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论斤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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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论斤卖-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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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年显然并不介意自己的爹故意拖延时辰,她施施然地走到窗口探头向下望着已经开化了的太液池水,轻轻开口,“爹啊,若是需要我给您提个醒方能有助于您多说实话,那女儿乐意效劳。”说着,她解开手中一直把玩的那个青色的丝绣袋子,从里面抓了一把,然后对着顾瑀摊开手掌,一把金灿灿、黄澄澄的金豆子就展露在顾瑀的眼前。没等顾瑀站起身,顾锦年便一抖手,将金豆子抛进了太液池中。顾瑀刚刚站起的身子一个趔趄险些再跌坐回去,顿足道:“这、这是做什么呀,这是做什么呀!”
顾锦年不为所动,对于顾老爷子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视而不见,又掏出一把金豆子撒向窗外的太液池水。顾瑀开始说好话,其效果是——没有效果。顾锦年在撒完了一整袋金豆子以后,竟然打开了身后宫女捧着的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拿出来三个一模一样的小袋子,笑着对顾瑀抖了抖,而后就这样整袋抛了出去。顾瑀哀嚎着欲冲上去阻拦,奈何被两个小太监笑嘻嘻地架住,寸步难移,竟只能干看着皇后一袋子一袋子的往下扔,顾瑀那个心疼啊!他此刻已经不再犹豫到底是说还是不说的问题了,而是开始极力地思索自己到底要说哪一件事?
顾锦年听到顾瑀颤抖着声音叫停,立时收了手,回头问:“要说了么?”
顾瑀说是说了,不过说的都不是顾锦年想要听的。“呦,爹,您老可以啊,没想到竟然瞒着我这么多事,不过,就这些破事,您糊弄五六年前的我还成,现在么……”她呵呵一笑,招手叫来冬雪,打开冬雪手中捧着的一个长方形盒子,由里面抽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爹,这可是五千两银票,您看看是真的吧。”
顾瑀接过去一看,“可不就是真的吗,绝对真的。长得比我都真,嘿嘿,你爹是假的它都假不了。”那正是顾家银号里所发行的银票。
顾锦年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搀好了了丈。”话音落,探手由盒子中抽出一沓子大小和那张银票一致纸来,对着不远处的顾瑀挥了挥,转手一撒,顾老爷子的眼泪立马就随着纷纷飘洒在窗外“银票”落了下来。“这得多少个五千两啊……多少个五千两啊……呜呜呜呜……”
香茗在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些装袋的黄豆和裁剪好的白纸都是做这个用处的啊。她暗自为了丈鞠了一把同情泪,默默上前对着已接近瘫软的了丈道:“了丈大人,您就别死扛了,招了吧。”
顾瑀泪眼婆娑地看着香茗,“招了?”
香茗叹气,点点头,语气诚恳地说:“能招的就都招了吧,要是再三犹豫两犹豫的,只怕那些银票就一张不剩了,不仅是银票,娘娘其实还备下了……”
“招!我招,我全招,呜呜呜……”拉住香茗的手,顾瑀声泪俱下,“香茗尚宫啊,那些金豆子,那些银票子……够我数好些日子呢,呜呜呜……”被太监们搀扶着坐下,他又仰头问,“香茗尚宫,你可能体会老夫此时此刻的心情?”
香茗悲戚地点头,沉痛地道:“能体会,心疼外加肉疼,对吧。感同身受。”
顾瑀握住香茗的手使劲摇晃着,“终于找到知音了……”
经过刚刚那一幕,了丈仿似大病一场,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顾锦年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这样的问答中,顾锦年知道了自己的老爹为什么会给皇帝出那样的馊主意了,“果不出我所料,爹你确实是不安好心。”
顾瑀委屈得要命,“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样的测试本就是必须的。他要是因为与那些嫔妃们亲密接触而滥情纵欲,便不值得我女儿付出真心交托终身,早晚咱们能抽身而走,爹带着你归隐山林,再为你寻一个好郎君。”抬手摸摸女儿的头,“爹帮你赶走一个薄情郎却不能将你亲手再交到另一个付欣翰的身边。”
“爹,”顾锦年站直身体,垂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瑀,“你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不需顾瑀说明,顾锦年也大致猜出了些端倪。果然,就像她猜测的一样,付欣翰早就背着她与数个女人有染。
沉默半日,顾锦年将香茗也支走了,她需要在绝对私密的环境中问出这几个她刚刚才找到关联的问题,“爹,您刚刚说漏了嘴,却让女儿心惊。”她重复了一遍顾瑀刚刚的话,问:“您怎么直到今年才来试探皇上?是什么原因让您觉得嫁人三年的女儿还没有对她的男人交托终身?又是什么原因让您做好了抽身而走隐身山林的打算?”
顾瑀眼珠乱转,顾锦年笑道:“爹,什么突然昏倒啦、肚子疼啦,浑身上下脑袋疼啦,还有突然尿急、抽筋、失语、失忆什么的就都不用玩了。”
女儿的性子他了解,既然她问出来就一定要得到答案,而他怎么能够亲口告诉她答案呢?要他怎么说得出口?
“爹,看你这副样子我就知道了,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顾锦年摇头叹气,在十几年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自己对老爹可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啊,每当自己的爹出现这样如便秘般的表情时,那必定代表了一句话——小年,爹对不起你。哎,她像以往一样,代替老爹开口,“老规矩,我说对了您就点头,说错了我就作罢,再不问了。”
顾瑀愤愤,“我表示愤怒、委屈、不公、和……同意。点头正确摇头错。”没想到顾锦年第一句话就让他惊讶得忘了反应,因为他听到她平静地说:“我的脸是爹下毒给毁掉的。”
“嗯,这个表情表示震惊和正确。”顾锦年苦笑不已。“毒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妙妙给的,是他们关外异族人研制的毒药。”
“妙妙……”重复着曾经的贴身丫鬟的名字,有一些零星、细碎的信息渐渐在顾锦年的脑海中丝丝缕缕地串联了起来。可是,仍旧有些东西在一时间想不通,她甩甩头,问:“莫非爹是怕我不依或死活不进宫才这样做的?可是,这几年了我也一直本分安心地呆在宫里,您却为何不给我解药?就让我这样一直丑下去是为了什么呀?”
“是……”顾瑀犹豫了片刻,“是为了保你不被皇帝染指。”
顾锦年一手托腮一手抚额,无奈的心情无以复加。“爹,我……”无语半晌,她哭笑不得地问:“不想皇上染指我,那您又非要我做这个皇后干嘛?”
“还不是为了关键时刻能替顾海楼那个臭小子保命!”顾瑀再次失言,但是此刻再闭嘴已经来不及了。
“大哥到底做了什么,需要借皇后之位来保住他?”
顾瑀的脸上出现了顾锦年从未见过的神情,那其中夹杂了愤怒、痛心、纠结、懊恼和羞愧。这种陌生的神情让顾锦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惊惧和慌乱。
顾瑀的脸上出现了顾锦年从未见过的神情,那其中夹杂了愤怒、痛心、纠结、懊恼和羞愧。这种陌生的神情让顾锦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惊惧和慌乱。连连追问之下,顾瑀竟然紧咬牙关就是不再开言,用撕银票作威胁也不起作用,虽然顾瑀还是看着被撕碎的那些“银票”落泪,但是很明显的,他对儿子的感情还是超越了他对银子的感情。
顾锦年深吸一口气,看来要使用杀手锏了。她请拍手,香茗应声而入,“娘娘……”
“把我那个红木雕花小箱子抱进来。”顾锦年吩咐道。
四十六章 皇帝和国舅的约定

“皇上若是想要考察臣的工作,何不命臣上表?调动精英耗时耗力地查探是在是浪费啊。”
姬修远若有所思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顾海楼,半晌开口道:“了舅果然不是凡人,能知道朕的暗卫在做什么,这样的臣子值得朕花费高额的成本做了解,如此方可做到君臣一心,心心相映。”
顾海楼轻咳、淡笑,“臣愿做与皇上心有灵犀之人。”
“哦?”姬修远回应着顾海楼的笑,“那朕可是要看看了舅有一颗怎样的心。”
“皇上这样说话是在勾引臣吗?”
“勾引你与朕执手偕老吗?”
“臣愿遵旨。”
“那朕要永远在上位。”
“臣身体病弱不堪,即便是想换换位置、方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君臣相视大笑,各自心中各自计较。
姬修远将付欣翰所提供的证据摊开在两人面前,“如若了舅所言为真,那么这些书信和账册就让朕看着尤为心酸呢。”
顾海楼面色一凛,遂阴沉着脸闭口不言。姬修远淡淡一笑,取了手边的《中论》举在眼前佯作阅读。此刻的御书房内静谧异样,青铜麒麟兽的兽口中徐徐吐出的龙涎香飘飘绕饶地霸占了室内的各个角落。
姬修远心中的疑惑渐甚,好奇更甚,他上下打量着坐在下首饮茶的顾海楼,思考着他为何会遣人去吏部取官员名册和档案。
对照着官员名册和政绩再查看那些作为物证的账册,顾海楼对皇帝循循善诱,姬修远的表情从怀疑变成讶异后到凝重再到思索最后变为释然。“你,为何要做这些?”
顾海楼淡淡地说:“皇上是否还记得当年派臣去查办过的闽南全省三百余官员贪污大案?”姬修远沉重地点头。顾海楼继续说道:“那时,臣就想官员若是可以得到富足的生活便不会贪,从闽南回朝复命后臣便开始着手做新任官员的筛选,让其家眷加盟顾家的生意,签订协议,若该官员的政绩不达标或贪污受贿则收回其家眷经营的所有店铺和盈利。”
姬修远方才明白为何自己怎么都挑不出顾海楼选任官员的毛病,傻瓜也不会为了那点受贿的银子而放弃顾家那些日进斗金的生意。
君臣舒心地面对面坐着,淡笑对视。“看来,此了舅非彼了舅。”
“这是自然,那位了舅拥兵百万。而微臣不过才有区区五六万私家军,实在不堪相比。”
姬修远手中的茶杯砰然掉落,碎片与残茶纷纷溅上他的衣摆。
黄昏,潮汐中,顾锦年正等待着香茗取来她要的东西。
片刻后,香茗手捧红木雕花小箱子进来,后面跟着姬修远。顾锦年观二人皆面有异色,还未及开口询问,便听姬修远冷声命令道:“请了丈换换地方吧。”话音落,一队御林军鱼贯而入,将顾瑀绑缚。顾锦年欲扑上前,被姬修远展臂拦下,“皇后欲何为?”
“皇上要将了丈带去哪里?”
“天牢。”顿了顿,姬修远扯出冷笑一抹,“与尽心辅佐朕的了舅相聚。”
“敢问皇上,了丈和了舅所犯何罪?”
“死罪。不过,朕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免他们一死的。”一把捉住顾锦年的左手,姬修远厉声呵斥道:“贱人!你竟然抬手想要打朕,可是见顾家的阴谋败露意欲对朕行凶?”
顾锦年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极力想要听懂他在说什么。姬修远蹙眉,将她的手甩脱,“送皇后娘娘回宫,好生看护,没有朕的旨意,不许皇后到处走动。”
凤栖宫内外已经重兵把守,顾锦年站在窗口看着成排成列的御林军嗤笑,眼前的境况仿佛很值得她开心。
黑夜中,高悬的宫灯和着廊道上、房檐下的风铎叮咚声而左右摇摆,姬修远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开口,“听香茗说,你已经这样站了许久,过来坐下吧。”
“臣妾不累,劳皇上费心了。”
姬修远蹙眉,“怎么又开始这么说话?是不是怨我没有提前和你商量?”
顾锦年回眸,眼神冰冷而疏离,“和臣妾提前商量如何诱捕我的爹爹和大哥?”
姬修远愣住,“你……我借机塞进你手中的字条你没看?”
“字条?”冷笑着,顾锦年慢慢走近他,“皇上是故意骗我还是得了失心疯?”
“没有字条?我明明在握住你左手的时候将字条塞进了你的手中啊。”
顾锦年的笑容更冷,且多了一些嘲弄的味道,“皇上,现在再演戏就无趣了,既然要将顾家治罪,又何必一时一面。”
姬修远百口莫辩,只知一味的解释着,试图让顾锦年明白他并非是真要惩治顾氏父子,而是与顾海楼合谋定下的计策。顾锦年却是如何都不肯相信,“我大哥怎会自己找上来说,皇上啊,咱们一起定个计策玩玩儿我爹吧。”
姬修远连连摆手,一口气将前因后果都讲全了。顾锦年觉此事仿佛天方夜谭一般,遂冷笑道:“我大哥知道你在暗中调查他,这我信,他身边的那些人,本事不比神寂鬼隐差。可是他来找你坦陈自己暗中拥有私军数万,并要献给朝廷,这,我便是如何都不信的。更何况,还献计献策地要将自己和自己的老子关进天牢,将自己的妹妹软禁起来?皇上啊,你扯谎的水准还真不是一般的低啊。”
“你怎么就是不信呢?”姬修远无奈、纠结,对于自己的无计可施又愤恨,更自责弄丢了字条而致顾锦年将他误会至此,他冲动地上前抓住她的双肩,想要一直不肯正眼看他的她避无可避地直视自己,却在见到她目中泛起的盈盈水光时失去了直视她的勇气。他黯然垂眸,原来他与她,终究是缺少了一份信任。她不信他,与有没有字条无关。轻轻放手,他无力地说:“我这就命人将你爹和大哥放出天牢。”
顾锦年唤住他,“你不是说这是大哥与你定的计策,要借此引诱洛元帅露出狐狸尾巴吗?即使如此,却又为何不依计行事而要中途放弃?”
姬修远闷声不响地转身,“不妨事,我已忍耐了十余年,再多忍些时日又有何不可。再想他法便是。”
“哦,那你下旨意吧。”
姬修远当真叫常宁进来,随后吩咐常宁亲自去办。常宁应声领旨,退行着到殿外带着人去了。
一个时辰后,常宁回宫复命,并呈上一封书信,“娘娘,了舅爷不肯出狱,特地亲笔手书一封,请娘娘过目。”顾锦年接过去,瞟都没瞟一眼便扔到了一旁。
“为何不看?”姬修远讶异,“你不想证实一下他们是否安然无恙吗?”
顾锦年不答反问,“先不说这个,我只问你为何要放弃此计?”
犹豫了一下,姬修远还是说道:“我舅舅那一两撮狐狸毛,不值得用我们夫妻间的信任和情意换取。”
听到夫妻间这用词,顾锦年心中一甜,“你这人真是不知情识趣,明明是可以说得醉心的情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竟就如此无味。”
姬修远不好意思地笑笑,“从没人教过我这些,确实是……不擅长。”
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字条,顾锦年塞回到姬修远手中。“你,你,这不就是我给你的吗?”姬修远顿觉受骗。“你为何说没有字条?”
“我可没说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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