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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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贞-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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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临渊半嘲半讽:“去博取母后的同情也就罢了,拉拢人能拉拢到六皇子身上还真是本事。”
  赵临沂给自己续了一杯酒,浑不在意的样子:“你怎么知道她是拉拢?看她今日在凤栖宫说的那番话,像是决意要与你和离,说不定是这廉小姐菩萨心肠呢?”
  赵临渊看了弟弟一眼,不置可否:“心肠软的人在宫里都活不长。”
  赵临沂轻笑一声:“这倒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这廉贞,皇兄怎么看?”
  赵临渊皱眉:“什么怎么看?”
  “我认识了一个朋友,那日他说……”赵临沂将那天廉贞和他说的一番话复述了一遍。赵临渊一口饮尽杯中酒,转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临沂也不催他,兀自喝酒,还抽空给赵临渊斟满。忽然看见高飞手中还拿着什么,赵临沂问:“不知道高侍卫手中的是什么?”高飞连忙呈上来:“是太子妃习的字,属下一并带来了。”赵临渊回过神,接过那叠纸,入眼就是些“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句子。
  赵临渊看了一眼就丢给了赵临沂。赵临沂看了看:“这字不错。”信手翻了翻,突然“咦”了一声,抽出一张来,挑眉:“这太子妃看起来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赵临渊取过来一看,纸上的行楷写的行云流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赵临渊没再说什么,并着赵临沂手里的那些给了高飞:“送回去吧。”高飞领命:“属下告退。”赵临沂试探地问:“这廉贞,皇兄就打算一直这么晾着?”赵临渊盯着杯中的酒:“我与孟家的事,不需要廉家来插手。”
  赵临沂轻笑:“这可不像皇兄的作风啊,借助一切可借之物,不是皇兄的一贯做法么。”
  “若是什么都可以让你猜到,孤这个太子也不必在当下去了。”赵临渊冷哼,“方才你不是还很袒护那个廉贞么,现在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了?”
  赵临沂抿一口杯中酒,一笑:“帝王之家多薄情,我不过一说罢了。比起那个我连见都没见过的大嫂,自然是大哥更重要。不过,廉公手下有个唤作郑濂的,与我私交不错,若是大哥要动手,还劳烦帮我护一护他。”
  赵临渊丢下手中的杯子:“若是真的出手,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最好的办法,是将它从棋局中剔除出去。”意味深长地看了坐在对面的三弟一眼,赵临渊不再多言。
  赵临沂没听明白,也不在意:“兵权三分,廉谢二家忠于父皇,想必不会偏帮咱们也不会偏帮那边。想要胜过赵临川,便只有从皇叔那边下手了。”
  赵临渊道:“我们能想到,难道他们想不到么。不过皇叔也不是我们能恣意摆布的,这件事不能急,静观其变吧。”
  赵临沂道:“前些日子,那边的人传话过来,孟寒夜遣了殷九歌前去杭州,暗自拜访了皇叔,皇兄你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急。”
  “当年‘安王之乱’,十万兵马将这东宫重重包围,还是东宫太子的父皇能面不改色地和母后下棋,我身为父皇的嫡长子,难道还能怕了一个区区殷九歌?”
  见兄长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有了对策,赵临沂对此也不再忧心。
  看来,现在最让太子殿下头疼的,就只剩下东宫敬宸殿的那位太子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欲哭无泪┭┮﹏┭┮?这晋江是怎么回事,是不允许重新修改么妈蛋,好想哭,心好累~!

☆、第四章

  第二天果然晴空万里,廉贞起了一大早,换了一身劲装,提了自己的枪,兴冲冲地跑到武场练枪。
  战场之上,一招一式拼的都是性命,绝不会留手。廉贞身为女子,气力上比起男人天生有所不足,只好从手法技巧上有所超越。七十二路枪法,从头到尾舞下来一轮就叫人眼花缭乱,更不要说各种组合之之后。“银鳞”郑濂向来以枪法诡谲出名,出奇制胜。
  多日不曾碰枪,手法略有些生疏,廉贞素来认真,将这枪法演练了一遍下来,额头见汗,绿芙递了一杯茶过来,廉贞随意地用袖子拭去额上的汗珠,接过茶碗。喝了一大口解渴,廉贞抬头看见高飞在一旁随侍,眸子一转,正好她练枪还缺个对手。
  “高侍卫。”廉贞顺手将茶碗递给绿芙。高飞上前一步,抱拳道:“属下在,不知道娘娘有何吩咐。”
  廉贞笑眯眯地说:“从前我在宫外的时候就听说高侍卫使得一手好刀法,今日正是想见识见识。”
  “这……”高飞有些犹豫,虽然廉贞不受待见,却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妃,如果错手伤了,可不是他能够担待的起的。可是要让他假意输给廉贞,高飞又有些武者的傲气,并不乐意。
  见他不愿意答应,廉贞似笑非笑地问:“高侍卫可是看不起廉贞,连刀都不愿意拔?”高飞神色一凛,廉贞这话说的诛心,如果他还不答应,说不定就会被眼前这个受气的太子妃,冠上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
  “还望太子妃手下留情。”高飞不甘不愿地走到练武场中间。双方行礼,高飞不敢出先手,廉贞也没指望,一杆银枪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高飞门面而去。高飞没想到廉贞这么快发难,练武多年的身体先于理智反应过来,抽出刀将银枪险险格开。高飞惊出一身冷汗,好快! 
  接下来的时间,高飞没时间思考廉贞的枪法。一枪快过一枪,招招狠厉,却不说威力,那气势就不是旁人能比。不过高飞本就是赵临渊手下顶尖的高手之一,应变能力也是极高的。枪很快,刀却能先于枪一步挡开,高飞又有内力护体,长久僵持下去对廉贞很不利。廉贞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左手持枪狠狠掼下,右手一甩,银色的细索勒上高飞的脖子。高飞一怔,;手中的刀堪堪将细索扣住,却是躲不开那呼啸而来的长枪。肩上一沉,高飞被银枪压得单膝跪下。片刻后肩胛处传来骨骼碎裂般的疼痛,冷汗直接从高飞额头冒了出来。
  呃,廉贞右手一抖,收回了细索,又将长枪收回来,蹲下身问高飞:“高侍卫,你还好吧?”
  高飞青白了一张脸:“多谢太子妃手下留情。卑职没事。”杀手锏是所以被称为杀手锏,就在于克敌制胜,一出手,非死即重伤。
  廉贞还是有些担忧:“高侍卫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今日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最好上些药。”高飞点头称是,心里很郁闷,为什么自己被打了,还要向打自己的人说“谢娘娘体恤”?
  这时,碧袖快步上前:“小姐。”廉贞颔首:“你不是在敬宸殿么,怎么过来了?”
  碧袖连忙禀报:“是六皇子来了,青瓷现在正在殿中伺候着。”
  廉贞想了想,嘱咐了高飞几句,带着绿芙碧袖离开了。
  看着潇洒离去的主仆三人,高飞内心更加抑郁,廉家大小姐果然是只母老虎,名副其实!
  廉贞三人回到敬宸殿,只见宝琴青瓷伺候着,六皇子坐在客座,身边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老妇人。
  见廉贞回来,赵临渝眼前一亮:“贞姐。”听他这么称呼,宝琴和那个老妇人具是皱了皱眉。廉贞笑着应下,却见那老妇人说:“殿下,这不合礼数。”
  赵临渝看起来对她有些畏惧,规规矩矩地站好,叫了廉贞一声“皇嫂”。廉贞挑挑眉,拣了个位子坐下,青瓷给她上了一杯茶。
  “怎么过来了?”廉贞问。
  赵临渝比起昨日的腼腆,今日瞧着更多了几分木讷:“今日特地来谢谢皇嫂昨日帮忙,还请人看了沈嬷嬷的病。”
  “沈嬷嬷?”廉贞看向那个老妇人,老妇人躬身行礼:“婢子是陈昭媛的乳母沈氏。”廉贞点点头,仔细端详了沈嬷嬷一阵,沈氏脸上还有些病容,眉目间却依稀可以看出几分泼辣冷厉。想来应当是有她一直护着,才养得赵临渝这样的性子。廉贞道:“沈嬷嬷不必如此多礼。”沈嬷嬷不卑不亢:“礼不可废。”疏离之意显而易见。
  廉贞轻笑一声,对赵临渝说:“沈嬷嬷将你保护得很好。”赵临渝点点头,沈氏却说:“娘娘谬赞了。可惜六皇子年纪尚幼,昭媛又去得早,没什么能报答娘娘的。”
  廉贞摇头:“我也没什么要小渝报答的,只不过是投缘罢了。小渝称我一声姐姐,能帮的就尽量帮一点。”沈嬷嬷语气有些刻薄:“六皇子资质不敏,怕是受不住娘娘盛意。”宝琴插了一句嘴:“皇子的资质,岂是做奴才的可以评论的。沈嬷嬷别弄错了自己的身份”沈嬷嬷脸色一白。廉贞冷眼看着宝琴,叹了一口气:“也罢,现在正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六皇子留在这里用完饭再回去吧。”赵临渝偷偷觑了沈氏一眼。廉贞不等他们回答就先进了内室,沐浴更衣。
  待廉贞换了一身紫色长裙出来,宝琴已经将膳食打点好了。赵临渝原本坐着,见廉贞出来,连忙起身。廉贞微笑:“不必那么拘谨。”先行入座之后,赵临渝跟着坐了,那沈嬷嬷仍然尽忠职守地站在赵临渝身后,“青瓷,带沈嬷嬷下去休息吧,沈嬷嬷大病初愈的,要仔细料理,别累着了。”
  青瓷领命,沈嬷嬷却有些不乐意:“留殿下一人在此,恐怕不太合适。”
  青瓷快人快语:“瞧嬷嬷说的,小姐还能将六皇子吃了不成?太子妃又不是母老虎。”俏丽的眼角扫过宝琴,一语双关连带着宝琴都觉得有些窘迫。沈氏没办法,顺从地下去了,连带宝琴也找了个借口退下。
  廉贞不喜欢太多的人在身边,殿中只剩下廉贞和赵临渝,还有碧袖和绿芙。
  等几人走远,廉贞放下手中的银筷:“小渝?”
  赵临渝也放下筷子,坐正了身体:“贞姐可是要和我说什么?”廉贞愣了一下,少年不似刚才的唯唯诺诺,也不像昨天那么软弱的模样,倒带了几分狡黠。
  赵临渝好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沈嬷嬷辛辛苦苦将我带大,听她的话只是为了尽尽孝心罢了。”
  廉贞眨眨眼:“那昨天呢?”
  赵临渝道:“像我这样无所依仗的皇子不就应该是那个样子么?怯弱的,老实无能。”廉贞轻笑:“险些被你骗过去了。”
  赵临渝垂着眼帘,睫毛很长:“沈嬷嬷以为将我保护的很好,可是后宫倾轧我自小看惯,早就无师自通了。”几句话,说的廉贞心口一疼:“那你以为将自己伪装成这样就可以偏安一隅了?”廉贞叹了一口气,“你和沈嬷嬷今日来道谢,恐怕是想和我这个麻烦撇清关系以免祸及自身吧?”
  赵临渝苦笑:“嬷嬷是这么想的,我却不是。”顿了顿,见廉贞专注地听他讲话,他接着说,“以前也曾有妃子帮过我一次两次,只是第二次见我时,无一不是掉头就走。只因为第一次见我时,她们都不知道我是六皇子,是个麻烦。”“六”字咬了重音,强调了他与别的皇子的不同。其他皇子的生母不是份位高就是受宠幸,结交了可以帮这些新晋的妃子有更多出现在御前的机会,而六皇子却是个灾星。
  “今日看见贞姐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我很高兴,虽然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可是到了十六岁也可以出宫建府了,那时我一定会好好报答贞姐的。”赵临渝认真地说。
  廉贞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被你欺骗了之后,我会毫无芥蒂的再相信你?”赵临渝一愣,显然是没想过这件事。廉贞暗暗摇头,还是个孩子啊。
  “那,贞姐会讨厌小渝么?”赵临渝问的期期艾艾的,明知道他是装可怜却还是叫人不忍心说出伤害他的话。
  廉贞被他小狗似的表情逗笑了:“当然不会,你可是我弟弟啊。”
  少年脸上遮不住的喜色,廉贞像绿芙使了个眼色,绿芙会意入了内室。廉贞对赵临渝道:“你身为皇子,想要不被皇权之争波及根本不可能,现下皇上不关注你,你还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等到你出宫建府,进入朝堂,还是要选择站队,切忌轻易动摇。不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没有哪个人会喜欢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赵临渝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绿芙取了一个红木匣子出来,廉贞交到赵临渝手中:“里面是我封的银子和一些银票,你拿着,以后兴许用得着。”赵临渝连忙推却。廉贞态度强硬:“你当不当我是姐姐?”赵临渝一怔,最终没有再拒绝。
  “以后我可能没办法在你身边照应你,你是我弟弟,可不能被别人欺负去。”廉贞柔声说。
  “贞姐,是要去哪里?”
  “等到了明天尘埃落定了,我才好告诉你。”廉贞微笑。
  用了饭,赵临渝便起身告辞了。六皇子走后,宝琴看廉贞的神色一直都很不自在,廉贞视而不见,准备安安稳稳地过好这约定的第二天。
  第三日一大早,廉贞由着青瓷帮她从头到脚地打理妥帖,仍旧是由宝琴带着前往凤栖宫。
  “太子呢?”皇后问跪在阶下的小宦官。廉贞和皇后两人在凤栖宫的大殿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应该到来的太子。还是皇后终于忍不住,派了宦官去请。
  只见被派去传信的宦官两股战战,太子看来没说什么好话:“太,太子殿下说,说……”
  “说什么,你给我一字一句复述出来!”皇后看来是真的怒了。
  小宦官抖得更加厉害:“奴才照着娘娘的吩咐,将话全部都通传了,太子说,他心意已决,皇后娘娘不必再试图改变什么。”
  皇后凤眸微敛,不怒自威:“还有呢。”
  “殿下,殿下还说,只要孟妃在一日,他就绝不会承认太子妃,但若是有人因此伤害孟妃娘娘,太子便会十倍百倍地报复在太子妃身上。”小宦官已经害怕的全身都颤颤巍巍,好歹将话说完了。可怜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差事。
  廉贞隐在袖子里的拳头缓缓松开,说不清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即便她那么迫切地想要离开皇宫,太子这种弃之如敝履的态度还是太过伤人了。
  皇后看她有些空洞的神情,不免有些担心:“廉贞……”
  廉贞回过神对皇后一笑:“臣女没事,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她转过头对跪在地上的宦官道:“劳烦公公再走一遭,将这东西交予太子。”她从袖中取出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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