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掩春秋之天狼bylive(古代,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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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掩春秋之天狼bylive(古代,强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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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隗天狼咬牙,他又岂不知其中厉害。如今国内君臣不和,佞幸当道,内忧外患,赵盾勉力支撑,也不过是危世之局。
  
  “这些……我都可以不管。”即使背负叛国之名,受万人唾骂,他亦不在乎,隗天狼狠下心来,握紧邯邱的手,“只要看到你无忧无虑,隗天狼此生已足。”
  
  “我的天狼哥哥……”邯邱甜甜地笑着,将隗天狼的手捧到腮边,轻轻地磨蹭着,历经磨练而粗糙无比甚至还有凹凸疤痕的手背蹭在她娇嫩得颊上,酥麻的微痛,“你又怎知我不快乐?”
  
  “若嫁与范繇……他生性跋扈,我怕他……”
  
  一个好胜善妒,不事报国却只争虚名的男人,岂能付托邯邱终生?!范繇看着邯邱的眼神,不过是迷恋于皮相的美貌以及公主的身份,却无意去知她真正希望做的事情,邯邱若是下嫁于他,必定郁郁难欢。
  
  “我带你走,即使刀耕火种,鱼猎织染,我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邯邱仍是摇头:“邯邱并非贪图富贵荣华。”
  
  “那是为什么?!”
  
  隗天狼心里焦急,语气不由重了,慌忙回神,压下声音:“邯邱,我并非要逼你……”
  
  邯邱未被吓到,轻轻笑了,掩去眼中苦意,抬起头,眼中已不见那隐隐泪光:“隗哥哥不必替邯邱担心。邯邱平日多有放任,忽然想到将作人妇,不由得有些不安而已。假以时日,便能习惯。”
  
  然而隗天狼与邯邱自幼相处,又怎会看不到她眼底的无奈,他不知当如何说服邯邱,无论他作何打算,然若是邯邱不允,他也断不可能将她强行带走。
  
  此时邯邱已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轻轻掸去裙摆下的尘土,脱下披在肩上不合时宜的外衣仔细叠好交到隗天狼手上,然后仔细整理装容,抬起一双剪水秋瞳远远地凝视着殿中灯火辉煌,露出一抹灿烂却如覆盖了面具般的笑意。
  
  “隗哥哥,我该回去了!”
  
  “邯邱!!”隗天狼将她拉住。
  
  邯邱回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仍旧迈步离开。
  
  隗天狼愣愣地站在原地。
  
  柔若无骨的小手从他掌中滑离,一息的温暖瞬间被带走了。
  
  落在石阶上的影子,因逐渐远离而拉长且渐渐模糊。
  
  瑰丽华服,盈盈如故,公主高贵的气度教人仰视而又难以移开双目,她的出现,让殿内一阵惊艳的哗然,随即是的吹捧,那范繇更是一脸志得意满地牵过她的手……很快地,如同白昼的光亮最终吞噬了少女娇弱的身躯。
  
  隗天狼握紧的拳头突然狠狠砸在石上,指骨如同碎裂的疼痛亦无法掩过心口那处的剧痛。
  
  “邯邱……”
  
  今夜月色清朗,将军府里的仆人早早便睡去,但厨房旁边的药庐却依然有亮。
  
  药庐里,素衣的男子仍在忙碌。
  
  便见知无玥将当归、党参、枸杞、杜仲等药草捣碎,然后放进一个装满了酒的坛中,隐约的灯光之下,可见坛里面除了药材之外,还有一些粗长如棍但盘卷着的东西,要是凑近点再看仔细些……喝!!原来是数尾早被酒液灌醉沉在坛子底部的蛇!!鲜艳如同银链环身的鳞身,黑质而白章,竟是啮人无御之者的蕲蛇!!
  
  难怪要半夜三更地来做了,否则让胆儿小点的仆人看到,岂不当场吓死?!
  
  然而知无玥却全然无惧,干完了拍拍手,自语道:“这么好的药材,若是有金线花便更妙了!”
  
  春夜,凉风,习习。
  
  他所说的那金线花,可不是地上娇俏可爱的花骨朵儿,而是剧毒银环蛇从蛇卵中刚孵出的幼蛇,活蛇易得,但要取蛇穴而得其卵,却是极为冒险,然而他说得那般轻巧,好似不过是稍微抬一下手从鸟窝里掏个鸟蛋般轻易。
  
  以蛇泡酒,听来匪夷所思,看见泡在酒里的完蛇也绝对让人毛骨悚然,然而功效却是寻常药酒所不及。
  
  待他封好坛子,收拾干净案台,抬头看那天色,已是月落梢头。
  
  方吹熄灯火,忽然注意到一个踉跄的身影走过院廊,不由得皱了眉头。他目力不弱,曾于三百步外箭射敌首,穿目而过,立毙当场。天色虽暗,然既有月色朦胧,他自然也不会错看适才走过那人,正是隗天狼。
  
  邯邱的生辰筵,他应该非常高兴才对,为何喝得酩酊大醉。
  
  转念一想,隗天狼一向不拘小节,府里伺候的仆人不多,更不似军营有守备值夜,想必不会有人夜起伺候。思及此处,不由有些担心,掩上庐门便尾随而去。
  
  将军居室的门被相当粗鲁地推开而没有关上,一股浓重的醺酒之气飘在房内,地上散落着随意脱掉的衣物,大概是酒后体热随手扯掉,然后便看到伸在床外那双鞋袜未脱的双脚,所幸六足围栏木床足够大,人也可横躺其上。偶尔还有几声头疼闷气的哼哼声。
  
  知无玥皱起眉头,到底是灌了多少酒才弄成这副鬼样子?!眼下欲至赵盾、隗天狼等人于死地的刺客无处不在,他居然如此掉以轻心,简直就像把脑袋乖乖伸到别人的刀下,引颈受戮!
  
  醉死的男人可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喉咙犹如火烧,本能地试图扯开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然而总是不得要领,只能闷闷哼着:“热……水……水……”
  
  看他难受的样子,知无玥无奈地叹了口气,点起房内的油灯,然后摸了摸瓷壶,里面有茶,自然不可能是暖的,但半夜三更也不好找人起来烧水,大抵也只有如此了。
  
  于是倒来一杯冷茶,过去将人扶起,水杯凑到他唇边。
  
  感觉到潮湿的水气,像野兽般敏锐的男人当即埋头猛灌,寒夜凉水,点滴透心,终于压下了些酒气。
  
  隗天狼缓缓睁开了眼睛,带了醺意的目光落在扶持着他的人脸上。
  
  火光掩映下,那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双眉上扬挺拔,眉峰拉长呈棱度斜倾,眉下双目炯炯,睑裂内窄外宽以弧形而开,瞳色因跳跃光晕而见半褐如琉璃珠,高挺的鼻梁,下面是细长略薄的嘴唇。
  
  心里忽然蔓出丝丝苦涩味道,如此俊朗容貌,别说是邯邱,就连自己都不需要怎么考虑便会动心……他早该知道了不是吗?为何如今才来不甘,又有何用?!
  
  他挺了挺身,伸手过去扶住床沿,不再靠在知无玥身上:“我没事,只是多喝了几杯,麻烦你了。”
  
  “不麻烦。”知无玥有些意外于他的见外,但他无意与一个酒醉的人计较,问,“还渴吗?”
  
  一小杯水又怎浇得熄酒后干涸,可隗天狼却并没有再要,摇头。
  
  “夜已深了,你回去歇着吧。”
  
  知无玥挑眉,看他侧首捧头的模样就知是头疼难耐,然而这冷硬拒绝的态度却就像野狼驱赶自己地盘上的入侵者。
  
  他虽不知为何如此,只不过自己并非要巴巴地贴上去讨好,既然对方驱赶,又何必自讨没趣?
  
  于是起身,放下杯子,道:“既然如此,无玥告退。”
  
  决然转身的背影,让隗天狼酒烈焚心的炽热骤然凉下大半,忽然有些着慌,仿佛他这么一走出房门,等他酒醒便会人去楼空。
  
  “无玥!!”“小心!!”
  
  隗天狼顾不得自己仍未甚清醒,腾身而起便一把拉住知无玥,岂料脚下踉跄,失了平衡,人是拉住了,可自己却惯倒在地,知无玥没料到他如此莽撞,匆忙间沉膝探臂托在隗天狼腋下,将人捞了起来。
  
  只不过隗天狼分量不轻,知无玥也险些被他拖到在地,当下忍不住笑了起来:“美女投怀送抱本乃一大美事,不过若是隗将军的话……无玥,敬谢不敏。”
   

作者有话要说:后语:原谅我更得晚*_*一是改来改去,二是实在太忙了……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
各位亲见谅见谅~~
我家的天狼是好男人啊~~~




23

23、第二十三章 。。。 
 
 
  第二十三章 醉酒言,轻有失。龙逆鳞,不可触。
  
  隗天狼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曾料到自己竟然如此失态,但抓住知无玥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他那手劲因为酒醉加上一时着慌,没怎么控制力度,恐怕是能把人的脖子生生扭断。换了旁人,只怕早就疼得哭爹叫娘,知无玥也觉得臂骨疼痛不已,不由皱了眉头,却未用力甩开,只道:“适才将军吩咐无玥退下,怎么又要拉住?莫非还有其他吩咐?”
  
  “我并无此意……我是……我是……”隗天狼脑袋里就像卷了一团麻,理都理不清,眼下只记得先把人留下,又怎会仔细来想缘由?酒醉加上心里的郁结难解,不由得暴躁起来,发泄般一拳砸在床上,“咯喳!!”一声闷响,床板给他砸出一个窟窿!
  
  知无玥瞪了他半晌,末了叹了口气,关心则乱,自己怎么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较劲?于是放松下肩膀,拍了拍那只死死钳住他的大手,道:“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隗天狼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抓了人的手臂不放,自知力大失控,便连忙松开手。
  
  “没事吧?”
  
  手臂被他抓住的地方传来痛楚,想必已是瘀青一片,知无玥只是淡然一笑:“无妨。”他坐到隗天狼身边,问,“你今夜不是去赴公主生辰筵么?”
  
  隗天狼闻此问,神情现出落寞,随即也就点了点头。
  
  知无玥又循循问道:“庆贺生辰,喝酒庆贺也在常理,只是,当也不致酗酒失仪。莫非发生了其他事情?”
  
  隗天狼心中一阵闷痛。
  
  无人看顾的水池边,形单只孤的倒影,那张俏丽脸庞上的笑容是何等苦楚,回荡在耳边,是少女无助的叹息,他便只觉得胸口烦闷无比。之后在殿中,见她似戴了一张虚假的面具般微笑着,受众臣逢迎,更不拒绝范繇的讨好。隗天狼戎马半生,胜败之争,生死之斗,也不能牵出他半点愁绪,然而当时那种难以宣泄的积压之感,却是他从未有过。唯有以酒压下,不知不觉间,竟喝得酩酊大醉。
  
  看他神情恍惚,知无玥亦不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过了不知多久,方才听到隗天狼道:“她……要婚配了。”
  
  知无玥在心里叹息,果然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隗天狼对公主邯邱的心意虽从未昭见日月,但却暗地流露,如今闻公主即将另嫁他人,一时失态,也就没什么好奇怪。
  
  女子适龄婚配,乃寻常之事。邯邱以公主之贵,婚配之人亦必定是士族子弟,却不知是谁。
  
  “是范繇。”
  
  知无玥尚记得此人,那日箭伤隗天狼,便带着一众武骑匆忙逃去的天虎将军。没有半点武将风范,遇事慌张,只懂逞一时之勇,如此人物也只能在邑中作威作福,若当真让他领兵上阵,便算他领兵十万,他自问只需区区五千之众便可将其诛灭。
  
  只是纵然知道范繇并非可付托之人,然而若是晋公与襄夫人均认可这头婚事,他隗天狼再有能耐,也是无力挽天。知无玥总算知道缘由,然而也知此时无法好言劝慰。
  
  情爱之事,千古难明。
  
  身畔为情所伤的男子,就像一匹受伤的狼,不愿将伤口昭示人前,只有躲在巢穴里径自忍痛舔血,让他禁不住心生怜惜。
  
  忽闻隗天狼道:“我想带邯邱离开邑都。”
  
  知无玥心神一震。
  
  离开,意味着背负骂名,舍弃所有。当初离开齐国,孑然一身,可谓受尽人情冷暖。如今隗天狼竟甘心为公主而为之,可见其对那公主之情,已是深扎在心。
  
  想到此节,不觉喉咙干涩,嘴舌泛苦。
  
  黯淡灯光,照不真他的脸色,而隗天狼既醉亦是恍惚,并无注意到他略变的神色。
  
  知无玥很快隐去异色,稳住心神,晒然一笑:“无玥猜想,公主必已拒绝将军所提。”
  
  “你又怎知?!”
  
  知无玥叹息摇头:“晋国的公主,岂是寻常人物。将军所提,或许能让她自由一时,然而后果却不可预计。晋国若当真传出公主与将军私逃之传言,不出十日,楚秦必大军压境,晋国危已。”
  
  “晋国之内也非只有我一个将军!!”
  
  “可天狼将却只有一个。”面对头脑发热的男人,知无玥冷静得近乎可怕,“就算有能人取而代之,但主将一去,军心岂不涣散?!你常年领军,应知军心动摇,败局必定!!”他语意森然,“便连一位身居内宫的女子皆能看透时局,为何将军却执迷不悟?”
  
  “我……”
  
  他若是连这个都看不透,他便妄称为晋国天狼将。
  
  只是当局者迷的道理,千古不变,他痛苦地捧着脑袋:“我知道,不能走……我不能。”突然,他抬起头来,一把抓住知无玥,眼神中折射出希祈的光芒,“你能!无玥!!你可以带邯邱离开新田!!”
  
  知无玥一时未曾会过意来,就闻隗天狼径自说道:“若一同离开的人是你,邯邱定会愿意!你们先行离开,在你山中居所暂留数月,待一切平息,我再于阳泉安排一所宅院……不,阳泉位势险要,前时赵相有意于此地修筑平坦城,以屯粮驻兵,拦阻楚秦二师……不能去那里,还是晋阳城比较稳妥……”
  
  然而听着他的一一安排,越是妥当,却越是让身旁的人冷下心来。
  
  “将军何出此言?”凉凉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地打断他的盘算,“将军与公主情谊深厚,尚不能劝公主出走,无玥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
  
  “我不行……”隗天狼苦恼地抓了抓早是折腾得一片蓬乱的头发,“你的话,她当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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