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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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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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开始时候还是雷厉风行的准备,真是到了万事俱备事到临头的紧要关头。反而是会有许多顾及:“若是那延安郡王一直得不到神宗皇帝身死地消息……若是延安郡王半途为耶律玉容所截杀……”

旁的人根本就是很少考虑这些,只是安静的潜伏了,甚至还有人已经靠了山石以衣衫裹了脸面呼呼大睡。

正在种种念想涌上心头时候,抬头见得西方漫天红光,红焰腾腾之中黑烟匝地而起。仿佛有万里之赤。

李二急急的上了落猴崖,仔细的看了方位,果然是太原方向起了大火。但见漆黑天地之间大团火块子不住飞腾,恍如千般赤云万道金蛇模样。

“该不会是耶律玉容真地夜取了太原,正在纵火焚城的吧?”李二狐疑。

旋即大笑:“哈哈,看来今夜那延安郡王定然路过此间的呐,哈哈,和该是我有此一得!”

白昼时候,耶律玉容尚且是攻坚不克,那守城地宋军早就有了防备。夜晚偷袭成功的可能极小。何况耶律玉容的契丹大军折损甚是严重,根本不可能在短时之内破城。如此的大火只能是宋军突然出城,夜袭了契丹大军。

宋军本不善野战,如此这般的偷袭必然是受那延安郡王的挑唆,给耶律玉容造成宋军图为的假象。然后趁南门血战之机从东门出走,以尽快的回到汴梁去争夺他地皇位。

此次夜袭或许会杀耶律玉容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宋军根本就没有任何冒险出城的理由,若不是延安郡王急于脱身,根本就不会如此。

即便是宋军夜袭得手,也同样是损失不小,契丹人在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必然反击。

延安郡王本就是个善于取舍的人物,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防止自己被契丹截杀,不惜以万千士卒地性命来拖住契丹大军。

延安郡王确实是得到了文定之的加急线报,知道了神宗皇帝地死讯,这样的消息几乎不需要借口就可以使他有离开太原的理由,毕竟身为皇帝的父亲死了,只要延安郡王好好的表演一把父严子孝的大戏,再抹几把鼻涕眼泪出来,虽然也有人会想到他是想回去汴梁争夺皇位,却也无可奈何。

为了保障自己不被契丹人拿住,延安郡王唆使将官夜袭契丹,趁了混乱时候打算从东门而出,就算是契丹人明白过来也是为时已晚。至于严重折损下的太原守军还有多少战斗力,还能坚守几日现在已经不是延安郡王所关心的。

此时此刻的,延安郡王真的是心急如焚的,苦苦谋划之下皇帝父亲竟然突然就死了,已经叫京中的那些个皇叔王爷走了先手,说甚么也不敢在太原和契丹人纠缠了,赶紧的回去争夺皇位才是正理!

在他的心目之中,百十个太原也不及那皇位重要。

见到那火光,李二便是确信了自己战术的正确,信心十足的步下山崖,嘿嘿一笑:“落猴崖,好名字,便叫延安郡王这小猴子落在这里!”

第362章…落猴奇谋(上)←

“官家已是驾崩的?”

延安郡王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宋的官家,身系江山社稷的九五之尊,自己的生身之父竟然死去的了。

没有闲暇去思虑大宋官家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驾崩,延安郡王甚至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悲伤,反而是更有一种兴奋,一种莫名的兴奋,就好似当日擂鼓助阵大站契丹军兵一般的兴奋,嗯,是一种临战时候才会有的紧张和冲动。

在延安郡王心中,盼望这种感觉已经是太久了的。

官家既死,大宋江山还是要绵延继续,还是要屹立天下,甚至比父皇在的时候还要更加的辉煌才是。延安郡王有这种自信,深信不疑的认为大宋社稷只有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够发扬光大。王獾郎的新法可富国强兵,奈何朝中老臣守旧食古不化,而先皇更是无有敢于取舍之决心,优柔寡断之下终于断送了新法。

“哼哼,若是我执掌了江山,必然是行雷厉风行之举大兴新法,使得国富兵威;必然是扫荡契丹横涤西夏,便是要叫大宋的战旗在阳谷照耀下的每一寸土地招展万年千秋……”

年纪虽小,可延安郡王心底的抱负比神宗皇帝更加的宏大,也更加的不切实际。

不过延安郡王还依旧是情形的,起码能够看清楚眼前的形式,和自己一样看准了皇位的还有那几个虎视眈眈多年的皇叔王爷。如今自己身在河东,那些个王爷在京中早已发动,若不是自己曾布置下许多的耳目,只怕直直的是要到了新皇登基的时候,自己才能够知道消息。

延安郡王最是清楚皇位争夺的惨烈和血腥,绝对比和契丹人大战更加的惊心动魄。可是他并没有丝毫要退缩地意思,反而的要勇往直前,因为皇位是他一生的目标。同样也是支撑他小小年纪就做出许多事情的唯一动力。

在干系到皇位的事情面前,任何牵绊都要为之让路。

太原吃紧?

现在不是考虑太原的时候,大宋江山和太原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自从接到皇帝驾崩的消息,延安郡王便是如坐针毡,一刻也呆不下去地:京中局面盘根错节,已经是失了先手的。若再耽搁,只怕是要永远的失去机会,身登大宝王霸天下等等许多的梦想就要成为泡影,甚至还有性命之忧…………若是叫别人得了皇位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么?只怕就是想苟全性命也是奢想!

延安郡王最明白政治斗争尤其是这种最最核心的皇位争夺战之惨烈,胜固是全胜。败则是完败,再也无有了翻身地机会。

几乎是不加思虑的便决定了:一定要赶回汴梁,而且是一刻也不能耽搁。

如附热锅的蚁虫一般的延安郡王知道自己的前途已经到了最为关键地时候,所有的准备必须在这以刻发动才有效果,此机一失。怀恨千古!

所以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权衡,延安郡王当即便是亲自找上太原地都总管(指挥使)和两个副都总管,言明官家已是驾崩。自己必须回去汴梁。当然言辞极其的恳切,并且许诺莫大的好处。

延安郡王在军中的官职不高,但是身份是极其的尊贵,此时此刻忽然说出这样的事情,都总管和副都总管当即便是明白自己处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父丧子归本是千古不易的道理,父亲死去儿子回去奔丧也无可厚非,若是寻常家的子女还可以用“忠孝不能两全”为由来留人,然天家本人就是天下。忠孝本是一体。虽然这些军中高层都明白延安郡王这么急切地回去也有争夺皇位的图谋,甚至已经表现的亟不可待,却没有合适的理由来拦下他。

再者,拦下这个大宋皇长子对自己有甚的好处?大宋对于武人地轻视那是出了名的,能够做到都总管地位置已经是一个武人的极限。虽然上面还有许多更高的官职,却不是武人所能够染指的了。

无论是国事还是军务。真正的决策层还是朝廷里的那些个文人。这也是大宋国立不弱军力却没有相应提高到同一高度的根源。

无论再有什么样的军功也是不可能再有升迁的了,除非……

除非这个延安郡王真的能够身等大宝成为一国之君,首拥之功自然是跑不脱的,更主要的是这个小小郡王明显的尚武好军,没准儿还能真的把武人的地位提高一些。

武人早就不指望自己能和文人平起平坐,只要有稍微的提高也是好的。

即便是这延安郡王回去没有能够如愿的成为新朝官家,太原的这些武人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毕竟政令还是出自朝廷里的那些大员而不是那些王爷皇叔,到时候新皇登基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看众人默认了自己的意思,延安郡王便是篡夺众人:我军久守以逸待劳,契丹军兵久攻不克必然力疲,不若忽然杀出……

若是真的依了延安郡王的意思突然杀出城去突袭契丹,或许会有些战果,但是自身的伤亡同样也是不小,这绝对不是一很好的主意。

很明显这是延安郡王要利用宋军造成的混论趁机脱身,好使自己的归途更加的安全。

这个时候的延安郡王已经是顾不得掩饰自己的企图:“契丹前番折损甚巨,尤以攻城器具为最,短时未有再举强攻之力,我若骤然杀出,彼必实力大损,太原不会有恙,坚守半年无忧。到十朝廷大举来援……”

这些都总管都是究竟战阵的宿将,虽然知道延安郡王的言辞之中有些夸大,也明白了这么做队他有莫大好处,毕竟外面的契丹大军的作战范围极广,若不以大军吸引彼之主意,这延安郡王还真的不好脱身。不过这个计划确实是有些出奇制胜的意思,即便是不能完胜,也叫契丹人实力大损。再也无力攻城。

何况……

和延安郡王的心思一样,每个人都是有私心地,谁不愿意再把自己的官职拔高一些?

都总管已经是武人的极限,不过眼前却是有一个升迁的可能,而且风险也不算大……

至于士卒的死活,不在众人的考虑之列,反正太原也是可以坚守的。反正契丹也不可能破城……

这个时候地延安郡王真的没有心思掩饰许多,几乎是毫无顾忌的许下种种诺言,描绘个美好的前景……

这完全算不上是什么国家之义,更不是什么君臣之恩,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交易。

果然。宋军夜袭契丹。

果然,太原城南一番混战!

趁了这个当口,延安郡王在千余精锐地护送之下急急出了东门。

不关是太原还是河东,都不过是个小地界儿,延安郡王从来就认为自己才是真龙。必然是要在整个大宋挥洒出浓墨重彩的华丽篇章。

大丈夫自当勇于取舍,舍一城而得天下,这笔账就是傻子也能算的明白。

延安郡王想的是天下。不是河东!

河东是不是天下?

太原城南已经是打的热火朝天,延安郡王甚至来不及回头观望地便是急急上路。

因为知道契丹斥候的活动范围极其的广泛,延安郡王不敢要士卒燃了松明火把,便是在黑夜之中磕磕绊绊地前行了三十余里的路程。

身后的杀伐之声早已是闻不见了的,想来大宋儿郎突袭契丹斩获不少。而那契丹健卒亦是勇悍,宋军当有不小的折损吧。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太原乃至整个河东在延安郡王心中已是不重要了,大宋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把大宋的社稷执掌在手中才是最重要地,延安郡王认为执掌天下,轰轰烈烈的做出莫大事业,成千古不竞之功,建万世不拔之基才是自己的宿命。

“行进了多少路程?”

“约莫四十!”

太慢了。照这样的脚程合适才能赶回京师?若是如此的磨蹭,就算是回去只怕是大局已定。自己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官道修建在起伏绵延地沟壑之间,而且愈发的难行,更是要摸黑行走,免得招惹来契丹地骑兵追击。

虽是跨了良驹,那马在黑暗之中也不能适应这样的道路,不时的打跌:“怎这般的难行?”

“回郡王,此地便是杀熊岭,绵延至东百余里的路程俱是如此,若是路途之中没有甚的麻烦,咱们中途不歇的话,明日未时……申时光景便能走出这杀熊岭的!”

什么?这么点的路程就要走多半天的么?

时间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的速度是延安郡王不能容忍的,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的回去京师,然后……”

“有无近路?”

“有……有是有,此间往南有一山路,再行不远就是洞过水,看不经寿阳直达平定,算起来能够省下两日的路程。”

时间就是生命,“那就走小路!“

“不过那小路极是险峻,时有虎狼出没。本是山民猎户经年踩踏而出,陡峭险峻不宜众人齐行。”

前路不明贸然行进乃是大忌,延安郡王顿时犹豫。

“郡王殿下,郡王殿下,”侦骑急急的过来:“前方大道似有人迹活动,更是兼有马蹄之声!”

定然是契丹人的斥候,延安郡王可不想在这里和契丹人纠缠:“走小路!”

“嘿嘿,契丹兵力虽盛,终究是胡儿罢了,眼光只是局限于一城一地之得失,不惜血战所为者不过是一时胜负,全无大局之观。若换做是我,在此咽喉要道布置少量人手,嘿嘿……”

第363章…落猴奇谋(下)←

暗夜之中,阴风瑟瑟潮气森然,才行了不远,水气竟然把衣衫都打的透了,滑滑腻腻冰冰凉凉的附在身上极是不适,枝枝叶叶的树木盘旋缠绕的藤萝极大的阻碍了行进速度,道路愈发的盘盘曲曲。

偶有些不知名的走兽山禽忽剌剌的受惊而起,惊的人心颤颤不已。

本就人数不多的队伍被拉成弯弯曲曲的长线,延安郡王在中间见到如此黑黝黝险峻峻的盘泥山势亦是感叹不已:“如此险要之所在,若是隐伏下一支近旅,便是肋生双翼亦难逃脱。”

众人战战兢兢的行走,心头甚是虚虚,这种事情这个时刻,人们极重所谓的口彩,最是忌讳说出如此这般的话语。还好是延安郡王本人说出,若是旁的不知轻重的家伙这么胡乱言语,早被人一通暴打成猪头模样。

不过延安郡王说出来却又是一番别的情景,不仅没有人会把他打成猪头,反而是有几个知情知趣的人儿,急急凑过来,满是阿谀的称赞:“殿下果然是心怀百万兵戈胸中执戟万千的英雄,殿下若是早些握了权柄,我大宋便是国富民强的了。”

这样的话语虽是听了舒服,难免有大逆不道之嫌疑。若是在往日,以延安郡王的缜密心思,定然是在呵呵一笑之后把这人锁拿起来,交由官家发落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过时候是不同了的,官家已是个死官家,自己明摆着就是要回去做官家的,所以听起来是分外的顺耳。

“若我是那契丹主帅,说甚么也要在那高崖左右埋伏一哨人马,提防敌军从此漏网,哈哈!”延安郡王说的开怀,忍不住哈哈大笑。惊起山禽数只。

身旁的那人果然知趣,当即发问:“殿下因何发笑?”

“尔等看那高崖,猿猴难攀,前方就是洞过水,不论是哪个从此路过必然是把队伍拉的极长,只要把后路一堵,哈哈……完胜!”

“这里便是叫做落猴崖的哩。殿下果然是好心思,小人实实是佩服地紧了。”

“落猴崖?呵呵,有趣的名字,不过此地险峻不宜久留,还是快走的吧。”看来此人也没有真正正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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