一声,就势将人给高高抱了起来,然后一路小跑回了房里;谢映庐伏在他肩头笑,他们幼时就常常这样,那时自己才一丁点儿大,老被陈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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