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虽然偶尔路过的商贾都说冀州、幽州甚至青州、徐州都将获得大丰收,可曹操清楚,越是这样自己越是危险。 高勇自不必说,铁定封锁州境,依旧是老办法。 粮食只进不出;而徐州又刚刚得罪,不来攻打已经是万幸了,又如何肯有粮食运来。 即便能私下购买也属杯水车薪,解不得危难。
“父亲还在为粮草忧心?”曹昂走入屋内,看到曹操脸上地皱纹便已猜之大概。
曹操抬头一看是自己最喜欢的嫡长子,愁容稍缓道:“愁亦无法。 青州丰收在望,可那乐进封山锁路,不让一粒粮食流入兖州,反而趁机鼓动百姓迁入青州。 长此下去,不用别人来打。 这四郡自己都将土崩瓦解。 最可恨的是那高勇小贼。 夺下并州也便罢了,偏偏要将黑山军放入兖州。 不但毁了东郡基业,还让兖州陷入空前混乱。 如此心狠手辣……唉!”
曹昂边听边给曹操端上一杯温水,“此事孩儿知晓,目前形势严峻,完事皆需从长计议。 高勇那厮仗着兵强马壮震慑青幽并冀四州,外表看来固若金汤强横无比,实则外强中干危若累卵,所缺的便是那一丁点星火。 在孩儿看来,河北之地早晚是父亲的,只是急不来而已。 至于黑山军吗?想那张燕也不是等闲之辈,肯定看得出高勇的心计,实际上黑山军比这边更加危险,冀州兵马说不定何时便要渡河南下。 况且父亲开出的条件相当诱人,不信张燕不来归顺。 剩下袁氏兄弟毫无威胁,迟早送他们去见祖先。 ”
一席话听得曹操心中舒服,虽说里面许多都是曹昂一时激愤之言,却仍能看出曹昂地雄心壮志,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子修有此见解,为父打心底高兴。 如今局势混乱,强敌环伺汉室微弱。 河北高勇迟早要渡河南下,到时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仲德曾断言:与高勇决战比在官渡、济北二地。 故此,才要把济北国交给你鲍叔叔。 为父大军被困南武阳时,青州济南国突发黄巾暴*,杀得官军大败,随后冀州增兵南下,乐进一举平定。 当时幸亏袁术兵将攻打东平国,逼得鲍信回救,否则济北国多半落入高勇手中。 ”
曹昂双目一瞪,怒声道:“高贼打的好算盘!”
曹操苦笑,继续道:“后来派往冀州的细作送回消息,高勇手下大将魏明曾率军进入高唐一带……这也是为何不将北线兵力南调的原因。 ”
曹昂一惊,“什么?好狠毒啊!这么说那济南国的民乱……”
曹操微微点头,“切忌以后与高勇对敌必须多加提防,切不可轻视,更容不得半点马虎。 ”
曹昂深深点头:“孩儿明白!”
“主公!主公!”程昱大叫着跑进屋内,“主公,冀州商贾带回消息:一月前鲜卑素利部突袭三江郡,逼得高勇被迫调兵北上,随后乌桓四部联合攻打幽州,虽然不日败退,却仍将高勇三成兵力吸引到幽州边境。 更有传闻匈奴也参和进来,大兵压向并州,图谋不轨。 ”
“哈哈!好!立刻派人到冀州确认,若是真的话……”曹操闻言立刻兴奋起来,数个计划在脑中成形。
程昱亦激动道:“此乃天助主公,收复任城、山阳二郡有望矣!”
……
辽西郡秦皇港,经过三次扩建,此港已经直追东沓港,成为幽州第二大海港,每日靠岸船只多达百艘,吞吐货物数千车,繁茂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九月二十三日却出奇的宁静,前一日官府下达通告,二十三日秦皇港封闭一天,所有商船暂时在港外停留,货物马车、闲杂人等也不准靠近方圆十里以内。 虽然说封港的事以前有过,但多是休整码头、扩建道路,像这样突然封港,数年来也仅有一次。 来此不久地人多半不知,但那些老人却记忆犹新,是以他们一见告示便知大概:督军府又要派兵远征了,只是不知这次的敌人将是谁?
码头上的货物早已被搬运一空,留下诺大的场地。 此时太阳初升,码头上却早已坐满了全副铠甲兵器的数万官兵,黑压压如浓云密布。 奇怪的是如此多人竟然鸦雀无声,每名士兵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背包上,望着面前无边无际的大海,眼神中涌动着无比兴奋。
“呜——”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军号从遥远的海上传来,声音微弱却传播许久。 许多从未来过海边的兵士睁着兴奋的双眼向海上眺望,激动瞬间爬上每个人的脸庞……遥远的海天一色处,隐隐约约出现一排黑点。 在海风吹动下,黑点逐渐变大、变清晰,先是白色地船帆进入眼帘,随后是漆黑地船身,直至最后行使到眼前才看清——竟然比客船还要高还要大还要宽!站立在船舷的海军官兵排成一列,整齐地向岸上等待的陆军将士敬礼。
“咣当”一声,船侧的甲板放下,最前排的官兵开始迈步进入船舱,一队一队,仿佛无数条黑线将船与码头连接在一起。 八十艘运输船笔直的停靠在码头上,将即将远赴扬州作战的两万六千余陆军官兵接入舱内。 一些年轻的小伙子第一次看到海,第一次看到船,第一次进入这梦中都没见过的大船之内,那份喜悦、那份激动早已将远赴扬州作战的恐惧扫得一干二净。
六十艘运输船用来装载士兵,其余二十艘用来运送辎重。 来时轻飘飘的船身很快吃入水中。 陆军官兵进入船舱后按照班连分配,船舱与后时代的卧铺火车相似,不过却是两排相对,中间留下过道。 每侧分为上中下三个铺位,每个铺位都对着一个碗口大的舷窗,上面镶着一块还算清楚的玻璃。 士兵们进入船舱后立刻将背包扔到铺位上,纷纷爬到舷窗向外张望,有些人更是睁着大眼自己打量这里的一切,准备将来回家时向亲朋邻里炫耀。
一个时辰后,曾挤满码头的兵士全部进入船舱,码头上顿时空旷起来。 另一边的随军辎重也已搬上船。 海风依旧吹拂,海浪依旧拍打,运输船随着浪涛轻轻晃动,仿佛是慈祥的母亲在哄孩子睡觉。
“呜——”一阵号声长鸣,船帆纷纷放下,缆绳随即解开,船身轻轻抖动一下后,船舱内,一些士兵惊呼出来:“开船了!开船了!”但更多的人却是将今天的经历刻入脑中,作为一生都可以引以为豪的回忆!
第六卷 战火纷飞 第十章 风涌扬州(3)
第六卷 战火纷飞 第十章 风涌扬州(3)
九月二十四日,渔阳城。 因接到督军府命令24、25龙骑师原地休整,张飞、赵云与太史慈只得暂留渔阳,等待新的调令。 本来以张飞的性格,要他闷在一个地方不活动绝对比杀了他还要痛苦,好在随命令一同抵达的还有嘉奖令,张飞终于得偿所愿因功晋升为奋武将军,比许褚、典韦高出一级。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一边喝酒,一边想着赶紧遇到许、典二人好好的炫耀一番。 至于赵云和太史慈同样获得晋升,一并晋为建威将军,成为同龄将领中军衔最高者。
获此殊荣,太史慈立即给家人写信,告知一切平安不日即可回家团聚,特别是对夫人周宁,更是情意绵绵恩爱非常,字里行间透露着无尽的喜悦。 当然,也不能忘记向家中老母问安。 由于家境富裕,夫人管理井井有条,又无甚操心之事,太史慈母亲的病竟逐渐好转,以至于每次太史慈回家,她都要旁敲侧击的想要孙子……
看到太史慈全神贯注的写家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赵云收回了掀起门帘的手,转头看看天上当午的日头,心道:反正无事,还是上街走走,给妹妹买几件物事。 想到做到,抬脚向街上走去。
此时的城内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农户们正拉着第一批收割的庄稼到城内贩卖。 一条三里长的街巷排满了马车,卖菜的,卖柴地。 卖煤石的,卖山货的,卖麦子的,卖小米的,还有几家卖鸡鸭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赵云信步其间,感受热闹气氛的同时寻找首饰店。 忽然。 前面人群中传来几声吵闹,跟着人流一滞。 一些人发现状况慢慢地向前靠去。 赵云本不想围观,反正一会便会有警备队前来处理,自己身为军队将官不好插手地方政务,正巧左手边有一家首饰店,心念一转正待迈步进入,突闻人群中几人大声吵嚷起来,“你这位小姐好不讲道理。 幽州早已禁止使用董贼小钱,贩主并没有错,凭什么向你赔礼?”
“对呀!这规矩定了几年了,谁不知道?一看你便是外地人,还是收起来走吧,免得丢了颜面。 ”
当然,里面也夹杂着一些不雅的话语:“小姐长得到标致,要不要本少爷帮你付……?”话未说完。 便听到一声杀猪般嚎叫,跟着又有人大声叫骂:“好你地婆娘!竟敢打人?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敢在这里撒野,哼,你记着,等一回警备队到了看你……唉呀!”
乱哄哄的吵闹尚未停息,那围拢在一起的人群骤然一颤。 随即噼哩啪啦又哭喊声大起,围观的人似乎受到压力,快速的向外扩散,当即有人大吼:“快去找警备队!这里有人当街打架!”闻听此言,外围想要靠近的人纷纷退让,躲在远处观看。
“哪里打架?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几声怒吼,三五个壮小伙推开拥挤的人群冲了进去。 赵云视线正紧紧跟着那几个壮小伙,不想刚一迈步便被散开地百姓撞了一下,身体一晃便跟丢了几人。 看到眼前混乱的场面,赵云心头稍怒。 自从高勇管制幽州以来。 一年也发生不了几起打斗案。 即便有也是在夜里或野外偷摸打斗,像这样光天化日大街上公然开打的还真少!这样一闹。 赵云到想看看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究竟如何?迈腿向前双手左右拨开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百姓,几步跨上前去。
“唉呦!——扑通!”离的事发地点还有三五丈远,前边忽然传来几声惨叫,跟着那刚刚冲上前去的几个壮小伙便飞一般扑了出来全部摔成狗啃屎。 赵云一见心头更怒,双脚用力跃起直接跳进场中。 “咦!”一声惊疑,赵云随即一愣。 眼前已经躺到了四五人,各个身上带上,有一个穿着绸缎的公子哥竟然满嘴喷血牙齿掉落一地;一个卖野兔地庄稼汉手里拿着兔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神情尴尬的立在墙角;至于场中,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一个女的!
已然拉开架势的赵云立刻收回,双手背后上下打量起面前的两位少女。 当先者眉清目秀身姿挺拔,一身淡黄色长裙配上乳白色衣襟竟隐隐有仙子气息,一双美眸锐利机敏,双手纤细却握成拳头挺举胸前,再配上清雅靓丽地面容顿显傲气磅礴巾帼不让须眉。 她身后的少女姿容稍弱,却仍是万里挑一的美女,身躯微蹲仿佛一头随时噬人的矫捷猎豹,一双大眼也在警惕的打量赵云。
赵云微微一笑,问旁边的庄稼汉道:“这位老哥?刚才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打斗起来?幽州律法禁止私斗,希望老哥如实讲出。 ”
庄稼汉看到赵云一身绸料衣服,腰间配剑并悬挂玉佩,料知非是一般人。 遂抱拳回道:“这位公子,小的家住城外十里铺,今早来城里卖掉前几日打的野兔。 本来也无甚事,谁知这位小姐挑选好后竟然用小钱购买,官府曾下严令不准使用小钱。 于是,小的便要这位小姐用新钱来付。 不想,这位小姐不愿,说这小钱也是朝廷所铸,外面能用,为何幽州不能用?小的哪里知道?也解释不清,正巧这位躺在地上地少爷说要帮小姐付钱,可这位小姐不知为何突然出手将少爷打倒,就这样乱子起来了!”
连比划带说,庄稼汉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 赵云微微点头:“事情大抵如此,你先稍等,待警备队到来后去县府录份口供即可。 ”庄稼汉千恩万谢靠在一边。 赵云这才问二女道:“你二人哪里人氏?为何在此打斗?不知道幽州官府有严令禁止私斗吗?”说话间剑眉倒竖,气势压人。 若是一般人。 绝对受不了这种战场上锻炼出来地杀伐之气。 怎奈这二人非是旁人,正是马超地妹妹马云鹭及其婢女蓉儿。 这二人上过战场、斩过敌人,功夫比一般男人强出许多。
“嗯?”感受到赵云杀伐之气地瞬间,马云鹭与蓉儿几乎同时瞪大眼睛,似乎发现了一件十分困解的事。 蓉儿挪步靠近低声道:“小姐?这人好像前两日看到的赵云啊!除了头发和衣服外,其他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马云鹭亦已有所察觉,“像归像。 却总感觉差点什么!再看看,若是赵云那厮更好。 借机羞辱一番,也让高勇小贼丢些颜面。 ”
蓉儿一听有些傻了,这个小姐平时好打也就算了,毕竟是在自己家的地盘上,怎么闹都行。 可眼下却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幽州,万一暴露身份落入高勇手中,不但自己危险。 还要连累马超以及自己地大哥,一瞬间想下来不禁后悔刚才的鲁莽,“小姐还是别打了,万一被抓暴露身份会很麻烦地!”
马云鹭抿嘴一笑:“怕什么?只要你我不说,谁还能知道?大不了花些钱财消灾!”言罢不再理会蓉儿的劝说,上前一步对上赵云道:“看你眼熟的很,像是前两天凯旋入城的赵云,不知你二人有何关系?”
这话问的傲慢至极。 惹得周围百姓指指点点,很是不满。 但鉴于刚才女子展示出来的实力,却没有几人敢于大声说出来。 赵云看看马云鹭不知可否道:“无可奉告!倒是你二人当街斗殴打伤行人,违反幽州律法,还是速到官府自首,或可从轻发落;否则。 罪加一等,任你是富家小姐也一样要服劳役、受刑罚!”
马云鹭一听,大怒,竟敢有人训斥自己,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有训斥过,想不到今天竟让一个毛头小子说了一顿!看那样子至多比自己大一两岁,遂怒道:“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在本小姐面前撒野!讨打!”娇喝一声不再多言,双腿蹬地,身体如燕子掠水般凌空飞起。 纤手握成地拳头直奔赵云面门。
赵云本想好言相劝。 不愿欺负女流之辈,谁想眼前女子颇无教养。 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向,心下恼怒,便起教训之意。 当下不再搭话,探步向前,身体侧转,双手一上一下合为太极揽雀尾如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